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我的美人相公——堇色蝉
时间:2021-04-26 10:01:13

  半夜三更,莫竹依约前来敲窗。
  李沅换上衣服出门,从莫竹手中拿过自己的剑,才发现莫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萧成。
  他是因为不放心公子才跟过来,路上得知了公子与莫竹的计划后,便下定决心来一同帮忙,除掉庆王!
  ——
  分明身在夏夜,玉容卿却觉得身上寒凉,闷在被子里发了一身的汗,心脏蹦蹦乱跳,猛然睁开眼睛,呼吸都乱了。
  玉容卿迷糊的看着床上,又撩开帷帐看向窗外,已经是三更天了。她好像睡了没多久,可睡的太沉,差点儿被梦魇住。
  好像有事要做……
  玉容卿睁大了眼睛,慌乱坐起来,摸到身边冰凉的床铺,便猜到李沅已经去找庆王了。
  习武打架的事儿她做不来,可李沅没有理由瞒着她,况且依照李沅的脾性,若非万不得已,出手杀人也不是上策。
  她晃晃脑袋,起身穿好衣裳,推门出去才发现,院子里空空荡荡,连站岗的侍卫都不见了。
  两墙之隔的书房那里传来声响,虽然细微,但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循声走去,一路不见几个人。
  走到书房院边时,才见书房门前的院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士兵的尸体。
  玉容卿心中擂鼓,生怕计谋暴露,李沅会中人圈套。
  书房的门大开着,声响便是从里面传来,玉容卿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映入眼帘的却是血腥的一幕。
  李沅的剑捅进李轩胸口,心脏迸发出的血液溅红了他的半边身子,屋里还躺着两个,走近一看才发现是莫竹和萧成。
  玉容卿战战兢兢地靠近,低头查看他们身上的伤,被银针刺穿了肩膀关节,伤的很重,但还留着一口气在。
  转头去看李沅时,对上的确是李轩一双清明的眼睛——玉容卿的视线模糊,因为迷药的药性还没散完,而李轩眼神清明,握紧的拳头孔武有力,就好像他——根本没有中迷药。
  她害怕地不敢靠近之时,李沅猛然抽出长剑,李轩应声倒下,李沅也力竭向后倒去。
  “相公!”玉容卿惊呼一声,将李沅接在怀中。
  伸手去摸他的鼻息,却被李沅抬手拦下,“卿卿不必担心,我没事。”
  两人一起看向李轩,他捂着流血的伤口挣扎了一会儿,便断气了。
  尘埃落定时,裴府外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一队整齐划一的士兵撞开大门,冲进裴府。
  秦山见府中没有巡夜的士兵,察觉气氛不对,喊话下令:“快去保护王爷!”
 
 
第57章 57   真实的美人
  李轩用饭一向很晚,今日用饭时吃了一丁点便察觉到菜里有药, 他没有声张,知道是有人要加害于他, 便私下传唤了十个士兵过来埋伏在书房院里, 引君入瓮。
  夜深人静, 李沅循着记忆中的路来到书房,刚迈进院中便中了埋伏, 他早就猜到李轩不是等闲之辈, 下迷药也不过是为了对付杂兵, 真正的硬骨头,还要他亲自来清理。
  围上来的士兵有十几个人,多亏有莫竹跟萧成帮忙,没有让李沅在门口浪费太多时间。
  推开书房门,李轩与李沅正面相对时, 还有些惊愕,不敢相信他很想收入麾下的“高手”,竟然是这个弱书生。
  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
  莫竹与萧成处理掉外面的杂兵后冲进书房中帮忙, 里面两人激战正凶,房中器具被破坏殆尽, 连墙面都被打裂了。
  莫竹知道李沅武功高强,却从未想过他有如此身手,那看似文弱的身躯爆发出的力量何其凶猛,指一掌就能将普通人拍得内脏碎裂,小命不保。
  虽然李轩并非等闲之辈, 可他终究擅长的是暗器远攻,与李沅近战,又有两人在一旁干扰,不过多时便落了下风。
  混战的声音引来了玉容卿,她体内迷药的药性并未全部散去,来到书房时,一切已成定局。
  李沅只是受了轻伤,跟李轩打得太久,眼下放松下来,身体有些脱力。
  屋里四人还未起身,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把院子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熟悉的声音,让重伤疼痛的萧成心生不安,忍着身体的伤痛爬起来,到玉容卿身边说:“小姐,外头那将军认得我跟公子,如果被他发现我们的踪迹,只怕整个玉家都会遭难。”
  他说的谨慎又小声,眼下情况危急,玉容卿觉得他并不是说笑,便急忙将萧成和李沅一起从后窗推出去。
  李沅不想离开,但他与李轩打斗后体力耗尽,得好一会儿才能恢复过来,留在这里被秦山发现,只会雪上加霜,便与萧成一起躲在后窗下的花丛中,叮嘱一句,“卿卿小心,你先找办法脱身就好,不用管我们。”
  她怎么能不管。
  玉容卿脑子里很乱。
  如何跟人解释李轩的死,秦山又是怎么认识的李沅,萧成知道那么多事,为什么李沅从来没跟她说过?
