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逃跑后——秦灵书
时间:2021-05-05 07:50:12

  韩月歌将脑袋往旁边偏了偏。
  白少渊扑了个空,强硬地将她的脸掰过来,眼中是韩月歌熟悉的变态光芒。韩月歌躲不掉,低头“嗷呜”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她的牙齿又尖又利,很快将他的虎口磨出血来。
  白少渊疼得打了个颤,意识清醒不少,垂下眼眸,沉声道:“松口。”
  韩月歌用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他,眼底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大字:不松!
  白少渊:“……”
  他可以用灵力震开她,但是那样做,她势必会受伤,因她咬得实在太紧了。他与她之间还有血契,她被他震伤,他也会跟着反噬。
  怎么算,都不大划算。
  “我只是想亲亲你。”白少渊解释着他刚才发狂的原因。他是妖怪们惧怕的神蛟大人,他青睐她,是她的荣幸。
  韩月歌眼底的“不松”霎时变成“不给”。
  白少渊头一回体会到无奈这种情绪:“你到底怎样才肯松口?”
  韩月歌咬着他的手,口中尝到了腥气。那是蛟龙血,她不敢咽下,也不敢松口。
  松口后白少渊翻脸,她完蛋。
  她绞尽脑汁想着解决眼前这个局面的法子。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韩月歌眨巴着乌黑的眼睛,突然滚下来几颗泪珠子。她的眼泪滚烫,砸到白少渊的手背上,直烫到他的心底。
  白少渊的心尖上泛着怪异的酸涩,想亲一亲韩月歌的那股冲动,变作绵绵密密的心疼。韩月歌的眼泪越掉越多,那种他从未体会过的心疼便越是绵密。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他两次闻到梦魂香后,看到的都是韩月歌。
  “好了,别哭了。”白少渊手足无措地安慰着。
  他堂堂恶蛟,无人不怕,无人不敬,怎么就栽在了一株呆草手中?
  白少渊盯着韩月歌的脸,实在想不通。
  他凶巴巴地替她擦着眼角的泪,用命令的语气警告着:“不许再哭。”
  在别人那里有效的法子,到了韩月歌这里全然不管用,她非但没有止住啼哭,反而眼泪愈发汹涌。
  再淌下去,他这个池子怕是都不够装的。
  “你主动来找我,定是有事求我,这样吧,我答应你,你先松口,别哭了。”白少渊叹口气,换上温柔的语气。他平生第一回 对人温柔,温柔得有些别扭。
  韩月歌依旧瞪着他,被眼泪洗过的双眸,比雨后的天空还要透亮,清晰地映出白少渊的影子。
  “我可以用心魔起誓。”白少渊知道韩月歌不信自己。他老想吞了韩月歌的魂魄,韩月歌避之不及,主动来寻他,多半有事。
  他果然猜对了。
  在他发过心魔大誓后,韩月歌松开他血肉模糊的手,眼底甚至闪过一丝狡黠。
  白少渊忽然觉得,他大概率是被坑了。
  “我要婆娑果。”她的满脸伤心难过,转眼间变成了奸计得逞的欢喜。
  白少渊:“……”
  韩月歌拿了婆娑果,离开大殿。
  离开前,她见桌子上放着个储物袋,一眼就认出是她丢在白少渊那里的储物袋。她趁白少渊不备,将储物袋偷偷拿了出去。
  韩月歌走后,白少渊从池中起身,施了个术法,烘干长发和衣裳。
  苏玺从殿外走进来:“你能轻易将婆娑果给她,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有婆娑果的消息是你透露给她的吧。”白少渊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挑起眉头,轻嗤一声,“我道你为何突然松口,肯让她出嫁,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你我各取所需,不好吗?”苏玺阴柔美丽的面庞上浮起诡异的笑意,“如果不是有自己的私心,你怎么会轻易将东西给她。”
  “我可没你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白少渊不屑道。
  他只有一个心思,那便是——
  得到韩月歌。
  他是人人惧怕的恶蛟,世人都怕他,是有道理的。功法、宝石、口粮,还是女人,只要是他看中的,无论使什么手段,他都势在必得。
  ***
  韩月歌回去后将自己的储物袋清点了一遍,惊异地发现,什么东西都没丢,就连席初的右眼也在。
  她还以为,以白少渊与席初之间的仇怨,早已将席初的眼睛捏爆了。
  着实不像那只恶蛟的作风。
  轻易从他手里拿到婆娑果,更不像是恶蛟的作风。
  韩月歌趴在床上,捏着婆娑果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名为婆娑果,其实是颗红艳艳的珠子,丹丸大小,服食的话,直接吞下,连水都省了。
  “这么小的珠子,真的能重塑血肉之身?”韩月歌对着镜子开口,按住自己的心口,“琼玉,假如我吃了这枚婆娑果,是不是也能生出血肉之心?”
