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鬼的瞎眼娇夫[重生]——镇茗
时间:2021-04-25 10:11:43

  “伸手,再给我看看。”
  “……哦。”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感受到那抹温热落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抚摸,最后还戳了一下:“痛不痛?”
  “……不痛。”准备说来,是根本没有什么感觉。
  碧岑却担忧道:“别是生冻疮了,先抹些药膏防着吧——我去给你拿!”
  “等……”娄景赶紧伸手要拉住她,却抓了个空。
  他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除了接受碧岑的好意,似乎没有别的更好选择。
  碧岑现在就如同踩在他的警戒线上,往前试探一步,把他激得炸了毛,又迅速地缩回脚,还他安全圈……借此一点点降低他的警惕心。
  娄景虽然有所警觉,但还是一步步踏进了碧岑精心烹煮的一锅温水里。
  这一天里,娄景大多数时间跟着碧岑外出抓鬼,碧岑实力很强,抓鬼这件事在娄景听来就是一个步骤:其他人尖叫有鬼的时候,碧岑气定神闲地喊一句“收!”,然后就进入收钱的步骤。
  其实根本不需要他这个画符人出场。
  娄景迷迷糊糊地跟着碧岑出门一上午,除了陪她数钱,画了几张比较复杂的符咒,基本上就是裹着狐裘在秋风中发懵。
  他是谁,他在哪?
  府主这么厉害,还要他这个画符人做什么?
  娄景感觉自己隐隐摸到了什么,却总是抓不住那个感觉,只当是自己想太多了。
  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中午时分,碧岑以外头太阳太大为由留娄景吃饭,娄景说不过她,被碧岑拉着袖口拉进了定天府。
  这还是娄景第一次真正走进定天府,他看不见,不知道定天府里是什么环境,只感觉这路特别长,似乎走不完。
  因为怕他摔倒,碧岑一路上都牵着他的袖口,后来他有一次差点被一根枯枝绊倒,碧岑就告了一声罪,牵住了他的手。
  娄景刚刚差点绊倒的时候就红了脖颈,被碧岑牵住手后,那抹绯红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路蔓上他清隽的脸庞。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手被对方紧紧握着,那股炽热仿佛通过他们相连的手一路传递了过来。
  “砰、砰、砰……”
  娄景清晰地听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碧岑还在跟他说定天府里的景色,话语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我们现在走在一条小路上,两边都是树和草,花都枯萎了,黄色的树叶掉了一地,树枝上也快没有叶子了……娄景,你知道黄色是什么样的颜色吗?”
  娄景被她喊了一声,回过神来,偏了偏头,让秋日的冷风稍稍吹散脸上的热意:“我知道……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你说的景色都是什么样的。”
  “娄景,你想看见这些景色吗?”
  那还用说,肯定是想的,娄景点点头。
  碧岑问过这一句后,就不说话了,娄景沉默着跟她走了一段路,忍不住问:“府主,怎么了?”
  碧岑再开口,话题却变了一个:“晚上有庙会,幽州难得热闹,我想去逛一逛。”
  她说:“可是,没人陪我去。”
  话里话外,暗示的意味已经很浓了。
  娄景心里重重跳了一下,装作没听懂:“有的,从珠姑娘可以陪府主。”
  “从珠有事要做,我身边又没多少朋友。”碧岑老老实实牵着他的手,讲话却根本不老实:“所以,娄景,你要是有空,可以陪我去吗?”
  娄景呆了呆:“我……我没空。”
  他陪她去,恐怕只会破坏她逛庙会的兴致吧,毕竟庙会上的人这么多,她还要照顾他这个瞎子。
  想到这里,娄景就更沮丧了:“我也有事。”
  碧岑没有强求,只是语气失落了一点:“好吧。”
  然而,碧岑也没能去成庙会。
  因为下午的时候,从帝都而来的三皇子抵达了幽州,幽州城城主和定天府府主都得去迎接,一套流程下来,大概是要错过晚上的庙会了。
  所幸庙会有三天,碧岑把娄景送回家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有空,记得告诉我啊。”
  娄景胡乱点头,心里却想,他大概是没有空了。
  *
  黄昏时分,三皇子的车架抵达幽州城。
  对于三皇子,百姓普遍的印象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不学无术
  相较于其他从幼时就开始勤学的皇子,三皇子是最平庸的一个皇子,他贪图享乐,不求上进,据说还贪恋美色,曾为某个青楼女子一掷千金。
  难以想象,这种废物皇子皇帝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放弃,这次查探幽州鬼王的事竟然还交给了他去办。
  不过,也从侧面反应出帝王对幽州现鬼王一事并不上心。
  倒是幽州城城主,在知道来的是三皇子这个祖宗后,头疼得不行,在等待这个小霸王抵达的期间煎熬了许久。
  眼下,小霸王终于到了。
  还没下马车,三皇子就不耐地啧了一声,探头出来望了一眼黄土地,眉头便是一皱,好家伙,他直接不下来了,连面见幽州城城主走个样子都不愿,嚷嚷着不到干净的地方他就不下去。
  幽州城城主脸都黑了。
  什么叫“干净的地方”,这意思是他这里不干净?
