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后我怀了白月光的崽——黑糖茉莉奶茶
时间:2021-05-11 08:37:13

  “只叫你去找韩铮的秘密, 不是叫你公报私仇。”
  夏日的大雨带来的浓重乌云,让子时的天气宛若阴沉的黑夜,黑云压城城欲摧, 雨打江面落玉珠。
  船舱内的气氛凝重到令人窒息。
  “哼。”纣行阴恻恻地看向角落里落下的那道阴影,“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啊。”不曾想那人完全不怕死,口气不逊地挑衅着,带着恶意地冷笑,“端看,虎视眈眈的白家会不会拿这件事情发难。”
  —— ——
  京都的雨已经下了一整天了,白彻收到一封信便匆匆离开书房。
  转过游廊时,便被一身狼狈的白起拦住,那双暗绿色的眼睛生生熬得通红。
  “谁让他出来的?”白彻一见他,脸色就阴沉下来,厉声问道。
  白起身后的侍卫立马跪了下来。
  “是我自己出来的。”白起冒雨站在台阶下,见他迁怒侍卫,恨恨说道,“不关他们的事。”
  白彻身形修长,面容白皙,这些年两国交战次数降低,他便退居二线养尊处优起来,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面前之人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文官。
  “我下了命令要把你关起来,现在你却逃了出来,便是他们看管不利,若是在军营中,三十大棍处置。”他一说话便带着杀伐果断的萧杀气质。
  白起闻言冷笑一声,下巴抬起,桀骜不驯地说着:“那你就先把我打了啊。”
  “你以为我不敢?”白彻挑眉。
  “你有什么不敢,我娘死了那日……”
  “小郎君!”白彻身后白白胖胖的管家连忙咳嗽一声,解释道,“大郎急着出去呢,有客来信。”
  “商量榷场的事情?”白起红着眼睛质问道。
  白彻抬眸看他,冷静说道:“是。”
  “你把我骗回来,就是早就知道纣行那个疯子要去……”他身侧的拳头握紧,目光狠厉,看着白彻冷淡的面容,心中火气腾地一下冒了上来,上前一步。
  白家管家眼皮子一跳,连忙挡在父子面前,被迎面大雨泼了一脸,眼睛都迷上了,可嘴里还是柔和着紧张的气氛。
  “小郎君消消气。”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纣行要去血洗榷场。”他一字一字,冰冷说道。
  白彻推开管家,平静直视面前之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知情:“当然,韩家后人在榷场的消息还是我让人送给官家的。”
  白起肩膀微抬,还未出手,就被白彻轻轻压着。
  动作看似温和随意,却偏偏压得白起动弹不得。
  “若她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便算了。”他的目光深邃幽暗,几乎能看到人的心里,“可她不是。”
  “你也是知道你俩的结果,不是吗。”白彻微微一笑,整个人便柔和起来,“你一向聪慧,不然这些年在襄阳,不可能毫无进展。”
  白起被大雨淋得心凉,嘴里发苦,轻声说道:“是她不喜欢我。”
  白彻微微一愣,突然笑了笑:“果然是韩铮的女儿,她可比你清醒多了。”
  “白家的脚步永远不会拘泥要情情爱爱。”白彻收回手,结果管家递来的帕子,认真说道,“当年我并未阻止你改名叫白起,我以为你已经明白这个道理。”
  “就像你嘴上说着喜欢娘,可还是杀了娘的族人,断了她的生路,把她困在大魏,至死都不能回燕支。”
  白彻擦着帕子的手一顿。
  管家脸色微变,在身后连连摆手。
  “可我做不到。”白起被大雨模糊了眼睛,抬头去看面前毫无异色之人,轻声说着,“也许你说对,我本来就不像你。”
  白彻抬眸,冷漠淡然的目光和失魂落魄的白起对上:“你若是白家族长,今日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可你不是。”
  “你和她已经没有可能了。”白彻踏入雨幕前,突然扭头冷冷说道,“我与你娘的事情,你懂什么。”
  “纣开的暗卫是不是你……”白起出声拦住他,沙哑问道。
  “是我。”白彻背对着他,淡然说道。
  白起绝望地喘着气,眼睛被雨激得泛红发疼。
  当年,就差一点,他就抓住那个暗卫了。
  那眼下的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他双手紧握,青筋爆出。
  原来所有人都在布局,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一个局中人,也许更早一点,当官家属意他和纣开一同接管襄阳时,所有的棋子便都已经进入战场。
  “不止那个暗卫,我甚至派人凿了榷场全部的船,若不是纣行莫名迟了三天,又碰上容祈出现在榷场,宁汝姗,必死。”
