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成亲后心机王爷失忆了——琢玉郎
时间:2021-05-17 10:28:28

  李淮这才微微扬首,语气不屑地说:“我要用得上你,你岂有拒绝的余地?何必多此一举,与狡诈之人立契约。”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再不理会元思蓁在身后的挽留。
  元思蓁咬了咬唇,心中不忿道:“论狡诈,哪里比得上你?”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李淮说的对,李淮若真要她再做什么,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筹码,不说以花鳞要挟,就说他的手腕权势,也没有她拒绝的余地。
  元思蓁又翘着腿躺回凌乱的被窝,既然她现下无路可走,那就只能耐心等着李淮来找她吧......
  因着宫中急召,李淮才匆忙回府更衣,没想到元思蓁又闹这一出,他离开院子后,才觉自己又着了她的道,不过几句意味不明的孟浪话,就被引了过去。
  李淮更是气恼,换上烫金朝服后,便匆匆乘马车入宫,心里头还不停嘱咐自己,对付元思蓁不能再这般心慈手软。
  此时已临近申时,李淮估摸着李延庆是因着长江沿岸稳固堤坝和拓宽运河一事才忽然传召,果不其然到大殿中时,还有好些个六部官员在此。
  长江水患,不止武昌边上受灾,流域所经都有不同的损失,经此一回,李延庆便将这一项事务直接收回朝中,不再是拨银两让各地官员自行做主。
  因着武昌之行有功,李淮便也得了机会筹划此事。虽说蛮蛮出世引发大水的说法广为流传,可李淮从元思蓁那里听来蛮蛮以死气为食后,便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倒了,哪里是有了蛮蛮才天下大水,实则是因着大水带来的生灵涂炭尸横遍野,才引了蛮蛮出世觅食。他见识过水患之下的民生,更是不遗余力扑在上面。
  待到宵禁的鼓声传到殿中,李延庆才没了继续商议的心思,他让官员退下后,便与李淮一道用了晚膳。
  原本李延庆还想多聊上几句,可没想到竟身体有些不适,只好在大太监的搀扶下,先回了寝殿。
  李淮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虽有担忧,可也更是警觉,父皇身子比半年前差了许多,而储君之位还没有着落,只怕近些日子朝堂后宫都不怎么太平了,而他也要早作谋划。
  送走李延庆后,李淮便立在殿中等着小太监前来领路,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他忽然瞟到挂在大殿墙上的一幅画动了一下。
  李淮有些诧异地转身去看,只见那画上画着的是华山奇峰,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又见清风吹进殿中将画角微微吹起,便以为只是清风作祟。
  迟迟没有等到领路太监,虽不太合规矩,可这时辰也遇不到什么别的人,李淮便独自一人往殿外走去。
  夜幕降临,因着阴云的关系,见不着漫天的繁星,眼中只有宫中延绵不断的灯火,他沿着走廊绕过偏殿,却连伺候的宫人也没有瞧见,不由有些奇怪。
  就在他刚走过偏殿的窗户时,忽然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轻笑声。李淮立刻止住了步子,眉头紧皱着看向紧闭的窗门。
  这轻笑声在夜里显得十分诡异,听着也不像是宫人该有的打趣,此处是紫宸殿的偏殿,也不该有后妃在此,何况父皇早已回了寝殿。
  李淮正犹豫要不要推开窗户时,却又听到里头还有年轻男子的声音,那声音低沉,不停说着些调情的孟浪话,惹得那女声娇啼不止,紧接着便是衣物的摩擦声和两人不堪入耳的欢愉声。
  他心中一怒,没想到竟有人敢在皇宫中行这般苟且,可兹事体大,他也不能就这样闯入,万一真是父皇的后妃,岂不是落了父皇的脸面。
  那男子的声音渐渐变大,李淮越听越是熟悉,直到女子喊了一声“四郎”,李淮这下更是震惊,难不成这般胆大在紫宸殿里苟且的是吴王李沐?
  穿廊而过的风像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此时竟将偏殿的大门吹开,一时间耳边的艳语消失,李淮心中思索一番,想好了一会儿对峙的言语,便光明正大地踏入了偏殿。
  谁知与他想的不同,偏殿中空无一人,只能闻到浓郁的龙涎香,就好像他方才听到的全是幻觉。
  李淮下意识就觉殿中有异,警惕地看打量着四下的陈设,寻找可有人来过的痕迹,直到他看见墙上的一副夜宴图,便愣在了当场,眼中满是惊疑。
  那副足有半面墙宽的夜宴图上,正中心是在大殿里饮酒赏月的君臣,后偏殿后的梅林里,竟多了一对衣衫半褪的男女交叠在一起。
  李淮不止一次见过这幅夜宴图,极其确定从没有过这对男女,而更是让他心中大震的是,画上的男女竟然会动,两人一举一动和面上变幻的表情都像是活生生的人,而那长相,分明就是他的皇弟李沐和父皇新封的尉迟才人。
  殿中的香味馥郁,熏得李淮脑仁疼,就在他要上前仔细去看那副画时,忽然就见画中的尉迟才人看了自己一眼,即便是画中的人,李淮也能看出她脸上的惊讶,可紧接着却挂上了一副期待的笑容,还朝他伸出了不着寸缕的藕臂。
  李淮只觉天旋地转,心中涌起难以明喻的感觉,眼前的景象在梅林与偏殿中反复变幻,而李沐与尉迟才人缠绵的躯体也近在眼前。
  他立刻低下头扶住门框,不让自己再去看那副画,可却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一股难耐的燥火从下腹升起,烧得他寸步难行,恨不得跳进冰窟之中。
  不对劲......
