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小乔且中路
时间:2021-04-13 09:45:56

  孟茯听罢,心说这样说来,也算是成了一桩好事情,问了几句案子的事情,见他还要忙,便去与萱儿和清儿那头。
  两人原本是分开住的,不过自打沈珏去书院里,沈清儿便跟萱儿搬到了一处,两人年纪相差不算大,能说到一处,正好有趣儿。
  与她二人商量着,请位女大夫回来,琴棋书画女红什么的,都涉及一些,再由着拓跋筝教授些功夫。
  “大夫我请回来了,琴棋书画的都有,这么多科目,总不能一科都没有兴趣吧?虽然我也不要你们非要成个什么才女,可是这种修身养性的,学了对自身是有用的。反正多读书有好处,哪日瞧见好看的风花雪月,你也能张口吟诗作词一曲,而非只干干地叫一声这花真好看,那雪真漂亮。至于那厨艺女红,爱学就学,不乐意不学也称。”孟茯没指望她们俩能学个全才,尤其是沈清儿,心思几乎都在学武之上。
  两人听到孟茯说,自是老实乖巧地点头,不过听到女红厨艺随心思时,不由得欢喜起来,“那厨艺尚且还好,咱能跟兰若姐一般,给自己做一口好吃的,满足这口腹之欲,只是学什么女红,那费时间又费眼睛,我们的确不想学。”
  孟茯听罢,“那好,这女红师傅就不找了,我也省一笔银子。左右往后也不要你们去做绣娘,靠着给人做衣裳为生,把时间花费在上面,的确是不值当。”
  但沈清儿脑子里忽然冒出她娘房素屏从前的那些教导,有些担心,“真的一点不用学么?可是我娘说若嫁到娘家去,不会的话怕婆婆不欢喜。”
  话是这样讲,但孟茯却有自己的道理,“术有专攻,媳妇做得再好,也不如那外头专门花大半辈子放在这手艺上的绣娘们,婆婆家若一定要新媳妇做衣裳,要么就是故意为难人,给你做规矩,理会她作甚?这种人家都不用考虑。若是那种买不起衣服请不起绣娘的人家,我也不忍心叫你们嫁过去受苦……”
  所以这女红学得那样精致作甚?能自己缝补个简单的,绣些简单的花卉就是了,学得那样精湛作甚?
  伤眼睛呢。
  萱儿和浅儿听罢,竟然觉得好生有道理,连连点头赞同拿到:“阿娘/小婶说的对,那有条件养绣娘的人家,还要新媳妇做衣裳,就是做规矩,咱们不嫁。养不起绣娘的人家,我们也不嫁!”不然肯定得倒贴,没道理拿自家父兄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给外人用去。
  俩小丫头年纪到底还是小,这样想也是实属正常,只是将来如何哪里晓得?
  但孟茯也没去纠正她们,说什么女人就该要学这些的话。
  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在孟茯这里就没有规定女人就必须要学这些东西,在家从父,再嫁从夫。
  与她俩小丫头说好,第二天书香找的女先生们就住进来了,专门僻了一处小院子来给她们几个住,也在那头上课。
  所有孩子的学业都安置妥当了,孟茯觉得总算是可以歇会儿,可才捡起香蕉拨开,没来得及吃一口,就有人来请,说是沈巽的母亲来了。
  孟茯想着莫不是因为着沈巽和沈墨兰的事情来的,这是要再此处给办了么?不然她这老母亲不远千里来南海郡作甚?
  她急急忙忙去见,只见着小花厅里坐着的却是个瞧着不过像是三十出头的年轻美妇,一张白净的鹅蛋脸上有着柔美好看的五官;发鬓高绾,露出光洁没有一丝皱纹的额头,头上簪了一窜新剪的多头蔷薇,再衬着那一身天青月白交替的齐胸襦裙,浑身上下都是些娴静温柔。
  她看到孟茯进来的时候,便起身迎过来,微微福了一礼,“妾身见过三少夫人。”
  算起来,她们是同辈人。
  孟茯不敢受,忙回来一个,“嫂子还请坐。”心头是又惊又奇,这沈巽的母亲居然如此年轻美貌,感觉沈巽没遗传到她的优点。
  待人上了茶水,孟茯便让这多嘴的玲珑下去,纪氏也是一个人来的,一下这花厅里便只剩下她二人。
  孟茯便直接问:“嫂子是为了阿巽的事情来的?”
  纪氏却倏然站起身来,眼里有些不安,“正是。”
  孟茯看得有些纳闷,“嫂子不欢喜这桩婚事?”沈墨兰挺好的,又没有什么心机,往后就是个憨憨的小媳妇。
  “我不是不喜欢墨兰那孩子,也是我瞧着长大的,在心里如同女儿是没有两样的,所以她如何做得我媳妇?”纪氏口气有些着急。“再有他们是一个族里的,哪里能再一处做夫妻?”
