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式迷弟追妻——宸瑜
时间:2021-04-14 09:49:43

  “娘娘!“
  “娘娘!”
  与此同时,侯府院内。
  阮夫人正趴在侯爷怀里不住地哭泣,而一旁,沈砚神色狠厉地揪着阮泽明的衣领子,吼道:“我告诉你阮泽明,阿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别想站在朝堂上!”
  汗与泪在阮泽明的脸上交杂,许是被吓得太狠了,他只是一个劲地边哭边自言自语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姐姐...”
  “别哭了!”
  沈砚松开手中的衣领子,推了他一把,“你以为事情发展到今日这般地步,是你姐姐愿意看到的吗?她是你亲姐姐!她比旁人更不愿意看到你不好!”
  “枉我之前还极为欣赏你的才华,现在看来,你不过就是一个躲在你姐姐身后,还未长大的毛头小子罢了!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你姐姐没事,否则—”
  沈砚侧眸睨了身旁的二老一眼,咬牙道:“到时别怪我不给岳父岳母面子!”
  话音刚落,产房的门忽而从里被打开。
  稳婆双手鲜血地跑到沈砚面前,神色十分焦急,“这位相公,你家夫人早产情况危急,可她意识一直陷在昏迷当中,我们试了好多办法也唤不醒她啊!”
  心里瞬间一个咯噔,沈砚不顾旁人阻拦当即冲了进去。
 
 
第33章 夭夭。
  血腥味在整个屋子里肆无忌惮的四处冲撞, 沈砚方踏进屋内,便被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糊了满脸,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什么也来不及想, 连跨几个箭步, 慌忙冲到阮清茴的床边。
  “阿茴!阿茴!”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脸,一声又一声急切地唤道:“阿茴你醒一醒!阿茴, 你看看我,你睁眼看看我!”
  昏迷中的阮清茴倏地皱了一下眉。
  意识朦胧中, 她只看到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正迷茫之时, 黑暗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 那么恳切,又那么慌乱。
  似乎是一个手足无措的人, 在害怕她的远去,心急如焚,又惴惴不安。
  她试图往前走, 去向那声音的来源处靠近。她想要看看,是谁如此害怕失去自己。
  声音在她耳边越来越大, 她马上就要靠近来源了, 就在这时,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眸子时, 一张熟悉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那人紧绷的面容终于松动了一份。
  沈砚舒了一口气, “阿茴,你清醒清醒,夭夭还在等你。”
  话音刚落, 一旁的稳婆也连忙道:“夫人,您赶紧用点力,再不把头生出来孩子就要憋死了!”
  她只恍惚了一瞬,立刻便意识到此时此刻正发生着什么。旋即狠憋了一口气,咬咬牙,用尽浑身的力气去使劲...
  沈砚将她的手与自己相握,以此给予她支撑。在握紧的那一瞬,阮清茴不仅自己的手捏得泛白,连同他的手也一起捏得泛白。若不是她本身就力气不大,怕是连那只手都要给他捏断。
  汗水浸湿了她全身,额角和鬓边的碎发全部紧贴于脸颊,喉间随着身体用力不断发出低吼,甚至连脸上的五官也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沈砚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在他的印象里,阮清茴就连情绪激动时,也不会失了大家小姐的礼仪风范,这会儿却是一点儿也顾不得了。
  由此可想而知,生孩子是一件多么折磨人的事情。
  她的下身处被棉被盖着,他瞧不见情形如何了,也抽不开身去看。但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争先恐后地钻入他的鼻孔里,他便知晓,这场折磨还远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心疼与恐惧如惊涛骇浪般朝他席卷而来,他将握着的手抵于自己额前,不知不觉便红了眼眶,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床边,晕了好大一块床单。
  这种危机时刻,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自己心爱女人的丈夫,却什么也做不了,连疼也不能替她疼。
  这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如此无能为力的时候。
  “夫君...”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抬起头,只见阮清茴扯着苍白的嘴唇对他笑了笑,“夫君,答应我...日后...若是我,我和夭夭吵架,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
  闻言,他忽然笑了出来。
  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淌。都什么时候了,还来照顾他的情绪...
  沈砚擦掉眼泪,也牵出一个笑容来,轻声道:“好,我答应你。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
  一个多时辰后,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寂静的夜。
  稳婆抱着刚刚裹上襁褓的婴儿,带到夫妻二人面前,笑道:“恭喜相公夫人,是个千金。”
  沈砚顿时眼眸一亮,手仍是握着阿茴的手不肯放开,于是只伸长了脖子去探看。
  稳婆将襁褓的一角撩开,他看完又缩回了脖子,对床上的人喜道:“阿茴,真的是夭夭!我没看错,真的是夭夭!这下我给她准备的那些玉娃娃就都有用了,我还担心会用不上呢。”
  阮清茴笑了笑,并未回答他,而是先让稳婆把孩子带下去清洗,下人们收拾好床铺之后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二人在屋里。
  “陛下。”她敛起笑容,自责的看着他,“对不起,没能为陛下诞下皇子...”
