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今天掉马了吗——九皇叔
时间:2021-04-21 08:19:48

  秦暄目视前方,不偏不倚,余光还是忍不住地看着身侧的周云棠,在对方不愿回答后才不得已笑道:“当年按照皇后的意思,你该是我的伴读,我不会像他那么傻, 同床共枕都不知你是女子。”
  清淡的话似是春风拂过耳面,温温热热,暖人肌肤。
  周云棠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愁绪,秦昭当年为此打了他才使得皇后不得不收回话,也差点造成兄弟反目。
  “殿下面前,望你能掩盖一二,等云渺回来,我立即就回封地。”
  “你与元家是不是结盟了?”秦暄顿下脚步,这才正大光明地转身凝视她:“是不是两府有什么共同的约定,等到太子即位便和离,若真有到那一日,你又会怎么办?”
  周云棠昂首迎向那双炙热的眸子:“和离前我会过继一孩子继承爵位,你不必担忧,反是你,失去昭平侯府这样的岳家,再寻一门怕是不易。”
  两人漫步而行,深宫中的不易都被对方看得透彻,漫步而行的间隙里想起小时候也是下课后慢悠悠地宫道上走着,说着先生留下的功课,还有今日发生的趣事。
  周云棠被拆穿后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瞬间的解脱,听着秦暄宽慰人心的话后想起秦昭。
  秦昭若是也能这么理解她,那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走到东宫门前,秦暄停下脚步,抬首仰望恢宏的殿宇还有象征着储君的匾额,眼中中渗出徐徐羡慕,“阿棠,若你得已回郡内,我会去找你。你不娶,我也不娶,一道度过余生漫长的日子。”
  “你说什么糊涂话,我不娶是没有办法,你为何不娶。”周云棠心生奇怪,心中牵挂着秦昭,匆匆说了几句后就领着人往明德殿而去。
  秦暄眼中被那抹清影占满,想起太子的态度,心中多了些许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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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晖被阳光照得眯住眼睛,舒服得昏昏欲睡,眼前似是涌入一群人,吓得她立即睁开了眼睛。
  “原是太子妃。”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大步迎了上去,“殿下醉后在午睡,您可要进去看看”
  殿前与寻常无异,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周云棠出现片刻的恍然,是她想多了?
  她不确信道:“殿上是在一人午睡吗?”
  李晖眼皮子跳了跳,嬉笑道:“您若进去就不是一人了。”
  周云棠不信,吩咐宫女在外面守着,自己一人孤身进去,紧张之余忽略了李晖面色上的笑意。
  殿下当真是料事如神。
  外面光线充足,猛地踏进殿内就感觉眼前一阵昏暗,短暂的不适后,周云棠快速走进去。
  内寝没有声音,就连床上的纱幔都纹丝不动,她的脚步这才慢了下来。
  步步靠近后,就听到了秦昭均匀的呼吸声。
  她忽然感觉自己过于敏感了,贵妃看似脑子不大好,专门和皇后对着干,但是不该掺和东宫的事情。
  既然进来了,就不能不看一眼,她掀开纱幔,秦昭平静的睡颜映入眼帘。
  只有这个时候,秦昭才和以前一样安静。
  周云棠舒心一笑,悄悄地放开纱幔想要静静地来,静静地离开,手离开纱幔的时候感觉一阵颤动。
  眼前一阵晃动,一股力量将她拉入床榻内。
  “太子妃来了为何要走。”
  秦昭醇厚的嗓音激得周云棠身上肌肤颤栗,翻天覆地的变化后让她心口一阵难安,骤热被人按在床榻上,秦昭的面色慢慢地在眼前放大,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极为执拗地盯着她。
  “太子妃来做什么?”
  声音低沉,伴随着湿热的气息,就像是一阵云雾般喷洒在秦昭的耳廓,似魔音慢慢地蛊惑着周云棠的心神。
  周云棠一张小脸满是绯红,不自觉地将脸转向榻内:“殿下酒饮多了。”
  秦昭冷笑:“我若饮多了,怎会知晓有人冒充周云棠来蛊惑我,还有愚蠢的太子妃半懂赶来见到太子宠信良媛而气得离开。当场见到太子移情别恋,见异思迁。”
  “良媛?”周云棠拧眉,贵妃果然是来掺和的。
  她的气息清澈干净,还有清淡的果酒香味,清甜的味道让秦昭头脑一阵昏沉,眼前慢慢地浮现出周云棠的样子。
  少女变为伴读,他不禁生气道:“你就是一没心的,孤护你那么多年,你都敢走。周云棠,孤就应该拿根绳子绑住你。”
  被按下的紧张被这句话又激出来,密密麻麻地笼罩着心口,周云棠一阵颤栗,“殿下,您喝多了。”
  早知道,就不过来了。
  秦昭不高兴了,寻常的冷酷与森然都被酒意冲刷得干干净净,留下的只有与周云棠相处间的失落。
  他掐着身下人的脖子:“说,你错了,我就原谅你。”
  周云棠这才醒悟过来,他醉了。
  “臣错了,以后再也不离开你。”
  听着道歉声,秦昭森然的眸色慢慢被柔软取代,他按着消瘦的肩膀告诉她:“你妹妹很好,很听话,不错。”
  周云棠登时又心花怒放,高兴道:“那、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就是觉得她不错。”秦昭醉了,松开他躺在外侧,双眸定神般看着平躺的人,脑子回身一般地捏着周云棠的衣襟:“阿棠,你怎么穿着你妹妹的衣裳。”
  “喜欢就承认,没有人会看不起你。”周云棠也是头疼,秦昭的性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秦昭翻了个身,稚子般地生气道:“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很公平的事情。”
  周云棠见到倔强的背影后感觉回到从前,伸手就去拉扯秦昭的衣衫:“殿下,你是男子,应该要主动点,女追男隔座山,男追女隔层纱。”
  “你说反了,女追男隔着山,孤是太子,应该她来追孤。”
  秦昭气呼呼的背影逗得周云棠笑出了声,窗下的李晖陡然松了口气,走到廊下询问办事的内侍:“人送回去了吗?”
