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失忆后对我一见钟情——槿淮
时间:2021-04-19 09:16:47

  这不还是有事吗。
  陈轻缓缓摸了摸她的头发,招手叫来服务生,“也别一杯一杯的倒了,直接给来一瓶。”
  这种时候不需要问太多,怎么高兴怎么来就是。不过陈轻心里多少猜到一些,能让虞歌这样失态的除了盛景闲就是她那个爹。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后者嫌疑多一些。
  酒下去半瓶,虞歌将醉未醉,陈轻却不打算让她继续喝了。这样下去明天头会疼得炸裂。
  她不动声色看了眼时间,而后低声在虞歌耳边说:“你老老实实坐在这里,我去一趟洗手间。”
  虞歌正在玩杯里的冰块,不甚在意的点点头:“你去吧。”
  冰块碰撞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世界被割裂了好多块。
  如同她的生活,有光鲜亮丽的一面,也有破败不堪的一面。
  有人发来信息,虞歌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随手放下酒杯拿起电话。
  盛景闲:【回来了?】
  虞歌看着这个名字发了会儿呆。忽然就想起那个突来的拥抱。
  三年过去,这个怀抱让她觉得陌生,却有一种谁都无法给予的安全感。
  那天窝在盛景闲身前,她才清晰的明白过来,时至今日,这个男人依旧是她贪恋的,无法替代的。
  虞歌眼底发热,逃避现实的只当酒劲发作。挣扎良久,将这条信息删除了。
  ……
  此时盛景闲刚从ICU探病出来。主治医生讲明情况后匆匆离去,盛韵竹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情况怎么样?”
  “明天会转到普通病房。”
  她点点头,松了口气:“爸这段时间就是太操劳了。心脏病最怕休息不好。”
  盛景闲看了眼时间,没吭声。
  “你……真不考虑帮帮他?”
  “你考虑过吗?”
  “你跟我不一样。”盛韵竹理直气壮,“你是长子。”
  盛景闲讥讽的扯扯嘴角,“被遗弃二十多年的长子?”
  车祸后盛家有意隔绝以前的事,一定是想隐瞒什么。可纸包不住火,机缘巧合之下还是被他知道了来龙去脉。
  将近三十年来,盛家给他的只有这一副皮囊,仅此而已。
  “还有事,先走了。”
  ……
  夜色深沉,车子稳速行驶在宽敞的道路上。
  轿厢内一片安静,虞歌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陈轻看了她一眼,忐忑的扣了扣指甲。她们两个都喝了酒,又这么晚,所以趁着上洗手间的功夫她擅自把许念白叫过来了。
  以前三个人也经常聚在一起吃饭,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虞歌意外的有些不高兴。
  许念白似乎也察觉到,一路上的气氛始终诡异的僵持着。
  终于到了家,虞歌道谢下车,许念白眼色沉沉,打开车门跟了上去。
  “你今天怎么了?”
  虞歌转身,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腕,“没怎么,我就是想休息了。”
  许念白稍微放下心来,“我还以为自己哪里惹到你生气了。”
  虞歌抿了抿唇,轻笑:“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第28章 28   二更
  今天已经很乱套了, 本来只是想单纯的发泄一下,没想到会变成这么多人。
  就觉得很心烦意乱。
  许念白眸光一闪。弯弯嘴角:“怕你不理我呗。”
  一道刺眼的光从马路对面照射过来。
  说话的两人同时转头,看到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风衣衣摆随风飘荡, 盛景闲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目不转睛的望着虞歌。
  他的眼神混着深夜, 又沉又冷, 虞歌心里莫名一拧, 像被无形的手抓了一把。
  她飞快眨了眨眼, 别开脸,“陈轻,我们进去吧。”
  这场景看上去怎么都有几分火葬场的味道。陈轻下意识想问“你不怕他们打起来吗?”
