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妾室(女尊)——一角缎子
时间:2021-05-06 09:14:18

  老实说,的确是暖和了很多,只不过身上穿着四皇女的衣物,裘衣上还带着她惯有的檀香气息,叫林葳蕤浑身不自在,都不敢多动弹。
  即便洛毓在棋局上有心放水,林葳蕤学艺不精,到头来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罢了。”洛毓难得没有奚落她,随手将棋子一颗颗拾入棋篓中,见她面色犹有些苍白,“谅你病才刚好,今日就到这里算了,回去好生休息。”
  难得她如此通人情,林葳蕤喜出望外:“多谢殿下。”
  说着便要起身行礼离去。
  谁知她原本是脱了鞋跪在榻上对弈,然而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久了,等到棋局结束,小腿不知不觉间发麻。
  是以她刚刚起身到一小半,连自己踩到了衣摆都未曾察觉到,便踉跄着跌倒在棋盘上,慌乱之中,林葳蕤的身子越过棋盘,一并将四皇女压倒在榻上。
  原本差不多装好了的棋子落了一地,声如碎玉,黑中有白,白里有黑。
  就像林葳蕤黑白分明的眸子,圆而剔透。
  洛毓一时看晃了眼,原本他伸手便能将人推开,却迟迟未动,任由她保持这个姿势。
  最后还是林葳蕤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低垂着头跪在榻上,一副任人发落的模样:“殿下恕罪。”
  “无事。”洛毓的嗓音有几分低哑,似乎暗藏着什么。
  “起来吧。”她道,“别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像是本宫要吃了你一样。”
  林葳蕤松了口气:“是。”
  像是生怕洛毓要反悔责罚自己一般,她甚至顾不上腿麻,兔子一般溜得飞快。
  甚至连身上还披着四皇女的裘衣也未曾察觉。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洛毓双眸微眯,就像是一匹选中了猎物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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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学这次的月考,林葳蕤没来得及赶上,不过董舒倒是一鸣惊人,拿下了第一。
  要知道往日,她即便是拼劲全力,也只能在第十名开外。
  旁人惊叹不已,林葳蕤倒是见怪不怪。这才是董舒的真实水平,看来上次在荒坟一场,的确是将她的胆量磨练出来了。
  只不过代价便是林葳蕤差点摔断了腿,谢韵之连着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很难说值还不是不值。
  当然董舒也并非知恩不报之人,为了回馈社会,作为先富,她积极带动后富,竭尽所能要带着谢韵之一起学。
  作为朋友,林葳蕤自然也是义不容辞。
  于是在太学,旁的学女便经常能见到这样的画面,要么是在寝庐里,要么是在亭子中,或者是在树下廊前,总能见着这三人凑在一起,以谢韵之为中心,林葳蕤和董舒左青龙右白虎,助学谢韵之这个二百五。
  不过谢韵之愿不愿意发挥她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这就难说了,毕竟她总有本事在原本学习的时候,找到其他与学业无关的事做。
  比如这日,原本是在讨论策论,谢韵之写着写着,竟不知如何将话题说到谢宜之身上:“我那二妹,最近似乎有些不对劲。”
  “为何?”
  “不为什么。”谢韵之百无聊赖地耸了耸肩,“直觉。”
  “嘁。”林葳蕤继续低头看书了,她当还有什么呢,揶揄道,“既然你直觉这般厉害,能否帮我算算明年科举内容?”
  “去去去。”谢韵之赶苍蝇般挥了挥手,“术业有专攻,有本事你问先生去,姑奶奶我可不攻这个,谢宜之那厮,一看就不知同谁勾搭上了,往日都是死气沉沉,近来却分外阳光明媚,若说没点猫腻,我才不信呢。”
  林葳蕤不解:“你不是讨厌她吗,这么关心别人干什么?”
  “谁说我是关心了!”谢韵之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我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若是不信,等到晚些时候她从京兆府放衙归家,我们守在路上一探究竟如何?”
  林葳蕤眼底写满怀疑:“你别是早就想我们陪你去干这等鬼鬼祟祟之事。”
  谢韵之:“去还是不去,你们倒是给句话。”
  “去!”林葳蕤和董舒异口同声。
  太学里的日子本就无聊,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恐怕人都要闷得发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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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兆府外,正街出去的巷道之中,林葳蕤顺手拍扁在脖子上吸血的蚊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见谢宜之出来?”
  “是啊…”董舒跟着嘟囔,“万一她要是今日被公务耽搁,或者早就走了怎么办?”