  他声音冰冷血腥,隔着雨幕都能感受到他凌冽澎湃的杀意。
  白起瞳孔紧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强忍着愤怒,喘着粗气质问着:“为什么一定要她死,她什么都不知道。”
  白彻摇了摇头,难得多说一句:“我太了解韩铮了,他不可能孤零零地留下他的女儿。”
  “人人都说他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君子,我却觉得他是经天纬地的疯子。”
  白起整个人昏昏沉沉,只能迷茫地看着面前之人的背影。
  “白起,你和她也许还有唯一的一个机会。”
  白起自混乱中回神,手指微动,目光中露出一点期冀。
  “攻下临安。”
  白彻意味深长的声音在风中飘忽而走,轻描淡写。
  白起眼底的光逐渐消失,愣在原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许久之后这才绝望地闭上眼。
  白彻上马车时,突然看向内院,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大魏这么多如花美眷,喜欢谁不好。”
  管家小心地抬眸看他,见大郎眼眸失神,常年运筹帷幄的神态中带着一丝惆怅幽暗,宛若京都今日的天气,阴沉,不见天日。
  这些年,他似乎只在夫人葬礼上看到大郎露出这样的神色。
  —— ——
  金州驿站,大雨终于停了。
  宁岁岁小小的身影在充满药味的房间外徘徊,小手紧握,站在门口犹豫着。
  “若是想进来,就进来。”屋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宁岁岁僵在原地,嘴里嘟囔着,伸出小手艰难地推开大门,半个脑袋伸进来。
  “坏叔叔。”她太矮了,只能看到内室的屏风,小脑袋转了好久也没看到人。
  她喊了一声,又觉得不对劲,立马小充满地找补着:“是叔叔,不是坏叔叔。”
  容祈躺在床上,听着她吃力推开门的声音,艰难迈进屋子,再一点点窸窸窣窣地挪过来,最后看到屏风处冒出扎着两个小啾啾的脑袋,白嫩嫩的小脸,圆滚滚的眼睛。
  宁岁岁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坐在书桌前看书的人,站在屏风后,乖乖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嗯。”容祈的脑袋虽然看着书,眼角的视线却一直看向宁岁岁。
  宁岁岁迈着小短腿走到书桌旁,仰着头,关心问道:“叔叔的伤口还疼吗?”
  声音软软糯糯,就像桌边的梅花糕,甜软绵口。
  “不疼了。”容祈低头,看着堪堪到桌腿高度,小脸白白嫩嫩的小姑娘,手指微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各自沉默了片刻。
  岁岁眨了眨眼,慢吞吞说道:“哦。”
  “那岁岁回去了。”她见人没有挽留自己的意思,心里颇为失落,但还是眼巴巴地看着容祈。
  容祈皱了皱眉,见她口是心非的样子,犹豫说道:“要吃梅花糕吗?”
  宁岁岁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吃。”
  她靠近容祈,小手搭在桌子上,脚尖踮起,大眼睛弯弯,开心说着:“小小的一块就好了,岁岁早上吃了早饭。”
  容祈见她垫脚垫得辛苦,想要伸手把人抱到腿上,却见宁岁岁睁大眼睛后退一步,小声说道:“王叔叔说,不能给不熟的人抱抱的。”
  她细眉皱着,伸出三根手指:“没有危险的时候,只有白叔叔和王叔叔,还有酒酒叔叔可以抱。”
  容祈伸出的手僵硬地停在原处,抿了抿唇。
  宁岁岁话说出口,似乎觉得不对劲,眉头皱得越发紧,磕磕绊绊地解释着:“不是说叔叔不好的意思。”
  “娘说可以抱抱就可以抱抱的。”她苦思冥想,突然眼睛一亮,大声说着。
  容祈失笑,收回手:“不用了,大人们教得对。”
  “那我还可以吃梅花糕吗?”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
  容祈端着整碟糕点放在他面前,柔声说道:“自己挑。”
  宁岁岁高兴极了,挑了一块小小的糕点放在手心,乖乖道谢。
  “你怎么来了?”容祈看着她小口小口咬着糕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来。
  她身上带着宁汝姗的样子,却似乎又比当年的宁汝姗多了点天真的童稚,让人只要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我早上偷听到冬青叔叔和我娘说话的。”她毫无知觉地就把冬青卖了个干净,“他说叔叔病得爬不起来了,好严重的。”
  她看了眼容祈,歪着头,奇怪说道:“叔叔不是在看书吗,是刚刚爬起来的嘛?”
