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的七十年代——四三姐
时间:2021-04-22 09:32:31

  祁东方面不改色的盯着唐玉敏,突然一字一顿说道,“你刚刚干的,我都看见了。”
  这个女人在知道他爸爸是干部以后,对着他有多谄媚,就显得现在有多冷漠,大人都是这么善变吗?
  小小年纪经历巨变,祁东方再不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孩子了。最短时间内,他已经学会了许多他以前不屑一顾的生存技能,为了活着,他用尽力气。
  “看见?你看见什么?”唐玉敏心慌气短,却还是虚张声势的对着孩子吼道,“再说,你就是把人叫来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大家是相信你这个贪污犯的孩子,还是相信我。”
  “那我叫了。”祁东方跨前一步,仰着头,平静的说道。
  “不”,唐玉敏反到慌了手脚,因为最近她的所作所为,根本经不起推敲。要是这事给杜岩知道,那还得了。
  “东方你听我说,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并且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没必要这样逼我,搞得两败俱伤也没意思,是不是?”
  见祁东方没有再前进,唐玉敏看到了希望,她伸出双手表示她不会伤害他,然后用最诚挚的语气说道,“我和你爸爸是有一点过节,不过已经化解。噢对了,你现在生活困难,瞧阿姨给忘了。”
  说完,唐玉敏把手伸进挎包,装模作样摸索,然后掏出一把纸币,“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自己藏好,谁都不能说,等万不得已再拿出来,明白了吗?”
  “唰”,仿佛一阵风吹过,唐玉敏手中的钞票就没了踪影。
  祁东方数都没数,就把钞票团吧团吧塞到衣服里面。然后他叉开双腿,依旧面无表情的瞪着唐玉敏,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唐玉敏气的胃疼,可又拿祁东方没有办法。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现在就是那穿鞋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祁东方,我肯给你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这小兔崽子居然还不领情?”
  “谁把我爸抓进去的?”祁东方眼神凶狠,就像一头小狼崽。
  “啊?这个、这个当然是公安同志,你应该去找他们。堵我,你找错人了。”唐玉敏捶着老腰,才没把董长征的名字脱口而出。
  “是谁把证据交给公安?”祁东方眦起了牙。
 
 
第63章 “哎,你这小孩怎么不依不……
  “哎, 你这小孩怎么不依不挠。你爸犯了罪,那是千真万确的,你要怪就怪你爸, 怪你外公, 是他们罔顾国法,丧尽天良。”残存的理智告诉唐玉敏,她应该守口如瓶。
  “是谁?看来你真的知道。”祁东方眼睛通红,像幽幽的冥火,在阴暗的巷子里格外醒目。
  唐玉敏吓得一个哆嗦,使劲摇头。刚刚有所好转的小腹, 又开始隐隐作痛。要命,真是祸不单行,她靠在墙上,烦躁的闭上眼睛。
  “是谁?不然我喊人了。”
  “……我真不知道, 你爸的事我还是上街才听说的。”
  “是谁?唐阿姨我求求你了,你是好人,现在只有你肯帮我。告诉我吧, 我还是孩子,又不能拿那个人怎么样。”
  “……孩子,回家去吧, 你、你知道了又能怎样?你应该孩子,怎么斗得过大人?”
  “总有一天我会长大!”祁东方突然暴怒。
  “……你是个好孩子,就算为了你爸爸, 也要好好活着, 让自己成为有用的人。至于那个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是你爸犯罪在先。”
  “不会是你男人吧?”祁东方咧开嘴笑了笑容里满是恶意, “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四岁的儿子,叫牛牛,是吧?”
  “你想干什么?”唐玉敏像狂怒的母狮子,愤怒的站直身体,“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爸贪赃枉法,儿子也学会威胁人。我看你啊,迟早要跟你爸一样,进监狱吃枪子。”
  祁东方却冷静下来,嗤笑的看看唐玉敏暴怒,这是戳到心窝子知道疼了吧?
  嘁!
  “嘶”,唐玉敏捂着小肚子疼得弯下腰,实在太疼了,怎么回事?一定是被这个短命的祁东方气到了,亏的她还心软给他一把钞票。
  “说,是谁?不然……我肯定找我打的过的报仇。”
  “……你!”唐玉敏揉了会肚子,感觉松泛了些,才直起腰来,“祁东方,你混蛋。”
  “说!”祁东方冷笑起来,慢慢转过身去。他现在赤条条了无牵挂,看谁耗的过谁。
  “别!”唐玉敏伸出手,想要制止祁东方,这个孩子油盐不进,她……应该顺势而为吗?反正,宋渝对付人方法多的是,而董长征这个大老粗在学院,这个小子肯定守不到。
  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宋渝的大肚皮,要是摔了磕了,可怎么得了?
