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君心(古早.狗血)——一窗明月
时间:2021-05-08 09:37:25

  攥住她的手腕,方要抬脚去往下一个地方,正前方遽然袭来大片黑衣人,个个手上都握着一把亮晃晃的长刀,如同寒鸦被飓风吹袭落地,举刀就往李浥尘和月兮砍来。
  ***
  荒野中杂草从生,阒静一片,偶尔响起几声蝉鸣,也迅速被这黢黑的夜色吞没。
  林间河边豁然响起水波炸裂之声,两个身影破浪而出,李浥尘搂着昏迷过去的月兮爬上岸来。
  “姜肹,姜肹。”李浥尘拍着她润湿的颊唤道。
  少女浑身湿透,双眸紧闭,躺在岸边鹅卵石地上,一动不动,唯有纤纤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李浥尘浓眉一拧,将少女拦腰抱起,抬头望向四周。
  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甚久,终于在一片梨林中发现了一座院落,院中茂灌交织围绕着一个茅屋,屋内无人,满地都是乱秸灰尘,像是很久没人来过。
  好在可以遮风避雨,勉强是个落脚处。
  李浥尘褪下大氅,铺在落满了灰的小木床上,将月兮抱上去,
  指腹触及月兮的面颊,炙热的烫,险些灼伤了他手。
  少女苍白的双颊上浮起大片绯红,唯有双唇失了血色,干涸皲裂,李浥尘心脏猝然紧缩,伸掌覆上她的额。
  滚烫。
  吓人的烫。
  荒郊野外,他该去哪寻大夫。
  李浥尘焦急地环顾四周,透过残窗,发现屋外有一口井,他沉吟片刻,脱了上衣出屋,过了一会儿回到屋内,透明的水珠从他精壮紧实的胸腹上滑落,身后淌下一路水渍。
  他走到月兮身旁,拿起脱下的里衣擦净身上的水珠后,圈住月兮的腰,将她搂起。
  昏迷的少女仰着头,露出白脂秀颈,柔软的腰身弯成月牙状,四肢无力垂落,湿透的衣紧贴在她窈美的身子上,勾勒出婀娜的身姿。
  李浥尘眼神一暗,掌扶向她的细腰,拉开了衣裳上的系带。
  润湿的衣尽数滑落,麦色健挺环住白嫩柔软,以肤降温。
  周而复始不知多少次,女孩儿身上的炙烫终于渐渐消散,呼吸也变得沉稳起来。
  ***
  翌日,日光穿过破败的窗,大剌剌的倾泻在李浥尘的眼皮上,李浥尘眼睫轻颤,下意识伸手去探身旁,却触到一袭冰凉,他猝然睁眼,猛地坐起身来。
  眼眸一扫,只见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儿正背对着他,手上抓着一块手帕,擦着屋内的一张八仙桌。
  听见响动,她回头看他,随后脚步瑟瑟地走过来,“你……你醒了……”
  “你在干什么?”李浥尘瞟了一眼她手中的手帕,冷冷问道。
  少女像是被他严厉的模样唬住,连连后退,藏身到一根柱子后,怯怯探出半个头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李浥尘微眯双眼,下榻大步朝她逼近,攥住少女颤抖的肩,“你忘了我是谁?”
  少女慌忙摇头,像只受惊的小鹿,眼中满是惊乱,她抱头抽泣:“不要用箭射我,不要……”
  晶莹的泪滴落在李浥尘的手背上,他眼眸微动,神色变得复杂。
  昨日夜市上蓦然出现数十名刺客,直奔他而来,刀刀狠厉,他为护着她躲避追杀,不得不跳进河水中,难道是那时候不慎撞了头?
  他当即检查她的头部,却并未发现伤痕,女孩儿还在他的怀中不住颤抖,口中喃喃,不要用箭射她,可昨日那些刺客带的都是刀,并没有人放箭。
  莫不是高烧导致的失忆?
  他要她将失去的记忆想起来,她倒好,现下一股脑全忘了个干净。
  莫说他,连她自己是谁都忘了。
  还是,她又在装?
  “放开我,放开我!”月兮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李浥尘眼中如翻了墨池,禁锢住她的腰不放,“你可还记得自己是谁?”
  鹰鸷的目光紧觑着她,月兮眉头蹙成一团,似乎在绞尽脑汁地回想。
  “我是谁?我是谁……”她嘴一瘪,落下泪来,“我忘了我是谁。”
  少女的眸子明亮,眼中一汪秋水漾起涟漪,美丽而彷徨,与昨日的她,那个双眼空洞迷惘的她,判若两人。
  李浥尘心下一软,慢慢道:“你是我的妻。”
 
 
第33章 记忆   三年前的事,她都想起来了(大修……
  “公子是我夫君?可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受刺激,忘了些旧事。”
  她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大满意,咬着下唇连连摇头,李浥尘扳正她的身子,迫她正视他的眼。
  “我就是你夫君,不然我们怎会共睡一榻,况且你也将自己是谁忘了,不是吗?”
