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赎回个圣上(穿书)——天选之人
时间:2021-04-22 09:34:31

  万俟尔顿亦松懈下来,尽力安抚各方部族。
  其时,杨定成与燕肇祯正立于明安城城楼,二人抬头凝视手握新矟的帝王。
  乘云落翅,立于燕肇祯的臂膀,长长唳叫两声,鹰眼眯起。
  云密天高,原野的夏风吹过他头盔顶部的丝穗,曙雀照拂,拉下颀长的影,震慑内外。
  “陛下,接下来作何打算?”杨定成问。
  “突袭。”白盏辛眺望着嫩绿的原野,不假思索道,“举军突袭。”
  “我们的使节还在匈奴,若是突袭,岂不伤了自己人?”燕肇祯皱眉,若是突袭,按匈奴当前的形势,岂不不战而败?
  “燕王还看中自己人么?”白盏辛回过头,反唇相讥,“牺牲他们,成就北境安宁,燕王认为,可否?”
  不愧是白盏辛……
  燕肇祯冷笑,继而大笑起来。
  白盏辛,你冒大险,不惜牺牲百位东秦士兵与使节,不惜牺牲一手培植的蝶风,也要一平北境?
  我都不得不佩服你了。
  燕肇祯欲连夜书写密函,将此事提前透露给万俟争,让他早做准备。
  他前脚刚风风火火踏入营帐奋笔疾书,便听营帐外传来一连整顿、包围之声。
  该不会!
  他冲出营帐,却见重兵顿首,将其全全围起。
  为首的,是白盏辛前不久新晋提拔的小将薛敏。
  “薛敏,你这是何意?”
  “奉陛下旨意,今夜燕王殿下不得离开营帐半步!”
  白盏辛,你终于要破罐破摔了么。
  既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陛下这是让你来送死!”
  “小将,不惜以命相抵,也要拦住您!”
  ……
  因万俟尔顿骁勇,杨定成当即点选万人精骑,饮酒破碗以振奋士气,率兵趁夜奇袭匈奴营帐。
  与此同时,万俟尔顿正宴请各方部落首领,举盏相庆。
  盛宴之上,他一连说了许多狂悖之话,大言不惭道:匈奴南下攻打东秦如此之久,掠夺了那么多辎重财富,白盏辛还不是要和他们求和?
  众人皆觉他说得有理,均放心大吃大喝,玩闹起来。
  酒酣耳热,万俟尔顿放话,要于今夜召请蝶风阏氏,享受来自中原的侍寝。
  今日不刺,更待何时?
  佟陆陆与韩澈一人在腰带中藏匿一把匕首,端着洗脚盆前往万俟尔顿的大帐。
  一路上,她的小心脏乒啷乓啷一顿乱跳,端着洗脚盆的手心里直冒出冷汗。
  她摸摸眼边的矬子,确认自己变装完美。
  “你们两个!”
  二人忽被守在外的士兵拦下,吓得大气不敢出。
  “你们是蝶风阏氏的小厮?”
  “是。”佟陆陆垂头回答,双腿打颤。
  俩士兵一看这小厮如此胆小,不免讥讽一笑,又见她身后之人面容惨白,病恹恹的,便觉不爽。
  “你!”他用刀背敲敲佟陆陆的肩,“进去。后面的,去挑粪!”
  驻扎后的军营比行路中看管更严。佟陆陆回过头,朝韩澈使了个眼色。
  她看似淡定,实则慌得不行。
  但若韩澈就此非要入帐,反而会引起怀疑。且不知怎的,自她们抵达匈奴,韩澈便身体不适,一天比一天状态不佳。
  他垂下头,默默退了下去。
  掀开帐帘而入,佟陆陆闻到冲脑的酒气。
  万俟尔顿刚喝完第二桌小酒。
  “单于,先洗漱吧。”蝶风陪酒毕,妩媚撩开帐幔,端来一张板凳,“中原有一技名曰推拿,可令人放松身心,我这小厮呀,最是擅长,单于可愿一试?”
  你这是在坑我……
  佟陆陆将洗脚盆放上板凳,抬眼瞄那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单于。
  “好,好,咱们快活前,须得放松身心!”
  手下意识略过腰封里藏着的匕首,佟陆陆紧张地指尖发颤,好似双脚都没了力气。她幽幽爬上床,压着嗓子道:“单于,奴才这就为您宽衣,隔着皮革尚不得推拿。”
  “脱!”
  脱男人衣服,此乃佟陆陆头一遭。
  她将那左一层右一层的毛皮褪下交给蝶风,由蝶风挪到床边,为他褪靴洗脚。
  “嗯?”万俟尔顿倏然起身,一把抓住佟陆陆的手,唬得二人一愣。
  “哈哈哈哈哈!中原男儿的手竟如此细腻?由此看来,中原男子,也都娘们唧唧!不足为惧!”
