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他知道燕肇祯迎战他的目的。
  面对滔天仇恨,若战败,他就连投降都没有资格,燕肇祯定会手刃他,不留全尸,届时他的下场可能比邹旻还惨。
  他们二人之间的交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不双存。
  额头流下一滴冷汗,明轩望着地图,若有所思,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要绕开燕肇祯北上,与邹曲临会和。
  且说自打与白盏辛交战后,邹曲临一筹莫展,如临大敌。
  首战便被白盏辛强取豪夺去如此多的辎重、粮草,此后,他又与白盏辛交战两回,一胜一败,讨不得半点好处。
  他不免忧心忡忡,夜里辗转难眠。
  这日深夜,邹曲临将佟陆陆送的那坛石榴酿拿出,于泠泠月光下,寻了片僻静之地。
  有好酒,却无佳人。
  落寞惆怅一应涌上心头,他长叹口气,香甜的佳酿入喉,是夏至院常有的味道。
  脑中回想起昔日二人戏耍的场景,顿觉凌冽。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佟陆陆的?
  说来也奇怪,那年他方十一岁,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
  那时候,爷爷尚在,正逢他六十大寿,邹王府宴请四方,佟太傅应邀而来,携带一家老小,喜乐融融。
  佟司佟梧那年才九岁,因生性活泼,故与八岁的佟陆陆玩得来。
  宴中,二人忽然骗佟陆陆自己东西丢了,三人便趁着宴上众人观舞之际,偷偷溜入邹王府的莲花院。
  坊间传言,邹旻当年与明帝逼宫后,在皇宫中捞到一个宝贝。据说那宝贝是镶在去世的贤元皇后凤冠上最大的一块红宝石,它通体殷红,月光下竟会发出骇人红光。
  当年白帝因觉这是不详,是贤元皇后魂魄未散徘徊宫中的征兆,便忙叫人将凤冠放入盒中藏起来,没想到被邹旻搜罗。
  后来,邹旻就将那颗红宝石生生抠下来携回家中,藏在莲花院万莲池内。
  当初还是纨绔子弟的邹曲临酒后脑热,要寻荣庆苑的舒服堂解手。
  路过万莲池,他一眼瞥见三个鬼鬼祟祟的小不点儿,蹑手蹑脚在他家池子边晃荡。
  “喂,你们干什么呢?”他走过去,好奇问。
  佟司佟梧一回头,立马识出来人身份,秉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原则,二人行为一致,连忙立正站好,恭敬行礼,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淡定走开。
  独留佟陆陆自个儿还不知发生了啥,蹲在那儿扒拉着雨后尚且稀稀拉拉的泥巴。
  “死小孩,你们别骗我,再想想到底丢哪儿了。”
  邹曲临蹲下,看那小人儿晃着脑袋上早已散架的丸子,顺手握起一根树枝这儿捣捣,那儿捅捅,把好好的地戳了数个洞。
  她怕是个聋子?邹曲临凑到她耳边大吼:“喂!你干嘛呢!”
  小人儿因偷闯莲花院,做了亏心事,极怕鬼敲门,如今被他一下惊了个激灵,就地蹦将起来,拿着树枝胡乱叉巴。
  定睛一看,是笑得直不起腰的邹曲临,佟陆陆再四周一望,早就没了佟司佟梧的踪影,登时气得脑壳疼,“你谁阿!要是把我吓死了,小心天打雷劈你!”
  “我是谁?那你又是谁?”邹曲临抱臂审视她,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一遍,颇有男主人的气势。
  “你管我是谁!”佟陆陆没好气。
  “那你也别管我是谁。”
  佟陆陆嫌弃地望他,瞧他那臭屁的模样,恨不得给他一记鲤鱼打挺连环踢。
  “你在作甚?”
  “玩泥巴!”
  扔下树杈,佟陆陆没好气地拎拎裤腰,心里虚得慌。灵机一动,她忽猜想这家伙肯定也是偷偷溜进来的,居然有了底气,嘿嘿笑道:“少年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她与佟司佟梧翻墙入莲花院,如今佟司佟梧不在,院门口又有人守着,她若是能拽个垫背的,或是能跟着他混出去,自是再好不过。
  “我要去舒服堂。”
  佟陆陆且不知邹王府的茅厕叫“舒服堂”,便盛情邀请:“那一起啊,我们见面也是缘,咱们就是朋友了,好地方要和朋友同享嘛。”
  一套怪异理论把邹曲临绕得七荤八素,他狡黠一笑,虎牙尖尖,似小老虎看见了猎物,“好啊,朋友,这边请。”
  二人大摇大摆一同离开莲花院,步入荣庆苑,转而来到舒服堂。
  邹王府的舒服堂十分别致,精雕镂花小门窗,熏有上等兰花香。
  每个蹲位的空间巨宽敞,都有镂空木头隔着,点满了蜡烛,亮敞地很。
  佟陆陆尚不知这是何地,只觉得好香。
  她自打穿书以来,在家用的都是恭桶,还从未见过哪户人家家里面特别设立过厕所,故而没个数。
  “这什么地儿?”佟陆陆狐疑地四下张望,大喇喇走进一小槅门。
  邹曲临尚未叫住她,脸色突变,亲眼见她往黑乎乎的一片踩过去。
  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佟陆陆一脚踩进软绵绵的一片,当场色变。
  坑里撒满了香木屑,故而满满的,不像个坑。
  但如此高大上的茅坑,理应一脚下去不会踩到污秽才是。
  赶巧了,邹王爷今夜肚子不太舒服,前几日也不太规律,今晚上离席在这儿蹲了半个时辰,产出颇盛。
  他前脚刚离,他们就来了,所以佟陆陆还踩了个新鲜热乎。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绝了哈哈哈哈哈哈!”
