偏执首辅抢我回家(重生)——柚一只梨
时间:2021-04-12 09:34:15

  谢汝一惊,那……
  “夫君,你想站哪边?”
  “兰妃。”
  “五皇子啊……”谢汝回忆秋猎时,有一次兰妃和沈长寄站在一起,“兰妃娘娘和明妃娘娘交好,柳家与我关系匪浅,你选他确实是意料之中。”
  她能想到,成宣帝又如何能不知?
  沈长寄原先只是成宣帝手中的利剑,君王必定不愿看到权臣偏向其中一方,利剑只能为己所用。
  谢汝几息间想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
  “夫君,陛下他叫你做什么?”她斟酌道,“他……是要离间你与柳家的关系吗?”
  沈长寄的眉眼愈发柔和,“真聪明。”
  “那你,你……”她着急地抓紧他的寝衣。
  男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他自然是不会屈服,一来,他向来最厌烦受人胁迫,他宁愿与人鱼死网破,也不愿受人牵制。二来,阿汝定然不想见到与柳家反目的局面,他如何能叫她难做呢。
  “你可知,当初赐婚的旨意是我如何得来的?”
  谢汝犹疑地看着他。
  沈长寄笑了笑,“自然是答应,夺了柳将军的兵权。”
  成宣帝用赐婚的圣旨来逼迫沈长寄答应他做一件事。
  沈长寄答应了,只要能娶到谢汝,别说是夺柳家的兵权,再难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这些年,那些功臣一个一个都被成宣帝夺了兵权。
  敬义侯辞了官。镇守北狄的瑛王被传召回京,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瑛王麾下大将魏炼魏将军,也就是华氏的夫君,一个骁勇善战的大将军,前几年被调到了太平无战事的南楚镇守。
  辞官的,坐冷板凳的,被忌惮的,这些年被沈长寄一个一个暗中笼络到了自己的阵营中。
  原本受重视的只剩了一个柳将军,可近来,不知道是成宣帝老了愈发不愿兵权旁落,还是丹药吃多了被人蛊惑,突然想起了那个没有母族依靠的受冷落的二皇子。
  “他要我寻个由头,抓到柳将军的错处,他好将兵权收回,给二皇子。”
  谢汝慢慢睁大了眼睛,“岂非是胡来?那二皇子懂得如何领兵打仗吗?”
  沈长寄哂笑一声,没作答。
  这种事必会得罪许多人,成宣帝自己不敢做,因为他知道名不正言不顺,他想叫沈长寄替他背负骂名。
  沈长寄不在乎再多一条骂名,可同样的,成宣帝也该做好被反噬的准备。
  “那你晚上是与将军说这件事吗?”
  “嗯,”沈长寄摸了摸她的长发,柔声道,“我不会叫你为难,所以决定先发制人,与柳将军合演一出戏。”
  “戏?”
  “我会对柳家下手,”沈长寄眼前突然晃过孟玹提到成宣帝时那恨意滔天的模样,声音也冷了下去,“这兵权我能替他要回去,但二皇子敢不敢接,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他抱紧了谢汝,没说出口的是,若成宣帝是戕害孟玹和阿汝生母一家的人,那么这仇,也得算他一份,他答应过的,她的仇他来报。
  ……
  转日醒来,谢汝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看孟玹。
  沈长寄拦住了她,“他或许还在睡,午后再去吧。”
  “你怎知他没起?”
  沈长寄如实道:“昨夜睡不着,散步的时候路过他的院子,听到他在咳,我就进去看了看。”
  “那么晚他还没睡啊?”
