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容祈低眉,淡淡解释着:“确实好看,觉得有些奇特罢了。”
  “我也觉得。”宁姝笑说着,不经意试探道,“很少有玉佩上雕刻花瓶和钟铃的。”
  “众生平安。”他想起当年大雪日时那人牵着自己的手出了宫门,笑着说起寓意,眉眼舒朗大气,不由失神低喃着。
  他在亲自雕刻这枚玉佩时,即是一个欣喜等待腹中孩子出生的父亲也是一个被大燕繁琐政务压垮的相爷。
  他希望世间众生平安,更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生平安。
  “什么?”宁姝没听清,下意识低头问着。
  容祈却是揉了揉额头,突然生出一丝不该的不耐。
  他知道宁姝品行未必好,可那是韩铮唯一的女儿啊。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一生平安,他便想着要护她一生平安。
  他之前想着若是娶了她便能保护她一辈子,可后来阴差阳错成了宁汝姗,他便想着换个法子来保护她。
  所以他今日选择了宁姝。
  他选着了宁姝,那宁汝姗呢?
  他突然觉得脑海中久违的剧痛席卷而来,疼得他不能思考。
  “世子。”就在此刻,冬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叫你去送夫人吗?”容祈听到他的声音,不悦质问道。
  冬青低头,嘴角露出苦笑:“夫人叫我回来。”
  容祈怔在原处,那双不再富有神采的瞳孔微微紧缩,他‘看’着冬青,脸上一闪而过细微的迷茫之色。
  宁姝在一旁看得真切,突然升起一点嫉妒。
  ——凭什么又是宁汝姗?
  她心中升起久违的愤怒。
  要毁了她,就像毁了当年她身上令人厌恶的天真,能有第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
  “世子不舒服?”冬青敏锐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小声问道。
  “没,回去吧。”容祈狠狠按着自己太阳穴跳动的疼痛,紧咬牙,假装无事吩咐道,“送二娘子回去。”
  宁姝察觉出容祈的冷淡,心生不悦,但非常有眼眼色的自己离开了。
  “她,受伤了吗?”容祈低声问道。
  “没有。”冬青小声说道,“有个侍卫突然冲出去护住了夫人。”
  容祈自鼻腔中发出一丝自嘲。
  “是吗。”他淡淡说道,“一个侍卫都比我要来的大胆。”
  “世子也是迫不……”
  “她摔哪了?”容祈打断她的话,近乎平静地说道,“我听了许久都没听到她的声音。”
  身后冬青握着轮椅把手的手不由捏紧。
  —— ——
  宁汝姗回了客房,早有御医等候其中。
  “我没有受伤,回去吧。”宁汝姗看着站在门口的人,微微一笑,直接把人送走。
  扶玉担忧地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真的没受伤吗?”
  “没呢。”她站在院中梧桐树下,沉默片刻,“我们回家吧。”
  扶玉呆了一下,连忙跳起来,点头说道:“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可我能回哪里去呢?”她坐在石椅上,突然喃喃自语。
  背着她的扶玉一边无声地哭着,一边麻利地收拾着衣服,并无听到自家姑娘的话。
  宁汝姗直到坐上回程的马车上,脸上依旧看不出一点异色。
  她已经习惯隐忍。
  下山时,她掀帘子看着山顶的千层宝阁,千重万叠的梅林包裹着那座尖尖的琉璃宝塔,沉默地注视着山脚下的一切。
  “扶玉,你还记得我以前总输给娘的那个棋局吗?”她开口问道。
  扶玉思索片刻后老实摇摇头:“姑娘和夫人下过好多棋局,我不知道那个。”
  宁汝姗放下帘子,收回视线苦笑着:“算了,反正以后也没机会去。”
  那是富荣公主的别院,她怕是以后都没机会去了。
  马车悠悠荡荡回了热闹的临安,马车内恹恹的气氛这才微微散开,扶玉故作开心,叽叽喳喳地说着外面的事情。
  “小丫头。”马车外突然传来一个犹豫的声音。
  扶玉眼睛一亮,连忙掀开马车窗户上的蛟纱:“张大夫。”
  “哎,你们怎么回来了啊。”张春难得穿了身好看的衣服,提着一大袋东西,“听说你去慈幼局了,正打算去找你呢。”
  “张叔上来说话吧。”宁汝姗含笑的声音响起。
  “哎,正好我要去看看你。”张春混不吝的性子,三下五除二地上了马车,一入内就感觉不对劲,抬眸不过扫了一眼宁汝姗就脸色微变,“你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了。”