  镜子里浮现出一名白发少女,少女恍然大悟:“你求取婆娑果,原来是为这个。你本无心,生出血肉之心,必要经历极痛的过程。”
  韩月歌喃喃:“不管了,先试一试。我留在这里够久了。”
  她深吸一口气,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承受痛苦,举起婆娑果,正欲往口中送去,屋外突然传来轻唤:“歌儿。”
  接着席初推开了屋门。
  韩月歌慌得藏起镜子和婆娑果,坐起身来,她手忙脚乱,镜子没握住,“啪嗒”掉在地上。
  席初在床畔坐下,伸出长臂,捡起镜子,“咦”了一声。
  韩月歌当他认出这是李玄霜的镜子,立时将镜子抢过来,护在怀中:“我的,沾了我的手的,就是我的。”
  席初吃惊的不是这面镜子落在韩月歌的手中,他早知韩月歌剜了他的眼睛时,顺手拿走了这面镜子。
  他惊讶的是,原来这面镜子上缠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黑气,现在这缕黑气完全被净化掉了。
  这面妖镜是上古之物,能窥天机,遇善则善,遇恶则恶。镜子沾染凡尘,黑气侵蚀着它的心智,落入韩月歌的手中,反倒向善了。
  不知是镜子的善缘,还是韩月歌的善缘。
  韩月歌将镜子护得紧紧的。
  席初并不恼韩月歌从他手中抢回镜子,反而觉得韩月歌这副霸道的模样有些可爱,便忍不住摸了下她的脑袋:“嗯,都是你的。”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也是。”
 
 
第62章 席初轻笑:“将来整个云……
  韩月歌担心他要回镜子, 没话找话说:“席初,你不用回云上天宫吗?”
  “我来便是与你说这件事的,成亲的吉日已经定下, 沧溟山还有几桩急事等着我处理,你乖乖留在黄泉, 一个月后,我亲自来接你。青玉和白霜他们两个会留下来保护你。”
  说半天, 最后一句是重点。韩月歌心道, 真的不是监视吗?
  她很乖巧地点头:“我不会闯祸的。你何时启程?”
  “后天就走。”
  席初与韩月歌随意说了几句话, 见她眼皮往下坠, 显出困乏之意,嘱咐两句, 起身离开。
  韩月歌巴不得他快点走。
  席初走了几步,突然转回身,握住韩月歌的手腕。
  韩月歌掌心藏着婆娑果, 正偷偷往储物袋里揣。席初微微用力, 她的手掌不由自主摊开, 露出那枚鲜红的果子。
  席初皱眉:“这是何物?”
  “糖丸。”
  “我瞧着更像是婆娑果。”
  韩月歌:“……”
  韩月歌知道席初见识广大, 没料到连婆娑果这样的东西也认识, 此时想要胡诌, 显然来不及了。
  她只好承认:“是我从小白那里得来的,小白说是随便吃的糖丸。”
  “那只恶蛟?”席初提起白少渊, 浑身的气压不自觉低了几分,“以后不许再与他来往。”
  他与白少渊有仇,不许韩月歌与白少渊来往,是有道理的。韩月歌不敢当着他的面违逆他的意思,抿着唇不说话。
  席初沉吟:“传闻婆娑果有重塑血肉之效, 你吃它做什么?”
  “婆娑果我是不吃的,我吃它做什么。”韩月歌心虚,“是那恶蛟哄我呢,幸好没上了他的当。”
  席初是她的情劫,千万不能让席初知道她心口揣了颗石头心。
  “既无用处,不如毁了。”说着掌心泛起灵力,作势要毁掉婆娑果。
  “别!”韩月歌想也不想去抢他手中的果子,急声道,“世上就这么一枚,毁了就没了!”
  “歌儿为何这么在意这枚果子?还是说,你留着它,别有用处。”席初的声音听起来暗含深意。
  韩月歌犹如被人淋了一盆冷水,反应过来是席初在试探。她急中生智,飞快答道:“婆娑果这么珍贵的东西,肯定能卖不少钱,我留着它是为了卖钱。”
  席初轻笑:“将来整个云上天宫都是你的,这枚婆娑果能换来几个钱。”
  他收拢五指,又要毁婆娑果。韩月歌眼皮直跳,猛地抓住他的手。
  席初垂下脑袋,他眼眶周围覆着白绫,但韩月歌知道,他在用“神识”观察着她脸上每一寸表情的变化。
  不能让席初毁了婆娑果。
  “我、我骗你的。”韩月歌狠下心来,“我早知它是婆娑果,我是特意从恶蛟那里求来的。”
  席初没说话,静静等着她说下去。
  “我是为你求的!”