  不管是不是幻觉,李淮心中清明地知道绝不能在这个地方着了道,便狠下心咬破自己的舌尖,刺痛传遍四肢百骸,他才恢复了点对身体的控制,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
  可那难受的热度只消失了一阵,便又铺天盖地而来,他拼着极大的耐力,才堪堪走到了宫门口。
  “王爷。”车夫在外头等候了多时,见李淮终于回来,连忙上前行礼。
  李淮此时已满头大汗,感觉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被烧成扉粉,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他咬着牙留了句“回府”,便在车夫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就在他离开不久,梅林中一处隐蔽的角落,李沐大汗淋漓地瘫倒在地,抱着他父皇新封的才人一脸餮足。
  尉迟小娘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趴在李沐身上柔声道:“你我真是胆大,就不怕被圣人知道?”
  “怕什么,这地儿隐蔽地很,况且就算瞧见了,我母妃也能处理妥当。”李沐美人在怀,心中便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顾忌,想到这女子虽是父皇的妻子,却心属自己这个年轻力壮的,更是有一种颇为奇妙的满足。
  尉迟小娘子撑起身子看向他,眉眼中还挂着艳色,低声道:“即便被晋王殿下瞧见,你也不怕?”
  她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听得李沐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那点儿最后的旖旎温存全都消失殆尽,“李淮?他怎么能知道?”
  尉迟小娘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树枝,一脸好奇地说:“那不是晋王殿下的玉佩吗?”
  李淮此时根本不在梅林之中,也从未到过梅林,他盘腿坐在车厢中忍受着烈火灼身,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腰间少了块玉佩,而那玉佩还出现在了尉迟小娘子的手中。
  “王爷可是身体不适?”车夫扶他下车时,便察觉李淮的不对劲。
  李淮刚想要他去唤大夫,可想了想又挥手作罢,咬咬牙站稳步子,呼气沉重地往王府中走去。
  此时元思蓁也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因着白日碰壁,她也没了再与李淮说上几句的心思,只趴在床上继续数着莲花灯灯面上的功德。
  可没想到李淮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竟直朝卧房中而来,元思蓁立刻从床上坐起,摆好一副乖巧讨好的表情,等着李淮推门而入。
  只是她有些奇怪,为何李淮的脚步轻重不一?
  还来不及多想,便见卧房的大门被极其粗暴地推开,李淮一手撑在门边,半低着头,从脸到脖子一片绯红,一副隐忍着什么就要站不稳的模样。
 
 
第111章 灵台有漏      “你怎么了?”元思蓁……
  “你怎么了?”元思蓁瞧见他这不自然的模样, 一脸疑惑地走过去。
  她听到李淮的喘气声沉闷粗重,又撑着门框站不稳,刚伸手扶住他的手臂, 才惊讶地发现隔着衣物也能感觉到烫人的体温。
  发烧了?
  这猜测刚划过脑海,身前的李淮竟猛地抬头看向她, 本就深邃的眼眸隐藏着从未有过的灼热, 吓得元思蓁下意识就想把手收回。
  可李淮却没给她这机会, 高大的身躯往前一倾便把元思蓁整个揉进了怀中。
  他的臂膀轻轻一托, 将元思蓁半托在臂弯上,几步踉跄,带着人一起重重摔在了床上。
  “李淮......”元思蓁被这一下弄得后背生疼, 可李淮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手还紧紧搂着她不放,差点就要喘不过来气。
  灼热的气息缠绕在她脆弱的脖间, 李淮像是一头觅食的野兽, 那凶猛的模样仿佛马上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元思蓁立刻明白过来李淮这状态不对,就像是中了下三滥的迷药一般, 她好不容易挣脱出手腕要去探李淮脉门,谁知却被死死咬住了嘴唇。
  “你......”她舌尖一痛, 气恼地瞪了一眼李淮,恰好又对上他刺人的视线,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东西,元思蓁竟不敢再对视, 只偏过头想用力将人推开。
  可李淮全然不为所动, 她的衣衫已被扯得凌乱不堪,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元思蓁心下一狠, 往李淮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嘴中是浓重的血腥味,而李淮也终是缓下了动作,可他的眼神仍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隐隐跃动着幽光。
  “你着了什么道啊?”元思蓁立刻蹭着床从他身下往外爬,没想到李淮竟直接用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向看着他的方向。
  元思蓁心中慌乱非常,没想到李淮真的失去了理智,她的手已掐上法诀,若李淮还用动手,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李淮虽然力气极大,可手却在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元思蓁许久,直到认出她眼中的防备与敌意,像是被深深刺痛了一般,心下一抽,才深吸了一口气极力控制住自己,慢慢松开了手。
  他不能这样......