  就为着这事儿,佟萧得知后第一次一大早就把佟陆陆叫到客厅教育。
  也因为这事儿,邹曲临笑岔了气,每每想起,忍俊不禁。
  更因为这事儿,他后来未去席上吟诗作赋,也未能与佟杉姗,一见钟情。
 
 
第19章 活捉邹曲临!
  大明明昌十一年,黏热夏日。
  去年夏末,齐王明轩绕路北上,欲与邹曲临汇合。
  然天不遂人愿,水昌南面忽天降大雨,瓢泼数日,必经之路虎口关因山体滑坡受阻而无法前行。
  其时白盏辛正带领几百人从西面渡河绕来,欲要爬上虎口关勘探地形。
  这不巧了,两军背着邹曲临率先打了个照面。
  虽然队伍人数不多,但白盏辛几年前就吃了亏,从某人处学会打人定要“出奇制胜”的道理。
  于是此刻,他趁着齐王犹疑是否要绕路而举棋不定之际,遽然率军冲出,生生拦腰隔断齐王军队的方阵。
  白盏辛一骑当先,率领几百人层层突破,英勇无畏,直取副将颅首。
  大明军大骇,凌乱纷纷,不听指挥。东秦军抢夺大半物资,砍杀千人后,趁大明军尚未整顿之际速速离开。
  愣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齐王,只经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人粮尽失。
  他失魂落魄地低头问下属参谋:“方才何人?是山中强盗否?”
  参谋瑟瑟言:“回王爷,是太子白盏辛啊……”
  明轩怔忪,半天回不过神:太子殿下,以前好似没这么“强盗”?
  即便后来齐王与邹曲临顺利汇合,但两军粮食均不富足,又因交汇而来扩大了军队人数,情况反而更加危机。
  兵不厌诈,汇军后以人数碾压,齐王与邹曲临也胜过几回,但相比之下,白盏辛总是能捞到他们的辎重,将大明军釜底抽薪,完全不在乎胜负似的。
  燕肇桢并不急着与白盏辛汇合,他率军南下,扫荡大明南部的城池,在金田仓受阻,遇到当地将领的顽强反抗,久攻不下。
  战事越发胶着,虽偶尔传来捷报,但明帝手里仅剩最后一张王牌,他生怕邹曲临与齐王战败,这几日均坐立不安。
  为了把北边的范启调动至中原,他必得先与匈奴结交,达成和平协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近日明帝瘦了不少,尽管耷拉的赘肉颤颤,亦遮不住小眼睛里的疲惫,“召奺岚来见朕!”
  国临大危,陛下决意将掌上明珠奺岚公主远嫁匈奴,令人欷歔。
  消息传至水昌,因一河之隔而坚守如此之久的大明军,忽觉国之将覆,又因厌战情绪陡升,士气越发低沉。
  “近日观天相地理,属下猜测后几日将吹大风,东秦军可能会用火攻。”
  谋士语毕,大明众将死气沉沉聚于帐中,无人应答,人人自危。
  邹曲临道:“我们临若河,火攻并无利……不,也不一定,对方可是白盏辛……罢了,派几十人,连夜挖一条沟渠,将若河水以溪流引近水昌。”
  他是怕了,怕了那深谙兵不厌诈之道的太子。
  这几个月,白盏辛很少与他们正面交锋,他就像个小偷。一块大饼,趁你不注意这边咬一口,那边拽一块,如今这饼,竟被他偷得所剩无几了。
  如此无良阴策,当真只有无良之人才想得出。
  论诡计,大明众将,实在不是他的对手……
  “去汝老母!”长年征战沙场的马将军终坐不住了,他拍案而起,唾沫星子横飞,“要我说,那小儿除了偷偷摸摸,明着干也干不过我们,不若正面邀战,难不成他还有不应战的道理?若不应战,他就是乌龟王八羔子!”
  众将不语。在他们看来,白盏辛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扶住额头,邹曲临垂目道:“若正面邀战,白盏辛必留后手,定不会以全部兵力相迎,建城四面均会设防。”
  齐王谨慎回曰:“他也可能派军偷袭我营,我们须得留一定人手在军中。”
  马将军性格暴躁,临时插一句道:“不若全力一搏!将士拼死而战,为国捐躯何所惧!”
