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妾室(女尊)——一角缎子
时间:2021-05-06 09:14:18

  林郁青深吸一口气,按捺住自己心底的那股烦躁。
  油盐不进的蠢货!
  难得自己费尽心思创造了这次的“巧合”,可不能白白浪费,故而他非得再下一番功夫不可。
  于是在被观书观棋扶起来的瞬间,林郁青眸色一暗,发出一声极力压抑最终却难以忍受的痛呼。
  听见这动静,林葳蕤果真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你怎么了?”
  “无事。”明明痛得面色苍白,薄唇上血色几乎都看不见,林郁青却咬紧牙关不愿意再吭一声。
  “当真?”可是见他那般虚弱无力,林葳蕤还是下意识向前走了两步。
  “小姐!”林郁青咬牙,噗通跪倒在原地,强忍着痛腰板挺直,“还请小姐,离郁青远一些。”
  就算是林葳蕤神经再大条,见他三番五次不愿让自己靠近,也明白了什么:“为何?”
  林郁青垂下湿漉漉的长睫,抿紧唇不肯多说。
  一旁的小厮终于按捺不住:“小姐,是莲柳他……”
  “观棋!”林郁青出声打断他的话,将头埋得低低的,嗓音里带着无尽的失落,“与旁人无关,只是郁青心知肚明,我与小姐从不是一路人。”
  他嗓音绵软,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听得林葳蕤心头一咯噔:“这话,是莲柳说的?”
  总算不枉费自己的心思,眼见她终于上道,林郁青抬头时面上却依旧是无辜:“与莲柳哥哥无关,只是事实本就如此,小姐不必多心。”
  美人受伤,却依旧不改倔强本性,抬首时露出一截修长如玉的脖颈,如一只折翅却不愿臣服的白鹤,谁人能忍住不生出几分蹂.躏之情?
  林葳蕤却来不及欣赏这份美景,径直陷入了沉思。
  难怪她说,从醒过来后,每次去爹爹那儿问安,莲柳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怪怪的。
  原来是欲说还休,暗恨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林葳蕤不禁头疼,这原主究竟欠了多少风流债?竟连自己亲爹身边的侍男也招惹。
  见她又愣着不动,林郁青在料峭春风吹来之时,低低咳了几声,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林葳蕤这才想起眼前还有个摔着腿的人,她不便上前,只蹲身与林郁青直视,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苦口婆心:“莲柳说的话,又不能代表我心中所想,你切莫多心,先回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腿上的才是,可好?”
  她目光诚挚,温声细语,只可惜对每个人都是这般模样。
  林郁青目光逐渐深邃,有几分狼狈地侧头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好。”
  目送着主仆三人离开,林葳蕤拾起地上被遗落的风筝,等着什么时候再还回去。
  只是……她实在不知道原主跟莲柳究竟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要如何说清才好呢?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与莲柳解释的时机,他便自己堵上门来。
  春雷乍响,一夜雨声未歇,大珠小珠嘈嘈切切,等清晨起来后,林葳蕤用过早膳便在花园中闲逛赏景。
  海棠经雨胭脂透,落于碎石小径之间,她刚走了不到几步,尚未来得及欣赏,便见莲柳从假山后出来,虚虚福礼:“小姐。”
  仔细一看,他的双眼还是红通通的,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眠。
  想起他与原主间不清不楚的关系,林葳蕤便不禁心虚,她正了正神色:“何事?”
  莲柳久久不言,盯着她便未语泪先流。
  “你…”林葳蕤手足无措,“你有事说便是了,哭做什么?”
  谁知她不说还好,她如此一说,莲柳便哭得更加带劲了,抽抽噎噎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葳蕤实在不习惯,轻叹了口气。
  再哭下去,她也想哭了。
  更何况,同为落泪,郁青可要比他斯文得多,也好看得多。
  见林葳蕤一直不吭声,莲柳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小姐…当真忘记自己对莲柳说过的那些话了吗?”
  果然,林葳蕤心道。
  她之所以不开口,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晓,还不如等他先说出,自己再随机应变。
  林葳蕤悄然后退小半步,拉开自己与莲柳之间的距离:“抱歉,前些日子那场病后,我的确是忘了。”
  莲柳睁大了眼,虽然早就猜到是这样,他还是万般悲切:“小姐当真丁点都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林葳蕤虽不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但估计在林浔枚眼皮子底下,两人想做些什么也难,原身这个渣女就是爱瞎撩拨!