  “嗯,他没听你的医嘱,大半夜的在院子里溜达。”
  谢汝皱起眉,背着药箱,冷着脸往外走,“太不像话了,我去瞧瞧。”
  沈长寄慢慢弯了唇,背着手,悠然地跟在后面。
  被人背后告黑状的孟玹才刚醒,他散着长发坐在床头,独自发呆,突然就听院中有人在说话。
  “好像是没起,夫君我们走吧。”
  沈长寄带着笑意的眼睛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他早听出来屋中的人醒了,于是故意拱火道:“嗯,毕竟昨夜睡得晚。”
  果然,谢汝的眉头越皱越紧。
  “怎能……”她顿了下,怕把人吵醒,压低了声音,“怎能有这般不听话的人,叫他好好休息的,不让人省心。”
  “如果是我,定会好好听阿汝的话。”
  谢汝脸色稍缓,“哪能人人都像夫君你一样,将我说的话牢记在心。”
  孟玹一字不落听了个全,慌张地从榻上起身,披上衣袍,踉跄着往外走,他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了步子。手摸上脸颊,有些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他此刻定然很丑,很狼狈。这样的姿态不能被她瞧见……
  他驻足在门板前,听着外头两个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外头只剩下鸟叫声,忍了许久的咳嗽才发作了出来。
  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
  他步伐不稳地往回走,跌坐在床榻上,咳出了眼泪。手背抵靠着眼睛,嘴角久久扬着。
  “不愧是你的女儿,行医问药……哈哈哈,和你的喜好都一模一样。”
  “她的性子很像你,有一颗仁心,善良,让人想靠近,就像光一样。”
  追忆完过去,叫了丫鬟来洗漱,换好衣服,梳好发髻,他又是那个冷静自持、温和端方的孟玹。
  打开了门,第一次这样期盼走进阳光里。
  走进这个充满阳光的院子,就能看到他最想见到的人。
  午膳过后,谢汝按时赶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诊脉时,孟公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十分灼热。她看了一眼沈长寄,见对方全无醋意,心里涌起一丝异样。
  怎么回事,今日一个个的都诡异得很……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
  她语气不是很好,“孟公子,你自己的身子,自己要注意些,戌时你就该休息了,可我听夫君说,昨夜子时你还在外头闲逛?”
  孟玹:“……”
  他凉凉地瞥了一眼沈长寄,见对方泰然自若地喝着茶,心里暗骂了一句“臭小子。”
  “孟公子,我在与你讲话。”谢汝有些恼怒。
  孟玹:“……我的错,我改。”
  他认错太快,眼神也十分诚恳,谢汝准备了一肚子劝诫的话,一时间无处开口。
  “公子先前还说,叫我不要白费力气。”
  孟玹歉意道:“孟某那时口不择言,一时糊涂。如今已经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定然好好养病,争取活到一百岁。”
  突然便有动力了?
  谢汝不明所以,“那……恭喜。”
  虽然以孟玹这样糟糕的身子,活到一百岁几乎是痴心妄想,但有这个意愿便是好的,人活着就是要有个奔头。
  谢汝满意地离开了,沈长寄悠然自得地坐在原处,静静看着孟玹对着远处发呆。
  “舅舅。”
  孟玹茫然地望了过来。
  “舅舅,欢迎回家。”
  孟玹慢慢红了眼眶。
  “家……”他喃喃重复着这个字。
  沈长寄没给他留太多消化情绪的时间,他冷静道:
  “当年发生了何事,阿汝的生父生母究竟是何人?”
  孟玹沉默了一会,目光变得悠远。
  他避而不答,只说:“阿姐的尸体,是我亲手埋的。她死在了凉州,我那时恰好在那里。”
  “她临终前未与我提起过她还有个孩子,我了解她的意思,她不想叫那孩子与前尘过往有任何的牵扯,所以不想叫人知道她的存在。往事已逝,再提亦毫无意义。”
  “是仇还是怨,都由我来背,你们不必掺和进来。”
  沈长寄不赞同道:“可她有权利知晓,我亦会为她寻求一个真相。”
  “真相往往令人痛苦,我已经背着仇恨走了小半辈子,就让我了结这一切不好吗?”
  “不好,我答应过她,会为她寻找亲人。”
  沈长寄寸步不让。
  孟玹突然怒道:“当年是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告诉她作什么?叫她被人盯上,徒增危险吗?!陆家的仇我会报,与你们无关!合作的事就此作罢,我会离开。”
  “陆家?”沈长寄微眯了眸。
  孟玹倏得住了口,他冷下脸,手指着院门,“沈大人,不送。”
  沈长寄没再强求,他已经得到了很重要的信息。临走前,将披风披到了孟玹的身上。
  “我们既已联手,你所瞒之事我一定可以查出来,她希望找到家人,那我便会圆她心愿,也会为她留住你。”
  孟玹抬头看去,沈长寄站在正午的太阳下,光洒在他的身上,可他眼神分明是冷的。
  “你说与不说,与我并无妨碍。但你想走,是万万不可能的。这辈子,你都只能待在我府上。”
  “你想报仇,想死,她不让,我便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你已是她唯一的亲人,你死要经过她的同意,她不让,那危险的事你就不能再做。”
  “你……”孟玹竟觉得此刻沈长寄的眼神格外骇人。
  沈长寄冷漠地勾了唇角,深深望了一眼孟玹,转身离开。
  小院被更多的护卫团团围住,里头的人出不来,外头的人更进不去,孟玹彻底被软禁了起来,连自寻死路都做不到。
  沈长寄往主院的方向走,眉眼间一片冰冷,脚下步子踏得坚定而果决。
  他会为她寻找亲人,为她报家仇,他能做到的就是圆她所有的愿望,只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孟玹不能走,永永远远也走不掉了。
 
 
第66章 (三更)“吾命休矣!!……
  谢汝第二天再去给孟玹看病, 发现这里有比以往更加森严的守卫,沈长寄一如既往地跟着,不叫他们独处。
  谢汝对更加严密的看守视若无睹, 她做完了自己需要做的事,抱着药箱又独自离开, 沈长寄却叫住了她, “等我。”
  谢汝诧异道:“你不与孟公子谈事了吗?”
