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奴(女尊)——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29:08

  他一脚踩在石头上,脚底一使劲,倏滑落下来,扑通一声摔在草丛里。
  夏枫闻声回头,彻底无奈了。
  她下意识脱下湿漉漉的外衫,勉强套在衣衫褴褛的何子秋身上,隔着衣服扶他起来:“何子秋,你真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你是怎么活这么多年的?”
  一双白净的手忽抓住夏枫的手臂,她定睛望见一双含羞带泪的眉目:“凤姐姐,我崴着脚了。”
  “哈?”
  “凤姐姐背我吧……我走不了了……”
  夏枫狐疑得举起手里的棍子,用钝尾轻轻往他脚腕上一戳,他的脸登时惨白,尾音都颤抖起来:“嘶……凤姐姐,疼~”
  夏枫不信,她不是没上过他的当。
  她用棍尾挑开他被灌木扯得破烂的裤脚,白如藕节的脚踝一片红。
  看来是真的崴着了。
  “凤姐姐……”何子秋捏着嗓子,柔柔弱弱,这幅受伤的小狐狸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忍。
  除了夏枫。
  她深深记得去年冬日十二月初五的凌晨,这个男人故意崴到了脚,她鬼使神差得好心背他回家,他却非要以身相许,见事不成,还吼说要告诉他娘,说她非礼了他,逼她娶他。
  恐怖如斯。
  思罢,夏枫刷得起身,只身往树林中去。
  “凤姐姐,你去哪?”何子秋疑惑得喊她,“凤姐姐,你要丢下我一个吗?”
  树林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吓得呜咽起来:“凤姐姐?你别丢下我……”
  约莫一刻,树林中出现夏枫纤瘦细长的身影,他伸长脖子,惊喜得抹泪:“我就知道,凤姐姐不会丢下我的。”
  一用木头与树枝编制的大网忽呈现在他面前,何子秋身体一僵,只见网的一头连着一细长的木棍,被夏枫紧紧握在手中。
  夏枫本人离他五步之遥,像夏日用蜘蛛网捉昆虫的小孩。
  她用网边戳戳何子秋的肩:“赶紧上来,我网你回去。”
 
 
第2章 先溜为敬
  和何子秋保持一定的距离,夏枫神清气爽。
  想她刚穿进这个女尊社会的时候,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腔稀奇劲儿。甚至觉得这里的男人有那么一丝丝一丢丢一咪咪的可爱,可以考虑找个喜欢的谈谈恋爱。
  等她认识何子秋,她发现男人的算计恐怖如斯,几乎要斩断她对爱情的幻想。
  她竟然在女尊社会恐男了。
  她还和他说话,完全是因为他做的点心好吃……
  扛着网,夏枫回过头,瞅见尽显柔弱的何子秋,就像在看一盘点心。
  可惜啊,明日她就要离开这个小村落,再也吃不到那么好吃的点心了。
  她要不告而别,若被何子秋知道,定逃不开他暗中跟踪,届时不想也得带上他。
  不是不能带,只是到时候入宫,尔虞我诈,她还有个未婚夫,还有个阿肆。
  啧,恐男了恐男了。
  夏枫脚程极快,不出半个时辰便出山到达村口。
  何子秋的群演们正在自家的农田里耕种。
  这些女人都是何子秋的追随者,每天跟在何子秋屁股后头,子秋长子秋短的,何子秋又喜欢跟着夏枫,以至夏枫每次出门都自带仪仗队。
  按理说,村草被屡次拒绝,舔狗们应该去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才是。
  可夏枫是谁?村霸!虽没见她杀过人,但她的眼神每天都在杀人。一众人等为了小命,也只能心甘情愿,纷纷为何子秋的爱情铺路。
  送佛送到西,怪异目光的聚焦下,夏枫扛着网,送何子秋到家。
  何家门口,她手腕一转,忽视他的惊呼,把网举过头顶伸入何家院中,轻轻一抖,把他抖落在院子里的小树丫上。
  夏枫拍拍手上的灰,扛着网调脸走人。
  待何子秋匆匆从枝丫上下来,踉跄得开门,已不见夏枫的人影。
  小厮百草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他用手帕担担何子秋身上的尘土,取来干净的衣衫:“公子,你没事吧。”
  何子秋轻抚肩膀上已被风干的粗布衫,嘴唇轻勾:“有凤姐姐在,我才没事。”
  百草长叹一口气,不知从何开口:“公子……家主有令,让你回来了就快换身方便行动的衣裳,我们收拾行李,今晚就要离开。”
  “离开?去哪?”