  李淮这才觉得找回了点儿理智,可脑海还是混乱一片,那股难耐的灼热烧得越发难受,像是要将他活生生烧成灰烬一般,他方才一贴上元思蓁,才像是找到了止渴的甘泉,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而感受到元思蓁抗拒的眼神时,这些日子的煎熬与酸楚一涌而上,狠厉的性子全然没了遮掩,竟偏执地想,不是演了这么久的恩爱夫妻,他这么做不过成全了她的谎言。
  好在他还留有一丝清明,将差点儿脱口而出的讽刺吞回腹中。
  再瘫倒在床上时,那难耐的灼热像是从身体窜到了脑海中,一时间脑中紧绷着的弦就要断开,他只能痛苦地拽住身下的锦被,不敢再去看元思蓁的脸。
  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就在李淮以为自己要四分五裂之时,忽的感觉眉心一凉,身体的撕裂感缓了下来,那灼热虽未褪去,可却让人好受了许多。
  元思蓁见他眉头舒展了些,便继续将手指点在他眉心,念起了清心经,好半晌,才从怀中掏出定身符贴在了李淮身上。
  李淮的身体不能再动,可体内的煎熬还在,一张俊脸潮红,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
  “啧。”元思蓁缓了口气,没好气地踢了两脚床上皱眉痛苦着的人,“折磨不死你!”
  她嘴上虽这么说,可还是伸手去探李淮的脉搏,原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道术或妖法,谁知就是普通的迷香,只不过这迷香的剂量下重了,冲得李淮失了心智。
  元思蓁这下倒是好奇,李淮一身朝服,应是去了宫中,可宫里什么人会给李淮下迷香,而以李淮这谨慎多疑的性子,又怎会中了别人的套?
  就在她思索间,李淮脸色更是潮红,即便有着定身符,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元思蓁见此也有些心软,嘴上却轻声说:“别把你憋死了算在我的头上。”
  她将定身符揭去,继续用手指点在李淮额头念咒,李淮已不像方才那样控制不住自己,却还是闭着眼,死死咬着牙关,脖颈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
  眉心的一点儿冰凉,像救命的甘泉一般,随着那灼热越来越烈,李淮不自觉地就想更靠近些。
  他松开死死拽着锦被的手,试探着往身旁一抓,入手果然一片舒适的冰凉,又忍不住靠得更近。
  元思蓁被他抓住手腕,不禁心下一跳,差点儿以为李淮又要像方才那样欺上来,好在李淮只是磋磨着他的手腕,一点儿一点儿往她身旁蹭。
  眼见自己又被人半搂怀中,元思蓁刚要伸手去推,耳边却听到李淮沙哑低沉的声音,“痛......”
  她头一回听到李淮喊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可抬头瞧见他脆弱的神情,竟有些不忍心将人推开,就这样被李淮又紧紧抱在了怀中。
  元思蓁的耳朵贴在李淮的身上,甚至能听到心脏沉闷而又急促的起伏声,透过汗湿的衣衫感觉到烫人的热气,她只能无奈叹了口气,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还按在他眉心,任由李淮抱着躺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李淮觉得自己沉溺在一汪池水之中,而水中是旖旎的梦境,那梅林的身躯变了人。
  是他......和元思蓁。
  再没有了欺瞒与利用,只热切回应着自己的真心。
  风雨骤停之时,这副景象才渐渐消散,他又独自一人站在梅林中,而手中握着的是第三枚锦囊。
  他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心中没有丝毫慌乱惊疑,将锦囊慢慢打开。
  一瞬间,一段从未有过的记忆挤进了脑海中。
  他一个人坐在书房中,不同于以往的沉着,此时竟笼罩在巨大的恐惧之中。
  好在他虽是恐惧,却没乱了阵脚,修长的手指一点儿一点儿展开从锦囊中取出的纸片,上边是一个纷繁复杂的图案,像是元思蓁常用的符箓......
  再睁眼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他脑海有片刻的迟疑,才意识到自己已不在梦中。
  胸膛上还趴着一个人,正睡得一脸酣熟,而他的手臂环绕在她身上,竟是将人抱了一晚上。
  李淮这才回想起昨晚的记忆,他见着那画后便觉着了妖道,原本是想让元思蓁解了妖法,谁知竟控制不住自己,差点将人......
  再后来他便只有梅林中的香艳记忆,虽然此时心下清明,已知道那不过是梦中幻境,可李淮仍是红了耳根,但心里头还是升起了一丝愧疚。
  想必自己在元思蓁心中,已然是个不守信诺又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就在他忧虑间,元思蓁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撑着他的胸膛起身,一对上李淮的眼睛就瞬间清醒,忙问道:“王爷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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