  “我与他已无话可说。”
  谢汝:“……”
  孟玹:“……”
  孟玹先前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此刻终于忍无可忍。他咳了一声,示意沈长寄近前来。
  沈长寄淡淡瞥了他一眼, 无动于衷, 收回了视线,轻声道:“在外面等等我。”
  “好。”
  谢汝暂且离开,她站在那两个男人能看得到的地方, 百无聊赖,与平筝闲聊。
  “我是她舅舅。”
  孟玹压低了声音, 颇为不满地看着沈长寄。
  “我知道。”
  “那你还像防着人挖你墙角似的?”
  沈长寄理所当然道:“你是男子,在我眼中与其他的人无甚区别。”
  “……”
  “况且你们还未相认,我若对你放之任之, 她会起疑。”
  以阿汝对他的了解, 他不吃醋才是有问题。
  孟玹无法理解, 伴侣双方怎能对另一方有这般强烈的控制欲,他若喜欢一个人,定是会将最好的都捧给那人, 她若喜欢自由, 他便放她自由,万事都不强求,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自觉这三十年来未曾对什么人动过心, 沉重的仇恨压在肩上,叫他无心情爱。可眼下,此刻,他眼前突然浮现了一张笑脸。
  “哦,对了。”沈长寄突然想起来什么,冲守在外面的平瑢摆了摆手。
  孟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骤然间,视野里多了一个人,是方才存在于他脑海中的那张脸,只不过她没在笑着,而是满脸怒容与倔强,桀骜得就像大漠上展翅飞翔的老鹰。
  “阿诺?!”
  少女原本恶狠狠地瞪着平瑢,一声呼唤,她蓦地望向孟玹,惊喜道:“先生!”
  “你怎么来了?这……怎么回事,我不是叫你留在西戎?”
  阿诺脸色僵了一瞬,心虚地飘忽了视线,“先生……我,我担心你啊……”
  她在他脚边跪下,身体伏在地上。
  “先生别生气,阿诺来时做足了准备,这里的虎狼再凶,也不能将阿诺吃掉!”
  孟玹上前,手掌托着她的手臂,将人扶了起来。
  他无奈道:“没有怪你,也没有生气。”
  沈长寄没时间看眼前这主仆二人叙旧,他指着西域少女,“鬼鬼祟祟意欲偷偷入府,险些被我的护卫杀了,请先生看好你的人,莫要出去给我添乱。”
  阿诺:“……”
  她还是头一次被人嫌弃,委屈巴巴地看向孟玹,想叫他为她作主,从前有人想欺负她,后来那些人都被先生扔到大漠里喂了狼。
  她看向孟玹,见对方竟然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慌乱。下一刻,她的手被人执起,她被人拉到了身后。
  “我会约束好我的人,暗中的势力我也会交出来。”
  阿诺既然来了,他还是应当与沈长寄达成合作,这样胜算高些,这小姑娘被他护着养大,不能有闪失。
  沈长寄诧异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又望向他身后的少女。
  “好,那就不打扰了。”
  他头也不回地直奔院外等候他的女子而去。
  孟玹看着那对相携离开的小夫妻,听着阿诺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竟也觉得,此刻很好。
  **
  半月的婚假很快便过去了,沈长寄回归了朝堂,每日天未亮便要去上朝。他动作很轻,悄悄地起床,悄悄地离开,等到下朝回家时,谢汝已经用好了早膳,在书房里看书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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