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除夕的夜,风寒。
  披风上雪白的绒毛轻扫着她的脸,等她觉得好似到达目的地了,才睁开双眸,好不容易把呼吸平稳下来。
  “往下看。”
  闻言,佟陆陆转头向下望去,却见如今他二人正立在正崇殿殿顶。
  若说京城最高的建筑,除了当年二人登上的芒山九层塔外,便是皇宫里正崇殿的殿顶。
  寒风呼啸,他将她轻轻放下,一手紧搂着她,免得她乱动掉下去。
  佟陆陆眺望整个皇城,入眼一片汪洋灯海。
  不知何时布置的一地灯花,璀璨夺目地闪耀着微光,百花齐放,一地茂盛芳华。
  在这个除夕的冷夜,他赠给她一片花海。
  火树银花不夜天,那些精心布置的绝美灯光,能与天上的繁星争奇斗艳。
  佟陆陆死死抓住他的衣襟,任凭心书疯狂被他呼出的清冽气息卷挟,翻了一页又一页。
  身边的人低垂下头,轻吻她的眉间:“当年,你问我,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要如何追求。我答道,倘若有一天,我有了倾心的人,我定会用行动告诉她,我能看见的风景,她都能看见。”
  他顿了顿,搂得她更紧了:“我,白盏辛,用万里江山作为聘礼,求娶佟陆陆。”
  原来,他今日设法不让她出门,都是在布置这些。
  心墙哗啦啦在那一刻坍塌,佟陆陆自他下聘以来,维持了几个月的理智,终于被他狠狠揉成一团,投掷到九霄云外去了。
  “铺张浪费……”她攥着最后一点面子,脸烫得发昏,嘴巴却还硬着,不安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要把他的衣襟抠烂了,分明从脚尖到每一根发丝,都洋溢着喜悦。
  她眺望脚下美轮美奂的斑斓花海,十八年浑浑噩噩掩盖的少女心瞬间蓬勃,将她淹没在粉红的泡泡中。
  仰起头,她仔细打量那白盏辛,此刻他眸中的情意,却比脚下的万千灯火都要耀眼。
  他低下头,面颊轻蹭她滚烫的粉腮,来来回回,温柔缱绻。
  但这些远远不够,他想要的,太多了。每一回与她接触,就像是毒药在疯狂啮咬他的意志,引他越发上瘾。
  但他等,等她全全接受他的那一天。
  “环纡……”
  “嗯?”
  她温软的手捧起他的脸,羞红了面,却郑重宣布似的,表情极正:“我好像,极喜你了。”
  他疑幻疑真地眯起眼,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唇边,用上片含珠的柔软轻啄她的鼻尖:“再说一遍……”
  ……
  除夕夜,佟杉姗带着秋叶行走在热闹喧嚣的市集。
  她买入一个面具,跟着言笑晏晏的姑娘们逛街,与秋叶不紧不慢地,购入不少有趣的新鲜玩意。
  人潮挤挤,远见一条舞狮的队伍缓缓而来,街上的人们均横冲直撞地要去凑热闹。
  推搡间,等佟杉姗被挤到一旁,再回过神来时,却不见秋叶的身影。
  大部分的姑娘们都带着面具,彼时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秋叶,秋叶?”佟杉姗轻软的声音在热闹的人群中弱弱回荡,显得那么的缥缈无助,她环视四周,手中的胭脂盒被挤落,眼看着就要洒在地上。
  一只手接过那小巧的胭脂盒,佟杉姗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对上木讷的少年。
  十八岁的少年今日依然是一席蓝装,他满是老茧的手接过佟杉姗手里的物什,羞赧地低下头:“我陪三小姐逛街吧,人多又杂,不安全。”
  他竟在这么多戴面具的姑娘中识出了她。
  佟杉姗温柔笑回:“好。”
  少年伸出手,悬在她的肩膀后,处处护着她,不让任何人靠近她。
  心内流过一泉温暖,佟杉姗微低下头,便见她帮他绣的荷包被他爱惜地挂在腰间,似是装了什么宝贝似的,沉甸甸的。
  “里面装了什么?”她好奇地问他。
  但因实在嘈杂,佟杉姗的声音又柔又轻,昭云一时间竟听不真切。
  他低下头,把耳朵凑上来:“三小姐方才说什么?”
  佟杉姗无奈地笑了,面颊微红,朱唇距他的耳廓仅有毫厘:“我方才问你,荷包里装了什么?”