  百草憋嘴嚅嗫了几声,不争气得哭出来:“我也不知……家主只说往南走,走得越远越好……还叫我们别同任何人说……”
  入夜,夏枫悠哉吃完晚饭,从积灰的箱子里捞出一枚白玉佩。
  此玉镂空雕刻,纹路繁复,出自宫廷名匠,是象征夏枫身份之物,世上仅有一枚。
  当年,先皇将其赠与战功彪炳的先贤王。先贤王爱女,望其早日继承衣钵,方将玉佩转增给原主,谁知没过多久便因小人谗言与先皇产生趑趄,又因病痛加身,阖然离世。
  王府人丁稀缺,先贤王仅有夏枫一个独女,又因世袭三代,这王女头衔,便早早落在年仅十二岁的夏枫头上。
  夏枫穿过来后,正巧赶上贤王离世,爹爹劝她先行躲避风头。
  书中,废柴原主躲了一年便出来花天酒地,整天吃喝玩乐,小小年纪就调戏良家夫男,外号皇室草包、天京耻辱。
  夏枫则当即打包连夜走人,这一走,就五年多。
  现在她都十七了,是时候回去了。
  夏枫环视一周,最后怀念一次这个她亲手建起的小木屋,把玉佩往怀里一揣,带上一把精致的短匕首,披上鹿皮衣便出门去。
  淋着奶油样的月光,她来到自家后院,放生养了几年的小驴子,系紧裤腰带,准备连夜翻越村外的山头。
  当初,师父她老人家以试炼为由命她翻越群山来到此地,她花了整整一个月,双足无一处完肤。
  如今以她的轻功与体质,不下三天便能出山。
  如弓上紧绷的弦,夏枫蓄势待发。
  她跃上树枝,双眸迸发出鹰隼似得光。
  蓄力——!
  “凤姐姐,凤姐姐!”
  艹!
  夏枫吓得一个机灵,差点掉下树。
  她在枝丫上坐稳,淡淡瞥向树下那个一身蓝衣的少年。他披着披肩,一副即将远行的模样,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袱:“凤姐姐,我要走了。”
  那太巧了,大家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爹吧。
  “我要出村,往南边走。”何子秋紧张得往后探看,情况紧急,他也不顾的娇羞了,“凤姐姐,你同我一起回去吧!”
  “不了,我也要离开。”夏枫指了指北边,语气不容置疑,“你往南,我往北,我们方向可不同。”
  此话不啻晴天霹雳,打碎了何子秋的所有念想。
  “凤姐姐,你也要走?”他后退一步,瞪大眼睛,欲言又止,左手捏右手,扯来扯去,似在衡量什么。
  “凤姐姐,你救过我那么多次,我早该以身相许,不如,你带着我私奔——”
  您在想桃子?
  夏枫忙打断他的话:“别别别,你还是和家人待在一块平安些。”
  “若我执意要与你同去呢?”
  嘿,这家伙真倔。
  夏枫嗤笑一声:“我不带你,你要如何?”
  他一不能自理,二不会武功,还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夏枫啧啧几声,若对方给她当点心师傅,她倒可以考虑考虑。
  何子秋被噎住,找不到半句反驳的理由:“那……凤姐姐,好歹告诉我你要去哪,我去找你!”
  月光下,那人执着的目光炙热得打在她脸上,清冷的面容上,偏偏生了双多情狐狸眼,又偏偏专情于她,这不是活受罪吗。
  鬼使神差的,夏枫轻轻扯了扯嘴角:“天京。”
  手在裤腰两侧握紧,何子秋咬住下唇,不甘得望着她:“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风姐姐,那你能不能收下我刚做的点心?可能做得有些急,不知口感好不好,也好给你路上当口粮。”
  “好!”
  夏枫不假思索跳下来,一把接过那包袱,“谢谢,我走了,我们有缘再会。”
  天色不早,夏枫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一个弹跳跃上一旁的树,咻咻咻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身手之矫健,在这不易行路的崇山峻岭,任凭何子秋骑马也追不上。
  像个渣女。
  “公子,公子。”百草这才找到自家公子,气喘吁吁得拽住他,“快走吧,家主发现你不在,可生气了。”
  何子秋伸着脖子,爬上石头,望眼欲穿,却再也望不见那个人,他眸光渐渐暗淡。
  按照凤姐姐的性子,是决计不会来找他的,天下之大,他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
  思及此,何子秋的目光倏然透亮起来。
  他一定要去天京。
  一定。
  ……
  何家的小拖车,在山路里艰难得禹禹而行。
  何子秋迷迷糊糊趴在拖车上睡了一觉,待他醒来,周遭众人仍马不停蹄得行路,像在逃难,紧张的气氛不言而喻。
  “百草?”他揉揉眼睛,略感不安,“我们行了多远了?是不是该歇息歇息了?”