  但随即一想, 盛景闲早就应该被教训一顿。遂挽着虞歌的手臂,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
  夜风来袭,卷起了一地落叶, 带着丝丝凉意。
  盛景闲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 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灭了下去。
  许念白冷笑一声,开门上车。车子调头, 吱一声停在盛景闲面前。
  “知道她为什么不理你吗?”他透过车窗,嘴角挂着浓重的嘲讽, “她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咻——
  车子疾驶而过,地面落叶翻飞。
  盛景闲眼皮痉挛似的跳了一下,拿出手机:【伤都好了吗?】
  圆圈转了几圈,最后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他被拉黑了。
  盛景闲赫然抬头, 看向某扇窗户。
  灯光熄灭, 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_
  虞歌跟虞怀川的抗争,就像行走在一条昏暗悠长的隧道中。
  没有光亮,别无选择, 郁闷又窒息。
  心里有事自然就睡不好觉。第二天虞歌很早就醒来了。
  看一眼时间,才六点半。头有些轻微的疼,她揉揉太阳穴下了地,却发现陈轻比自己醒的还要早。
  “我刚煮上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睡不着了。”
  陈轻点点头,摘下围裙走过来,“你跟许念白闹别扭了?”
  “没。”虞歌犹豫几秒,“我昨天晚上回了家。有人拍了我和盛景闲的照片发给了老虞。”
  陈轻一惊,“他找人跟踪你?”
  “我不知道。但我的直觉是没有。”虞歌垂着眼眸,“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儿很蹊跷。”
  “那你是……怀疑许念白?”
  “他跟老虞和虞听澜都走得很近。”
  而且昨晚去接她们的时候,许念白说的一句话是“怎么,又跟伯父闹别扭了?”
  而且又是澳门,又是拍卖会,只有他清楚她去过这些地方。
  陈轻摸着下巴,“其实我早就觉得许念白对你有意思。”
  虞歌眼皮动了动,“那他为什么会拒绝联姻?”
  这……也是。
  心烦意乱,不想再去琢磨这些。虞歌去洗漱准备吃早饭。
  从洗手间出来后,就听陈轻扬声喊她,“虞小歌你快点过来看看。”
  虞歌挑眉,“什么东西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看看楼下那个是不是盛景闲?”陈轻指着站在车旁的男人,“我去,他不会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回去吧!”
  虽然离的远,但虞歌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车旁的人是盛景闲。甚至可以确定他还穿着昨天那件风衣。
  天色碧蓝,阳光躲在厚重的云彩后面不敢露脸。秋风瑟瑟,夹着冻人的凉。
  虞歌抓紧手里的发带,眼眶忽然没由来的发热。
  “你先吃饭,我下去一趟。”
  虞歌头脑发昏,到了楼下被风一吹,猛然清醒过来。
  她敛了敛神,走到马路对面。
  清晨,车来车往,四处喧嚣。
  盛景闲正要点烟,看见她时动作一顿,把烟放了回去。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他脱掉风衣,走过去披到她身上。
  虞歌拒绝,被他扯住衣领困在身前。
  “身上的伤都好了?”
  “嗯,在松县的时候谢谢你了。”
  两人站得很近,虞歌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气。
  熟悉又蛊惑人。
  她眨了眨眼,“你在这里呆了一夜?”
  指尖勾开她嘴角的发丝,他说,“你把我的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
  “是。”
  他眼色沉沉,下颚线紧紧绷了起来,“为什么?”
  虞歌缩在风衣里,几乎能感觉到还带着他的体温。明+*+栀子整理明很温暖,她的身子却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深深舒了口气,五指收拢,指甲在掌心留下清晰的印记。
  “你上次说想跟我从头开始,我考虑好了。”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你出身松县,家境一贫如洗。”虞歌眼神嘲弄,“虞家在榕城是什么地位相信你清楚。”
  她咽了咽嗓子,强忍着不让声音颤抖,“跟你在一起,会……会拉低我的身份。”
  四周顷刻间仿佛被抽离成了真空,万籁俱寂。
  盛景闲眼色沉沉,“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对。”
  太阳缓缓冒出了头,金灿灿的阳光洒落下来。这一方天地似乎被遗忘,留在了阴影里。
  盛景闲喉结滚动,双眸赤红,“好,我听你的。”
  车门声响,车子没有一丝停留从眼前开走。
  虞歌站在原地,胸口闷得仿佛缺氧般喘不过气。
  她噎了噎喉咙。
  清淡的檀木香钻进鼻腔,她无意识的拢了拢衣领。
  这风衣可真长,直接盖到了她的脚踝。
  肯定衬得她像个小矮人一样。
  她低下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眼泪滴落,在风衣上划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
  时间一晃到了十月初。国庆期间虞歌找一天时间回了家,全家人难得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期间另外三人时不时聊上几句,虞歌全程不搭腔,默默吃着碗里的饭。
  虞怀川见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叨叨了几句。
  虞歌碗一放,起身拿上衣服就走。再多呆一秒,她都感觉要窒息了。
  “你怎么气性越来越大了?”上车前虞听澜追了出来,似笑非笑,对她的脾气好像有些无奈。
  虞歌扶着车门,强忍着不耐烦:“没事你能不能让让?”
