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成亲后心机王爷失忆了——琢玉郎
时间:2021-05-17 10:28:28

  “公公不必多说,本王自当接旨。”李淮微微点了点头,便没再与总领太监多说一句,直接跪在地上接旨。
  元思蓁藏在梁上,恰好瞧见在李淮低头后,总领太监立刻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色,她心道不好,只怕这太监来意不善。
  “圣人旨意,晋王李淮罔顾人伦,大逆不道,削其封号,即刻处死。”
  总领太监嘴角含笑,语气悠然地念完这段话,才恭敬地将圣旨收起来,看着李淮可惜地说:“殿下接旨吧。”
 
 
第116章 心中大定      几个时辰前。
  ……
  几个时辰前。
  虽然陷害李淮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可李沐仍是坐立不安。
  高贵妃原本的意思是安排丫鬟在尉迟才人宫中发现玉佩,再禀报给圣上,让尉迟才人与李淮都得了罪名。
  可李沐一直于心不忍, 总想着寻个机会再去安抚安抚尉迟才人,也当是了断了两人之间的一番情谊。
  只不过尉迟才人竟先他一步找上了门, 让贴身的丫鬟将他悄悄带到了梅林之中私会。
  李沐的面相生得刚毅威武, 可面对女人之时却极其优柔寡断, 也正因如此, 吴王府里的女人总闹得不得安宁。他见了尉迟才人又不敢开口真将事情和盘托出,只抱着人心不在焉地搭话。
  尉迟才人脸上一直挂着淡笑,她见李沐如此, 早就对他的来意了然于心,估摸着时机差不多,尉迟才人便朝李沐伸出了手, 柔声问道:“晋王殿下的玉佩呢?”
  “你要玉佩做什么?”李沐心中一慌, 因着心虚,下意识就将怀中的人推开。
  “你怕什么?”尉迟才人理了理被弄乱的袖口, 轻笑一声道:“你不是要去陷害晋王殿下吗?何不把玉佩给我?”
  李沐眉心直跳,不过也很快将慌乱压了下来, 看着明媚皓齿的美人冷声道:“你知道了?”
  尉迟才人点了点头,又伸手抚摸起他的脸庞:“既然被晋王殿下发现,又有玉佩在手,自然要反将一军。只不过四郎要做的事儿, 可没给我留条生路。”
  “我......你知我心意, 实在是身不由己。”李沐没想到尉迟才人说得这般坦然,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几滴冷汗,“这都是我母妃她的意思......”
  “我知道四郎心中有我, 只是想到现下就是苦命鸳鸯,以后还要阴阳两隔,有些不舍罢了,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尉迟才人勾起的嘴角从方才开始就没有放下,与她说这话悲怆的情绪极是不搭。
  李沐闻言又犯了听不得软语的毛病,只觉悲从中来,更是舍不得眼前的情人,可他现下除了这样做,也没别的选择,又是为难又是羞愧地低下了头。
  “贵妃娘娘这么做,不过是怕我念着尉迟家与晋王殿下的关系,殊不知他们扔了我十几年,我哪里还会顾念情谊。”尉迟才人翘起的眼角露出一点儿难以察觉的兴奋,她凑到李沐耳边轻声说:“我不愿死,四郎也舍不得我死,倒不如让我拿着玉佩,去与圣人哭诉,说晋王殿下轻薄于我,而我宁死不从,挣扎间扯下了他的玉佩。”
  李沐脸色一变,飞快在脑海中思忖一番,竟还觉得这法子可行,即能陷害李淮又能将尉迟才人摘出去,好半晌,他才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尉迟才人展颜一笑,又朝李沐伸出了手说:“那四郎就将玉佩给我吧。”
  到这关头李沐又有些犹豫,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愿意如此?”
  尉迟才人眼角滴下两滴清泪,有些哽咽地说:“不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王爷还怕我拿了玉佩不去做不成?都已经被李淮那厮瞧见了,我前后都是个死路,不如搏上一搏!我对四郎的心可曾有假,你怎就不信我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李沐看在眼中只觉心疼,叹了口气便从怀中掏出了玉佩交到尉迟才人的手中。
  两人又在梅林中你侬我侬了一番,尉迟才人见时辰差不多,也不去抹掉脸上的泪痕,与李沐道了声别,便小跑着往圣人的寝殿而去。
  李沐回到王府后,没多久就听到了圣人派金吾卫去晋王府的消息,他原本是长舒一口气,可迟迟没等到圣人下一步的旨意,而这事的风声也极紧,没有一点儿传闻传到坊间。
  他这时没了美人在旁,才定下了心细想,父皇宠爱尉迟才人不过短短数日,可李淮毕竟是他看中的亲儿子,捉拿下狱或许只是敲打,弄不好为了维护声誉,还要将尉迟才人给赐死。
  这一招若是没弄死李淮,反倒逼急了他,待此事了结,李淮哪里猜不到是他的手笔,两人撕破脸皮,自己还不一定能斗得过他。
  李沐越想越是后悔,恨自己怎么被尉迟才人几句话就哄了去,本就该直接拿了玉佩将事情闹大,与朝臣一块儿请柬,逼着圣人不得不处置了李淮。
  他心乱如麻地又往宫中去,想与高贵妃再商议一番,谁知高贵妃听完他的话却不生气,只冷着脸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我的消息可比你灵通,早就知道你这家伙没按着计划行事。”
  “是儿子愚钝。”李沐见到她神色如此淡然,便知道她有了解决的法子,连忙说:“请母亲指点一二!”
