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凭吐槽实力上位——花日绯
时间:2021-05-19 09:53:02

  近侍慌忙舀水将他们刚才写的字全都冲掉,与谢郬交换了个眼神后,又将头埋得很低,继续洗狗。
  谢郬从狗棚出来,情绪有些低落,高瑨走过来说:
  “我已经付钱了,咱们可以把它带走,少爷别伤心了。”
  谢郬努力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后落下,说:
  “我刚才去看了,它好像快不行了。好可怜。”
  狗舍的人一听,连忙说道:“哎,那狗不管死还是活,咱可都不退钱的。我这就安排人把它给抬出去,你们带走便是。”
  说完之后,狗舍的人像是怕谢郬反悔,立刻招来好几个工人,七手八脚的把那奄奄一息的狗装进可以推走的笼子里,让谢郬和高瑨把它领出去。
  **
  谢郬和高瑨在外逛了一圈,没买吃的,没买玩儿的,倒是带了一条狗回到天福茶行。
  茶行伙计远远看见便迎了出去,留守在天福茶行的北辽官差也出去看怎么回事。
  问过后得知茶行的这位小少爷装进了狗舍,随便看了场斗狗后,可怜那受伤的狗,就把狗给买回来了。
  这可真像是没出过门的小少爷会做的事情,几个官兵交头接耳说了几句便没管,继续回他们的地方去了。
  谢郬觉得既然把狗带回来了,那就尽量养养,尽人事听天命。
  把狗安顿好之后,老张把人都聚集到后面的账房密室中说话,谢郬把她打听到的情况告诉大家。
  “东城瓦舍,焉离?”老张复述这句话,问道:“什么意思?”
  茶行的小掌柜说:“大定府东城有瓦舍,那近侍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小殿下流落到了瓦舍?可焉离又是什么?”
  谢郬问:“瓦舍是什么地方?”
  小掌柜回:“就是行脚艺人、江湖卖艺、勾栏名苑聚集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谢郬心中隐隐升起不太好的猜想,往高瑨看去,果然见高瑨的脸色黑沉,毕竟是高家的孩子,金枝玉叶,居然流落到那种腌臜之地,叫他如何能不气愤。
  不过比起气愤,高瑨可能更多是心疼吧。
  毕竟那个孩子真的很无辜,只因为他爹的自私和无情,便被推上了一条没有回头路的亡命之路,天之骄子跌落泥间,他在这里挣扎至今,再苦也没有放弃求生的路。
  谢郬想到这里,竟忽然有点佩服那孩子了。
  毕竟他来的时候才十岁不到,就算有利用价值,可他要在这群狼环伺的环境中夹缝求生,能做到的绝对不是庸才。
  “焉离……会不会是他现在的名字?”谢郬想到了一个可能。
  老张说:“有这个可能。”转而对小掌柜吩咐:“你的人能不能到瓦舍去打听打听,有没有谁知道‘焉离’这个名字。”
  小掌柜应道:“好,我这就去查。”
  说是去查,但这里毕竟是北辽的都城,他们人手有限,也不敢大肆张扬的去查,所以花费的时间自然要稍久一些。
  在那之前,没有任何头绪,大家也干不了其他,便去院子里休息。
  谢郬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之后就没看见高瑨,找了一圈后,发现他竟坐在厨房的灶台后,看着灶膛里的火苗发呆。
  不知在想什么,就连谢郬走过去高瑨都没发觉,还是谢郬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他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谢郬在他身边坐下,问道。
  高瑨往灶膛里添乱根柴,摇头说道:“没什么。烧水烤火呢。”
  北辽这边已经是冬天,夜里与白天温差巨大,不穿棉衣还真有点受不了。
  谢郬看了一眼旺盛火苗,见墙角根堆放着好些带泥的番薯,便过去挑了两个大小匀称的过来,也不洗,直接丢进灶膛火堆里。
  高瑨看得出来谢郬是来陪他的,忍不住想要去抱抱她,却被谢郬推开,高瑨不满:
  “你都来陪我了,抱一个怎么了?”
  谢郬拿过火钳对他扬了扬,让他放规矩点,高瑨见她这样,小声嘀咕:“小气。”
  懒得跟他计较,谢郬问他:“高玥小时候跟你亲吗?”