  容祈捏着那本书,顿时对冬青的小心思猜得一干二净。
  “那怎么是你来?”他虽然心里不悦冬青的自作主张,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宁岁岁把最后一小块糕点塞进嘴里,等都咽下去了,这才小声说道,“娘昨夜做噩梦了,不知道是不是病了,脸白白的。”
  “所以岁岁就代替娘来看叔叔啦。”她背着手,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就谢谢岁岁了。”容祈被她的小模样逗得直心软,“还吃糕点吗?”
  “不吃了,肚肚饱了。”宁岁岁摆摆手拒绝了。
  她被教得很好。
  容祈想。
  “岁岁见过爹爹嘛?”他犹豫许久,突然动了动喉结,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宁岁岁摇头:“没啊,娘说爹爹去很远的地方了,岁岁没……”
  她突然眨眨眼,停在原处,手指来回不安地捏着,轻轻开口问道:“叔叔知道王叔叔去哪里了吗,他也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他还回来吗?”
  “岁岁已经五天没看到他了,有点想他。”
  距离他们逃离榷场,已经五天了。
  容祈原本满腹心思,可就在这一刻,觉得喉咙被堵了一样难受。
  她还这么小,眼眸湿漉漉的,就像梁堂上的小燕,你便是仔细说给她听,她也未必听得懂,更何况,他不忍心把这个残忍的真相告诉她。
  “算了,反正岁岁已经给王叔叔重新做好剑穗了,这次很好看的。”
  宁岁岁就像一只幼兽,天生带着一点诡异的敏锐,只需要察觉出一丝不对,立马就能缩回去,把自己保护起来。
  “你娘病了?”容祈只好转移话题,“大夫看过了吗?”
  宁岁岁茫然摇头。
  “大夫原本在我家隔壁右数的第三家,现在也在这里的右数第三家吗?”她懵懂不知地问着。
  “等会回去让侍女去找小程大夫,她们知道的大夫在哪。”他嘱咐着。
  “那你又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吗?”他突然皱眉,严肃问道。
  宁岁岁点头。
  “不能随便跑出来,万一丢了怎么办?”他颇为头疼地教训着。
  宁岁岁自知理亏,低着头不说话。
  就在此刻,他突然僵在原处,因为他在听到走廊上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紧接着,他听到敲门声。
  “世子。”
  宁岁岁眼睛亮晶晶的,跳了起来,大喊一声:“娘。”
  她蹦蹦跳跳地跑去开门,艰难垫着脚尖,伸手去拉门,扒拉半天开不了门,小脸都憋红了。
  “娘自己推……”
  一双手搭在她手上,轻轻拉开了门。
  门外的宁汝姗伸出的手一顿,抬眸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容祈。
  容祈只穿着白色的寝衣,唇色雪白,漆黑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宁汝姗身上。
  宁汝姗疑惑说道:“你能下床了?”
  容祈一愣,随后抿了抿唇,避开她的视线,突然想起冬青的举动,鬼使神差地开口说道:“我看岁岁打不开门……”
  他没继续说下去。
  宁汝姗却误以为是岁岁之前打扰到他休息,现在又麻烦他给自己开门,顿时不好意思地道歉着:“岁岁不知道你病得严重,世子还是卧床休息比较好。”
  完全不知情自己背了一口黑锅的宁岁岁扑倒娘怀中,高兴说道:“娘来找我吗?”
  “我看过叔叔了,叔叔很好呢。”
  她在这边脆生生地说着话,那边容祈却是意外觉得心跳加快,生怕自己露馅。
  幸好宁岁岁忙着献殷勤,没把所有事情倒出来。
  容祈偷偷松了一口气。
  “好啦,娘带你回家了。”宁汝姗牵着她的手,无奈说着,“叫你不要一个人跑出来,你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
  宁岁岁吐吐舌头:“叔叔教训过岁岁了。”
  容祈见她只是来接岁岁的,根本就不是来看自己的,心中咯噔一声,下意识开口把她留住:“岁岁说你昨日做噩梦了,让小程大夫看过了吗?”
  宁汝姗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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