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小乔且中路
时间:2021-04-13 09:45:56

  孟茯想是有些被这虞小姐的事情刺激到了,所以才说了这一番话。
  那司马少熏却是被她后面的话逗笑了,压根没有体会到孟茯鸿鹄之志,反而哈哈笑起来,“所以啊,我虽杀不得李誊,可我会比李誊过得好,然后气死他!”
  她说着,想是这样和孟茯面对面地四目相对着,忽然间竟然觉得,孟茯的眼睛,好像与那李誊有二三分的相似,吓得了一跳,连忙挣脱开孟茯的手,然后揉着眼睛说道:“阿茯,我是不是魔怔了,我竟然从你身上看到李誊那混账的影子。”
  孟茯得了她这话,心头‘咯噔’一下,听说李誊的母亲周春娣被陛下看上,就是因为有几分玉妃的影子……
  她一面细想起李誊的样貌,在想想自己,好像还真有些像。
  不觉有些慌了神,一面忙转过话题:“我不与你胡扯了,你也别闲着,先给我将这些药碾出来。”又与她说书院那边养伤的将士们,已经所剩无几了。
  两个儿子连带着那沈珏,几乎都留在书院里帮忙照顾伤员,也是昨日萱儿清儿她们去探望兄长,回来说的。
  “那正好,咱们这工坊里的师父们,如今手工艺已经十分精湛了,到时候正好可以教授他们。”司马少熏也觉得刚才自己那念头真恐怖,居然会觉得阿茯与李誊那混账长得像,于是也忙甩掉这念头,和孟茯说起别的话来。
  时间如水,转眼即逝,不过两日里,虞小姐身上不少地方都结痂了,虽是满身的伤,但没有伤筋骨,所以就试着下来走动了,自然也能能言说道。
  先是谢了众人的救命之恩,这才说起自己的身份,又如何认识沈清儿的。
  “我是河州人,家里姓虞,因早年祖上积德,发达起来,家里在河州一带还有些名声。”说到这里,看朝满腹疑惑的沈清儿,“我认识清儿小姐,还是在沈大人娶二房夫人的时候,我随着我爹一起去吃了酒席,远远瞧见过一回。”
  “原是如此。”沈清儿也恍然大悟,不然她就想她又不认识这虞沣儿,虞沣儿如何认识自己的?
  然孟茯玲珑等人因为听她说是河州人,又是姓虞,不知道为何,一下就联想到柳婉儿。
  柳婉儿用胡梨花的身份跑到河州,不就是在一户姓虞的人家做丫鬟们?
  若不是孟茯盯得紧,玲珑差点就脱口问虞沣儿,她身边是不是有个丫鬟叫胡梨花?
  然她还没问,这柳婉儿便说起自己被拐的缘由来。
  “因那时候已经冬月了,我爹是冬月底的生日,我想叫他高兴几分,便打算偷偷给他做一身衣裳,没想到路上就遇着了一个给人测字的书生。”她说起这书生二字时,不由得咬牙切齿,满目恨意。
  那书生长得一张白玉郎君的好面容,性子看着也温和,只是不知为何,给人测错了,叫人砸了摊子,她只想行好事,上去平息了这一桩官司。
  如此便与这永晟结识了,接触起来,只觉得他风趣又博学,驰马试剑,简直就是能文能武的好全才,闺阁里的小姑娘,不免就有些动了心。
  “我晓得我不该如此,我自己远在京城里又有亲事,可我一时糊涂,听信了丫鬟梨花的话,她说我即便嫁到京城去,可那未来夫君终究是个庶出的,还不晓得要如何被侯爷夫人打压,不见得能过好日子,何况他是个什么人,圆的瘪的,我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嫁过去,还不如挑一个自己中意的。”
  又是柳婉儿,她不作妖能行么?竟劝着自家小姐去跟人私奔?
  虞沣儿是越说越愤怒,百般后悔:“那永晟又隔三差五与我送些小玩意,写得些叫人牵肠挂肚的诗词,让梨花送来。但我仍旧担心爹爹不同意,梨花又与我出主意,只说我爹就我一个独生的女儿,哪里不疼爱我?不如与永晟生米做成熟饭,他气一段时间,总会好的。我当时虽动心了,但思来想去不是好主意,可她自告奋勇给我约了永晟,我怕永晟白白等我,就去与他道个清楚,哪里晓得他知道我不同他一起走,就将我打晕了。”
  再醒来,就是自己孤零零地被绑在一艘船上,顺着河水漂流。
  她便是这般走向地狱的。
  司马少熏的情况与她有些类似,只是相比起来,司马少熏这运气简直是好不得不了。
  这厢晓得了她的身份,便好办,孟茯马上让人去衙门禀了沈夜澜,立即打发人去河州叫她家人来接她。
  只是从她屋子里出来,玲珑好生不解,“夫人您怎么不叫我揭穿柳婉儿的恶行?”照着玲珑看,她不但是教唆着自家小姐和陌生男人私奔,跟那永晟一般,也能算是共犯。
  “她哪里晓得什么柳婉儿?”虞沣儿一直都说是胡梨花,显然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被骗的,本来她就被这柳婉儿骗得不少了,如今还添上一笔,说这柳婉儿的来路,身份还是冒用人家死者的。
  虞沣儿不是更要后悔自责当初有眼无珠,将她留在身边做了贴身的丫鬟么?