  “嘘——”将脑袋探出墙外窥探的谢韵之将食指竖到唇边,“别出声,她出来了。”
  林葳蕤同董舒当即跟着探出头,三个人扒着墙,互相挨挤着,便看见谢宜之从京兆府的朱红色大门中走了出来,便独自一人走在路旁,看样子是要回府。
  林葳蕤和董舒没瞧出什么来,谢韵之却言之凿凿道:“看见了没?她连马都没骑,肯定是要去同什么人私会。”
  说着,三人又走出巷子,不远不近地跟在谢宜之后方。
  傍晚时分,大街上人来人往,临街的铺子吆喝声不绝于耳,如果不是她们存心要暴.露踪迹的话,谢宜之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林葳蕤甚至还不知何时买了串冰糖葫芦拿在手上,边吃边走。
  只是一路跟过来,眼看着快要回到谢府,也没看见旁人出来。
  拐进正道旁的宽巷中,再转一个弯,便要到谢府的大门,林葳蕤满是怀疑地对谢韵之道:“你到底行不行啊……”
  她话音未落,便注意到巷子中还等着一个人。
  是一名身着月白轻纱的男子,他头上戴着斗笠,被面纱遮住身形,见着谢宜之的身影,男子上前:“谢小姐。”
  谢宜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嗓音却比平日里温软几分:“鹿公子。”
  闻声,男子将面纱掀起,脸上带着璀璨笑意,眸中似有星光闪烁:“谢小姐今日在府衙,过得可还算顺遂?”
  即便是躲在角落里,林葳蕤也认出来了那名男子是谁,她瞬间睁大眼,连冰糖葫芦都忘了吃,处于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了?”谢韵之用手肘捣了下她,“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莫非谢宜之勾搭了你的未婚夫不成?”
  林葳蕤点了下头。
  谢宜之:“你怎么了?被冰糖葫芦噎住了?”
  旋即,她意识到什么:“卧槽,还真是你的未婚夫。”
  说罢,谢宜之忙迈出步伐,就好像个来抓奸的正宫一般:“这对奸妇淫夫,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勾搭上了,我要他们好看……”
  “别别别。”林葳蕤忙拉住谢韵之,同董舒一起将人架走。
  正巧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三人干脆找了家临街的小饭馆,林葳蕤掏银子让小二上一桌好菜,随后上了人少清静的二楼坐着。
  林葳蕤糖葫芦吃得有些腻,给自己倒了杯水。
  见她头上分明已是绿云笼罩,还如此悠闲自得,谢宜之不由得宽慰:“这男人不守夫道,你也别太难过,大不了解除婚约了事。”
  “是啊。”董舒也跟着附和,小心翼翼地看着林葳蕤的脸色,生怕戳痛她一般,“是他有眼无珠,放着林同窗你这般家世人品俱好的女人不要,非得同外人厮混。”
  她二人轮番上阵,语重心长,林葳蕤都看得不禁失笑:“我几时在难过了,不过是在替荇之担心,也不知谢宜之是不是一个能托付的人。”
  话一说出口,谢韵之与董舒便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林葳蕤是受打击过度,恐怕思绪不清楚。
  “他可是你的未婚夫,公然红杏出墙,这你也能忍?”
  “这怎么能叫忍?”林葳蕤反问,“人家你情我愿,我又何须当个棒打鸳鸯的恶人,更何况,我对荇之只有手足之情,并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不过是长辈硬凑的一桩娃娃亲,他能找到喜欢的人,我替他高兴还来不及。”
  林葳蕤自顾自说着,丝毫不觉得她这番言论,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是何等伟大。
  董舒都差点拍手叫好。
 
 
第49章 引诱失败   看来得继续加把劲
  “啧啧。”谢韵之也连连摇头, “似你这般的好女人,男子放着你不嫁,偏要看上谢宜之, 当真是瞎了眼。”
  “行了。”林葳蕤可受不了她俩这般吹捧,只觉得鸡皮疙瘩快要掉下来了, “你倒是说说,谢宜之这人,值得托付吗?”