  他不由看向扶玉,就看到小丫头也是眼睛红肿了,可怜兮兮的。
  “怎么了?那个龟鳖王八欺负你了。”张春原本带笑的脸瞬间杀气腾腾地骂道。
  “没人欺负我。”她说。
  “胡说八道。”张春粗乱的眉毛竖起,“你不高兴的样子我会不知道,你这小嘴一抿我会知道怎么了。”
  “是谁?你说。”他怒气冲冲地质问着扶玉。
  扶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宁汝姗。
  宁汝姗笑脸盈盈地岔开话题:“张叔拿着什么东西啊。”
  张春纠结地看着她,气得脸都憋红了。
  “你,你就是……就是太笨了。”他嘴里来回滚了八百句市井脏话,可开口却只能不轻不重地骂了一声,“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
  “送你的东西。”他随手把肩膀的东西扔下,竟然发出沉闷地咚的一声,“那些个临安高门都是见高踩底的去他娘的不溜没吊货色,我怕你以后出门受了欺负。”
  “瞧瞧你,头上的东西呢,这么素做什么。”他扫了她的发髻一眼,不悦说道,“你那个嫁妆我可是看不上,那宁夫人佛口蛇心,都给你样子货,就你还收下了。”
  “下次出门必须给我穿金戴银听到没有,谁让你不高兴了,你就把这金子砸到她低头为止,别怕,你张叔别的没了,就是有钱。”他得意说着。
  宁汝姗打开沉甸甸的包裹,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三盒满满当当的金子。
  彼时大燕为给大魏朝贡金银,市面上的金银早已不是足两的,可偏偏这三盒里的金子个个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分明是未被使用过的足金。
  “张大夫哪来这么多钱。”扶玉惊讶地张大嘴巴。
  张春抱胸,故作高深地说道:“小钱,何必如此惊讶,给你家姑娘丢面子。”
  扶玉想来信奉张春,闻言连忙正襟危坐,眼睛却还是忍不住往金子上飘去,最后忍不住愁眉苦脸说道:“可是真的好多钱啊。”
  “出息。”张春明明已经得意地摇头换脑了,可偏偏还要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宁汝姗捏着其中一块金子,冷不丁问道:“我听闻梅家曾是天下第一富,你这钱……”
  张春也不知是被突然颠了一下的马车晃了一下,还是被吓得,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呛着,疯狂捶胸。
  “我不过说说,张叔激动什么。”
  宁汝姗看着他似笑非笑。
  张叔紧闭的眼睛悄悄睁开一只眼,却不巧,正好看到宁汝姗笑眯眯的眼睛,他吓得立马闭上眼,咳得越发惊天动地。
  扶玉吓坏了,见他脸都红了,连忙送上一杯水:“张大夫仔细身子。”
  “我没事,我没事啊。”张春虚弱地靠着车壁,双眼紧闭,假惺惺说道,“这马车怎么这么晃啊。”
  “大概是路不好吧。”扶玉认认真真地说着。
  “不好不好。”张春喝了一口水,又是抬眸看去,就见宁汝姗还是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一口水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怎么,怎么说啊。”他喝了一口水,这才冷静问道,“这可是你张叔我这些年打工赚来的,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他唏嘘着:“你不是,我年轻时被几个南疆坏人抓走,非要我做些下流东西,所有人都抛下我跑了,就差一点,我就要……”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复又保持高深莫测,继续说道,“幸得高人拼死救命我这才活了下来,我走的时候可不吃亏,把他们皇……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才回家呢。”
  “听上去也不是很正当?”宁汝姗忍不住挑了挑眉问道。
  “怎么不正常,人都死完了,都是无主的,我捡到不都是我的了嘛。”张春义正言辞地说着。
  宁汝姗笑着点点头。
  “看来是我误会了。”
  张春大大咧咧挥了挥手:“肯定是误会啊,我怎么会认识梅夫人呢,哈哈哈。”
  “你怎么认识梅夫人的?”他话锋一转,反问道。
  宁汝姗收好金子,仔仔细细地重新放回到包裹里:“随口听的。”