  所以叮嘱着玲珑,“她已经这般了,你莫要再去雪上加霜。”忽又想起虞沣儿说这永晟驰马试剑,可见是会功夫的,既如此身份怕是不简单,生怕去衙门那边的人说不清楚,便交托着玲珑,“你再去衙门,就跟你家三公子讲,这永晟是个有武功的,他江湖来往的朋友多,兴许从这头打听有线索呢!”
  作者有话要说:要过年了,思来想去,想调一调更新时间,从明天开始尽量中午十二点前更,再更晚,自罚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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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这头衙门里,该审的该用的刑具,这一次沈夜澜是一点没有让手下的人心慈手软,莫说是那府里头还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的虞沣儿,便是单看到花馆子地牢里的刑具,他们这些七尺男儿,哪个不心惊肉跳。
  各人都是人生父母养,有着妻母女儿的。不晓得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玩意儿。
  沈夜澜没来南海郡之前,这里本就是三不管地带,城里藏着那么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倒也能说得过去,可如今他们竟然趁着朱仙县被将近二十万海贼围困之时,做起这等勾当来,怎叫人不生恨?
  这样的事情,便是个活菩萨晓得了,也会忍不住拾起屠刀的。
  感情那些个战死的兄弟们的性命在外头给他们换取这点点安乐,就是叫他们用来折磨别人家妻子女儿们的么?
  不然沈夜澜这人虽不说是怎样的仁厚,但一向是极少让手底下的人去用那折磨人的刑具。
  如今也任由手底下的人用起这严刑了。
  只是终究是对方狡猾,这些人就是三魂七魄在刑具之下被榨得出了窍,却依旧是说不出个一二三。
  勉强说得出来的仍旧是那些个对头的暗号,而交易的对方是个什么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
  这已经审了几日,仍旧不得半点进展,案子有些进入死胡同里的意思。
  所以这会儿府里的虞沣儿告知的这些消息,无疑是叫这案子豁然开朗起来。
  “这样说来,她当初是被这个叫永晟的书生打晕?”而且此人还擅耍刀舞剑,还有后头交易时候的那些个暗号,让沈夜澜不得不重新怀疑起,这桩交易里,必然是有军营里出来的细作了。
  甚至有可能这永晟便是。
  而且这样的买卖,只怕并不止是一桩,而且从花馆子那里得来的线索,这样给那些神秘客人们玩乐发泄的姑娘,还不要庄稼地里长大的,就喜欢那种大户人家金汤玉食养出来的小姐,越是娇贵的他们越是喜欢。
  要用孟茯的话来说,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就该将那些个劳什子的客人抓起来才是。砍他几个脑壳下来,看看还有没有震慑效果,倘若没有就再继续,左右这样的人也不能算是人,说是畜生都是侮辱畜生。
  可惜了,那些人都有着自己的路子,暗访着来的,最是警惕,也不可能让人知道他们有这等非人的嗜好,所以来时都是蒙着面遮着脸,大家压根不晓得哪个是哪个。
  “虞姑娘是这样说的。不过三公子,不是我非得要将这些事儿都往柳婉儿那歹人身上牵扯,着实是她在一旁诱导,好叫我怀疑她跟着这个叫永晟的,别是一伙的。”说罢,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这个邪门的,真真是那地狱里跑来的恶鬼一样,瘟神都不如她,挨着哪个,哪个就倒霉。”
  沈夜澜不知道柳婉儿到底跟这件案子到底牵扯多少,但从虞沣儿的描述来说,柳婉儿的确是有目的性地劝着虞沣儿跟这永晟私奔。
  甚至还主动替他二人传送信物,替虞沣儿约柳婉儿。
  如此越俎代庖,意图太明显了。
  不过,这些眼下都不是问题,而是玲珑嘀咕的最后那一句。
  但凡跟着柳婉儿扯上关系的人,没有一个不倒霉不被她陷害利用的,便是她的亲姑姑,亦是如此。
  所以她图虞家什么呢?