  高贵妃睥了他一眼,眼中划过一丝果决,才低声说:“你父皇原来早就拟好了传位诏书。”
  “是谁?”李沐立刻抬起头问道,他知道自己母亲在宫中手眼通天,就连父皇身边也有她的人,知道此事并不觉惊讶。
  高贵妃做了个口型,并未出声。
  李淮。
  “这......”李沐双手攒成拳头,狠狠咬了咬牙,一脸的不甘心,“怪不得父皇迟迟不处置!”
  “我也是才知道的消息,如今的局面已是千钧一发,那诏书还未给任何一位大臣看过,你我如今就只有一条路了。”高贵妃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李沐虽不算多智,可浸在宫中多年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闭上眼只想了一瞬,便下定了决心看着高贵妃点了点头,“儿子明白。”
  高贵妃终是露出欣慰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李淮那里我已安排了人传圣旨将他赐死,而你,现在就去见你父皇。”
  逼宫夺位,大逆不道,可高贵妃与李沐都知道,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别的法子。
  此时在金吾卫的地牢中,宣了赐死旨意的总领太监高高托着圣旨,只等李淮来接。
  他平日里虽对这位晋王殿下恭恭敬敬,可总在李淮这儿讨不到好脸色,又因着与高贵妃走得近,久而久之便极其厌恶李淮,今日见他落难,心中甚是快意。
  原以为李淮听到赐死的旨意后会慌乱无措,甚至向他求饶,却没想到李淮的身子连抖都没抖一下,反倒目露寒光地看了他一眼,便起身将旨意接了过来。
  总领太监被他的眼神刺到,又不甘心地捏着嗓子问:“晋王殿下可听清楚了?”
  “一字不落。”李淮反倒勾了勾嘴角,轻声说道。
  直到刚才他都不清楚自己被下狱的缘由,可圣旨中那一句“罔顾人伦”立刻让他心中清明,看来画中所见是真,而这事却栽到了他头上。
  圣人一向薄情寡淡,即便再喜爱尉迟小娘子,也不可能短短一日就将他赐死,而这么迫不及待要他死的,现下除了李沐,还能有谁?
  总领太监脸上的笑意更盛,“看来殿下是早已通透,圣人念着点父子之情,还让殿下能选上一选,是要白绫还是要鸠酒?”
  李淮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他身后,问道:“鸠酒可苦?”
  这次入狱确实让他措手不及,金吾卫中虽也有他的人,可却完全来不及安排,李沐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如此着急,现下白绫毒酒就在眼前,他定要快些想个脱身的法子才行。
  “瞧这问的,奴才也没尝过不是。”总领太监向身后跟着的随从招了招手,接过他从箱子中取出的毒酒端到李淮面前,“不过这味道定是不好的......”
  两旁的金吾卫见此,便半抽出腰间的长刀走进牢中,围在了李淮周围,不给他有一丝一毫躲避的机会,只能将这泛着紫光的毒酒喝下。
  “要说奴才我怎么知道的......”总领太监轻笑了一声,脸上更是得意,“几年前吕贵妃喝下毒酒后,那挣扎痛苦的模样,真是记忆犹新啊!”
  李淮闻言沉静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丝裂缝,他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没想到母亲竟是饮鸠酒而亡,难道也是被圣人赐死的?
  “我母亲......”这九死一生的关头,即便李淮再不愿有求于人,也忍不住颤了声音问道:“为何会被赐死?”
  总领太监耸了耸肩,意味深长地说:“我不过凭旨意做事,哪里知道那么多,晋王殿下到了地府再与吕贵妃母子相聚,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他话音刚落,李淮便忍不住往前了一步,吕贵妃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结,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而这太监不仅亲手送他母亲上路,现在话中还满是轻蔑调侃。
  只不过他还未动手,身边的金吾卫就长刀出鞘抵在了他身上。
  总领太监故作惊吓地拍了拍胸口,“殿下这是做什么,若是怕苦不愿,奴才便伺候您喝下吧!”
  说罢他便伸手要去抓李淮的下巴,谁知却听李淮沉声道:“不劳公公,我自己来。”
  李淮冷冷扫过身旁的金吾卫,示意他们将刀放下。他本就有军功在身,在军士中的声望极高,这几个金吾卫虽不敢违抗皇令,可对李淮是即有忌惮又有钦佩,眼下人也逃脱不掉,几人匆忙对视了一眼,便默契地将剑收了回去。
  李淮也不犹豫,伸手端过盛着鸠酒的白玉碗,即便是这最后一刻,他也还在思考脱身之法,只是现下外头一点儿声响也无,难道真的要栽在李沐这下三滥的一招里?