  好气,但谁叫这位是皇子呢?
  城主只能把招呼这位客人的重任交给了碧岑。
  三皇子的马车轱辘轱辘,停在了定天府的门口。
  三皇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又开始作了:“这就是传闻中的定天府?什么破地方!牌匾竟然都这么寒酸,它配当本殿的临时住所吗?”
  随从谄媚地附和:“当然不配!这小破地方怎么能配得上我们高贵的殿下,奴才这就去给殿下找别的住所。”
  碧岑在旁边冷冷看着,心情越发不好。
  本来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跟娄景在一起,全被这个幺蛾子皇子打乱了计划。
  她不高兴,通常不会让别人也高兴。
  碧岑越过拦截的护卫,直截了当地踹了那马车一脚,阴恻恻地说:“三皇子殿下,您究竟下不下来?”
  马车差点被踹翻,里面的三皇子和一众护卫都惊叫了一声。
  “大胆!”三皇子暴怒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你是谁,竟敢这么对待本殿的车架!是不是想被诛九族!”
  “我是谁?三皇子觉得呢?”碧岑冷笑,一甩手,提刀逼近的护卫脑袋上各自多出一张定身符,一群人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惊惧地喊着,表情滑稽。
  那位三皇子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终于露了脸。
  是一个身穿华服的骄矜少年,有着张扬的容貌,此时被触怒,眉宇间燃烧着恼意:“谁认得你是谁!你最好不要不识相,不然——”
  碧岑一扬手,马车的车顶被劈开了。
  三皇子:“……”
  碧岑面无表情:“这定天府十里开外就是一个乱葬岗,三殿下没准更喜欢那里。”
  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啊,就差直接说要把他抛尸荒野了。
  三皇子咽了咽口水,明白这是个硬茬子,当下也不再找碧岑霉头,从善如流地该了口:“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多不好。”
  碧岑皮笑肉不笑:“请三殿下下车,好让碧岑尽一尽地主之谊,这天高皇帝远,万一发生什么,喜事说不定就会变成悲剧了。”
  明晃晃的威胁,这人真的大胆!她不怕死的吗!
  “……”三皇子不敢哔哔,乖乖下车。
  定身符被碧岑收回,护卫见识到她的厉害,也不敢再妄动。
  三皇子脸色不好地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清了清喉咙,负手从定天府的正门进去了。
  “这破地方,竟然连迎接本殿的下人都没有几个,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三皇子走在路上,掩了掩口鼻,目光扫过明显冷清的庭院,眼中的嫌弃压都压不住:“早知道这破地方是这个样子,我跟父皇耍赖都不会来。”
 
 
第15章 第十五次搞事   猛鬼:想你我就来了……
  碧岑走在旁边,闻言冷嗤一声:“这小破地方确实容不下三殿下这尊大佛,三殿下若是没有要紧事,就赶紧回去吧,省得在这里吃苦受委屈。”
  三皇子感到不可置信,脸也黑了:“好你个刁民!这是在赶本殿走?多少人求本殿,本殿都不去,你竟然……”
  碧岑幽幽道:“三殿下摸着良心问问自己,真的有人求着殿下去他们的家里吗?”
  “这……”他什么名声他自己当然知道,说实话,凭他在外面的风评,求着人家人家可能都不愿意请他去他们家。
  但这肯定是不能承认的,皇室威严,不允许任何人看轻。
  三皇子绷起脸,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听说晚上你们这有什么庙会,本殿要去看。”
  碧岑面无表情:“不怕鬼的话,殿下就去吧。”
  “定天府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本殿出行,你竟敢不陪同?”
  碧岑如今身为鬼王,与凡尘俗世唯一的关联就是娄景,既然都已经不是人了,那她凭什么对这个不学无术的三殿下正眼相看?