  沈夜澜这个疑惑,不过是两天后,就得了河州那头来的消息。
  说是这虞老爷的女儿的确是去年跟一个书生私奔了,气得虞家老爷夫人都病在床上。是他家的小丫鬟,也就是丰慎儿身边的丫鬟在家打理,还悉心伺候,因此两夫妻病好后,便不找那丢人脸面的女儿,转而认下胡梨花做了义女,改名叫做虞婉儿。
  当时沈昼言还没从京城回来,这过继一事还是河州通判帮忙办的,大红色的章子盖在那过继文书上面呢。
  沈夜澜回来便与孟茯先说,如今那虞沣儿身体虽未好,可却是日日夜夜都盼望着自己的父母亲来接自己回家,也不晓得告诉了她这真相,这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性命,是不是要给生生气没了。
  而且这还不算什么。
  他担心地看着孟茯,“此事瞒不得几日,河州离南海郡并不算远,便是驿站里再怎么不得力,但最多也就拖个□□天罢了。而且……”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回,“虞姑娘的父母因嫌弃她做出这等丢人脸面的事,几天前已经变卖此处的房屋家当,带着柳婉儿一起迁移去京城里了。”
  沈夜澜说的哪件事情,只消一件,都是足矣把心心念念盼着父母亲的虞沣儿打入万丈深渊里。
  她活下来,只因是想见父母一面,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并没有跟着别人私奔,没有丢虞家的脸面,也想告诉他们自己活着,她想父母了,想见他们。
  可是现在……
  “我现在是千般后悔,若是当时在姜家村里,杀了柳婉儿,哪里还有这许多事情。”孟茯想着虞沣儿若是知晓了她父母已经舍弃了她,不但误会了她,甚至还将那个怂恿她跟永晟来往的柳婉儿认作女儿,代替了她的位置。
  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沈夜澜何尝不后悔呢,只是当时哪里晓得,那么一个小姑娘的身体里,会藏着一副堪比恶魔般的歹毒心肠呢但想起自己和三皇子在沈老九的事后,派人去杀柳婉儿的离奇事件。“杀不掉的,她的身边,就好像有邪神保护着她在这世间为非作歹一般。”想杀她,太难了。
  哪里有什么邪神,不过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有着那传说的中女主强大光环,便是怎么折磨都不会死,遇到千难万险也能顺利脱身,甚至还能得到所谓的幸福……
  可孟茯自己都觉得是匪夷所思,说出来谁会信?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且当下,要怎么跟虞沣儿说?她叹着气,转问起案子的进度来,又询问那井中的尸骨,“可是还能辨别身份?”
  沈夜澜摇着头,“她们身上没有一件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而且那时候这南海郡人口杂乱,许多都未曾在衙门里做登记。”
  所以当下是无从查起,也不好叫她们的尸骨暴露在日光下,因此沈夜澜和衙门里的几位同僚商量着,不然先将她们给掩埋了,再查这后续。
  总不能找不到她们的亲人一日,就不下葬吧?
  “都是些可怜人,待葬了给我说一声,我去烧些纸钱吧。”孟茯不晓得自己能替这些枉死的姑娘们做什么,如今就期望着沈夜澜能将这案子一查到底,把那些幕后之人全部揪出来,也方能算是告慰亡灵了。
  夫妻两个自以为对于这南海郡已经尽力了,坊间治安什么的,都比别处要好些,可哪里会料到,眼皮子底下,居然还藏有这样的人间地狱。
  所以这些天里不单查案子,还将这南海城里里外外都严查了一回。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朱仙县一切恢复了正常,石头县那边建设也一日没有落下,大批的盘香和山货送到商栈里来,时隐之那里琢磨着,三月中旬左右就可以启程了。
  孟茯晓得了,心说这样正好,省得到时候那李誊来了,叫少熏看着厌烦。
  虞沣儿这里身体也逐渐好了,只是可惜她身上的那些伤,虽只是伤了皮肉,可以因为伤上加伤,又是化脓甚至长蛆,所以便如疤落了,好些地方仍旧是留下了狰狞的痕迹。
  孟茯已经尽量用些可以淡化伤疤的药,可仍旧没有多大的作用。
  虞沣儿却不在乎这些,如今只追问着,“我爹娘怎还不来?”
  这距离送信到河州去,已经十来天了。
  她身上的疤都落了,爹娘怎还没有一点消息,她有时候甚至想,别是衙门这里没通知爹娘。
  可又觉得不可能,所以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每日孟茯来给她换药,她必定要追问一回的。
  “我也不晓得,已经让人去催了。”孟茯还是拿这话搪塞她,只是心里想起她父母早认了恶人做女儿,远走京城了,便替虞沣儿难过。
  虞沣儿自也不傻,孟茯前日这样说,昨日也是如此,今日还是。她怎么能不起疑心,但也晓得再问下去,只怕还是这话。
  所以待只有玲珑一个人的时候,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玲珑姑娘,我求求你告诉我,为何我爹娘不愿意来?他们是真的没收到消息么?”
  相处这些天,不管是大人小孩,她发现了就是这玲珑最好套话,也是最能容易动摇的。
  因此她逮着这好机会,便不放过玲珑。
  玲珑知道一切缘由,心里早憋着一口气呢?哪里经得起虞沣儿这般可怜兮兮地求自己,一个没忍住只道:“你缺心眼还想着他们,河州离咱们南海郡才几天的路啊?这段时间跑几个来回都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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