  她不是存心害人,都是为了牛牛,唐玉敏这样给自己鼓劲。
  “……你要保证,不去伤害他的家人。”
  假惺惺!
  祁东方回过头来,一眨不眨的看着唐玉敏。其实检举爸爸的人是谁,他心里多少有点数,不过是找这个女人确认一下。
  唐玉敏纠结的转了几步,欲言又止,“东方,你不要逼我,我……我不能说的。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是董长征。”
  果然!祁东方沉下心,他就猜到是那个黑脸大汉,听说还是部队军官,看来……他一时半会是报不了仇了。
  “听说,你丈夫和董长征在一个部队?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栽赃嫁祸?”祁东方冷酷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小孩子。
  果然,磨难才是一个人成长最好的催化剂。
  “祁东方,你有完没完?是你逼着我说的,说了你又怀疑这怀疑那,你到底想怎样?”唐玉敏出离的愤怒,因为这件事和杜岩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董长征造的孽,这一款唐玉敏恨毒了那个男人。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这个女人心术不正,我才对你说的答案充满怀疑。话说,这董长征似乎也是为你出气,你居然这么轻易就卖了他,啧。”
  祁东方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似乎在为董长征感到不值。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他哪里是为我出气,明明是为他婆娘的生意。”唐玉敏兴奋的满脸通红,眼睛里满满的恶意,“董长征婆娘你应该知道吧,哈,就是宋渝!”
  “宋渝怀胎十月,即将分娩,一点点微小的撞击,就可以让孩子提前来到人间。至于孩子能不能欣赏到四季轮回的美景,就看他的造化了。”
  唐玉敏越说眼睛里的火苗越旺,最后变成熊熊大火,炙烤的她整个人不停的颤抖。
  还有抑制不住的喜欢。
  “嘁,她……不是你好姐妹吗,她知道你这么恶毒吗?跟你做姐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祁东方想起那个温柔漂亮的大姐姐,心里止不住发软,就更替她不值。
  “好姐妹?东方你消息真是灵通,这个都被你知道?”唐玉敏许是站的脚酸,她不顾形象,沿着墙壁往下滑,盘腿坐在地上。
  平日里唐玉敏根本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今天对着祁东方,这个毫无关联的孩子,她的倾诉欲爆棚,想把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话对人说说。
  “我和宋渝,算哪门子的姐妹,人家和邵清才是穿一条裤子的。我知道,我这个人毛病很多,但我心是好的,对她们可以说捧出了一颗真心。但她们是怎么报答我的,嘁。”
  阳光穿过老旧的屋顶,照射在唐玉敏脸上,半是光明半是晦暗,让人看不清她真实的表情。
  “当我不知道,她们一直在暗地里提防我。好笑,我有什么值得她们花这么大力气?我干活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可以说一辈子没有和别人红过脸,结果还是落了个夫离子散的凄惨下场。”
  “凭什么!凭什么宋渝什么都不干大家还是喜欢她?凭什么我男人要处处矮董长征一头?凭什么邵清这个狐狸精过的潇潇洒洒?我!不!服!”
  唐玉敏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前世还是今生,只是对着唯一的听众大肆发泄不满。
  她最痛苦的,是因为她的重生才引起宋渝的改变,可宋渝却混的风生水起,比她这个真正的重生人士还要成功。
  这就过分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比如爱情,比如友情,比如事业,宋渝轻轻松松唾手可得。可她呢,小心翼翼的讨好每一个人,战战兢兢隐藏自己的宝贝,还要费尽心力工作到深夜。
  跟宋渝一比,她的重生就像个笑话。
  笑话,重生的肯定都是天选之子,比如她——唐玉敏!
  “祁东方你知道吗?噢应该不知道,这温辞现在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地主老财家的千金小姐似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居然还异想天开想当什么画家?你说好笑不好笑?”
  对温辞当画家的理想,唐玉敏一直嗤之以鼻。在她看来,画家这种高大上的职业,岂是人人能当?哪怕就算温辞瞎猫逮着死耗子成了画家,可赚不了钱的画家比比皆是,对吧?