  座上少年微皱生得齐整青郁的眉毛,沉声道:“白盏辛如此狡猾,倘若硬拼,只会被他一网打尽,输得一个兵也不剩!”
  齐王叹息:“马将军,勿莽。”
  “但,进一步想想,我们思及的,白盏辛亦能思及……他的分析可能在我们之前,不若……所有士兵一应而上,兵贵神速,以人数碾压。”
  “既如此……我们就再算一步,多派一连小队从侧面入城。”
  与白盏辛斗智,大明军胜算微乎其微,但若与白盏辛斗人数,大明军尚有希望。
  马将军复拍案怒吼:“豁出去了!活捉那黄毛小儿!”
  十日后,因忽起北风,为防东秦军火攻水昌,大明军北渡若河先一步迎战东秦。
  相比大明军的视死如归,白盏辛率领的东秦兵正如他本人一样,士气高涨,春风得意。他精明诡谲的眸子扫过一众将领,唇角勾起戏谑的嘲笑。
  邹曲临,孤早已设下万千陷阱,静待你自投罗网!
  “众将听令!”昔日清润的嗓音如今略显低沉,白盏辛一身戎甲,倨傲骑于钟爱的雪蹄马上,生怕别人看不见他,“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活捉邹曲临!”
  震耳欲聋的呼声伴随着冲天士气,引起对面马上少年的恨意,他紧咬牙关,拍马狂奔,奋勇迎战。
  无论是出于私人恩怨,亦或是所奉国祚不同,白盏辛都没有理由如此怨愤他。相反,他才是那个要报失父之仇、乱国之恨的人。
  一鼓作气,两军交战,锐不可当。
  邹曲临多算两步,混战间,果见那一连将士没了踪影,便料到自己算准了,遂志气更盛。
  长矟相撞之声琤琤,邹曲临只一个转身,迎上突袭的白盏辛。
  电光火石间,好似醋海仇江生了波涛,淹没邹曲临的双眼。那红黑色的东秦旌旗下,白盏辛背光的眸子闪出仇视的光泽。
  心头郁躁,邹曲临一矟弹开他的矟,二人激烈交战,骏马飞驰间,由坐着打至站立。
  飞跃至空中,二人换马而骑,万分惊险。
  “投降吧!”伴随着矟尖相碰的清脆声,白盏辛桀骜道。
  “真正该投降的,是你!”
  彼时战场一片慌乱,白盏辛偏头看去,只见无人守卫的建城被大明军一连队成功突袭。他们迅速扫荡了城上弓箭手,并大开城门,迎接大明军。
  大明军忽生了士气,震天响的欢呼声雀跃着,将东秦军的阵型统统打散,冲入城内。
  “哦?是吗?”二人僵持不下,白盏辛忽从背后暗藏的鞘内拔出一柄长剑。
  邹曲临未料到他有后手武器,竟见他左手收矟,右手持剑,只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几击便将他逼退下马。
  待大明军进了城,邹曲临顿生不妙。
  白盏辛戏言:“就凭你,也算得过孤?”
  原来他未雨绸缪,早就将人民安置在一安全处,以空城迎战。他特意收了四围防御,引大明军入城。
  彼时山川四周埋伏的东秦兵与城内房屋埋伏的东秦军里应外合,四面埋伏,来了个瓮中捉鳖,将反应不及的大明军一一俘虏。
  不仅如此,白盏辛还派一队人马偷偷由西面渡过若河。
  也是这队人马,他们水性极好,前几日邹曲临为防白盏辛火攻,便命士兵半夜偷偷挖渠时,这些人就暗中跟着邹曲临的队伍,一点点将渠流填浅。
  今日,他们就应邹曲临预言,火攻水昌,边火攻边一路继续填渠。
  等驻守在水昌的齐王发现大势不妙时,正欲叫人取水,却发现那混浊的沟渠极浅,水一会儿就用完了。
  待邹曲临望见水昌方向漫天火光,真真是气上心头无处说,只得生生咽下,憋出一肚子内伤。
  “孤要端你老巢,何愁没法?只不过你这火攻之计,极妙,孤若不顺应,岂非不予你情面?”那尚未及冠的太子剑指邹曲临的颈脖,只需一动,邹曲临就会首身分离。
  他并未取其性命,只乖戾地轻抚身旁骄矜的白蹄马,自言自语道:“此马生性顽劣,爱四处嬉闹,呆笨如斯,是个怎么教也教不好的顽劣蠢货,只喜吃睡、滚泥巴,毫无大志。且马没马样,一无是处。”
  “但凡是孤骑过的,都是孤的马,凡是孤要的,就算不择手段,孤也要拿到手。绝不得,被人染指。今你骑了孤喜的马,明你也会抢孤喜的人。邹曲临,孤可要好好想想,如何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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