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爷飙戏日常——遥舟无据
时间:2021-05-16 09:54:41

  当真是养在深闺的小姑娘。
  她似乎听见了他的轻笑声。
  她忍不住,正要问顾九州,却冷不丁被攥紧了手心,顾九州一把将她抱起,冷冽的香气扑鼻而来,盖头下的空气似乎都是冷的,在这一瞬间被来人的凉意给包围了。
  “起轿!”吉时到了。
  迎亲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柳素被塞进轿子里,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轿子腾空,周围逐渐喧闹起来,将方才那一点点的古怪给掩盖住了。
  兴许真的是她的错觉。
  “槐娘,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顾九州,可是她喜欢的人,她真的忍心看着自己“嫁给”顾九州吗?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
  若是有一天景欢成亲......
  “唉,想什么呢,一切都结束了,不是说好了不再想的吗?怎么又想起他了?他有什么好的,他又不喜欢你,只是见你生得天真,坏心眼得想逗逗你罢了。”柳素又唉声叹气起来。
  真是破罐子破摔。明明自己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也......心有所属。
  也许......她只是想瞧一瞧,景欢的反应。
  “这回啊,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能有什么反应呢?不过是见了小丑做戏,心中绝不会有一丝波澜。
  “小姐,咱们到了。”槐娘的丫头小声在轿子旁提醒着,柳素赶紧又盖上了红盖头,等着顾九州将自己背进顾府。
  那只手又伸到她眼皮子底下,莫名又引起柳素的一阵恍惚。
  柳素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义正言辞地在心中将自己数落了一番:朋友妻不可欺,顾九州是槐娘喜欢的人,自己怎能见手起意呢?
  不过顾九州的手,还真的挺好看的。真是难以想象。
  她似乎感觉自己被顾九州拽了一把,身体有些不太平衡,将要跌倒之际,又被顾九州接住了。
  “抱歉。”他道歉道。
  柳素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都是朋友,就别相互为难了,何况是这个时候。
  “二叔三叔已经走了。”槐娘的丫鬟附在她耳边悄悄道。
  柳素顿感如释重负,正要揭开盖头,却被顾九州拦下了。
  丫鬟道:“姑爷的意思是,做戏做全套。以防万一。”确实有其道理,万一二叔三叔又杀个回马枪呢?
  柳素点点头,随着顾九州进了门。
  似乎宾客不是很多,人声也并不喧闹。
  “新人行礼。”司仪高唱,柳素云里雾里的,就随着指示行起了礼,叩首叩得自个儿都不知东南西北了。
  这是哪家的礼仪,怎的这般繁琐?她心中如是叫嚣。
  成婚真是好累,难怪槐娘不愿意呢。
  不过好在,很快就结束了。
 
 
第43章 表露   你是眠花宿柳的常客
  柳素见着一双皂靴立于跟前, 她被喜婆安置着端坐于榻沿上,脑内不禁浮想联翩——若是景欢这样对着她该有多好。
  然而这样的对立姿势未免过于暧昧,柳素便稍稍偏侧过头去, 小声问道:“顾大人?”意在询问今日之事完毕了未, 顾九州久久不曾答话,室内的气氛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柳素想要悄悄掀开盖头的一角,算是透一透气,不妨被人按了下去。
  那手修长而执拗,将柳素的手按回了原处。
  只是没一句话。
  真是诡异的怪。柳素如是想着, 却终究没提出个什么问来,左右也不是真正的成婚。
  皂靴离开了视线,门被阖上了,门口守着两个婆子, 日头渐渐西沉, 天色黑了下来,柳素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索性倚着榻旁柱子,脑袋一磕一磕的, 小鸡啄米似的犯着困。
  约莫是酒毕人散,月上中天,顾九州才从前厅回来。
  “吱呀”柳素似乎听见有人道了声:“下去吧。”
  两个婆子乖觉地退了下去, 顾九州却又将门阖上了, 柳素摸不清他想做什么,但是心中的不安感却是越发的重了,手指抠着床沿,心里七上八下地乱蹦哒着——总不至于有山匪来抢亲?抢她做什么呢?
  那皂靴又近了。
  靠得越发地近, 隐隐约约能闻见那人身上的浅香,不似顾九州那样的人的味道。
  柳素索性掀了盖头,猛得站起来,却被眼前的人惊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景......景欢,你怎么在这儿?”说好的顾九州呀,怎么改成景欢了,那难道,她其实是和景欢拜的堂?!那还得了!
  若是景欢......若是景欢......