  他当即“啧”了一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你才没有错,谁说第一胎一定要是皇子的?而且,你明明知道,我期待夭夭出世已经期待了许久。我还给她准备了好多女儿家的玩具呢,若是皇子,这些岂不是都用不上了?”
  说罢,又将被褥给她掖好,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心,“好啦,今日你太累了,得好好休息。我在这里守着你,你睡着了我再走。”
  她知晓自己拒绝也没有用,于是点了点头,安心闭上了双眼。
  翌日一早,阮清茴还未醒来,沈砚便回宫接见了几位宰执,宣布了皇后诞下公主一事,令他们拟旨册封公主为安国公主。
  同时罢朝七日,大赦天下。不仅赏赐在朝各位官员金银财帛,且七日内允许民间礼乐,普天同庆公主诞生。
  也不是没有大臣提过异议,认为仅仅只是一个公主,不应如此大肆挥霍。可这话甫一说出来,便被沈砚让皇城司给拖了出去,其他宰执们也就讪讪闭了嘴。
  而另一边,阮清茴刚刚生完孩子,不宜下床走动,只能留在侯府里休养几日再回宫。
  今日午时她才睁开眼,沈砚还未从宫里回来,守在他床边的是弟弟阮泽明。
  见姐姐醒了,他连忙端了杯温水过来,扶着她一点点喝下。而后泪眼婆娑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地垂头哭泣。
  阮清茴坐起身子靠着枕头,看着眼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弟弟,轻轻叹了口气,“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姐姐...”哭到尽情处,他也顾不得脏,抬起袖子在鼻下一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拿过自己枕头旁边的帕子,递给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确实被娘惯坏了。如今你已弱冠两年,做事却仍是只凭着自己的性子来。爹娘已经老了,你就别再让他们为你操心了,好吗?”
  阮泽明擦干自己的眼泪,吸了吸鼻子,抬眸坚定的看着她,“姐姐,你说的对,报国不在乎方式。血洒沙场,铁骨铮铮亦是好男儿。我决定了,我听你的,我要去从军。”
  弟弟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不免怔愣了一会儿。想了想,许是自己昨日早产将他吓了个透彻,这才做出这番决定来。
  不过也好,出去历练历练,至少能让他成熟一些,爹娘也不必每日为他担惊受怕了。
  于是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浅浅一笑,“决定了就好,无论是读书还是打仗,只要是报效国家的,都是好男儿。”
  “嗯!”他重重点了个头,咧嘴笑开。
  午时过后,沈砚从宫里回来,她便将此事告知了他。
  原是有事想求他,却还未开口便被他猜中了心思,“阿茴是不是想求我,私下里同聂将军说一声,不要让泽明做太危险的任务。”
  阮清茴一愣,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吧。”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泽民若是出了事,你和岳父岳母都会难过,我自然不会让他往火坑里跳的。况且,如今天下太平,边关也没有什么战事,他去充军不过是历些风沙,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她再次点了点头,忽又想到什么,问道:“陛下今日可有去看过夭夭?”
  “今早离开前去看过一次,不愧是我与阿茴的女儿,别人家的婴儿生下来都是皱巴巴的,难看死了。但夭夭就很好看,脸蛋粉粉嫩嫩的,还不爱哭,果然有皇长女的风范。”
  一想到今早离开前女儿的模样,他的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没个一时半会是下不去的。
  看他高兴,阮清茴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不由得打趣儿道:“哪有婴儿生下来不是皱巴巴的?我看陛下是太喜欢她了,以至于在陛下眼里,她自动变成了粉雕玉琢的模样。”
  “怎么可能?”沈砚嘟了嘟唇,不甘心接受事实,“她本来就是粉雕玉琢的,才不是因为我太喜欢她。”
  “好好好,她是~”她笑着摇了摇头,懒得再去打破他的幻想。
  “对了。”他又道:“今日我接见宰执们,让他们拟旨册封公主。你猜,我给夭夭取得是何封号?”
