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系统逼成京城第一美人——宁寗
时间:2021-05-07 08:57:30

  可手头上的几本诗集都快教她翻烂了, 还是得找些新书来看。
  陶渺忽得有些怀念在小别村时,周先生的那个书房了,虽说里头也不算太大, 但胜在书的数量多,种类也多。
  若这儿也有这么一个书房便好了。
  如此想着,她不由得问道:“青竹, 你可知道府中有没有藏书比较多的地方?”
  “藏书比较多的地方......”青竹思忖片刻,“倒是有一个,那便是老爷特意建在自己院中的墨海阁,听说那墨海阁有三层,每层都有几十个架子的藏书呢。”
  几十个架子的藏书!
  陶渺眸光一亮,霎时提起了精神,却听青竹又道:“不过,那地方老爷一般不让人随意进去。”
  听见这话,陶渺又似霜打的茄子般焉了下来。
  在一旁整理被褥的琳琅见陶渺这般,忍俊不禁,“姑娘先别丧气啊,老爷上回来不也说了,若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找他院中的沈总管便是,姑娘不若去求求看。”
  倒也是,上回林尧来,说的那话是真心的。她不过是想去看看书而已,不至于连这都要拦着。
  陶渺当即吩咐青竹和琳琅为她更衣,去了林尧的清平院,寻了他院中的总管沈昭。
  沈昭了解了陶渺的来意,却有些犹豫,虽说林尧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一旦陶渺来寻他,务必满足她的要求,可这个要求......
  “沈总管,我不过只是想看看书罢了,你不必担心我将书阁弄脏弄乱,那些书我也会小心着看的。”陶渺道。
  “倒不是因为这个,三姑娘,您有所不知。”
  林尧先前就下过死令,除了打扫书阁的,其余人一律不许进。
  沈昭踯躅再三,可瞥见陶渺殷切的目光,终是松了口,“好吧,我领三姑娘去,不过三姑娘记得,一楼二楼皆可去得,只是万万不可踏入三楼,那是大人的禁地。”
  陶渺点点头,虽心生疑窦,却不是莽撞之人,这趟来本就是为了看书的,她没必要为了一满好奇心去触犯林尧的禁忌。
  推开书阁的门进去,鳞次栉比的书架看花了她的眼,墨香气充斥鼻尖,陶渺心生欢喜,不由得多嗅了几回。
  在一楼看了一圈,陶渺激动地手都在发颤,这书阁藏书之丰富,种类之齐全,与周先生那书房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因着并未找到想找的书,陶渺转身上了二楼,寻了许久,才在一个临窗的角落寻着一架子诗集。
  陶渺随手挑了一本,靠在窗前,津津有味地读起来。
  靠着萧夫人教的法子,如今她读诗已不似从前一般艰辛,也不会只一门心思就为了读懂它的意思,而是能渐渐感受诗中的意境与情感。
  将将研读了半本,随着诗作而跌宕起伏的情感令陶渺心中酸涩,怅惘不已。
  林尧踏上二楼台阶时,透过冗长的过道,见一人半倚在雕花窗扇前,细细碎碎的光从院中古槐的枝叶间透进来,形成点点斑驳的圆影落在她翠蓝的折领小衫上,她捧着书卷,或嗔或喜,或伤或怨,微微侧首,恰见一支素朴的桃花簪插在发髻间。
  林尧似一瞬间失了魂,被牵着沉重的步子向窗前靠近。
  “茗儿......”
  陶渺教这声呼唤惊扰,抬眸看来,却也霎时打碎了林尧的一切幻想。
  陶渺知道他在唤谁,却仍是装傻,“父亲,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林尧掩下眸中悲痛,恢复一贯的端肃沉稳,负手佯作无事般缓行到她身侧,“在看什么?”
  陶渺颇有些赧赧道:“女儿寻了本诗集看,昨日去了安国公的诗会,一众贵女里,只有女儿不懂诗,实在丢了父亲的面子,故而想着往后得多读些书才好。”
  林尧点点头,将视线落在诗集上,颇有些诧异,“这本书艰涩难懂,并不好读,你可理解其中之意?”
  “母亲为女儿请了先生,女儿按照萧夫人教的法子,勉强能读懂一些,不过有些意思着实难以理解。”陶渺也不客气,指着其中一首诗,将将说了自己的理解,又将不懂之处告诉林尧。
  她都说到这般了,林尧也只能耐心地为她解惑。到底是一国首辅,陶渺听了几句,只觉收获良多。
  看着陶渺这幅虚心肯学的模样,林尧不禁感慨道:“你倒是像你母亲,不仅生得像,脾性也像,从前她也是这般,敏而好学,一门心思钻在书堆里。”
  说起陶茗儿,林尧凌厉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眸中更是闪烁着陶渺看不懂的东西。陶渺听着,心中滞闷难受,若陶茗儿还活着,大抵是个很优秀的女子吧。
  “母亲她......女儿并不曾见过她,也不知她生得什么模样......”