  佟陆陆吓得汗毛竖起,连忙抽手,叩拜行礼:“单于说的是。”
  “畏畏缩缩做什么!要推快推!”
  万俟尔顿醉醺醺地翻了个身,背朝着佟陆陆。
  佟陆陆盯着床上的一大坨毛肉,只觉丑得肾亏。
  硬着头皮,她摸上那油腻的后背,一顿乱推乱锤。
  “再用力些!”
  一应恐惧烟消云散,佟陆陆蹲坐一旁,使出吃奶的力气给他推拿,恨不得将他后背一层肉给他掀了。
  她默不作声站起来,就差把一应体重全压在两只手身上,咬牙切齿问:“单于,这力道,还行吗?”
  “嗯,不错,明日赏你!”
  明日?怕是领不到你的赏金了!
  蝶风为他洗脚,轻揉按捏他脚底的穴道,令他放松警惕。
  她美眸瞥过佟陆陆,眉头微皱:陆陆,该行动了!
  佟陆陆假装为其捶背,紧盯其胸膛的左侧。
  抬手的一刹那,她自腰封内掏出藏匿已久的匕首,亮出尖锐的刀刃。
  她要杀人了……
  上下两辈子活得无比清白的她,要杀人了。
  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她紧抓着匕首的手不住地颤抖,后牙槽咬得生疼,呼吸又重又促。
  为了东秦日后的昌盛……
  为了这盘,绝不能输的棋局!
  穿透之声刺入佟陆陆的耳膜,一簇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的面上,腥得让她无法呼吸。
  大脑一片空白。
  万俟尔顿震天般的嘶吼将她从满眼暗角中拉回,猛地被其甩出数米远,撞上一旁的武器架。
  武器架上的兵器重重打在她身上,她额头不慎磕上架角,一片血印。
  蝶风利落射出三根银针,深深刺入对方的足底。
  “啊——贱人!”万俟尔顿訇然扯住蝶风的长发,蛮力将她拽起,把瘦弱的人儿一把尻向凳子,听得她连连尖叫。
  “咳咳……咳咳咳……”
  佟陆陆艰难爬起,嘴角溢出一丝腥甜。她抄起武器架上的长剑,踉跄起身,一口鲜血从胸腔中猛地往上。
  日……
  他力气太大了。
  但她须得去救蝶风!
  好似两辈子没那么勇敢过,此刻的佟陆陆大步流星莽上,果断一剑刺向那站立不起的万俟尔顿。
  粗布的小厮服上登时染遍淋漓殷红。
  万俟尔顿不愧是勇士,他吃痛着,还能一手握住佟陆陆,誓要掐断她的脖子。
  满眼金星,佟陆陆被掐得窒息,小腿扑棱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羽箭忽从帐外射来,穿过万俟尔顿粗壮的臂膀。
  第三层血迹渍在佟陆陆的脸上,腥得令她窒息。
  彼时结果了帐外士兵的万俟邪,方推着轮椅而来,命他身后的亲信纷纷上前,从跪地不起的万俟尔顿手中救出蝶风与佟陆陆。
  “左贤王!”万俟邪雄师一般的怒吼震荡整个军营,“你竟敢谋逆!”
  “万俟尔顿,你叫错了,”他淡定上前,勾唇轻笑,“吾乃东秦圣上亲封的万、督、单、于。”
  “奸佞!”
  万俟争此刻刚出酒宴,他面红耳赤,正欲回帐快活,却见万俟邪的人早就把万俟尔顿的营帐围得密不透风。
  “你们反了?!”他疯狂叫嚣着,摇摇晃晃,一把拽过随他出帐的东秦使节,“你们这是做什么?!”
  “报!杨定成的大军,忽然打来了!”
  闻言,帐内的部落首领们訇然乱成一团,如无首的苍蝇四处乱窜。
  东秦的使节削尖了脑袋想逃,却被万俟争怒吼一声,一刀拦腰斩断。
  白盏辛,你这个小人!
  “来人!快!撤!”
  “右贤王!不好了!单于遭遇刺杀,左贤王……”
  “别管了,快撤!”
  无论如何命最重要的万俟争酒登时醒了大半,他晃晃悠悠上马,携手下亲信五千人仓皇向西北而逃。
  当他率领部众逃入西北部的苍山时,于险要地界,忽被白盏辛的人拦截。
  白盏辛布下天罗地网,终让他的对手在他敲定的时间地点来到他的面前,与死神在刀剑上共舞。
  “他奶奶的,又是你!”他呸呸两声,以酒壮胆,“白盏辛!老子不怕你,来啊!”
  ……
  佟陆陆脑袋嗡嗡的。
  满营混乱中,她踟蹰着撩开大帐,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渍,在裤子上抹干手中的粘腻。
  抬起头,她一眼望见韩澈骑马要走。
  “阿澈!你去哪?!”