  提起高玥,高瑨忍不住一声长叹,回道:
  “不算……太亲吧。年节时才见上一两面,不过那小子挺粘人的。比其他孩子嘴甜会说话,见了我总是‘小叔’‘小叔’的叫,反正比他那个假仁假义的爹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高瑨难得跟谢郬将他小时候的事情,因为武定侯府被判定谋反,连带把高瑨也从云端踹了下去,这可能就是他更心疼高玥的原因吧,都是人生际遇翻天覆地,天之骄子碾落成泥。
  “高玥的母亲是我外祖麾下长盛将军的女儿,是个风风火火的女人,她也喜欢舞刀弄枪,不过功夫可不及你,眼光……也不及你。”
  高瑨用火钳翻弄着灶膛里开始冒烟的番薯,陷入回忆中:
  “她被高茗的甜言蜜语所惑,居然脑子一热答应给他去做了妾,太子的妾看起来是高人一等,可实际上,妾就是妾。长盛将军家没出过自甘堕落做妾的女儿,气得差地要和她断绝关系。”
  “父女俩连着两年没说过一句话,幸好后来生了高玥,长盛将军心疼外孙子,这才慢慢接受女儿给人当妾的事情。”
  谢郬听到这里不禁感慨:
  【又是一段痴情女薄情郎的故事。】
  【高茗那个畜生很明显从一开始就是骗她的。】
  【高茗想要长盛将军支持他,却又嫌长盛将军手里兵力不多,高茗不愿意付出更多拉拢长盛将军,就把目标放在他女儿身上,用花言巧语骗来一份支持,这买卖可不亏。】
  “你想的没错,正是如此。”高瑨说:“可惜这个道理高玥他的母亲没想明白。士耽于情犹可脱,女耽于情不可脱。连带拖累了她的父亲和儿子。”
  谢郬幽幽一叹,为这桩惨事叹息不已,忽然她猛然反应过来,问高瑨:
  “你刚才说什么?我……想的没错?”
  高瑨自然而然的点头:“嗯。你想的确实没错啊。”
  “不是。”谢郬把高瑨拉到正面,与他面对面,谢郬郑重问:“你怎么知道我怎么想的?”
  高瑨与她对视片刻,直言不讳: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高瑨凑到谢郬的耳朵旁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我真的可以听见你心里的声音。”
  谢郬一脸‘你别扯了’的神情,嗤笑着将他推得离自己远了些:
  【开什么玩笑?】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是神仙……吹牛不怕闪了舌头……”
  高瑨将谢郬刚刚心里想的话,一句不差的重复出来。
  谢郬只觉得脑仁中轰轰作响,全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尽数竖了起来,哪怕她坐在火堆前,依然觉得后脊背发凉……
 
 
第121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还是死静。
  哪怕灶膛内的柴火被烧得劈啪响, 谢郬的心里仍旧哇凉哇凉的静。
  【怎么可能!】
  【他是猜的还是猜的?】
  【是猜的吧。】
  谢郬努力说服自己,然而接下来高瑨回了一句:
  “我不是猜的。”
  谢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高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科学难以解释的灵异现象。
  不过谢郬毕竟曾经是接受过社会主义教育的新时代好青年, 对于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存抱着‘信则有, 不信则无’的心态,很快调整好了心情, 做出应对。
  她调转身形,跟高瑨面对面, 两人四目相对, 谢郬神情颇为凝重, 在心里郑重的想了一句话:
  【你要真能听见我在想什么, 就用你的左手抓住你的右手,再把你的右脚翘到你的头上, 左脚踮起脚尖!】
  高瑨:……
  谢郬见高瑨无动于衷,正要松一口气:
  【呼,就说是骗人的!】
  【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来嘛, 能听见人心里在想什么也太扯了。】
  高瑨忽然伸手抓住谢郬的两只手,将她的左手搭在右手上, 再弯下腰去抓谢郬的脚踝, 被谢郬果断躲开:
  “你干什么?”
  高瑨平静说:
  “让你试试把一只脚垫着, 另一只脚翘到头上啊。你试给我看!”
  谢郬只觉眼前一阵发花, 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捂着心口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 甚至有一股想要猛掐自己人中的冲动。
  【这货是妖怪吗?】
  【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我要不要告诉老张他们?】
  【北辽这里有跳大神驱邪的吗?】
  【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谢郬紧张得开始胡乱输出, 各种问题咣咣砸出,高瑨没好气的摇摇头,拿起火钳把灶膛中烤熟的番薯夹出来。
  “你要是现在敢跑, 我就把你的魂儿勾出来刷点酱撒点芝麻直接吃掉,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高瑨说完,还特地对谢郬比了个啃咬的动作,把谢郬吓得赶忙捂好自己脆弱的小脖子。
  将最外层被烧焦的红薯皮剥开,拿几层皮垫着将刚刚烤熟冒着热气儿黄橙橙的半个番薯递给谢郬。
  谢郬颤颤巍巍的手下‘妖怪’的馈赠。
  【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那以后我还能骂他吗?】
  高瑨冷道:“我说不能,你就不骂了?”