  见陶渺垂眸,神色黯然,林尧沉默了半晌,道:“随我来吧。”
  陶渺不明所以,跟在林尧身后,却眼看着他步上三楼的台阶。
  三楼上了锁,林尧从袖中掏出钥匙打开,甫一进门,依旧是和底下两层一样的书架,只是架上的书看起来,更为泛黄古旧些,可再往里,却被槅扇隔出了另一个间屋。
  推开槅扇,一阵风扑面而来,陶渺抬眸放眼望去,屋内并无书架,空空旷旷的一片,只白帐飘舞翻飞,陶渺从层层白帐中穿过,蓦地睁大了双眸。
  白帐之后,赫然是一张黑漆嵌螺钿云纹大案,桌案上摆着朱砂、铅丹、雄黄等各色涂料,令她惊诧的并非这些,而是悬在墙上,铺在案上,甚至于挂在椅背上的那些丹青。
  绘的都是同一个女子。
  陶渺手上恰有一副这人的画像,故一眼便认出这便是陶茗儿。琳琅满目的画像让陶渺根本数不过来,这里至少有几十幅,不,甚至于上百幅。
  那个在世人眼中权高位崇的首辅,竟独自藏着这样的秘密。
  只见林尧在其中一副画像前站定,眸光柔和,“这便是你母亲,与你生得十分相像吧。”
  陶渺震惊了许久,才渐渐缓过来,“这些......都是父亲您画的吗?”
  “你母亲曾嫌弃我画技不佳,还捧着也不知哪个书生给她画的丹青,当个宝似的。”林尧的手悬在画上,轻柔地拂过陶茗儿的脸,“我用这十余年苦练画技,也不知她若还能看见,会不会看在我还算刻苦的份上,夸赞我一句。”
  看着林尧唇边的苦笑,陶渺觉得既诧异又悲哀。
  她知道林尧对陶茗儿或还有几分情,可不曾想却是如此的深。既是如此,当初为何没有好好珍惜,还一度欺骗了她。
  “母亲当年真的是不告而别吗?”陶渺依旧忍不住问出当初那个问题。
  林尧身子一僵,连带着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低,许久,缓缓道:“当年,我命人去云州接她回京,可院中空空如也,并不见她的踪迹,只留下一个婢女说她早在几天日就独自离开了云州,不知去往了何处。”
  没有接到人?
  不对,这和秋娘说的全然不同,秋娘明明说,她母亲当年跟着林尧派来接她的人走了。
  “父亲难道不曾寻过她吗?”
  陶渺很是疑惑,难道连天香楼都不曾去问过吗?
  “我寻了,然不管是云州还是云州附近,遍寻不得。”林尧冷笑道,“她就这么怀着你消失了,连封书信都不曾留给我。”
  林尧对陶茗儿的感情很复杂,爱得深,念得深,可也因此恨得深。
  “父亲可有想过,母亲当年不告而别,是有苦衷,或是另有隐情。”
  林尧双眸倏然斜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陶渺慌忙摇头,“女儿若知道什么,还会问父亲嘛,女儿自小跟着养母长大,对生母的事一无所知。”
  林尧探究地看了她半晌,敛了眸中的悲色,端肃道:“往后若想读书,只管来楼中便是,若想看看你母亲,也可来这儿,只是莫要脏了我的画。”
  陶渺福身道:“多谢父亲。”
  从墨海阁出来,陶渺始终琢磨着林尧所说的话,想着想着,她蓦地发现一个被她忽略的人,那便是孙玖娘。
  她自小便知,孙玖娘从前是在京城的大户人家做过丫鬟的,那也应该是从京城带走了她,既是如此,当年,陶茗儿就是在京城生下她的才对。
  可为何她没有去寻林尧,也没有回家认亲呢?
  而且孙玖娘明明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又是怎么和陶茗儿认识的?