  韩澈勒马回头,脸色苍白:“燕王率军往苍山而去了!”
  苍山?
  他定定望着她:“陛下在那儿拦截万俟争。”
  佟陆陆手中,还握着那把剑,好似有无穷的力量在灵魂里汹涌澎湃。
  她知道韩澈要去做什么。
  他要去做个了断。
  一步三晃,她抓住马儿的辔:“带我一起去!”
  “姐姐……”
  “你我说好的,一同回东秦!否则谈何一笔勾销?”
  狂风呼啸的苍山,若鬼怪哀嚎。
  两军交战间,白盏辛一矟矟刺向对方,一次次将其击倒于健壮的马背。
  “白盏辛!”万俟争忿忿上马,浑身是伤,酒劲不退。
  对方毕竟是孔武有力的匈奴人,几番下来白盏辛难免体力不支。
  轻伤堆叠,渐渐难忍。
  他冷笑一声:“看来,右贤王是一心赴死,朕成全你!”
  王者之气盖压而来,万俟争抡起地上的榔头便向白盏辛划去。
  白盏辛下马躲闪,以矟尾抵下这拼了命的一击,传来的震动令他手麻腕痛。
  迅捷掉转矟身,他弯腰突进,一刺穿喉。
  万俟争的双眸因过于疼痛而突出,惊悚骇人。
  他被白盏辛一矟刺上旗杆,被钉在石缝之间,血染玄旗。
  “匈奴的战士们!速速投降!”
  帝王清明的嗓音穿透苍山罅隙。
  然众人并未停战,好似有一股莫名的势力掺和进来。
  白盏辛远远望去,却见苍山四周忽现明火,竟有人烧山。
  咕噜噜。
  薛敏的首级被人扔到脚边,白盏辛抬起头。
  盔甲上布满明显划痕的燕肇祯,步入他的视野。
  燕肇祯,你竟付之一炬了么。
  这权力之巅,你就这么想攀爬么。
  “你以为,一个薛敏,能困住我多久。”他狂笑出声,金黄色的矟尖指向白盏辛,“白盏辛,我们在此了断吧。”
  因接了万俟争死前奋力一击,白盏辛此时双手震麻,酸痛无比。
  他淡淡拔出长剑,眼神锐利:“怎么,燕王这是要,与朕同归于尽?”
  “本王,毫无牵挂,唯有致你一死,而你,为情所困,受尽牵连。”燕肇祯起势,如鹰的眸子紧紧盯住白盏辛。
  乘云于苍山的天空中盘旋,它时不时俯冲,用锋利的爪袭击白盏辛率领的东秦军,抢得一块块新鲜晚膳。
  在星火燎原前,与生命的导.火.索赛跑。
  白盏辛紧握剑柄,高速判断如今剑对矟的劣势中,要如何快速取胜。
  “以东秦皇位为赌资!”
  燕肇祯口噙笑意,稳步上前,一矟刺向白盏辛的喉侧,白盏辛接连躲闪,却因矟长剑短近不得对方的身。
  他一跃上石,由腰间取出暗器飞射,均被燕肇祯转矟抵御。
  他还从未,与燕肇祯交过手。
  对方旋矟掀起一地干土,尘埃飞扬间,白盏辛定心闻声,却总被周围将士们的乱刀乱箭扰了心绪。
  怀着无限的恨意,燕肇祯一矟一矟刺向白盏辛的要害,“叮啷”声响彻苍山。
  “十二年前!这江山皇位上坐的就该是燕氏,而不是你白盏辛!”
  “叮——”
  白盏辛一剑劈向他的矟身,开出一道刺痕:“可笑至极!”
  燕肇祯猛然转矟脱离白盏辛的剑刃,矟尖直刺对方手腕。白盏辛灵敏侧身,却被划破腹前的铠甲。
  “我燕肇祯今日就算弑君,也可将罪名丢到万俟争头上,只可惜,是微臣来迟,救不得陛下!”
  诡谲险厉的话语声声回荡,白盏辛从他头顶越过,他举矟撩刺,压腰以抵他的攻击。
  数十个回合下来,竟不分胜负。
  “就算你杀了我,也得不到皇位。”帝王讥诮,“朕已拟诏,若有意外,昭云作为储君,登上大宝!”
  昭云……
  “呵呵哈哈哈哈哈,”闻言,燕肇祯狞笑望他,“白盏辛,你真不愧深谋远虑,算无遗策!”
  他连连相逼,白盏辛连连后退,不愿承他一丝伤害,更不愿承担一点风险。
  燕肇祯气急,他睁大眸子,奋力追击。
  “你就这么小心翼翼,分秒必争么?为了什么?京城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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