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香不怕食肆小——红桦幽
时间:2021-05-20 10:17:37

  妇人看到夏鱼手脚麻利的将新鲜的蔬菜和腌制的肉放在米饭里,分量十足,于是便道:“那给我来两份饭团带走吧,再来一份我们现吃。”
  夏鱼将包好的饭团递给妇人,然后又快速用荷叶包起另外两个。
  妇人接过饭团,让孩子先吃,省得饿着肚子了。
  大概是走了一上午的路,小孩也饿了,他捧着饭团,大口大口吃得很香,一边吃一边还道:“娘,这个饭团可好吃了,比薯条还好吃哩。”
  妇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刚才她说完要两份饭团带走之后就后悔了,万一不好吃咋办?现在没想到挑食的小儿子竟然都说好吃了,看来这家的饭团是真的好吃。
  小孩子稚嫩的童声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看着一个小娃娃捧着个饭团吃得正香,不少人也开始点起了饭团。
  刚过中午,夏鱼带来的东西就已经全部卖光了。
  她和池温文收拾着摊子,一边对忙碌了一上午的三人道:“东西放着你们就别管了,趁着庙会还没结束,都去转转,凑个热闹。”
  白小妹用丝瓜络刷着锅,笑道:“嫂子,你上次还说跟我一起看胭脂呢,我自己不会挑。”
  “买啥胭脂啊,脸上涂得跟个猴腚似的多丑啊。”洪小亮搬着一张桌子走过来。
  在他的印象里,胭脂多是作媒的媒婆才用的,而那些媒婆,各个打扮得又红又绿,难看死了。
  一想到白小妹要打扮成媒婆的样子,洪小亮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白小妹一听有些犹豫了:“涂胭脂丑吗?”
  “别听他瞎说。”夏鱼没好气的笑道,“胭脂别涂那么厚就行了,少涂点是点缀,衬得人气色好。”
 
 
第45章 风雨欲来前
  夏鱼的摊子大概是整个庙会最先收摊儿的。
  众人收拾了桌椅, 麻烦叶石夫妻帮忙照看,准备一起逛庙会。
  热闹的庙会人山人海,上香的香客挤满了街道, 若是要想在两旁的摊子上买东西, 就得靠挤。
  夏鱼和池温文好不容易挤到一个布摊上,一回身却发现其他三个人被挤散了。
  池温文淡定道:“没事, 不必管他们,买完东西大家自会回到摊子那里集合。”
  夏鱼望了一眼茫茫人海,那三个人早已经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
  她点了点头,开始挑起布摊上的布料来, 准备给食肆里的每个人都做一身新衣裳,特别是夏果,又长高了不少。
  而池温文在她的身旁,估算着每个人的身材个头儿, 然后准确无误地将需要的布料用量告诉夏鱼。
  夏鱼听到他说出每个人所需的布料用量时, 不禁大吃一惊,目光奇怪地盯向他, 问道:“你是什么时候量过他们的尺寸的?”
  池温文知道她在瞎想,轻呵了一声:“都相处了这么久, 自然是看也能看出来了。”
  夏鱼深吸了一口气,甘拜下风,她跟白小妹都住一起这么久了, 也没看出白小妹要用多少布料来。
  两人买了布料, 又沉又多,再继续逛也不合适了,只能先回摊子去。
  回到摊子后,夏鱼找了一个树荫底下, 喊了池温文一起待着乘凉,两人一人一个板凳,悠闲地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好不自在。
  池温文不知从哪里拿出两盒精致的小木盒,递给一旁的夏鱼,表情有些扭捏:“给你。”
  这木盒雕花刻字,做工十分的细致,一看就不是便宜东西。
  夏鱼接过盒子,好奇道:“这是什么?”
  说着,她就打开了木盒的盖子,一股浓郁的栀子花香顿时扑面而来,好闻极了。
  盒中是一小块色泽红润匀亮的脂膏,和镇子上卖的便宜货一点都不一样。
  另一个盒中,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红色口纸,颜色周正之极,红得喜人。
  夏鱼惊喜道:“这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呀?”