  她真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这一刻间,柳素似乎有些明白槐娘的踌躇了,倘若那个人是景欢,柳素定也是不愿意的。
  此刻她是又羞又愤,恼怒道:“人家顾九州的活计,你抢过来做什么?是能得几贯钱?”从前在长安时,阿爹总喜欢拿这话刺人,到底是商贾家的女儿,就连吵架也是要带着铜臭味的。
  景欢挑了记眉:“那素素可是收了槐娘子的银钱了?这......收得不少吧。”他言语间全然是笑意,嘲笑之意。
  柳素一时语结,从本质上来说,她这一行为同景欢又有什么区别呢,一个代替别人迎亲,一个代替别人出嫁,全都是假的,谁又说得谁不好呢。
  景欢微微笑着。
  柳素仍是愤愤的,但是比之方才的失态,情绪显然是好些了,于是问景欢:“顾九州怎么回事,他一个大老爷们,还委屈他了?”
  顾九州这厮,果然还是嫌弃槐娘商贾人家出身,就连拜堂做样子也不肯,真是的,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答应呢,白白折损旁人的颜面。槐娘若是晓得了,还不知会怎样难过呢。
  这边厢,柳素已然替槐娘不值起来,景欢却道:“你又怎知,顾九州不是有苦衷呢?”
  “他能有什么苦衷。”柳素嗤之以鼻。
  景欢缓缓道来:“他自然是有苦衷的,且这苦衷还不小,叫我不得不替他做这么一件事,其实我并不愿意,素素你信吗?”不知怎的,话题有些偏了,景欢似乎想同自己解释,然而柳素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心中告诫自己:他这都是花言巧语,不可再信他了。
  “你的事我并不想知道。”柳素冷若冰霜:“你且与我说说,这顾九州出什么事了?怎的要你代替?”
  “顾九州丁忧去了。”景欢道。
  柳素万万没想到,事情原委竟会是这样,不觉有些尴尬,好在方才在肚子内对顾九州的腹诽没有说出来。
  “这......倒是难为他了,可你是如何瞒过槐娘的二叔三叔的?”柳素自然而然地问了下去,新娘子倒还可借着盖头遮掩一下,可是这新郎官......
  景欢却是神神秘秘地给附在了她耳边,温热的呼吸就喷洒在柳素耳垂上:“山人自有妙计。”声音极其缓慢低沉,叫人听了脸红心跳,柳素难免心动,一时间只觉得双颊通红,心跳如擂鼓。
  这人......是在使美男计吗?
  但是!自己怎能如此的没用,竟又这样随随便便叫他给糊弄了过去!
  柳素正暗自懊恼自个儿的不坚定,却听景欢对她道:“我叫他们瞧了一件东西,便再没人敢放肆了。”他盈盈笑着,可是这笑却同往昔大不相同,透着一股柳素说不出来的陌生感。
  “柳素,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许是此情此景太过有感染力,就连景欢也没忍住,竟说出了久违的“喜欢”二字,倒也着实是将他吓了一跳。
  喜欢是什么,景欢不晓得,一直都不晓得,且从小就未从领略过。
  自大哥死的那一日开始,他便不再是他了,他得为大哥活着,得为母后活着,他的活,就是一场赎罪。他经历过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却只有同柳素在一起时最为欢欣,也许是她天真、活泼、对任何人都不设心房。
  她明媚若朝阳,是这世上目前为止,唯一能带给他温暖的人。
  有的人,总会有这样的魔力。
  柳素是自己的太阳,景欢如是想着,他需要一个太阳,一直陪着他,他会不择手段地得到这个太阳,必须得到。
  也许之前还有些彷徨和踌躇,可经过这么一段日子的沉淀,一切都不言而喻了,他说服了自己。
  现下这个小太阳迷惘得很,景欢暗暗觉得好笑,却不敢表现在脸上,生怕这个小太阳又恼羞成怒,这个小太阳,自尊心真是重得很,到底是长安女儿,同他一点也不一样。
  他真是羡慕极了,对柳素。
  柳素乍然听见这剖白,一时竟觉得天旋地转——脑子晕了,景欢这是在对她示好?
  可是......
  “你不要以为你说两句好话,我就会原谅你了,我们长安姑娘可是有骨气得很!”她皱着鼻子,眼神不屑地从他面上扫过,却不知怎的平白叫景欢想象出了些小傲娇来,小太阳就连发脾气都是暖洋洋的,根本伤不到人。
  “好侄女,我们来闹洞房了!”门口一堆人喊着,显然是要来闹洞房。
  新婚闹洞房自是应该的,且是避无可避的,柳素一下子慌了神,以求助的眼神看向景欢——“救我!”
  这外头这些人,一听就不像是好糊弄的主!
  景欢洋洋得意,她终归还是得求自己的。
  眼瞅着外头的人将要闯进来,景欢本想呵斥的——但是却突然转了念头。拉着柳素,伸手便要解柳素的衣裳,柳素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他:“你要做什么!”当即真是恨不得打景欢一个耳光子——这登徒子!