  “老头年纪大了,你就让他念几句。左耳进右耳出,犯不上跟他置气。”
  事不关己的时候什么都犯不上。
  “你知道我上次为什么会同意去相亲吗?我不是没让步,可换来的是什么结果?”
  虞歌像一只充气过量的气球,终于因为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炸开了。
  “爸妈,包括你在内都任意妄为的操控我的人生。在你们眼中我的婚姻根本不是为了自己选择丈夫,而是为你们选择顺眼的女婿和妹夫。”她深吸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涌上来的热意,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都是一帮自私鬼,妄想操控我的人生,却没有一个人能负责。”
  虞听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语言在事实面前总是苍白的。
  他不动声色的端详她神色,轻咳一声,想拍拍她肩膀表示安慰,却一下被躲开。
  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几秒,虞听澜若无其事的收回,“你这说的什么话。好了,别生气了,我一会儿回去帮你说几句软话。”
  “用不着。”虞歌冷着脸上车,“他们问你就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让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我找来一个他们不喜欢的女婿。”
  说完砰一声摔上车门扬长而去。
  虞听澜看着消失的车,无奈的叹了口气。
  三年前和三年后情况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父女俩这是大牛撞上小牛,倔到一起去了。
  —
  这段时间天气开始变凉,再加上虞歌一直没怎么休息好,结果就是她光荣的加入了感冒大军。
  这天她坚持完上午的拍摄工作,到了下午就有些扛不住了。
  发冷冒虚汗,头疼得像快要裂开。
  肖雨见她脸色惨白,手心碰了碰她额头,“虞老师,你发烧了!”
  虞歌吸了吸鼻子,囔声到:“我知道,我又不傻。”
  一般只要她开始感到喉咙又干又疼,那就是离生病不远了。
  虞歌吃了点消炎药,提前回家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马上就要七点。
  她爬起来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实在没有食欲只吃了两口。然后量了下温度——38.2。
  高烧。
  明后两天都有工作,没法耽误。她慢吞吞的换上衣服,认命的去了医院。
  这个时间只能挂急诊了。医生检查完确认是上呼吸道感染,需要开药挂水。
  “有人陪你来吗?”
  虞歌摇头。
  医生多看她一眼。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那你去交钱吧,然后去找护士打针。”
  输液大厅里人满为患,还开着电视,混着说话的声音很是嘈杂。
  虞歌推了个支架直接坐在了走廊偏里面的位置。
  药一滴一滴滴下来,她眼皮开始打架,没一会儿,歪着头睡着了。
  走廊另一端电梯门打开,展名扬跟着盛景闲从病房下来正要回去。
  走出两步,盛景闲脚步陡然停住。展名扬抬眼,看到了前方孤零零坐在长排椅子上的虞歌。
  手上挂着吊瓶,不怎么舒服的歪着身子,睡觉缩成了一团。
  盛景闲眼睫一颤,有什么情绪淡淡流淌过。他提步泰然自若的走过去。
  展名扬以为他会停留,可没想到竟然目不斜视的越了过去。
  “……”他动了动嘴巴,最终还是没有吭声。
  到了正门,盛景闲垂了垂眼眸,脚步一顿,“你去车上拿条毯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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