  池温文耳根微红,道:“方才你挑布料时,我见旁。边有卖胭脂水粉的摊子,便挑了两样,你若是不喜欢扔了罢。”
  他刚刚听到夏鱼想买胭脂水粉,便偷偷买了两盒送给她。
  夏鱼使劲点了点头,又闻了闻清新的花香味,欢喜道:“喜欢,池温文,没想到你还挺会挑东西的。”
  不多时,王伯也回来了,买了一个按压式牛皮鼓风机,在做饭时生火最方便了。
  洪小亮买了一个木雕的小马,准备下次回家时带给妹妹。
  白小妹将平时攒的银钱花了个精光,买了三份胭脂水粉,一份给夏鱼,一份准备回村时给二妮,一份留给自己。
  最后,洪小亮和白小妹还去了一趟荷花凉亭,众人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几人回到泉春镇时天色已经近黑。
  夏鱼数着今日赚的一大堆银钱,心里愉快极了。
  如果照着这个进度赚钱,过不了一个月,她就能攒够五十两银子了,足够换一个大点的铺面了,众人也不必再挤住一个屋子里了。
  她心里美滋滋的,当即让洪小亮去割点肉,晚上准备包点鲜肉馄饨犒劳一下大家。
 
 
第46章 刘老板
  外头的天色已经如墨般黑得彻底, 只有零星几个光点镶嵌在天空中。
  有余食肆的店门紧闭,大堂内明晃晃的,桌上摆着几碗刚出锅的热乎馄饨, 个个皮薄透亮, 和青翠的葱花一起漂浮在碗里,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夏鱼几人有说有笑地围着一张大桌坐下。
  洪小亮喝了一口鲜美多滋的馄饨汤, 砸吧砸吧嘴,连道:“真是太鲜了!”
  王伯端着碗,顾不得说话,一口吃下一个馄饨。
  又薄又爽滑的馄饨皮包裹着紧实弹牙的肉馅, 汤清味美,一口下肚,忙碌了一天的胃里暖呼呼的,特别舒服。
  “汪!呜......汪汪汪!”
  后院突然传来发财警惕地叫声, 一直连续不断, 和平常温顺的哼唧声完全不同。
  正吃饭的几人察觉到不大对劲,都放下筷子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池温文起身皱眉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洪小亮也跟在他的身后:“我也去。”
  夏鱼放心不下, 从墙根找了个铁锹也跟了过去。
  王伯见状也寻了一根木棍攥在手里,守在食肆的门后, 怕外面有坏人接应。
  白小妹紧张得手心出了一层黏腻的汗,想了想,跟着王伯一起守在正门口。
  洪小亮站在后院门口环视着院子的情况, 黑暗的后院里, 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发财的叫声里透露着凶狠。
  池温文直径走去发财的方向,将发财脖子上系着的绳子松去。
  发财没有了束缚,宛如一支离弓的箭冲进后院的厨房里。
  “啊!哎呦......救命、快来人啊!”厨房里发出一阵鬼哭狼嚎的凄厉惨叫。
  洪小亮一个闪影就跑了进去, 随后将厨房里的人拽了出来。
  池温文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根绳子,把那人绑得结结实实的,推搡进大堂内。
  “哎呦哟,轻点......”那人嘴里哀嚎着,走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是被咬伤了腿。
  熟悉的声音让夏鱼一愣:“刘老板?”
  刘老板心虚地看了一眼夏鱼,急忙低下头,恨不得自己会变身之术。
  奇怪,他白天趁着夏鱼几人都不在家,在有余食肆后院外的门口转悠了好几圈,都没有听到狗叫声,怎么晚上一来便有条狗等着他?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夸一夸发财了。
  发财似是有灵性一般,平日里特别温顺,听到院外有人经过,只要不进院子都不会叫,一点也不扰民;有人进了后院,也仿佛能分辨出那人有没有恶意,像王行那般每次来送完菜就走,发财从来都不叫唤。
  众人一看是刘老板,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劫财之狂妄徒。
  洪小亮怒视着刘老板:“姐,我去报官!”
  “别!别呀,咱们有事好商量。”刘老板赶紧哀求道。
  夏鱼打量了一眼刘老板,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裳,显然是有备而来:“就你自己一个人?”
  刘老板忙不迭地点头,老实交待着:“是是,就我一个。”
  “你来做什么?”夏鱼绕着他转了一圈,确认了绳子都绑得很结实,这才找了个凳子坐下。
  “我......”刘老板偷偷抬眼扫了一圈都对他抱着敌意的众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夏鱼一挑眉,叫道:“小亮,打!哪显眼往打哪。”
  “好嘞,姐!”话音刚落,洪小亮一拳打在刘老板的脸上。
  他平时就是干力气活的,力气自然比别人都重,打起刘老板毫不客气。
  “哎哟......”刘老板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一拳,这拳打得他是眼冒金星,好半天没缓过神。
  夏鱼又问道:“你半夜偷偷翻墙干什么?”
  刘老板挨了一拳,心中的怒火噌的上来了:“你敢打我?”
  “还不说?”
  夏鱼朝洪小亮使了个眼色,洪小亮心领神会,再次给了刘老板一拳。
  “哎呦!小心我报官!”
  夏鱼嗤笑了一声:“刘老板,你是不是忘了,你可是贼呀?”