  碧岑冷漠的仿佛正对她怒目而视的三殿下不是什么王孙贵胄,而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路人甲:“恕难从命,晚上碧岑还有事,夜里百鬼出行,殿下还是不要出府为好。”
  话里话外,一个意思,老老实实待在定天府,要是擅自外出出了事,那也不是她的责任。
  三皇子:“……”
  来之前,三皇子可没想到定天府竟然是这样的定天府!
  他气炸了,骂骂咧咧地进了给他准备的房间。
  等碧岑安置好三皇子,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碧岑交代府上的人看好三皇子,自己悄然离开了定天府。
  庙会已经开始了,大街小巷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彤红的光芒映得天空晕染上一层暗色的红。
  街上人来人往,虽然没有往年的热闹,对于当下幽州的情况来说,却已经很难得了。
  碧岑已经开始实行计划,派了手底下的鬼出去吓唬幽州的百姓,搞得人心惶惶,不断有人举家迁移,搬迁到其他州城。
  这还只是碧岑第一阶段的计划,之后,她会让鬼闹出越来越大的事……直到百姓全数离开幽州。
  到最后,幽州会彻底变成一座鬼城。
  如果魔族再犯幽州,就相当于捣了鬼窟,到时候新仇旧恨,正好一并清算。
  碧岑穿过人群,没有一个人发觉她走过,他们或笑或愁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一切普通而寻常。
  碧岑在一个摊子前买了一盏兔子灯,越过繁华,来到了一处寂静角落。
  “砰砰砰——”碧岑敲了敲门,估摸着娄景还没睡,喊他:“是我,娄景,开开门。”
  娄景刚躺下,就听到门口的声音,他和衣坐起来,虽然疑惑碧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外,但还是披了狐裘,起来为她开门。
  “府主?你怎么来了?”娄景身边跟着霹雳,说话时,娄景捏了捏霹雳的尾巴。
  霹雳嗷了一声,不是鬼。
  娄景这才放下了心。
  这些年总有鬼冒充他认识的人骗他开门,他也是被骗出阴影了,才会越发谨慎小心。
  要是霹雳刚刚嗷了两声,他肯定就当场把七元引雷符贴到对方头上了。
  碧岑这只真鬼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被娄景灭掉,兀自拉过他的手,把兔子灯放到他手上:“刚刚逛庙会的时候多买了一盏灯,送你。”
  娄景:“?”
  娄景看不见碧岑,又没法当场还回去,只好委婉说:“府主,我看不到这盏灯,你送我也是浪费。”
  碧岑:“图个喜庆而已,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你收着就好了。”
  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娄景又找不到话反驳她了,他摸了摸手上的灯,它有着炙热的温度,想必散发出的光芒也十分温暖。
  “我走了,娄景,你锁好门。”碧岑进退有度,这就要“离开”了。
  娄景抿了抿唇,忽然开口问:“府主,你今晚是一个人逛的庙会吗?”
  碧岑悄然瞄他,语气里多了失落和寂寥:“对啊,一个人。”
  娄景似乎内心挣扎了一下,捏着兔子灯的柄说:“府主要是下一次还是没人陪,不嫌弃的话,就找我吧。”
  毕竟拿了人家的灯,不把人情还回去,好像说不过去。
  这正合碧岑心意!她一口答应下来:“娄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准反悔!”
  事实上,娄景说了这句话以后就开始后悔了。
  他刚刚是脑袋昏了吗?还人情就还人情,怎么就提了这个法子!
  孤男寡女的,出门逛庙会像什么样子?
  而且碧岑的语气那么喜悦,让娄景莫名产生了一种掉进对方陷阱的错觉。
  然而事情已经定下了,懊恼也没有用,娄景送走碧岑,锁了门,提着灯往回走。
  霹雳跟在他腿边,好奇地拿爪子扒拉那盏兔子灯,还想张嘴啃,被娄景阻止了。
  娄景把灯放在床边霹雳够不到的地方,重新躺下,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心情。
  真奇怪,他的情绪似乎总是会被碧岑牵动。
  就好像有些时候,碧岑在旁边跟他说一些寻常的琐事,明明没说什么,他听久了,总是感到耳根有点热。
  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原因。
  娄景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努力抛去那些莫须有的念头。
  不久后,他坠入了梦境中。
  脸畔被指尖抚过,那一点凉意一路往下,最后挑开了他的衣服。
  熟悉的战栗感迅速地传递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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