  “送回去了,宫门也给锁上了,殿下嘱咐过不准解锁,小的们都遵照了。”
  李晖烦躁地摆手示意他赶紧走,以前不觉得后宫女人争宠是件坏事,现在这么看来,女人们暗地里争宠就是透露出古怪,指不定比起朝堂上的事情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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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节后,元周两家的亲事就提上行程,与此同时,户部也跟着了账目问题。
  最先发现问题的是肃王。
  崇政殿内争执不休,肃王揪着账簿不放,“税收一年比一年差,国库空虚,户部难不成就没有责任?”
  户部尚书站在原位不说话,肃王一党接连附和,皇帝靠坐在龙椅上蹙眉。
  昭平侯听了许久的弹劾后,适时出声道:“陈年旧账查之不易,户部问题沉疴,并非是现任尚书的问题,若要细查,只怕不易,劳民伤财不说,未必就能查得清楚。”
  肃王回眸冷视:“侯爷是在偏袒户部?”
  “肃王说笑了,怎能算是偏袒,臣不过是实话实说,再者您提的那些问题都不大。”
  “肃王兄小题大做,像是有意为之,今年收成本就不好,您大可去京郊外去看看问问。光坐在府里,站在宫里如何了解民生。银子对不上就从根源去找,每笔银子都有去向,甚至有取银子人的签名,你不去每笔找,一股脑地说户部,您的心是正的吗?”秦昭不急不慌,缓慢地将矛头对准肃王。
  殿内陷入一阵沉寂,皇帝身子不济,轻轻咳嗽两声。
  户部尚书这才走出来,手执笏板而言:“回禀陛下,肃王所说的账目都已查清,户部内有备案。”
  “你刚刚为何不解释?”皇帝也不高兴了,肃王过于莽撞了。
  “臣想说话,肃王却说税收不对,今年的收成不好是不可能达到去年的税收,这点太子殿下已然言明。”
  皇帝不耐烦了,“说清楚就好,退朝吧。”
  及时的退朝保留住肃王几分面子,秦昭朝着他微微一笑,随后同人一道走出去。
  秦暄照旧跟着他的脚步,“殿下这么对肃王,怕是会狗急跳墙。”
  “跳墙又这么样,你去找户部尚书探探风声,若是可以,收入东宫帐下。”
  秦暄领命,秦昭大步回到东宫,弯都不拐地直接去了含秋殿。
  周云棠在殿内绘图,准备秦昭的外袍,猛地听到脚步声后就掀了掀眼皮,秦昭站在帘外。
  “京郊巡视良田,太子妃可要同去?”
  周云棠手中的毫笔生生顿住,秦昭这是改性子了?
 
 
第36章 三十六   该死的秦昭,又占她便宜。……
  东宫马车出了重明门的时候, 晋国公府的马车进入西华门,宫女领着吴晚虞向中宫走去。
  前几日的中秋宴,贵妃吃了不少亏, 皇后面子里子都很满足,今日一大早就召了吴晚虞进宫说话。
  吴晚虞扶着婢女的手跨进中宫, 青色广袖留仙裙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腰间叮当作响,声音雅致好听, 皇后亲热地招呼她过来。
  “娘娘今日瞧着很开心,不知有什么喜事让臣女沾一沾。”
  声音宛若银铃,自有一股端雅之气, 她手中捧着一只雕漆锦盒,盒底搭着一双白皙的细手, 只见她轻轻行礼,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一看就很知礼数的人。
  名门闺秀身上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雅致气质, 一朝一夕慢慢沉淀下来。
  皇后最中意的就是吴晚虞身上的这股气质, 这般端庄雍容的女子就该去配太子,相貌好有什么用,卫羽容貌倾城,最吸引男人, 不照样做不成皇后。
  听着舒心的话,皇后自然也是舒服,拉着她的手亲昵道:“看着你就高兴了,你上次送来的阿胶很好用。”
  “原是这个事啊。”吴晚虞捂嘴轻笑,“臣女今日倒也带了,听说昨日陛下留在中宫了。”
  皇后没什么好事, 最大的好事就是生了秦昭这么一位得力的儿子,第二就是皇帝留在中宫,心中怎么能不高兴呢。
  当就就笑道:“是留下的,你昨日怎地不来?”