  孟茯不知道她为何如此说,心想沈巽不是她改嫁带过来的么?这就不是一个族里的了。
  还是纪氏担心沈巽娶沈墨兰,就得舍弃沈家身份,被族里除名,怕他因此失去了沈家的身份,作为一个母亲的角度,的确是做沈家的儿子,比做沈家的女婿要好。
  而且仔细论起来,沈巽家里是读书的,那沈墨兰家里却是行商的。
  再有些个读书人的眼里,到底是低人一等,是那做牛做马赚钱来养着读书人们的佣工。
  孟茯以为是这样的,因此一时也不晓得要如何劝她,只是说道:“他二人是有情义的,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再知根知底不过了。做女儿虽好,可终究不叫你娘,做媳妇就使得了,还见天在你眼前。”
  纪氏却是摇着头,表情很着急。
  对,就是着急,不是不满这桩婚事。
  这让孟茯越发不解,“阿巽的身世我们都晓得,你到底为何不愿意?”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那纪氏却急得哭了,连拿出绢子遮了大半的脸,“三少夫人不晓得,我与巽儿他爹从小也是一处长大的,只是因我爹非得贪慕荣华,逼着我嫁了一个商贾,那时我已有了巽儿……呜呜。”
  孟茯有些傻眼了,好一会儿才回悟过来,这沈巽原本就是沈家的骨血,纪氏被迫嫁给别人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他。
  若真是如此,那这婚事是真要不得的,也着急起来。又看朝纪氏,她总不能因为阻挡这桩婚事,故意毁坏自己的名声吧?
  未婚先孕,还带着甲方的孩子嫁了乙方,哪个正常女人能这样开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先踹自己一脚,哈哈~~感谢在2021-02-0821:20:47~2021-02-0920:33: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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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莫说是这样的封建社会,便是自己的那个世界,也是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能接受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几乎是可以排除她编造这等丑闻密事来骗自己,只是为了阻止沈墨兰跟沈巽在一处。
  孟茯也就理解为什么她情绪很着急担忧,原是这个道理。她心里痛惜这两人竟然真的同是沈家人,又担心知道真相后,这二人以后还如何面对?
  而且这一时间又是否能接受得了?
  可若是不告诉他们真相,要将他们分开,不单要做个拆散活鸳鸯的恶人遭他们记恨,只怕还没个什么效果。
  “此事,多少人晓得?”孟茯也没了主意,到底是年纪小经历少,见识不算广阔。
  “除了巽儿的父亲和公婆,再无旁人知晓。”本是没打算告诉公婆的,这样的秘密,到底是越少的人知道才好。可后来让巽儿认祖归宗,没得办法,才没有瞒。
  告知他们真相也好,不然哪里有巽儿后来的好日子?
  “那嫂子此番来这南海郡,他们都是知晓的?”
  纪氏颔首,“夫君和公公眼下都有要事缠身,抽不出空闲来,婆婆身体欠安,走不得远路,所以我便来了。”又飘风急雨地朝孟茯求道:“我不晓得他们几时在一处的,小时候不是好好的么?只有那兄妹的情谊,如今怎就变成了怎样?如今我已经将这秘密告知了三少夫人,求三少夫人帮帮我吧,我是断然不能看着他们造孽。”
  孟茯能有什么办法?可是一个族里的,怎可在一起做夫妻?当即只朝她安慰道:“嫂子先不要着急,你冷静些,我先让人去南海郡一趟,将墨兰带回来。”
  纪氏得了这话,主动道:“这使不得,只怕要遭墨兰丫头怨恨您,而且我知道他们家那头,是十分欢喜这桩婚事的,您此举怕是要做坏人,遭他们一家子怨恨,左右我人已经来了,孽也是我造的,还是我去石头县里,我将巽儿带走吧。”
  她其实已经有了对策,将沈巽带走便是了。只不过唯一为难的是,晓得儿子在那石头县里担着大任的,本来有这样的好机会,得到三少夫人的赏识,应好好珍惜才是。
  但这所谓的‘婚事’,更是迫在眉睫。
  “现在还说什么坏人不坏人的,好办法我是没有,只能先将他二人分开。”听着纪氏的意思,倒也赞同,“如此也好,那头的事情只怕也得了个大半的进度,还有旁的沈家子弟,我转手交给他们办就是。”
  只是心里仍旧觉得可惜了沈巽这个人才。
  但这个时候怨哪个都没用了,只能说是造化弄人,世间眼前这千千万万人,他俩非要看对了眼。
  这般说好,纪氏忙回衙门河对面儿子的小院子里,拿了自己的包袱,在孟茯的安排下,去往石头县里。
  那一墙的多头蔷薇开得正好,这是沈墨兰最喜欢的花,所以沈巽花了这一年的时间,给种了满园。
  可惜一墙花色千姿百态,沈墨兰却赏不得。
  玲珑发现,自打这沈巽的母亲走后,孟茯的脸色就不大好,坐在院子里发呆了半响,忍不住好奇,“怎么的?沈夫人不同意这桩婚事?”