  月兮呆呆地望着他,脑中一片空白。
  他说的不错,今日她睡醒时,确实与他相拥共睡一席。
  心下信了几分,耷下脑袋她视线下移,目光落在他遒劲紧实的肌理上。
  “你……你快穿好衣衫。”她羞郝地垂下头,皓雪般的双颊浮上一抹粉晕,欲推开他。
  少女娇羞的模样,落入李浥尘的眼中,撩动他的心弦,此时此景,令时光仿佛回到三年前,那时的她也是如此,时常娇颜微酡,桃腮像是敷上胭脂一般,一双水眸清透,黑珍珠闪烁着摄魂夺魄的光辉。
  “唤我什么?”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横眉伸手轻捏她一侧粉颊上的嫩肉,故作不满,“要唤夫君,若唤不好,为夫便一直这么抱着你。”
  这像什么话?她的夫君竟是个流氓?
  少女晃着臻首,挣脱他的手指,却挣不开腰间的铁臂,她鼓着水雾朦胧的鹿儿眼,瞪着他,粉唇撅起,模样爱怜非常。
  李浥尘轻笑,附在她酡红的耳垂旁,嗓音淡哑:“月儿口是心非,实则甚是喜爱夫君的怀。”
  月儿?
  少女一懵,随即被他气得脸颊愈发绯红,细声细气地唤了句,“夫君……”
  李浥尘勾唇,在她瑰花般的唇瓣上啄了啄,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
  他穿好衣,稍稍洗漱后,同她一起收拾了地面的碎木和灰污,便走出院落,试图观察山形顺便猎些东西回来。
  傍晚时分,红日西垂,李浥尘回到院中,手中提着一只一息尚存山雉。
  他面色凝重,往屋内走去,这座山他都巡视过一番,地势极为险峻,平时应该少有人来,但也有个好处,山林中易于藏身。
  眼下不能贸然下山,若是那群人在山下守株待兔,他还带着娇弱的月兮,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推开门,一袭暖风扑面而来,将李浥尘的思绪拉回,他抬眸,眼中骤然一亮。
  屋里的景象映入眼帘,地上杂乱的麦秸和灰尘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干净整洁的灰褐色短绒地毯,乌木八仙桌凳擦得发亮,摆放在堂前,昨夜睡过的小木榻上铺上了一张雪狐皮,榻旁木案陶瓶中鲜花带露,淡粉花蕊娇嫩欲滴。
  整个小屋焕然一新,丝毫瞧不出昨日脏乱的情景。
  月兮闻声从里间小步走出,穿着一身洁净的浅青色的素丝衣,腰间系上一根同色的丝带,盈盈走来,越显楚腰纤妙。
  “夫君,你回了。”
  李浥尘收回环视屋内的视线,面带一丝愕然与惊艳,问道:“月儿,这是?”
  月兮莞尔一笑:“我整理屋子时,在后边的小屋中找到了很多还能用的物件,就装点了一番……夫君,你知晓吗?后院还有一眼热泉!”
  她眼眸中星光熠熠,像是发现了宝贝,亲昵地绾着他的一侧手臂,迫不及待地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少女甜蜜的嗓音,若涓涓暖流,缓缓纳入李浥尘的心口,温慰着他冰封已久的心,他放下山雉拥住她的腰肢,“月儿,辛苦了。”
  “月儿不幸苦呀,这是夫君猎到的吗?”月兮看向地上的山雉,双眸晶亮。
  李浥尘颔首,目光柔和。
  少女反拥住他,言笑妍妍:“夫君真棒。”
  ***
  用过饭后,李浥尘思索着做个炉架,虽将要开春,但这毕竟是山里,夜晚难免寒些,他倒没什么,只是月兮的身子怕是受不住。
  “夫君!你快过来!”
  后院传来月兮的惊呼,李浥尘浑身一震,扔下手中木头,就冲去后院。
  破开小闼,数朵带露的花瓣飘来,拂过他的面,洒下湿润馨香,他定眸一看,漫天花雨随风漾起,纷纷然若冬日里的晨雪,一院白梨,竟悄然全部绽放了。
  树下少女仰起臻首,笑靥如花,伸出素玉柔荑接住落下的梨瓣,身后一眼热泉,正氤氲出带着暖意的白雾,锁住这一院白梨。
  暗香撩人心弦,曼影悦人耳目。
  “夫君,这里好美!”