  见阿茴睁着好奇的眸子摇头,他挺起胸膛得意道:“封号为安国,今后夭夭就是安国公主。”
  阮清茴脸色瞬间变了一变,“安国?陛下,这个封号不妥。夭夭只是一个公主,她如何能安国?怕是圣旨昭告之后,那些言官又有劄子要上了。”
  “阿茴,你放心。”沈砚抬手抚平她的眉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今后,我不会再让那些言官谏臣置喙我的家务事了,更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与夭夭分毫。”
  “那日你在垂拱殿晕倒之后,我想了许多。其实老祖宗的规矩不一定是对的,太.宗皇帝的圣令也不一定是对的。就比如,太.宗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并不一定是为了广开言路,监督黄泉,避免君主昏庸无道。”
  “也许只是因为...他不想看见后世出现第二个夏太宗。”
  “我还记得儿时,父皇很欣赏一位武人,欲将他提升为枢密使,当时遭到了我老师的反对。父皇说他是一个忠臣,老师却只说了一句话,便打消了父皇的念头。”
  “他说,太.宗皇帝当年焉能不是忠臣?”
  话及此处,阮清茴已然知晓其中之意。言官的存在并不是为了挟制皇权,而是太.宗皇帝当年用来抑制武臣的。
  原来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什么言路通畅,朝堂清明。只是他们害怕自己的权利与江山,被夺而已。
 
 
第34章 抓周。
  阮清茴能下床后, 便同沈砚一起回了宫里。
  她刚生完孩子,身子还未恢复,受不得吵闹, 因此孩子便交给了奶娘孙婆婆照顾, 白日里在仁明殿待着,夜里便会偏殿去歇息。
  沈砚每日下朝都会看见这样一幅场景, 孩子乖乖的在摇篮里待着,亦或是被奶娘抱在怀里, 不哭也不闹。
  而自己心爱的女人, 便安静的在一旁偶尔看看书, 偶尔绣绣花, 时不时抬起头来对女儿温柔地笑一笑。
  每每见到如此场景,他全身的疲惫便会随之消失殆尽。
  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一个温柔相爱的妻子,不愁吃穿,有瓦遮雨, 人生已然足以。
  自从夭夭来到这个人世之后,沈砚每日最大的乐趣便是搜罗来各种玩具, 看她张着没牙的嘴, 挥舞着藕节一样的手臂, 冲自己咯咯的笑。
  小家伙从皱巴巴逐渐变得粉雕玉琢, 像个陶瓷做的小娃娃似的。他每每将女儿抱起时, 都生怕一个不小心将她碰坏了。
  阮清茴的身子渐渐恢复时, 沈砚每日的乐趣便从逗女儿笑, 变成了教女儿喊爹爹。
  尽管妻子已经同他说过好几次,女儿连周岁都未满是叫不了爹爹的,可他偏生就不信, 每日仍是乐此不彼的一边逗她,一边自己将爹爹喊了数十遍。
  再后来,见小公主似乎真的还不会喊人,便也慢慢放弃了。待到她再大一些,再教她喊爹爹吧。
  平静且惬意的日子总是如白驹过隙,很快,小公主便迎来了自己的周岁宴。
  皇亲贵戚们纷纷进宫祝贺,连沈砚都特地罢朝一日来参加自家女儿的周岁宴。
  自打这位公主被封为安国公主后,这京城上下没有一个人不知晓,当今陛下对公主有多看重,因此这次周岁宴比往日里的宫宴来的人还要多。
  对那些贵戚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参加公主的周岁宴还要重要,尤其是对那些,想要趁此机会攀附凤凰的人来说。
  因此宴会全程,那些妇人除了夸赞公主冰雪可爱,有龙凤之姿外,便是暗搓搓的带上自家儿子几句,其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一开始,她们只敢在皇后面前说这些。毕竟皇后是出了名的温婉端庄,即使是知晓她们言下之意,想必也不会当众怪罪于她们的。
  可偏偏,就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妇人,仗着自己是陛下的母家,非要跑到沈砚面前去说。
  当时,沈砚正抱着夭夭,自家舅母忽然乐呵呵地跑过来,将小公主狠狠地夸赞了一通。
  他正听得高兴呢,舅母又叫来了自己四岁的小儿子,将他推到沈砚面前,让他逗公主玩儿。
  那小男孩好奇的看了公主一眼,随即便伸出手来要去牵公主的小手。
  沈砚当场黑了脸,让奶娘把公主抱了下去,而后警告似的瞪了舅母一眼,袖子一甩便走人了。
  打那儿之后,整个宴会上再也没有人敢提一句自己的儿子,阮清茴也由此清净了不少。
  不愉快的小插曲很快过去,周岁宴迎来了夫妻二人最期待的重头戏——抓周。
  沈砚将能摆在她面前的东西,全部摆在了女儿面前。有毛笔、有砚台、有琴、有画儿、有萧、有琵琶,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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