  谢韵之冷笑:“除了一张脸,毫无是处。”
  林葳蕤这算是彻底放弃了从她口中得到什么客观公正的话,正巧小二已经将热腾腾的炒菜端上来, 她也懒得再问, 往嘴里挑了块鸡丁:“罢了, 荇之喜欢就好。”
  若是日后谢宜之当真差劲得离谱, 她再想法子便是。
  另外一头,三人刚离开后,谢宜之眯着眼朝先前她们待过的方位看过去。
  “谢小姐在看什么?”鹿荇之也跟着望去,脸上写着迷惑。
  “无事。”谢宜之道,“鹿公子,日后莫要这般来寻谢某了, 你是未出阁的男子, 我们这样不合适。”
  她这话看似说得进退有度,实则带着温和中带着几分不容推辞的抗拒。
  “我知道。”鹿荇之浑然不觉,“所以我戴了帷帽,没人会看得出来的。”
  当真是天真得可以。
  谢宜之心头生出一股无奈:“鹿公子,谢某已经说过,你我云泥之别,是没有可能的, 且在下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还望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鹿荇之愣住了,他没想到谢宜之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自己。
  “哦。”他呆呆愣愣的,将藏在衣袖中原本打算送出去的荷包捏得死紧,直至谢宜之擦身离开也未曾反应过来。
  过了许久,鹿荇之才反应过来,一个人朝巷子外边走去。
  等在巷子外边,是鹿府的马车。
  鹿荇之一上去,车里等着的侍男关切道:“公子今日如何?谢小姐可同你说了什么?”
  “没有。”鹿荇之摇摇头,“回府去吧。”
  马车刚刚开动,鹿荇之又想到什么:“不,先别回府,到林府去。”
  转眼,车夫便按照他的话一路开到林府,鹿荇之轻车熟路,找到了林郁青的院子。
  此刻天色已经暗下来,正在点灯的观棋看见陡然出现在门口的身影,吓了大跳,直到看清对方是何人后,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鹿公子。”
  “嗯。”鹿荇之有气无力地应了声,“郁青呢?”
  近来自家公子似乎同鹿少爷走得有些近,观棋是知道的,他正要回答,屋子里的林郁青已经听见动静迎出来:“我在这。”
  鹿荇之忙上前,二人一同进了屋子,然后门就被关上了。
  “郁青。”鹿荇之好不沮丧地趴在桌子上,“我分明已经按照你的法子,整日想办法在谢家小姐面前转悠,可她似乎都不愿正眼看我一下。”
  “嗯?”林郁青提起茶壶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清茶,“她是如何说的?”
  林葳蕤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鹿荇之堵上谢宜之,竟然也有林郁青的功劳。
  本来那日谢宜之到林府来,鹿荇之不过匆匆看上她一眼,便心花怒放,哪还来得及想别的,不过林郁青轻飘飘的一句话似冷水泼下来:“谢小姐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也不知有了婚事没?”
  鹿荇之顿时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事后他忙贴身的小厮去打听,得知谢宜之非但没有婚事,且由于她在谢家不过是庶女,空有一身才华却无用武之地,前有嚣张的嫡姐对她不屑一顾,后有各路姊妹虎视眈眈。
  当男子对女人产生了心疼的情绪,比爱上她更可怕。
  鹿荇之既是欢喜谢宜之没有亲事,又心疼她的处境。
  他自幼与堂姐定下娃娃亲,便顺理成章地认为自己将来定然会是林家的人,直到遇见谢宜之之后,方知何为情窦初开。
  鹿荇之一腔苦恼无处可诉,只得找上林郁青,同他说出了自己的纠结。
  “人生苦短,既然喜欢,理应尽力去追求。”林郁青是这样告诉他的。
  于是鹿荇之鼓起勇气,日日等在谢府外边,就为了同谢宜之说上几句话,让她眼熟自己,结果不过三两日,便被无情拒绝。
  鹿荇之不晓得该怎么办,想来想去,又只有来林郁青这儿诉苦。
  现在林郁青问起来,鹿荇之便只有仔细回想当时谢宜之是如何说的:“她说…你我云泥之别,是没有可能的,而且她对我并无男女之情…”
  闻言,林郁青却笑着道:“她如此说,你便信了?”
  那不然还能如何?鹿荇之将迷惑写在脸上。
  林郁青先是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茶,才道:“谢小姐身为女子,自然要沉稳得多,便是喜欢,也不会说出口。”
  “你的意思是,她喜欢我?!”鹿荇之眸子瞬间亮起来,身躯微微前倾,可是很快他又蔫下去,“不可能的,她若是喜欢我,又怎么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拒绝我。”
  “你方才都说了。”林郁青道,“云泥之别,你是鹿家的嫡子,而她不过是谢家的庶女,你自然是高出她许多的。”
  “可是…”鹿荇之摇摇头,“我并不在意。”
  “你不在意,不代表她不会在意,若是一味死缠烂打,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那到底该如何是好?”闻言,鹿荇之一筹莫展。
  “情之一字,没有别的窍门,自然是真心为上,你需要同她证明,自己并非是一时兴起。”
  鹿荇之在感情之事上,虽然算不得聪明,但也还是有几分悟性,他点点头,暗自咬牙做了个决定。
  送走鹿荇之,林郁青站在院门前久久未能转身,挂在门前的灯笼透出暖黄的烛光,照映在他的眉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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