  “温辞?那个小傻子?”祁东方来了兴趣,蹲到唐玉敏对面,做出个长谈的样子。
  “可不是。”见祁东方感兴趣的凑了过来,唐玉敏兴致更高。她激动的拍着大腿,讲得唾沫飞溅。
  “那小傻子是女的!祁东方你万万想不到吧,温辞她居然是个女孩。这温如许为了保全孩子,真是煞费苦心,哈哈哈。”
  唐玉敏不知想到什么好笑的,笑得前仰后伏。
  “我告诉你祁东方,这小傻子长的可漂亮了,爷爷奶奶又有钱,以后谁娶了她就是娶了个金娃娃。可惜你年纪太小,不然……”
  “你……到底有多恨宋姨,多恨温辞,才这样见不得她们好?”祁东方撑着膝盖站起来,乌七八糟的脸上露出嘲讽。
  唐玉敏被激怒,她像疯子一样挥舞着双手,“我这是为你打算,祁东方你居然不领情?你家出事是因为董长征找到了账本,董长征最在意的是婆娘宋渝,而宋渝对温辞视如己出。”
  “对,就是这样。你现在对付不了董长征,肯定心有不甘,是吧。可让你去对付宋渝你又下不了手,那欺负温辞总可以了吧?不要说温辞你也下不了手,你可是经常欺负她的。”
  “这样一来,温辞受伤,宋渝会难过,而宋渝难过,最心疼的就是董长征。你也就达到了报仇雪恨的目的,怎么样?”
  唐玉敏干瘦的脸上红光满面,看上去像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祁东方被唐玉敏眼睛里的恶意吓到,“蹭蹭蹭”倒退几步,贴着墙大气不敢出。可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现在他一个小孩子肯定是对付不了董长征的,但欺小傻子他拿手啊。
  而欺负小傻子就能让董长征心疼,也算是小小出了口气。
  干他娘的。
  祁东方捏紧拳头,想到疼爱自己的爸爸,天天以泪洗面的妈妈,咬紧牙关,打定了主意。
  “可是,唐阿姨,现在温辞一直不出门,我根本接触不到她,这可怎么办?”他垂着眼睑,口气无奈。
  “这个?”唐玉敏挠挠头皮,也很为难。别看她在祁东方面前骂的凶,但到了家里,她还是要乖乖的夹起尾巴,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可以,真要出馊主意伤害到人,杜岩第一个饶不了她。
  哎,难啊,唐玉敏悲伤的抬头望天。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把树枝杂物吹的满天飞。她眯着眼睛侧过头去,避免灰尘吹到眼睛里。
  有了!
  这几天温辞对放风筝充满了兴趣,今天她溜出门的时候,还听见说温辞要亲手画一个独一无二的风筝。万一……这风筝的线断了,谁知道会飘到哪里,那祁东方的机会就来了!
  “东方,你这几天守在外面,温辞正好有事会出来一趟。东方,阿姨是可怜你才给你的消息,一定要守口如瓶,好吗?”
  唐玉敏摸了摸肚子,坠痛感再一次袭来。果然,人就不能动坏脑筋。其实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莫及。记得第一次见祁东方,就是他在欺负温辞,那时她还气愤的挺身而出,帮温辞解围。
  今天她这是怎么了?居然鼓动祁东方去欺负温辞,真是昏了头,要是被大家知道……
  唐玉敏吓得哆嗦,赶紧拉住祁东方,苦苦哀求,“东方,祁东方,你一定要死守秘密。不然,阿姨今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阿姨对你这么好,你不想阿姨难做,是吧?”
  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祁东方眼睛里的寒光,他冷静的看着衣角的手指,最后嘴角缓缓扬起,露出笑容,“当然,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蚱蜢,供出你我没有任何好处,唐阿姨你尽可以放心。”
  等祁东方的影子消失在巷子里,唐玉敏才卸下全身的力气,背靠着墙直喘粗气。应付一个小孩子,她居然这么吃力,废物!
  “吃饭啰,小兔崽子回家吃饭啦。”巷子深处传来哪个妈妈的呼喊。
  唐玉敏这才惊醒,原来时间已经这么晚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拍着身上灰疾步往家里赶,边走边在想合理的理由。
  她一个人出门这么长时间,总要给个解释吧?
  “玉敏,你一大早出门干啥去了?”杜岩见到脸色发白身形瘦弱的唐玉敏,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我难得休息一天,你却偏偏往外赶,什么事急成这样,就不能等明天吗?”
  杜岩有些委屈,看着大家都是成双成对,就他一个孤家寡人,滋味可真不好受。
  “对不起杜岩,我出门是为了做市场调研。明天?今天是礼拜天人流量大,明天真不行。我知道冷落你了,请你原谅。”
  唐玉敏捏着挎包,对着丈夫怯生生的笑,把杜岩一肚子火气给笑没了。
  “咳咳”,杜岩挠了挠鼻翼,在大家面前秀恩爱还是不好意思,“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是牛牛。”
  牛牛!唐玉敏呼吸一滞,这段时间她忙得日夜颠倒,根本忘了孩子的事,现在想起来是心头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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