  昭云直起身,清清嗓子,似是在脑子里组织语言。
  等了一会儿,佟杉姗疑惑地望去,才听得他简略的回答:“一个石头罢了。”
  她可真是又气恼又好笑。
  再抬头瞧那真的一心闷头给她当了回“小厮”的少年,因人过多,气温微热,他的额头生出许多汗来。
  佟杉姗从怀中拿出手帕,方举起手,便被他截下:“多谢三小姐。”
  她该说他木讷好呢,还是说他太单纯呢。
  “昭云,”佟杉姗轻唤他,“我们去万花园吧。”
  昭云应了,忽又手足无措起来:“此处人多,三小姐……是想走着去,还是……”
  佟杉姗微楞,笑道:“你带我去,好吗?”
  平日里木木的少年,闻言竟笑了,奶白的脸上粉红点点,他郑重朝着佟杉姗鞠一躬:“失礼了。”
  说罢,他便将她拦腰搂住,几番飞跃,穿过人山人海。
  此值冬日,京城的万花园自然也没什么看头,但相比热闹非凡的街道,倒是宁静许多。
  将佟杉姗轻放到亭中,昭云显得有些局促,他把她的手帕收入怀中,支支吾吾:“这帕子,小姐也不会再用了,不如给我吧……”
  “你怎知我不会再用了?”佟杉姗嗔怪道。
  闻言,昭云忽站直了,又立刻后退一步,郑重行礼:“是昭云唐突了……”
  “无碍,你……留着吧……”佟杉姗好奇地问,“今晚,不用待在正崇殿吗?”
  “嗯,请了休沐日。”
  他靠于亭边的柱子上,抱着臂,习惯性的防御手势。
  看来他是无家人可团圆了……
  佟杉姗本这么想,却听他补充道:“陛下本不允,欲携我去万华殿用晚膳,我……还是出来了。”
  “昭云,你从小跟着陛下么?”
  他迟疑一阵,似又是在脑内组织语言呢。
  佟杉姗料到后面的话定极敷衍的了,便听得他道:“嗯,情同手足。”
  情同手足……
  佳人拍拍裙子起身,将方才与秋叶在玉满堂看上的一块玉佩拿出来:“这块玉通体洁白,有轻絮,玉满堂的人,都说这叫流云玉,我且当做新年礼物赠与你,你收下吧。”
  昭云呆呆盯着这块玉,欲言又止,似是在做强烈的思想挣扎:“三小姐,此礼太过贵重……”
  “无妨,本就是买给你的,今日见不到你,他日我也要给你的。”佟杉姗垂下眸子,温润的玉被她手心的温度所暖,略沾熏衣香。
  “多谢三小姐……”昭云接过那块玉,思量甚久。
  忽将腰间的荷包取下,他将玉放入其中,并从中拿出那块红宝石,于手中摩挲片刻。
  “三小姐,”他郑重地抬起头,认定了一般,将红宝石放到佟杉姗的手心,“这是昭云最珍爱的东西,赠与三小姐。”
  佟杉姗望着手心里的红宝石,略有讶异。
  那少年始终与她保持礼貌的距离,绝不逾越半步,但他的目光却紧随着她,不偏移分毫。
  好似只为来见她片面片身片时片刻。
  “好,但我只代为保管,我知道这块宝石对你很重要……我不能占为己有。”
  她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她的善解人意,在这冬日,都如暖花一般,芬芳了他木头一样的心。
  目光仿佛被她强力地牵引,他见她将红宝石收好,局促地立在一旁,紧抿薄唇。
  “三小姐,”须臾,他摸摸鼻梁,“昭云……还未曾对三小姐送的友情荷包表示感谢……”
  且说早前,昭云和佟陆陆详细讨论战略,佟陆陆列出的第一步,就是让他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三姐姐面前,并且创造二人独处的机会。
  “这第二步,”佟陆陆捻着莫须有的胡须,眯着眼睛摇头晃脑,用黑炭于韩澈与春枝钉在墙上的一块白布上大喇喇写下三点,“就是要套话,问清三姐姐对你作何想法,所以你要无意说出‘友情荷包’这四个字,看她怎么回复。”
  彼时佟杉姗怔怔然,飞红一片:“不必客气……友情荷包……且也算吧……”
  “听重点!”当时的佟陆陆举着一根枝条,敲黑板似的提醒昭云,“如果三姐姐对‘友情荷包’这四个字表现得很勉强,那就是有戏!届时,你就要发挥你的特长,想象自己有尾巴,摇着懵懂地问:‘那……我不将它看作友情荷包,可否?’”
  厉害了我的六小姐。
  昭云垂眸,再望向佟杉姗时,满面期待:“那……我不将它看作友情荷包,可否?”