  席初还是没说话。
  韩月歌极担心他手掌那么一合,婆娑果就化为乌有。她咬牙道:“苏玺告诉我,你吃了它就能做回正常人,我还能怀上你的宝宝。有了你的宝宝,就算有十个李玄霜,也不能动摇我的地位。”
  说到最后,她脸颊微热,泛出淡淡红晕,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装出来的,还是纯属扯谎臊出来的。
  空气骤然静默下来,只有屋门被风拂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半晌过后。
  “原来这便是歌儿所求。”席初轻声叹息,“既是歌儿所求,我就如歌儿所愿。”
  韩月歌:??!
  你就不能稍微礼貌性地拒绝一下吗?
  说好的重塑血肉法力大减,席初必不肯的呢!
  完了,她的婆娑果没了……
  ***
  云上天宫,枕霞阁。
  李玄霜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雪飘如絮,脸上露出厌恶之色。
  她讨厌云上天宫的雪。冷冰冰的,总是下不完的样子。
  她受了伤,灵力被体内的黄泉鬼气耗损严重,抵不住云上天宫的寒气,需得外物御寒。
  枕霞阁没有炎石凿出来的床,不及销魂殿暖和,到了晚上尤其冷的时候,需要多添炭火才能挡住侵袭的寒气。
  原本销魂殿才是她的住处,她从玄冰洞醒来后,听闻韩月歌已经搬回销魂殿,席初没让韩月歌迁出来,反而安排枕霞阁给她居住。
  李玄霜咬着牙,恨恨地想,这一切本该都是她的,席初是,销魂殿也是。
  “姑娘,该服药了。”孙嬷嬷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进来。
  因席初不肯将那株七叶灵犀草炖了给她做药,她这个病就一直拖着,需要用药物压制体内的黄泉鬼气。
  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李玄霜口中泛起苦涩。这些日子,她几乎成了一个药罐子。
  “殿下和月姬的婚期定下了,就定在下个月。”
  “早就听说了,真是叫人吃惊,殿下怎么会娶月姬?明明枕霞阁里的那位才是殿下当初捧在手心里的。”
  “咱们殿下的心思,谁又摸得清。月姬搬回销魂殿,我就知道事情有转机。要不是玄霜仙子,殿下早就娶了月姬,可见殿下真心喜欢的还是月姬。”
  殿门口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李玄霜手中的汤匙“咣当”一声掉回碗里,几滴黑色的药汁溅落在她的手背上,将她白皙的手背烫出几个红印子。
  孙嬷嬷赶紧拿帕子替她擦着药汁。
  “叫她们进来。”李玄霜放下药碗。
  孙嬷嬷高声道:“外面多嘴的,还不滚进来请罪!”
  两名侍女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她们在外面八卦得兴起,俨然忘了殿内住着八卦的正主。
  “玄霜姑娘。”侍女跪在李玄霜面前。
  李玄霜清丽的面颊上隐隐现出几分狰狞:“你们说谁要成亲了?”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
  “说,谁要成亲了?”李玄霜甩出盘龙鞭,缠住其中一人纤细的脖子。
  “饶、饶命。”那人面颊泛紫,张开双唇。
  “是太子殿下和月姬成亲。奴婢们多嘴,求玄霜姑娘恕罪。”另一人见同伴危在旦夕,赶紧磕头求饶,心底暗暗吃惊,那个温柔的玄霜仙子,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孙嬷嬷道:“玄霜仙子,奴婢们不懂事,请仙子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饶过她们一回。”
  她说的不卑不亢,语气里暗含警告之意。
  “太子殿下”四个字让李玄霜清醒了过来。她们这些个奴仆,惯会见风使舵,她得意时,个个都巴结着她,她失意时,她们就捧高踩低。尤以这个孙嬷嬷为甚,这些日子李玄霜没少受她的白眼。
  李玄霜松开盘龙鞭,心头窜起一团火,看起来有些歇斯底里:“滚,都给我滚出去!”
  孙嬷嬷和另一人侍女,扶着受伤的侍女,飞快地离开了枕霞阁。
  屋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雪粒从窗户的缝隙中飘了进来。
  李玄霜垂着脑袋,半边面颊隐在阴影里,低声念着:“席初要娶韩月歌,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明明他念着的那个人……”
  殿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李玄霜回神,迟疑地朝着殿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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