  眼前毒酒上泛着的紫光,似是要将一切生机吞噬,可忽然之间,李淮从那面上的反光中,瞧见他头顶的石梁上露出了一个熟悉的白皙脸庞。
  元思蓁在石梁上探出脑袋,不敢出声却恨不得手舞足蹈地要李淮别喝。
  “本王想了想,还是白绫来的好。”即便只有元思蓁一人,可李淮也心中大定,他将白玉碗递了回去,指着边上的白绫,语气轻快地说道。
 
 
第117章 弑父杀母      总领太监一边眉尾高高……
  总领太监一边眉尾高高挑起, 只当李淮是垂死前的挣扎,又捏起他那难辨雌雄的嗓子说:“殿下身份尊贵,挑剔些也是应该, 可凭着奴才多年的经验,白绫可不比鸠毒好, 吊死的人脖子会拉得老长, 连舌头都收不回去, 到时候这幅模样怕是皇陵也不愿收啊!”
  他这话说得像是为人着想, 可还是转身拿起了白绫,目光中甚至还有些期待。
  李淮听到这番阴阳怪气的话倒也不怒,嘴角的笑容更是淡然,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三尺白绫,还用手指磋磨了一番,甚是赞叹地说:“倒是好绸缎。”
  “那可不, 不能断的。”总领太监笑得连眼睛缝都要看不见了, 继续说道:“奴才来系吧!免得殿下手生,到时候不紧掉了下来, 误了圣人说的时辰可就不好了。”
  “不劳公公,本王自己来。”李淮不等他伸手, 就将白绫一抖,两端拿在手中,踩在一旁的桌案上,扬手朝石梁上伸去。
  元思蓁赶紧将露在外边的身子缩了回来, 脸紧紧贴在石梁上, 生怕被金吾卫瞧见。
  只听“咯吱”两声木桌的摇晃声,她眼前便出现了李淮纤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
  那条催命的白绫缠绕在他指间, 随着指尖一块往前,轻轻触上了元思蓁的脸,她躲在上边一动也不动,却能感觉到李淮的手指微微缩了一下,又再顺着她的脸庞向后,做出要绑起白绫的动作。
  元思蓁只愣了一会儿,便趁势捉住了他的手,在他手掌心飞快地写了几个字,再将白绫从他手中抽出,直接从自己身子底下送了过去,垂到石梁的另一边。
  这番动作完后,李淮也没多犹豫,极其自然地一扯白绫,在两端打了个小结。
  他方才虽然看不到元思蓁的脸,手心中的字却还留着隐隐的热度,一时之间,他心中又酸又涩,竟还在这要赴死的关头想些不合时宜的儿女情长。
  元思蓁来这儿是因着两人的契约,还是因着担心他?
  “奴才再来帮殿下瞧瞧!”总领太监见李淮打好了结,迫不及待地也蹬上案桌,又在原有的绳结上再死死打了几个,临了他还使劲扯了扯,生怕出一点差错,误了送李淮上路的大事。
  就在他专心致志间,却没有在意自己的额头微微一凉,只当是地牢中滴落的潮气。
  见白绫已极其牢固,总领太监便朝李淮深深鞠了一躬,又端起那谄媚的笑容,伸手指着白绫道:“殿下,请吧。”
  李淮脸上淡然的神色不变,姿态优雅地又站上案桌,举止气度丝毫不像是去赴死。
  他拉过白绫正要往自己脖子上套,却忽然脸色一变,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眼中满是疑惑。
  “怎么了?殿下莫不是瞧见什么脏东西了?”总领太监不以为意,他干这活极其有经验,不少人死前都会寻些个五花八门的由头拖延,而装神弄鬼最是常见。
  李淮眉头皱起,极是惊疑地指向总领太监身后,犹豫了一番,才低声说道:“后头有人。”
  “嗤!”总领太监不屑一笑,他心中更是得意,绕是晋王李淮平日里多么英明神武,此时也不过与俗人蠢人一般,垂死挣扎。
  “地牢里能有什么人,不过都是与殿下一般的死人。”他语气不耐又狠毒地说。
  只不过他没想到,李淮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轻声说道:“原来是死人。”
  听了这话总领太监忽觉后脖颈一凉,下意识就往后看去,一张满是鲜血眼珠爆裂的死人脸就贴在他的身后,就算了他见惯了死人,也瞬间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直惊叫着往后退去。
  边上的金吾卫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顾着要去扶他,可总领太监脸色大变,不仅是惊吓,甚至带上了深深的惧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往后躲,金吾卫想拽他也拽不起身。
  “不要过来!你为何在此!”总领太监嘶哑地喊道,极是惧怕,缩到墙角无处可躲后,还抱着头往外头冲去,根本顾不上背着手看戏一样的李淮。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