  “你哪只眼睛瞧出来的?”孟茯瞥了她一眼,有些防备地看着她。
  玲珑见了孟茯这眼神,虽有些委屈,但也怨自己上次没管住嘴,才害得虞沣儿如今没有半点消息,不晓得是生是死。
  所以也不敢说旁的,只是低声低气说了一句:“两只眼睛看着的。”
  孟茯发愁着,那沈墨兰和沈巽,虽没有那么夸张,情侣变成兄妹,但仍旧是一个族里的。如今沈夫人要将沈巽带走,虽不晓得是什么法子,但少不得两人自此后是牵肠挂肚百般难过了。
  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可是这时间对于身限于痛苦的人来说,就像是停止了一般,还不晓得他二人要怎么熬?
  那沈夫人又要怎样被误会怨恨了。
  因此也懒得理会玲珑了,只托着腮帮子叹气。
  玲珑见问不出什么了,守着孟茯无趣,自顾找事情打发时间去了。
  不多会儿,孟茯听着脚步声又响起,以为是她,便也没去瞧,只问道:“你还有事?”
  “你说谁呢?”但这回她的声音,却是拓跋筝的。
  孟茯这才转头看过去。
  拓跋筝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拿起盐水里泡过的菠萝,咬了一口,仍旧觉得太酸,“怎不放些粗糖腌一下?”
  又问她:“我听说沈巽的母亲来了,和你说了几句话,就直接去了石头县,怎的?她这未来婆婆就这般着急见新媳妇么?”
  一面还打趣着。
  上午孟茯才跟她说了这沈巽非沈家子弟的事情,所以拓跋筝几乎是认定沈巽和沈墨兰两人应该是皆大欢喜了。
  但是这人生便这样大起大落的。
  孟茯两眼无神地望着她,“还什么新媳妇,她是来带走沈巽的。”
  “不愿意?”拓跋筝有些吃惊,这沈墨兰挺好的一个小姑娘,两人年纪正好呢,又不似司马少熏跟时隐之那相差甚大。
  想起司马少熏早上在那头犯着干呕的事儿,便多问了一句:“少熏与时庄主几时成亲?”一面想着他们三月中旬就要启程,不免是觉得时间太紧凑了,司马家夫妻俩能不能赶来嫁女儿都是两码事情呢。
  但司马少熏那肚子,又不可能拖下去,便道:“你说这时庄主,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就没瞧出来呢。”
  孟茯有些不大听得懂她这话里的意思,前儿司马少熏还说要好好考虑的,怎么转头到了拓跋筝这里,竟然是要成亲了。
  有些惊讶地看着拓跋筝,“成亲?哪个说的?”
  “这还要哪个说?少熏也时常在府里小住,她有了身子你一个妇科大夫不知道?”拓跋筝一脸怀疑地打量着孟茯,见她表情震惊,“怎么?你还真没看出来?”
  早上自己见她呕得那么厉害,趁着拉她的时候摸了一下脉搏。
  当初司马少熏遭了那么一劫,还以为往后很难有孩子的,哪里晓得她运气这样好……
  孟茯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天里连续听了两个爆炸性的消息,她有些喘不过来。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你当我是什么人,怎拿她的名声来开玩笑?”拓跋筝故作不悦。
  孟茯直接瘫在凳子上,大半个身子的力气都依靠桌缘维持,“完了,两桩事情怎就碰到了一起?”倘若真如同拓跋筝所言,司马少熏那日怎不和自己说了实话?
  她这是要买一送一么?不免就想到沈巽母子头上去。
  “怎的,两桩好事情碰在一处不好么?”拓跋筝还不知道那沈巽身世的缘故,所以不明白孟茯为什么发愁。
  话音才落下,就被孟茯一把抓住,“这一桩是好,可是另外一桩着实是一言难尽了。”
  “嗯?”拓跋筝不解。想着方才孟茯说沈巽的母亲要将他带走,所为何事?
  按理此事是事关沈巽母亲的名声问题,孟茯该将那些话烂在肚子里才是,但眼下却实在忍不住,“墨兰和阿巽,不能在一起,他们就是一个族里的,今日阿巽母亲来寻我,便是为了说此事,我也不敢耽搁,生怕乱了纲常,所以才找人赶紧将她送去石头县里。”
  拓跋筝得了这话,诧异不已,“可不是说”
  “其中有些缘故,我不好明说,反正她俩就是不能在一起。所以你觉得这还算是好事情么?平添了一对怨侣。”孟茯说罢,不禁叹起气来,只怕为着此事,沈四书父子还要将那沈巽一家给恨上了。
  拓跋筝在石头县里是眼见着沈巽和沈墨兰的来往,如今想起,不免也是觉得头疼起来,“的确不是好事情,罢了。你也莫要想了,沈巽的母亲不是已来了么?凡事她能去处理,你就做个外人,还不得罪人。倒不如想一想,少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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