  少女见他来,远远朝他招手,细滑玉肌勾不住轻薄的衣,青袖滑落堆叠至若削细肩,皓雪般的一只玉臂在空中摇招。
  只是,她右臂臂间似有一道细细的黑线,李浥尘眯眼还未看个仔细,少女便放下手臂,双脚点地,在一树梨瓣下轻旋了一圈。
  浅绿色的衣袖宽大,随着她的动作飘然,若碧瀔荡漾,身下的裙摆散开,露出白嫩修长的腿儿,整个人像一株淡雅的青莲。
  担忧消散,李浥尘走过去,搂住她的腰肢,动情道:“吾妻绝美。”
  少女亦攀上他的阔背,娇羞地唤了一句:“夫君。”
  这声“夫君”惹得他心尖颤动,美人儿身子馨软乖巧的倚在他的怀中,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此时他们之间没有磨人的仇恨,也没有伤人的误解,有的只是深情缱绻。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玫瑰花瓣般的红唇。
  洁白梨瓣落在二人双唇之间,情动一发不可收拾,他将她吻倒在铺满是雪梨的地上,清香浮动,泉雾朦胧。
  微凉染腹,月兮睁开眼,小嘴儿正被男人含住,口中呜呜着摇头,两只小手去拦他的大掌。
  李浥尘放开她,不解地看着她,眼中是一片炽热的情潮。
  “夫君……不要将月儿的上衣全脱了……”月兮声若蚊喃,眼含水光,“月儿的身子……不好看。”
  她今日沐浴时,发现自己的上身极丑,很多疤痕,右臂间居然还有一道紫红色的线,自腕处延绵到臂间。
  她害怕他看了,会嫌弃自己。
  望着少女满眼惊恐的模样,李浥尘眉心微颦,心中一阵绞痛,他心中清楚,那些伤疤,都是他施加给她的。
  他轻吻她因害怕而颤栗的睫,语气温和。
  “无论如何,月儿在夫君眼里,都是最美的。”
  ***
  屋内炉火烧得正旺,偶尔发出噗呲的燃爆声,破旧的窗户已被李浥尘修缮,此时二人躺在暖呼呼的被窝中,相拥而眠。
  月兮娇靥染绯,一头青丝若上好的黑缎,洒在雪狐皮上,露出的一小节玉颈冰肌玉骨,竟比那满院雪梨还要白上几分。
  她伸出白嫩柔荑,揪了李浥尘肩头的一把乌发,郝然开口道:“夫君,月儿想为夫君生个孩儿。”
  方才她和他在热泉中洗浴时,一只小雏莺掉落到他的发顶,她抬起头来,听闻莺妈妈正在枝头哀鸣,想必是在呼唤她的孩子,而后他将小雏莺从发上取下,放回了鸟巢之中,莺妈妈欢喜极了,围着巢唱起动听的歌来。
  她当时就想,她和夫君若是也能有个孩儿,那该是怎样的光景。
  李浥尘正阖眸养神,听着这话,他睁眼看着怀中的人儿,想她应是被那只母莺触动。
  从前他不是没想过和她有个孩儿,可一想到他枉死的父母,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每每见她顺从地喝光全部地避子汤,他的心中是那般地难以忍受,甚至几次控制不住掀翻她手中的汤碗,在她露出委屈又疑惑的眼神时,又硬着心肠命玄朱再送来一碗。
  他如此反复无常,说到底,他是想要与她有孩子的,甚至,他只想要她生的孩儿。
  “好。”李浥尘应道。
  “那夫君是喜欢男宝还是女宝呀?”
  少女模样乖俏,嗓音甜丝丝的就要将他的心酥化,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道:“女孩儿,最好如月儿这般。”
  “那月儿便为夫君生个女孩儿。”月兮抿唇一笑,双眼似月牙儿般弯起,她主动勾了李浥尘的颈,轻吻他的薄唇。
  不多时,月光攀上,那扇小窗,窗内旖旎,轻纱微漾。
  事毕后,月兮累极,蜷在李浥尘怀中睡沉了过去,李浥尘抱着她,长指抚上她微微湿润的面,描绘她的轮廓。
  心尖情意如蔓,绵绵滋生,缠绕着五脏六腑。怀中少女太过勾他心魂,让他产生放下一切的冲动,只为同她好好过完此生。
  至于她究竟有没有背弃他,只要她愿意乖乖待在他身侧,他已经不愿再去追究了。
  正想着,窗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微动,李浥尘眉心微动,将怀中的少女温柔地抱在榻上,随即缓缓坐起身来,披衣下榻,轻声走出了屋子。
  屋外一片黑茫,数名暗卫单膝跪地,玄朱抬头,道:“主子,属下救驾来迟,请主子责罚。”
  李浥尘淡然:“无事。”
  “主子,属下们来时,撞见了东周之人,他们应当也在寻主子。”
  李浥尘眼眸微沉,目光移向那扇小窗。
  ***
  第二日,月兮醒来时,李浥尘已不再身旁,她试着唤了两句亦无人应答,屋子里显得空落落的,小案上摆放着叠好的衣物,她换好衣衫,便想去寻寻他。
  一开门,见一陌生女子笔直立在门口,身上穿着朱红的甲胄。
  “陛下有旨,拿下。”
  玄朱面无表情,冷冷地下达命令,她身后的暗卫立刻上前,攥住月兮的双臂,往外头押去。
  月兮不住挣扎:“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
  无人理她。
  她心生无限慌惧,颤颤开口唤道。
  “夫君!夫君!”
  “放开我,放开我,夫君!夫君你在哪?快来救救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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