  百草额头上冷汗涔涔:“公子,家主说一刻也不准停。”
  “为何?”何子秋薄唇紧抿,他跳下小拖车,“阿娘在哪?”
  不下车不知道,他脚刚落地,发现众人行色匆匆,走得飞快,他险些跟不上。
  勉强赶至队伍前头,何子秋方发觉,万贯家财,阿娘只来得及带上最值钱的宝器出门。
  如此匆忙,究竟为何?
  “阿娘!”何子秋赶上队头,才瞥见阿娘的背影,身后忽吹来一痕冷风。
  劲风携着箭矢,刺穿她身边家奴的头颅,白色的红色的一应喷射而出,溅了他满脸。
  何子秋瞳孔震颤,触到脸上温热热的黏糊糊的一片,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阿娘与百草用力护住。
  箭簇一根根擦身飞过,身边的家丁系数倒地,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强忍住呕吐的欲望,何子秋别过头不忍再看。
  扑通!
  他惊吓得睁开眼,却见一男子直挺挺倒在他身边,死状惊恐。
  “阿爹……阿爹!”
  “快,护子秋走!”
  会点武功的家奴们纷纷将何子秋护住,任凭他挣扎,死也要连拖带拽得将其带走。
  “阿娘!我不走,阿娘!”何子秋紧紧拽住阿娘的手腕不放。
  金器穿透之声自耳边炸裂开来,血色的花又一次绽放在何子秋的脸边,他尽力瞠目。
  阿娘温热的手反攥住他的,声音从没如此苍老无助过:“是贤王……我们得罪了贤王……我们无路可逃了……”
 
 
第3章 哪个贤王?
  夏枫哼着小曲,一路翻山越岭,果真在第三日夕阳西下前到达最近的城镇——俞县。
  她这飞一般的速度,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何子秋给的点心她一点不剩,好吃!
  把食盒与包袱留下,夏枫在集市里随意买了些点心装入,当口粮随身携带。
  在山里头过得久了,夏枫难免穿得跟野人似得,一身鹿皮,身上弥漫出一股大山的气息,头发也梳不平整。
  她去钱庄取了点钱,买下一套红衫玄裤,找来个梳洗的小奴,终于焕然一新。
  摸摸头上简单的马尾,夏枫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甩甩头。
  曲折的铜黄镜面盖不住线条流畅的白净面庞,精致分明的下颚线浑然天成。一双淡泊的清凌凌的眼、高挺精致的鼻梁、丰润的花瓣唇组合精绝。
  此等世间绝色,图叫那小奴移不开眼,怔怔望了数回:“小姐可真好看,比男子还好看。”
  原主吃好喝膘肥体壮,夏枫穿越后刻苦努力,早就把自己饿瘦了,又因长期泡在瀑布底下,皮肤雪白光滑又紧致,胜过此间一片男子。
  她满意得不停点头,扔给小奴一串小费:“县里有可以雇马车、车夫的地方么?”
  “小姐要去哪?”
  “天京。”
  “天京路途遥远,此间崇山峻岭,怕无人敢接……倒是有个小镖局,近日赶巧要往天京送些货物。”
  “在哪。”
  往来镖局,是俞县仅有的平民战斗力。
  镖局里的女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组成联通俞县与外界的桥梁。
  简陋的大门坐落在县城的集市旁,夏枫刚赶到时,正巧瞅见镖局老板正在上货,粗略数来,约莫有十来车,是个大生意。
  “要我们带你一程?”镖局老板姓沙名曲,是个肌肉女。她噗嗤一声,从头至踵扫视夏枫一番,眼睛里迸发出浓浓的不懈:好几年没教训过这么嚣张的臭丫头了。
  “哪家来的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走开走开,别妨碍老娘办事!”
  你丫的在老娘面前牛什么?老娘搭你的车都是瞧得起你好吧。
  夏枫“切”了一声,捏着仅有的一丝耐心:“到了天京,报酬少不了你的。”
  沙曲眉梢一挑,舌头在腮帮子里转了一圈:“意思是,现在没那么多钱。”
  话音一落,各处伙计哈哈大笑,笑声此起彼伏。
  “小姑娘,不是我说你,”一伙计嬉笑着拍拍夏枫的肩,还痴汉得揉了一把,“你瞧瞧你这爷儿们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怎么到天京?半路凶险你可知晓?到时候可没人保你,你这是在玩命啊。”
  夏枫一愣:你吃我豆腐?
  她冰凉的手忽反握住对方的,微一使力,便让对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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