  “小姐你明明说过的。”莲柳泪眼涟涟,“还说日后定会对我负责……”
  林葳蕤眉头微微一皱,神色是从未有过的郑重:“我对你做过什么?”
  莲柳一愣,有几分羞赧:“没有,小姐只是说柳儿笑起来分外好看,还说要是能讨柳儿喜欢,连天上的月亮都愿意摘给我。”
  还好,林葳蕤松了口气:“那些,我早就忘记了,你也忘了吧,日后你我二人便再无干系。”
  末了,林葳蕤又想到什么:“再说,你也不要去找郁青的麻烦,他本就不容易…”
  莲柳没有答应,闻言低着头啜泣。直到过了许久,也没听见有动静,他抬起头来,却见面前早已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林葳蕤的身影。
  坐到书桌前,林葳蕤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她万万没想到,男子哭起来竟是这般叫人难以应付,偏生似乎大洛的男子皆是如此,倘若自己日后成亲生子,也迎了个这般的夫君……
 
 
第13章 撕破   我是小姐亲自带回来的人
  昨夜的风吹落了一院的花瓣与树叶,鸢尾院中林郁青拿着竹帚扫地。
  他不识字,就更不会读书,只能靠做这些杂活消磨时光。
  一阵急促的脚步,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
  林郁青抬头,便见到双眼通红满含恨意的莲柳。
  见莲柳这般狼狈,他隐约猜到什么,不禁唇角上弯,说话的语气却依旧温和柔善:“莲柳哥哥,有什么事吗?”
  他有一双秋水般静郁的眉眼,任何人从那双黑得透亮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都忍不住自惭形秽,莲柳不说话,呼吸带动胸腔上下起伏。
  紧接着,便听到“啪”的一声耳光,莲柳恼羞成怒:“贱人!”
  挨耳光这种事,于过去的林郁青都是家常便饭,他被这一巴掌打得微微侧头,顿时眸光冷了几分,唇上的笑意却只增不减:“哥哥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要来寻莲柳的不是。”
  “都是你…”莲柳双手紧捏成拳,身子都忍不住打颤,“若不是你仗着有几分好颜色勾引小姐……”
  他提起林葳蕤时,饱含的哀怨与愤懑,就算是个傻子也听得出来。
  “原来如此。”林郁青低低笑了,他明白了什么,看向莲柳的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蠢货,带着讥诮道,“原来莲柳哥哥才是真的对小姐念念不忘,怪不得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你……”莲柳被他这样一呛,整个人更加羞愤难堪,另一只手作势就要抬起来,“你真当有小姐护着,我便不敢动你是不是?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得上金枝玉叶的小姐?”
  林郁青余光瞥见院门口的一抹身影,突然凑近了用低得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对莲柳道:“只可惜…我配不上她,你一个下人更配不上,我是小姐亲自带回来的人,你呢,只怕她从没正眼看过你吧?”
  他敛起浑身的柔弱之态,看向莲柳的眼神骤然变冷,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轻蔑:“若是小姐在此处,你还敢这般对我么?”
  正在后院洗衣服的观棋听见动静出来,还不等他弄清状况,却见莲柳又挥起另一只手:“你当我不敢?”
  说着,又是重重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观棋终于回神,他正踌躇着不知自己是否该上前,却听见门口传来凌厉的质问:“莲柳,你在做什么?”
  莲柳浑身一震,这才如梦初醒,看向站在门口的林浔枚,当即虚脱得跪倒在地:“郎、郎君,我……”
  林浔枚皱起眉头,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听闻那日郁青放风筝摔到腿的事,特意来过问并敲打他一番,竟看到这般的景象。
  算起来,莲柳在他身边服侍也有近十年,平日里也算聪慧听话,只是为何今日这般不可理喻?
  接着,林郁青也跟着慌慌张张跪倒在地:“郎君恕罪,莲柳哥哥想必是因小姐近日对我关照过多,有些吃味,实则并无恶意。”
  他这句话,看似是在谢罪,实则正解了林浔枚心中的疑惑。
  没料到莲柳竟然还打过林葳蕤的主意,林浔枚面色一沉:“你二人,都随我到正厅。”
  “去。”林浔枚按捺着火气,对廊下呆呆站着的小厮吩咐,“把小姐给我叫来。”
  ————
  “让我去正厅?”林葳蕤放下笔,看向面前战战兢兢的小厮,“为何?”