  说音刚落,几人都笑了起来。
  刘老板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有办法,只好妥协:“别打了,别打了,我什么都说。”
  原来刘老板是看中了夏鱼后院厨房的烤炉。
  这些日子有余食肆没有再做打卤馕,刘老板就想着不如把打卤馕加进自家酒楼的菜单,总会有人在想吃的时候来光顾的。
  打卤馕的用料很简单,他一看便知,可难就难在烤制打卤馕的炉子上。为此他还花了不少银子找泥匠打听,可那泥匠竟然一问三不知,说他把原材料送去后便回来了。
  烤炉越是神秘,刘老板越是好奇,于是萌生了翻墙偷看的念头。可没想到他才刚进院子,发财就狂吠起来,吓得慌忙躲进一间屋子。
  更没想到是,这间屋子就是后院的厨房。刘老板满心欢喜地摸索着墙角的柴禾堆,想寻找烤炉的位置,就被突然窜进来的发财咬了大腿,又被洪小亮捉了出来,黑暗中他甚至连烤炉的影子都没看清。
  短时间的大喜大悲让刘老板说话都没了精神头。
  夏鱼疑惑地望了一眼池温文,烤炉明明就是泥匠砌的啊,怎么泥匠说把原材料送来后便回去了呢?
  这件事是池温文办的,看来一会儿要找他问个清楚了。
  刘老板计划失败,夏鱼也没多为难他,让他赔了三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便放他走了。
  这件事刘老板吃了个哑巴亏,老实交了钱,还不敢跟人说自己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只得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洪小亮嘟囔道:“让他赔三两银子都是少的了,白瞎了这顿饭。”
  王伯叹了一口气:“我去切个西瓜吧,降降火气。”
  白小妹也起身道:“我去给发财喂块肉,还好有发财。”
  “对对,还有发财,我也去看看它。”提到发财,洪小亮眼睛一亮,也跟了出去。
  转眼间,大堂里就剩下夏鱼和池温文两人。
  夏鱼用手撑着下巴,眸中映着橘色的灯影:“那个泥匠是怎么回事?”
  池温文笑了笑:“泥匠是我从宋家村另找的。”
  他早就做有准备,怕镇子上的泥匠被人套了话,便从宋家村找了个靠谱的泥匠伙计帮忙搭砌。
  夏鱼再一次刷新了对池温文的佩服,之前没想到的事,他竟然都提前做好了防备。
  翌日,食肆的生意照旧,倍香楼又换了新的老板,这个话题便成了镇子上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
  新来的老板姓冯,是个为人圆滑的老头,逢人便笑,客气话说的一套又一套。
  夏鱼没有功夫关注倍香楼的事,但是冯老板却主动找上了她。
  “冯老板有什么事直说吧。”夏鱼对倍香楼没什么好印象,直接把要进屋的冯老板拦在食肆门前。
  冯老板对此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道:“姑娘不必对我抱有敌意,我来找你是讲和的。”
  夏鱼直截了当道:“冯老板请回,我们不跟池旭阳的人作生意伙伴。”
  冯老板顶着大日头,擦了一把汗:“莫急莫急,我虽是池旭阳派来接手倍香楼的,但我只是在意倍香楼的生意,和池旭阳并没什么关系。”
  见夏鱼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又道:“我此番来,是为了跟姑娘商量,饭食的生意咱各做各的,互不为难,达成共赢岂不是更好?”
  来之前,他已经听人说过方侗的事情,知道泉春镇的人都心向着有余食肆,如果在倍香楼还没站稳脚跟时跟有余食肆对着干,自然是落不着什么好,还不如跟有余食肆打好关系为妙。
  冯老板没再说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夏鱼自是同意,她也不想整天跟人勾心斗角的,怪累的。
  然而,事情就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来,从来不让人安生。
  这日,池温文去找老于交月租。
  一进老于的院子,一股酒臭味扑面而来,院子里零零散散堆了不少的酒罐子。
  老于坐在院中的椿树下,悠闲地扇着扇子,今日他难得清醒,像是算着时间等池温文来一样。
  池温文提了一袋糕点放在院中的石台上,将下月的房租递给老于:“于老板,这是下个月的租金。”
  没想到老于摆了摆手,一脸嫌弃:“这些东西你都拿回去吧,月租不用交了,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租铺面。”
  池温文一怔,这意思就是说铺面不再租给他们了?
  “敢问,租的人是谁?”
  老于嘿嘿一笑:“自然不能告诉你。”
  池温文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我出两倍的租金。”
  老于一口回绝:“那也不行。”
  “三倍。”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花三倍的价格租铺面,只是想套套话,看是谁租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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