  诸般疑问千丝万缕,如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陶渺突然有些幽怨,当初孙玖娘为何不把她知道的事原原本本写出来告诉她,还得靠她自己来猜来寻。
  陶渺想得头疼,慢慢悠悠行到沁园门口,远远便见一个眼生的婢女迎上来,同她行礼问安。
  “三姑娘,老夫人有请。”
  自陶渺进了府,林老夫人对她始终是放任的,只上回抄经召她去过一回,这次又所为何事。
  “祖母是有什么要事吗?”陶渺问。
  那婢女倒也不遮掩,直截了当道:“奴婢也不知,不过方才宫中传来消息,兴许老夫人是为了棋赛的事儿。”
 
 
第43章 决心   士可忍孰不可忍
  甫一听见棋赛的事, 陶渺的心微微一颤,在安国公府时,她便已得知这场棋赛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
  沈笺和太子意图通过这场棋赛来寻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她。
  如今林老夫人因宫中棋赛之事遣了婢女召她去, 只怕这回她也在参加棋赛的贵女名单里。
  陶渺颦眉,惴惴不安地跟着那婢女一路去了林老夫人的院儿。
  屋内,林老夫人捻着手上的沉香木珠串, 正闭目端坐在太师椅上,听见动静, 才懒懒抬眼看向陶渺,神色冷淡一如往昔。
  陶渺极不喜林老夫人此时看她的眼神, 鄙夷不屑,仿佛是在睥睨一只卑贱的蝼蚁。
  也对, 毕竟她的生母陶茗儿出身烟花之地,在林老夫人的眼里, 她许是和她生母一样肮脏的存在。
  可既如此看不起她,当初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将她接到京城来。
  “熙渺同祖母问安。”
  陶渺掩下眸中思绪, 幽幽行礼。
  林老夫人并未教她坐下,径直开口道:“听闻昨日在安国公的赏花宴上,你给林府丢了不小的人。”
  她的声音听似平静无澜, 却掺着几分愠怒与威慑直压下来。
  陶渺沉默半晌,低声道:“是孙女无能, 不会作诗……”
  “既是知道自己的斤两,便不该贸然出头,惹得旁人笑话。”林老夫人冷笑一声, 将珠串砸在桌面上,“你自己丢人也就罢了,毓儿是声名在外的才女, 怎可因你使她的名声受了污。”
  陶渺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紧,林老夫人为何会知道安国公府的事,又为何责备于她,她怎可能猜不出来。
  她那位四妹妹可真是好样的。
  陶渺也不知自己哪里开罪了她,以至于林熙毓还特意告到林老夫人面前来,颠倒黑白,歪曲事实。
  那日,她大大方方地承认不会作诗,自以为写的那字也还算看的过去,若没有林熙毓多余的那句话,她根本不会受尽亭中贵女们的鄙夷。
  见陶渺垂首不言,林老夫人压了压怒气,凉声道:“我今日找你来,也不为旁的,只宫中的人方才来递了消息,说是九日后的诗赛让你和毓儿一同前去。”
  陶渺听罢,倒也没什么惊讶的,她一早便猜到了。
  “既是宫中的诗会到底不好推脱,可你也知道,毓儿的棋艺远超于一众贵女,虽说这回棋赛是太子和沈先生为了寻人而办,可那女子大抵当初也只是因着几分运气,才得了沈先生青睐,棋艺是远不及毓儿的。”
  说起林熙毓,林老夫人眉宇间透着几分淡淡的欢悦,“想必这回的魁首也定是毓儿。”
  “我对你也没什么指望。”林老夫人复又将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陶渺身上,“就只希望你到时安分一些,即便在第一场就输了,也莫出太大的动静,连带着给你四妹妹丢人。”
  这些话,与其说是劝诫,不如说是警告。字里行间,丝毫没有对她的关怀,句句的重心都只有林熙毓一人。
  静静听林老夫人说完,陶渺自嘲地勾起唇角,从喉间挤出一个“是”。
  林老夫人瞧着陶渺这副唯诺谦卑的模样,颇有些厌烦地拂了拂手。
  陶渺施礼退下后,林老夫人双眉紧蹙,似是自言自语般,“也不知我当初命人将她寻回来,算不算对。”
  “自然是不会错的。”方嬷嬷道,“毕竟连方丈大师都说三姑娘往后会福荫家族呢。”
  “福荫家族?”林老夫人不屑地轻笑一声,“我看她在府中呆了一阵,眉眼越来越勾人了不说,连惹是生非都是把好手,到底是从那样的女人肚子里出来的。”
  方嬷嬷双唇微张,不好辩驳,虽她自己还是有几分喜欢陶渺的,可林老夫人因着陶茗儿的身份,终究对陶渺存着几分偏见与看低。
  少顷,只听林老夫人捻着那慈悲的佛珠,却用凉薄的声儿道:“若过两年她还是这般,就将她遣到城郊的庄子里去,或是随便寻个人嫁了吧。”
  另一厢,陶渺甫一回到沁园便命青竹收拾出棋盘棋子来。
  陶渺与沈笺下棋的事儿,青竹是知道的,她趁着琳琅不注意,偷偷问问道:“三姑娘,你这是准备练棋了?可方才老夫人的意思不是……”
  不是让陶渺放弃挣扎,安安分分认输嘛。
  “祖母也没说不让我下,既要下棋,自然得认真些,马虎不得。”
  一开始,陶渺确实还记着云州时崔姑姑对她说的那句“不骄不躁,隐匿锋芒”,可如今她林熙毓无缘无故都欺到她头上来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端方有度的世家贵女做久了,也绝不能失了那份狠厉与血性。
  虽说不能像在小别村那样,与她扭打撕扯在一块儿,失了体面,可这棋局上的厮杀总可以有的。
  她倒也想见识见识,这京中第一才女的棋艺究竟有多么高明。
  正在陶渺斗志昂扬之际,系统的提示音,当即给她浇了一盆冷水。
  【作诗任务一考核开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