  “小的也不知道。”观棋心中忐忑,急得快要掉泪,“好像是公子他与莲柳起了争执……”
  “莲柳?”林葳蕤起身,揣测到什么,她当即朝正厅的方向提步而去。
  想必定是莲柳早上听了自己说的那番话,去找林郁青的不痛快。
  林葳蕤觉得自己的头疼之症又快要犯了,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还不如早早入学,免得与这些琐事打交道的好!
  果不其然,刚转过廊下,林葳蕤便能听见正厅传来的抽抽噎噎的哭泣声,除了莲柳还能有谁,他似乎在辩解什么:“郎君不要相信这狐媚子的话,奴才与小姐清清白白,从未有过什么。”
  当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明明早上他可不是这样说的,林葳蕤心道。
  她脚步一迈进房间内,便看见跪在地上的二人,与莲柳的哭哭啼啼不同,林郁青倒要沉着得多。
  注意到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林葳蕤脚步一顿,才抬头对林浔枚道:“爹。”
  “我倒没你这么厉害的女儿。”林浔枚没好气道,“过来坐下。”
  林葳蕤走过去,在林浔枚下手的偏座坐下。
  一见林葳蕤出现,莲柳便哭得更起劲,一抽一抽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郎君,奴才向来本本分分,当真不曾与小姐有过私情。”
  林郁青却不出声,他注意到,当莲柳哭闹之时,林葳蕤似乎刻意垂眸,不愿意多看。
  莫非……与别的女人不同,她格外不喜看男子落泪?
  结合此前几次二人相处的经验,林郁青眉梢微挑,心头顿悟,他悄然低头,默不作声地用指腹揩去眼尾方才刻意酝酿出来的泪。
  “葳蕤,你呢?”林浔枚突然发问,“莲柳说得可是真的?”
  见话头冷不丁落到自己身上,林葳蕤愣了下:“女儿自病好之后便修身养性,从未与何人有过纠缠。”
  林浔枚轻嗤一声,似乎在说下面这两个人可就是因你跪着的。
  “只不过……”林葳蕤补充道,“爹你知道的,受伤前的事,我不记得了。”
  言下之意,受伤前二人间有没有过些什么,她也不能确定。
  “你不记得,自然会有人记得。”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林浔枚抬头看向门外,“羽儿,你可知晓小姐与莲柳曾发生过什么没有?”
  林葳蕤这才看见刚被下人带来的羽儿,只见她慢慢走近,恭恭敬敬跪在堂前,将头埋得低低的:“回郎君的话,奴婢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敢?”林浔枚语气加重了几分,“自以为侍奉的是小姐,眼里便没有我这个郎君了是不是?”
  听出了他的恼意,林葳蕤忙道:“羽儿,你将你知道的尽管说便是了,我也想知道个清楚。”
  说罢,又厚脸皮地给林浔枚斟了一杯茶:“爹,喝茶。”
  有了林葳蕤这个主子发话,羽儿犹豫片刻,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交代出来:“小姐…确实与莲柳私会过几次。”
  “私会?!”林浔枚手中的茶水颤了颤。
  “当时小姐只是叫奴婢在花园外守着,不过每次都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林葳蕤这才松了口气,这么短的时间,应当做不了什么。
  “莲柳,她说得可是真的?”林浔枚问。
  莲柳依旧眼泪止不住地掉,委屈巴巴地点头,算是承认。
  接着,林浔枚的目光转移到林葳蕤身上来。
  若是可以,林葳蕤倒真想将一命归西的原主揪出来,狠狠揍一顿,然后再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只会捅娄子的废物。
  然而现在,她只能顶着自家爹冰冷的目光,干巴巴道:“女儿……确实不知有过这些事。”
  “你呀——”林浔枚轻叹一口气,“莲柳,你起来吧,此事,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是。”莲柳的声音细细弱弱的,带着几分小得意挑衅地看了林郁青一眼。
  后者自是岿然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你…”林浔枚目光凌厉,落到林郁青身上。
  林郁青抬眸,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刻会到来,他双眸亮如点漆,从容看向前方,那两个巴掌印便更赤.裸裸地展现在旁人眼前。
  林葳蕤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下,一股愧疚感突然弥漫而生。
  分明是自己要逞英雄当好汉,见不得他在原本的家中被粗暴对待,才将人带回林府。而为了避嫌,再加上对林浔枚的承诺,她刻意不与林郁青接触,却适得其反,让旁人以为他是可以被欺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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