  最重要的是,当初约定好一起来除掉李轩,为什么李沅要瞒着她独自过来呢!
  她不喜欢这种打着“为了你好”的名头,做着推开她的事。她也不喜欢李沅故意有事瞒着她,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明明她都想好了,无论生死,只要跟李沅在一起就好。可是李沅,却背着她在打别的主意。
  紧张与疑惑交织在一起,未解的谜团太多,玉容卿脑袋混乱得快要炸掉了。
  她现在还不能崩溃,随着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玉容卿脑袋转的飞快,将李沅和萧成的剑扔到窗外,捡起莫竹身边的短刀跑到李轩身边,将短刀上沾满了他的血,扔在他脚边。
  解下他的发带挂在自己的衣服上,伪造出自己曾与李轩有所争斗的迹象。
  伪造物证后,玉容卿跑去扶着地上的莫竹跪坐在地上,抬手将自己的头发抓乱,又从地上抹了两把灰涂在脸上身上,努力营造出自己也是参与这场乱局之一的感觉。
  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玉容卿低头安抚受伤的莫竹,低声道:“莫竹,一会儿来人,你千万不要冲动,万事有我来解释,你不要说话。”
  受重伤的莫竹一口淤血闷在胸口不上不下,卡着喉咙说不出话来。被小姐半抱在怀中虽然欣喜,却难解身体的疼痛,听了她的嘱咐,莫竹连眨两次眼睛,表示自己明白了。
  门前照过来的月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阻挡。
  玉容卿紧张着抬头看去,只见那人人高马大,一双手粗糙得跟老树皮似的,腰间揣着宝刀,睁大了眼睛往屋里看。
  谋害亲王的罪名不小,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玉容卿心中恐惧,却不得不沉下气来应对。
  秦山先是看到了一个长相清秀可人的婀娜女子,又见女子怀中抱着一个小她几岁的少年,像是快要断气了,话都说不出来。
  那女子好像受了惊吓,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盈满了泪珠,眼角带红,抬头看他的时候,晶莹的泪便像豆大的珍珠一般滚落下来,梨花带雨,惹人心醉。
  秦山这大半辈子阅女无数,倾城绝色也不少见,虽然女子貌美如花,也不能阻拦他寻找王爷的心。
  转头一看,庆王的尸首躺在碎成渣的木桌上,胸口被戳了一个大洞,整个后背都被血浸湿了。
  而沾满了鲜血的凶器,一把短刀,就在李轩脚边。
  李轩死了。
  秦山顿时感觉天都塌了,粗重的声音哭喊着“王爷!”扑到李轩的尸首上,一脸痛苦,泪水直流。
  没了李轩的智谋与王爷的威望,他一介武夫即便有点儿斤两,又如何能与平阳王相抗,届时被抓罢官事小,只怕他这条命都要葬送在徐州城中了。
  眼看着前途无望,秦山绝望又恐惧,转头看到楚楚可怜的女子与那重伤的少年,心生杀意。
  “是你们杀了王爷?!你们怎么敢!”秦山怒吼着迈向两人,抽出了腰间的刀,守在门外的士兵也按住了腰间的配刀,蓄势待发。
  玉容卿的心嘭嘭直跳,这时候她要是说错一句话,不单是她跟莫竹没命,躲在后窗下的李沅和萧成也很快会被发现,玉家不但会因此葬送前途,还要被株连九族,满盘皆输。
  “民女是被王爷抓来的,为保小命,将家财尽数献给王爷,可是,王爷仍不知足,还要侮辱民女,民女的侍从太过冲动,一时恼恨才跟王爷动了手,请将军饶命啊!”
  她小声啜泣着,低着头不敢看那凶悍的秦山,也怕眼神交流会暴露自己说谎话的心虚。
  跪坐在地上的女子乌发红唇甚是美丽,就连秦山也忍不住心动,可胸中气愤不解,他厉声质问:“你胡说!就是王爷真看上了你,仅凭你一个侍从,又如何能加害王爷,还不从实招来!”
  玉容卿紧张的呼吸都忘了,随口胡诌:“我的侍从在饭菜中下了药,而且当时王爷正在,非礼于我……这才……”
  再警惕的男人也会有那么一两处会松懈的时刻,秦山也是男人,他自然懂得。
  思虑期间,玉容卿心虚又怕,抬头看着秦山哭道:“将军若是不信……”
  她扯开自己的领口,露出白嫩的脖颈,上头留着几个红色的印记,明眼人一看便知,男女欢、爱,天地纲常,更何况李轩的发带还在这女子身上挂着,着实是抵赖不得的。
  印记是李沅昨晚睡前留下的,玉容卿当时中了迷药昏昏欲睡,想要推拒他都没力气,没想到却成了她诬陷庆王的证据。
  明晃晃的证据摆在眼前,秦山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见了那柔弱无骨的身子也有些把持不住。
  只是李轩都死了,他哪还有心思想那种事。挥刀指向莫竹,“既然是你杀了王爷,那你就跟着下去陪葬吧!”