  “随口听谁说的。”张春朝着她挪了挪,嘴里嘀嘀咕咕着,“谁的口这么大,看我过几天不给他把嘴巴缝起来。”
  “人家说梅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宁汝姗反问。
  张春倏地闭嘴,顶着宁汝姗含笑的视线,粗声粗气说道:“我就是见不得人嘴碎。”
  他嘴里叽里咕噜地来回说着话,喋喋不休。
  宁汝姗看着嘴最碎的张春突然噗呲一声笑起来。
  “笑什么!”张春瞪眼。
  “没什么。”宁汝姗把东西递换给他,“太贵重了,你之前的玉佩我不知道这么名贵……”
  “给你!都给你!”张春突然生气,“本来都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不要我就直接扔了。”
  宁汝姗愣楞地看着他把东西往她手心直推。
  “就是给你的,我本来就是抢来给你的,都是你的。”
  “你年轻抢东西时,我不是还没出生吗。”宁汝姗低声说着。
  张春僵在原地。
  “我就是算好了。”他梗着脖子反驳着,“算好了以后有个小姑娘不行吗。”
  宁汝姗只是沉眼看着他。
  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你爹只要一日镇守康建府你在临安就没人会看轻你,我给你这么多银子,你就开开心心做个小姑娘行不行。”
  “若是容祈不好,我就把他弄死,我们换一个。”他发狠说着,“我们笨一点行不行。”
  马车内沉默着。
  “好。”宁汝姗轻轻吐出一口气,笑说着。
  张春也紧跟着松了一口气:“你过几日就生日了,我却不能给你过生日了。”
  “我要走了。”
  “等我处理好手中的事情,我们就彻底轻松了,小姗儿先在临安过过挥土如金的日子。”他突然说道。
  宁汝姗怔怔的看着他。
  “什么时候回来?”
  “谁知道呢,算了,过年吧。”
  “好。”
  “路口把我放下就好了。”张春抹了一把脸,认真嘱咐着,“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天下没有过不去的事情。”
  “我知道。”
  “谁让你不高兴,你就让他不高兴。”他下马车前挥了挥拳头,“我们不能输。”
  宁汝姗看着他噗呲一声笑起来。
  “知道了。”
  她看着张春朝着丹阳门的方向走去,那是北上的门。
  他要北上?
  宁汝姗心底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回府吧。”
  ——  ——
  容祈随着管家回了别院,燕舟满怀歉意说道:“本想锻炼一下你夫人,却不料让他受了惊。”
  “不碍事。”容祈垂首,淡淡说着。
  “怎么会不碍事,听说她已经回家了,想必也是收了惊吓,为表歉意朕打算把这间梅园就送你们。”官家摸着手中的玉扳指,长叹一口气。
  “这是公主的别院,也太过贵重了。”容祈拒绝着。
  “给她还不是没破除迷林,浪费了多少人,个个都是有进无出,我看你们今日就不错。”他感慨着,“梅园之主,当真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这世上再也没有梅夫人了。”
  容祈神色冷淡地听着官家的感叹,面色不改,并不为所动。
  “我还以为你会拉你夫人呢,怎么拉了宁二娘子?”燕舟话锋一转,笑问着。
  “只是近而已。”他听见自己平静说道,“当时没想太多。”
  “确实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也不要坏了夫妻感情才是。”官家一脸长辈慈爱地说道,“不耽误你了,你赶紧回去哄哄夫人吧。”
  “是。”容祈抱拳离开。
  等他离开后,燕舟脸上的笑逐渐消失,面无表情看着容祈离去的背影,冰冷如刀割。
  “你确定他知道那批钱粮的下落?”
  “若是不知道,未必现在跳出来呢。难道不是怕等不及了吗?”屏风后转出一个身形消瘦,脸颊凹陷,一双眼狭长上扬,正是曹忠曹相。
  “前线摩擦不断,大魏新帝继位,地位不稳,正是反攻的时机。”他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他不就是主站派的人嘛。”
  燕舟脸色一沉。
  “我看容祈对她夫人颇为情深的样子,今日难道真的是顺手拉了宁姝。”燕舟眯了眯眼,突然生出一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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