  谢郬想想也是。
  【怎么可能不骂?】
  【一天总有那么八、九个时辰想骂你。】
  高瑨失笑:
  “我就这么招你稀罕,一天要想我八、九个时辰啊?”
  对于高瑨的‘对答如流’,谢郬简直想自闭,可她能不说、不听、不动,却没办法做到不想,越是让自己不想,她脑子里的想法就越多——
  【这算什么?】
  【精神对话吗?】
  【这对话功能可以关闭吗?】
  【如来佛祖,观音菩萨,无量天尊,耶稣救世主,随便谁来帮我关了这技能,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以谢救赎。】
  高瑨开始听着还没觉得有什么,谢郬得知真相后心里会产生的慌乱他早已料到,只不过——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是什么鬼?
  “行了,别想太多,赶紧吃吧。”
  高瑨将谢郬拿在手里的番薯吹了吹,推着她的手把剥了皮的番薯送到她嘴边,半推半喂着让她吃。
  谢郬咬着甘甜的番薯内心毫无波动,味同嚼蜡。
  【我也不愿意想啊。】
  【可完全止不住!】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能听见的,所以说这就是我暴露身份的真正原因吗?】
  谢郬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想完之后就往高瑨看去,只见高瑨对她点点头。
  【我的圣母玛利亚无量天尊啊,如果信女有罪,请你们责罚我,为什么要用这么尴尬社死的方式让我生不如死?】
  谢郬深吸一口气,将嘴里的番薯咽下,重整旗鼓,小心翼翼对高瑨问:
  “我……是不是不小心骂过你?”
  高瑨点头:“嗯,也还好。就一天照三顿外加宵夜的骂吧。”
  简言之:无时无刻不在骂。
  谢郬捂脸扶额,竭力自救:“那什么,我这人天生叛逆,心里越是喜欢什么人,就越喜欢骂他,多有得罪之处,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高瑨似笑非笑的盯着谢郬当面狡辩,颠倒黑白的本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因为受到了刺激而更上一层楼。
  不过相处这么久了,她这里里外外的脾性高瑨早已习惯,好的坏的全接受,也就无所谓了。
  “照你的说法,你一天骂我那么多回,就是因为你喜欢我咯。”
  高瑨另辟蹊径,角度刁钻的问。
  谢郬这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打了个哈哈,不要脸的承认:
  “是。喜欢。”
  高瑨满意追问:“有多喜欢?”
  谢郬被有些人的无耻气得说不出口,愤然心想:
  【喜欢得想把你一口一口吃进肚子里去。】
  高瑨阅读理解无障碍,煞有其事道:“哦,想把我吃了,看来卿卿是真的很喜欢我了。”
  谢郬被他一句‘卿卿’弄得浑身不适,由衷骂道:
  【不要脸!】
  【如来佛怎么还不来把你收回去当坐骑?】
  高瑨没说话,只是用一双洞悉一切的双眸盯着谢郬,就算谢郬听不到高瑨的心声,但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几个字:你又骂我。
  谢郬被自己那比嘴勤快的脑子给坑惨了,自问实在没本事在高瑨面前做到‘心如止水’,为了避免自己说出更多更错的话,她果断起身,拍拍裤腿上沾到的稻草,昂首挺胸,同手同脚的离开了。
  【我的妈呀,太丢人了。】
  【趁我控制不住骂他娘之前赶紧走。】
  【以后再也没有心灵的一方净土了……】
  【以后不仅要修闭口禅,还要修闭心禅。】
  【哪位大师能渡我!】
  【啊啊啊,别再想啦——】
  高瑨看着她那故作镇定离去的背影,听着她趋近崩溃的内心,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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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行掌柜派人去瓦舍调查‘焉离’这个人,晚饭前才赶回来,给大伙儿带回来新的消息。
  “瓦舍里确实有个叫‘焉离’的人,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倾国倾城,凭借美貌在瓦舍里还挺出名的,好些人都慕名而去。”暗探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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