  佟杉姗微愣,她双手紧握着放于胸前,双颊一抹桃花色,只微不可见地点头:“可。”
  闻言,昭云忽欣喜地笑了,好似头顶开满了小花。
  这一个除夕之后,佟陆陆在昭云心中的形象,陡然高大了许多。
  ……
  翌日晚,哼着小曲的佟陆陆洗漱完毕,穿上昨日白盏辛指定的明黄色盛装,命春枝给她梳一个差不多的发型,随便插几个簪子就出门了。
  这一次,她没有像六月初上殿那样,涂了厚厚一层粉,只是略施粉黛。
  但这一次,佟陆陆打出十二分的精神,立志要在众人面前,展现出良好的形象。
  当她端着气势,缓缓步入宫宴时,原本正“听一派凤管鸾箫,见一簇翠围珠绕”的众人,均不自觉地投目而观。
  这个京城的女纨绔,这个滚过泥巴吃过雪的浪.荡.女子,如今竟盛装雍容,娇俏明艳。
  佟陆陆一步一步,走到聚贤殿的尽头,却见两旁都坐满了人。
  于是,才美了不到几分钟的静娴郡主立刻垮掉:“怎么回事啊春枝,没我的位子?”
  “陛下驾到!!”
  众人齐刷刷起身恭敬行礼。
  白盏辛今日,竟未穿龙袍,着了一身明黄色的华服。
  佟陆陆眼一抽,低头一瞅:好家伙,搞了个情侣装呗。
  秀恩爱被雷劈!
  “众爱卿平身,今乃元日,万民同情,全程无爵饮罢。”
  “谢陛下!”
  白盏辛于上座坐下,朝在中间立得笔挺的佟陆陆笑道:“静娴郡主,还不快上来,与朕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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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阳美人
  佟陆陆眉毛一抬,狐疑地望向那一脸理所当然的帝王。
  一束束火辣辣的眼神从聚贤殿的四面八方而来,聚焦在她头顶,仿佛要把她灼出一个洞。
  她故作端庄,轻撩裙子,踏着莲步,于众人审视的目光下,缓缓落座。
  二人上半身看似坐得端正,桌下,佟陆陆的小脚不停地寻寻觅觅,但凡触到他就要往死里踩踏。
  白盏辛敏锐察觉到她的怒火,轻松一躲,佟陆陆便因太过用力,踩空后往旁边一歪,被他接了个满怀。
  “郡主,有什么账,我们回去再算,好么?”他转过头,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天女散花似的给殿下的文武百官撒狗粮。
  这粮,不仅得乖乖接住,还得乖乖吞下去。
  赶忙坐直,佟陆陆红着脸嘀咕一句:“蹭鼻子上脸!”
  且说此次元日春宴,万受瞩目的除了聚贤殿上的二位祖宗,还有一远道而来的稀奇宾客。
  自打前东秦灭、大明竖旗,杨定成愤摔虎符而走,中原将领中空后,匈奴人便再也不把大明放在眼里。
  明威在位间的足足十二年,十二次春宴,无论他如何诚心地派朝臣使节前往匈奴盛情邀请,均不得单于回应。
  匈奴本想趁着大明青黄不接时,养精蓄锐,逮到时机南下,形成大一统的鼎盛局势,却不料半路杀出个白盏辛。
  他率领铁骑迅速横扫中原,三年内便重建后东秦。
  匈奴人只能就此作罢,在边境伸长脖子观望。
  他们为了探探白盏辛的底,便时不时出兵这里骚扰一下,那里撩.拨一下。
  一旦东秦派兵,匈奴人便假模假样打上几回合,随后退兵而走。
  后来,白盏辛考虑到东秦刚经历纷飞战火,尚且需要修养,于是派使节前往,诚心求和。
  和平协议暂时签订,但匈奴人的骚扰一直连绵不绝。
  再后来,杨定成忽然回来了。
  这消息传到当时正在北境骚扰东秦不断的匈奴老将耳里,那与杨定成交战过几回的将领猝不及防,不啻被白日雷殛,茫然地在战场上绕了好些圈,忽然扔下手中的兵器,撒腿就跑,惧而西走千余里。
  回到匈奴后,他毅然决然丢下象征身份的令牌与符节,向匈奴单于下跪,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当将军了,一门心思就想回家养老。
  匈奴单于万俟尔顿听此消息,又见将领如此,难免心有余悸,便趁着此次东秦春宴,派左贤王万俟邪前来一探虚实。
  说起来,这万俟邪是万俟尔顿的三皇子,军事上才华过人,是单于的有力候选人,被称为匈奴的“天降神将”。
  他少年时期,便怀揣带着匈奴大军一扫西北的彪炳军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战争之子。
  但万俟邪的军事生涯的重点,也是在马背上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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