  景欢将柳素往床上一推,柳素便七荤八素地滚上了床。
  还没等反应过来呢,眼前便是红彤彤的一片,柳素心中不安,四下胡乱摸索,却不知摸见了什么,竟惹得景欢弓着身子拍了被子一下,哑声道:“别闹。”透着股子咬牙切齿。
  柳素便不敢再动了。
  方才景欢拍的也不是地方,柳素羞得脸颊通红,幸好头是埋在被子里的,景欢瞧不见,倒叫柳素稍稍心安了些,想着终归不过是逢场作戏,熬过这阵便好。
  外头那些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大约是二叔,笑声还颇为腼腆:“大人,我这侄女从小脾气就不好,不大会伺候人,您可别见怪。”
  虞广年虞广财也是胆子大,想着这满身富贵气的爷成了自家的侄女婿,那好歹也算是自家人了,便大着胆子前来闹洞房,果然那侄女婿面色颇好,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酒吃完了便归家吧,倒是不必盯着本大人这边。”景欢缓缓道,话里有了不满之意。
  虞广年知他身份不一般,也不敢顶嘴,当即拉着一众来瞧热闹的人离开了,不过心里却想着,任凭你再牛的爷,不还是成了我侄女婿,算起来,我还高你一辈呢!便也美滋滋的,并不觉得难过。
  “素素,可以出来了。”他语带笑意,似在揶揄:“莫将你相公打坏了,日后可有的苦处。”
  这人!这人!怎么轻飘飘地就说出此等荒淫之话!以前真是看错他了!
  柳素冷哼道:“不比大人您,眠花宿柳的常客,自然晓得如何保养,我这一点点轻慢算不得什么。”
 
 
第44章 趟浑水   你这趟浑水,我是趟定了
  今夜月明人尽望, 不知秋思落谁家。
  自新皇登基以来,这皇宫便愈发肃穆威严,虽然皇后是个体贴厚道人, 然而深闺宫禁, 总充盈着些许的愁思。
  “景乐,你二哥总归会回来的, 莫急。”宫闱之中,谁人不知景乐公主的名号,这位陛下与皇后最小的女儿,出生于吉时, 命中带了好福气,得了帝后夫妇许多的厚爱。
  景乐公主年纪颇小,最痴缠其二哥。
  二皇子在外是冷峻的皇子,秉公办事, 可在皇妹面前却是个最亲和不过的兄长, 因此景乐最喜欢二哥。
  \"二皇兄出门许久,景乐好想二皇兄。\"小公主说着说着便要掉下金豆子来, 乳母嬷嬷忙要去宽慰,皇后却招手唤她过来, 将景乐唤到面前来,搂着景乐亲了一口道:“好女儿,你二哥哥就快回家啦。”
  陛下是行过军的陛下, 皇后也是随过军的皇后, 在外人面前讲究的礼仪,在自家人面前他们却都是从来不用的。
  景乐缩在母亲怀里,对她的话将信将疑:\"可是母后说过好几次啦,二哥哥真的快回来了吗?\"
  皇后笃定:“是真的, 你二哥哥这个人最孝顺了。”虽然路上有所耽搁,但想来亦是不会耽搁太久的。毕竟,京城的事情总要有所了解吧。
  陛下这个人是她的夫君,却也是天下的君王。
  皇后与其夫妻数十载又岂会不知陛下心中所想?
  大儿去的早,二儿又是面冷心热,陛下作为父亲因忙于军务所以甚少顾及这些孩子们的成长,可是谁知当陛下摇身一变成了这帝国的主宰者时,他闲下空来,忽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成长到能与他分庭抗礼的地步了。
  作为一个父亲,他甚是欣慰,但作为一个君王,他心中唯有忌惮。
  儿子虽是儿子,却也是环伺储位的豺狼,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的枭雄,让他立太子,便等同于让他向世人宣称自己已然老迈无力。
  没有一个枭雄是愿意承认自己的衰老的,尤其是陛下这样的。
  所以陛下痛苦、纠结。
  所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不过是戏文里才有的本子,若是触及到利益相关,那么,什么都是假的,唯有利益,才是至高无上的。
  她与陛下,虽是夫妻,却也有不同的想守护的东西。
  唯今,她只想,将景欢,送到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去。
  景乐终究是年纪小,熬不住许久,方才又自顾自地哭了会,这会窝在皇后怀里,很快便睡着了过去。
  皇后招来乳母,让其将景乐抱回房去:“明日还要去做功课呢,好好照顾公主。”
  她对儿女们,一向都是最上心的。
  可是......
  “娘的献儿,在哪里呢?过得好不好呢?”大约,人们都将他给忘了吧。
  与陛下的生分,大概就从献儿离世之时始的吧,皇后从未想到,与自己同床共枕数年之久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狠心的无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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