  来了,在太子面前多露两眼,定能夺了周氏的恩宠。
  看着她身上难得端庄雅趣,想起周氏的小家子气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了。
  “父亲不来,我便不好来了。”吴晚虞唇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接过婢女递来的参汤,亲自递给皇后,又告诉她:“娘娘的面色好了很多,比上次要白皙红润些许。”
  “真的吗?”皇后笑得摸摸自己的脸,悄悄道:“还是你的药方好。”
  “我母亲也在吃,谈不上好不好,吃得舒心就可以了。”
  皇后拉着她的手露出惋惜的神色:“可惜了,可惜陛下非定周氏为太子妃。”
  吴晚虞轻轻笑了笑:“陛下是念着宣平侯府的战功,若是不那么做,会令功臣寒心。”
  皇后也附和道:“那倒是,如今宣平侯府有了昭平侯这么一位得力岳丈,平地起高楼了。”
  “听说是这般,不过我听些许夫人说起当年的战事错在宣平侯,穷寇莫追,他偏偏要去追。自己身死也就罢了,还连累了数千将士,多少家妻离子散,那些人过着凄惨的日子,唯独他成了功臣。女儿还因此成为皇后,多少人为枉死的将士鸣不平呢。”吴晚虞露出悲悯的神色,语气跟着沉了下来。
  皇后也是一惊:“中间还有这档子事,是他自己惹出来的,那怎么到了御前就变成英勇杀敌而战死。”
  “这个、臣女也不知,都是听人说的,您莫当真。”
  吴晚虞一双明亮的眸子闪过璀璨的光色,笑着去攀着皇后的臂膀,状似亲昵道:“太子这般优秀能干,又没有岳丈帮助都是不重要的。”
  是啊,太子能干,如果有厉害的岳家扶持,还怕肃王等人吗?皇后心呕死了,对周氏的厌恶更加深了。
  吴晚虞轻轻笑笑,语气甜美,两三句就哄得皇后喜开颜笑,殿内气氛转为和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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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是农民开心的时日,金黄色的粮食在田地里垂头,不少汉子撸起胳膊撸起腿脚在地里忙碌着,一侧的梗上坐着几位妇人,手中搓着绳子。
  东宫的马车停在了一侧的树林下,秦昭换了一声粗布衣襟,周云棠也是荆钗布裙,帘后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小脸,眯眼笑的时候就像是月牙,凭白暖了人心。
  秦昭自觉地扶着她下来,一面道:“户部税收不对,我就来这里问问百姓。”
  马车走了半日,适逢烈日,周云棠轻微不适,扶着秦昭的手才站稳,“是不是肃王弹劾户部?”
  “对,颇有些奇怪,肃王竟然有空盯着户部,户部尚书上任不过三五年的光景,领着户部也未曾犯错。这些时日我让秦暄去查过,原来尚书是你父亲旧日的部下。”秦昭语气轻松,余光落在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坚挺的鼻尖渗出晶莹的汗水,他伸手就擦去,指腹沾着几分湿润。
  面对秦昭主动开口,周云棠垂眸斟酌片刻,目光里多了几分审视,“户部尚书是父亲部下,可这么些年来明哲保身,兄长从不敢动用他就是怕被人察觉,肃王这次是急了。”
  “罗家栽了跟头,他怎么能不急,贵妃的母家毫无根基,空得陛下一番宠爱,罗家失势力,肃王就等同失去一大臂力。”
  烈日下,两人慢慢走着,脚步同时,就连身后两道影子都在一条线上。
  李晖领着侍卫远远地跟着两人,宜云累得喘气,“李大人,我只当殿下领着我们娘娘去逛街市买喜好的玩意,哪曾想竟是来这里找累受。”
  “你懂什么,你没瞧着两人相处很好吗?殿下能主动带着你们娘娘出门就证明他心中有你们娘娘,这么多年来,除了周世子以外,也见到他和谁一道出宫巡视。”李晖提醒道。
  宜云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恍恍惚惚道:“我怎地他二人就像是殿下与周世子?”
  “是吗?”李晖被这么一提醒后就真的抬眼去看,背影确实有几分像的。
  后面两人嘀嘀咕咕不停,秦昭认真同太子妃说起了正经事:“各地税收不同,贫瘠与富裕是不同的,肃王指着户部尚书贪了去年乃至的今年的部分税收,就拿眼前这块地来说。前年收成是十成,去年则九成,今年雨水多,能得五成就是最好的,可是上报的不止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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