  “等等!”玉容卿抬手阻拦,压下了哭腔,好言相劝,“将军,听闻您是跟着庆王爷到此的,如今王爷已经没了,您就没想过您的前程吗?”
  “我的前程?”秦山当然想过,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平阳王不久便会到达徐州,仅凭他的笨脑子如何能脱困。
  跟秦山已经说了几句话,玉容卿大概了解了这个人的性格,勇猛有余,智谋不足。
  满脑子只想着处死杀害李轩的凶手,却也不去查证据,反而是她说什么秦山便信什么,看上去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玉容卿又道:“庆王爷宣州大败,原本就已成败局,却胜在有您忠心相伴,您才是凝聚这些将士的主心骨啊。”
  这话说的不假,秦山自认为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但在行军打仗这方面,他可是胜出庆王千百倍。
  难得碰上一个这么聪明伶俐的美娇娘,秦山心中的怒气转为好奇,想知道,她能给自己出什么主意。
  “继续说。”
  见他上钩,玉容卿说:“庆王在徐州欺压百姓,强抢掳掠,弄得民不聊生,本就不得人心。如今他死了,才是民心所向啊。”
  “你竟敢这么说。”秦山说这话时,狗中已然没了愤怒,反倒多了些戏谑,觉得这小女子不愧是被庆王看上的人,的确聪慧。
  “民女听说平阳王不日便要到达徐州,届时您将庆王的尸首当做投名状交给平阳王,不但免除了徐州兵乱之忧,还给平阳王省下了许多力气,岂不是一举两得。”
  庆王已死,平阳王便是外放王爷中实力最强的,自然是秦山投靠的不二之选。
  跟着庆王,他带兵打仗,跟着平阳王,他也是带兵打仗。左不过自己就是要个聪慧识人的主子罢了。
  秦山思索一番,觉得玉容卿说的话很有道理,点点头,又问她:“如果我成为了铲除反王的功臣,那你跟你的侍从,又将如何?”
  玉容卿见事有转机,忙应声道:“民女谢将军不杀之恩,民女愿奉上千两白银,祝贺将军高升!”
  “千两?”秦山心动之余,反问她:“你不是说所有的钱财都孝敬给反王了吗?”
  刚刚还口口声声喊着王爷,这才没一会儿,就改口叫反王了。
  玉容卿知道他已经动了接下此事的心思,便奉承道:“民女回家便变卖家产,遣散奴仆,就算是吃糠咽菜,也定然将银子备齐,感恩将军的再生之恩。”
  得了新主子,得了银子,还认识了这么一个妙龄女子,秦山很是满意。
  天亮之后,秦山将被庆王抓来的人质送出裴府大门,又让人写了“秦将军诛杀反王”的告示,贴在徐州府衙门前公示。
  趁着裴府中人员来往混杂,李沅恢复一些力气后,带着萧成跳墙出府,回到朝园。
  死里逃生的玉容卿是被秦山亲自派了马车送回来的,下车后还心有余悸,直到看见出门迎接的爹娘,她那颗紧绷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娘!”玉容卿跑过去扑在娘亲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这几天经历的太多,好几次都在死亡线上挣扎,如今安然回家,反王已死,笼罩在徐州上空的阴云终于散开。
  秦山带着李轩的尸首回到徐州军营,派人去给平阳王送信,恭迎他的大驾。
  而李沅调息恢复体力后去寻玉容卿,隔着老远见她在与玉夫人说话,他担心着上去要查看她的情况,却在快要走到亭子前时,看到她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中包含着失望和愠怒,李沅从没想到卿卿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声道:“卿卿,我很担心你,对不起,今天在裴府,我没能保护你。”
  看着他的脸,玉容卿心里很委屈,“你想要保护我,所以你瞒着我自己去找庆王,所以你不告诉我水里有迷药,你也不告诉我那个秦山早就认识你!”
  说着说着,语气就重了,玉容卿待人真诚,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
  眼下,她却被自己的枕边人瞒了骗了。
  玉容卿情绪很激动,她退后两步不想让李沅碰她,流着眼泪质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如果当时萧成没有在场,你被秦山撞见怎么办?你不希望我受伤,所以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吗?”
  “我以为夫妻一体便无坚不摧,没想到,相公心里想的与我想的根本就不一样。”
  一边的小梨递了手帕给小姐擦眼泪,夹在玉容卿与李沅中间的玉夫人也难断此事。
  听完卿卿的质问,李沅许久都没说话。
  他被卿卿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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