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美人——怀瑜公子
时间:2021-05-21 11:07:56

  秦彧往日只吩咐了不许甄洛随意出府,却没提春婵,一个婢女罢了,他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春婵轻轻松松出了王府大门,去了药房随口抓了副安神的药,就在金陵街上逛,逛着逛着便走到了甄府大门前,她环顾左右,见无甚人瞧见,上前敲响了甄府大门。
  “去禀告老爷,就说春婵求见。”她对门房的门童道。
  门童往偏院跑去,眼下甄渊和肃宁郡主刚用过膳歇下,往日这个时候,若是没有天塌了般的大事,便是谁喊,甄渊都是不肯离了偏院的。
  “老爷,门房的人说,春婵求见。”外间的长随通传道。
  这个时候,春婵怎的会来,甄渊凝眉,神色微变。
  一旁的肃宁郡主瞧见,问了句:“春婵是谁?怎么了?”
  甄渊开口解释道:“春婵是洛儿身边的贴身婢女,这个时候前来,想是洛儿出了什么事。”
  肃宁郡主一听,慌忙道:“那还不快让人进来。”
  甄渊颔首示意门童前去领了人来。
  不一会儿,春婵跟着门童就来了。
  春婵被领进偏院,瞧见了那个主子一直说与她母亲生得一般无二的人,也觉得是与画像生得十分相似,可她这次来,是为别的事,自然不会在这相像之事上多言。
  “老爷,齐王世子没死,还联络上了主子,主子应下九日后趁秦彧回京的当口,借机在金陵城郊寺庙与赵迢逃走,主子性子执拗,奴婢实在劝不下了,老爷您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主子歇了这心思。”春婵大喘着气,将来意说完。
  甄渊凝眉沉思,心下有了决断却不能当着肃宁郡主的面说出来,恐她要怨自己不心疼女儿。
  一旁的肃宁郡主见甄渊神色,便猜了个大概,她抿唇不悦道:“与赵迢逃走便逃走,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夫妻,两人在一块,便是受些苦累,心中却也快活,总好过没名没份跟着人,被当作玩物般折磨。”
  这话一说,甄渊还没回应,春婵先坐不住了,她忙解释道:“主子如今说是委屈,大都是自己多虑,奴婢旁观瞧着,秦彧待主子是极好的,虽不及往日里赵世子温柔体贴,可待主子却也是事事娇纵,主子如今念着赵世子,也就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个坎,总觉得是她负了赵世子,可若是男女情念,她对赵世子可是没有的,那有的至多也就是依赖之情。况且,主子如今已是秦彧的人了,日后若是真和赵世子走了,那赵世子心中焉能不芥蒂?”
 
 
第27章 务必重看
  ……
  这个可怜的世道,女子贞洁比天大,甄洛失身于秦彧,日后便是真和赵迢长相厮守,恐也是抬不起头。
  肃宁郡主想到女儿的可怜,又忆起自己的苦楚,忍不住悲从中来。
  甄渊见她神态哀伤,垂眸起身示意春婵同自己出去说。
  春婵留意到房中那姨娘似乎有些悲伤,心下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就同甄渊离开房内去了院子中。
  甄渊立在庭院中,瞧了眼门窗,确定这里说话不会被内间的人听见声响,才同春婵道:“你不必再劝洛儿,劝也是无用,由着她,吃了苦头,自然知晓回头,只一点,你跟进了她,待日后秦彧寻她,或是我寻她时,暗中递消息出来。”
  甄渊一直以为甄洛是自己同肃宁郡主的女儿,自然也不会害她。她既执意要同赵迢离开,眼下想劝自是劝不住的,只能由着她去撞南墙,她逃了,若是那秦彧就此放下,也不寻了,他正好将她接回来,在肃宁跟前承欢,若是秦彧寻她,那必定是舍不下,可便是再舍不下,洛儿逃了怕也要在秦彧手里吃苦头,吃苦头也就罢了,受些磨折才能长教训。
  春婵心下还是觉得不妥当,犹豫了下开口道:“可,主子若是真同赵迢离开,日后秦彧寻到主子,怕是心中也会有刺,到那时,主子恐要受苦。”
  春婵都能想到的,甄渊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冷冷道:“洛儿的性子倔,不撞南墙不回头,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春婵无法,只得应下,心中却另有打算,甄渊瞧出她心思,敲打她道:“春婵你虽一直在王府伺候洛儿的婢女,可你的家人血亲都是捏在甄家手中的,若是行差踏错,后果自己掂量吧。”
  春婵一滞,心头冰凉。
  是啊,她一心为了主子打算,却还是逃不过自己本就是旁人安插在主子身边的棋子的命运。
  “奴婢明白。”春婵垂目应下,藏在袖中的手微颤。
  待春婵离去后,甄渊回到房内。
  肃宁郡主问他预备如何安排甄洛,甄渊含糊道:“我自是不会害洛丫头,你放心,咱们女儿的一切我都会打点好。”
  “但愿你记着你的话,对不住我便算了,左右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可咱们洛儿年岁尚小,为人父母者,自当为其爱子计深远。”肃宁郡主声音清冷敲打甄渊。
  甄渊默了默,哑声应下:“放心便是,对了,咱们明日提前离开金陵往京城去,免得九日后洛儿私逃,秦彧抓了咱们出气。”
  肃宁郡主心不在焉的应下。
  *
  九日后,
  秦彧领兵班师回朝。
  金陵城留了三分之一的兵力驻守,由秦时砚暂领,其余三分之二悉数随秦彧归京。
  大军先行,半日后,秦彧方才轻车简从,携甄洛返京。
  往日一说要她同自己回京,甄洛总是一百个不情愿,这几日不知怎的,竟没再闹腾。
  按理说,她不折腾人,秦彧应该松快些的,可不知怎的,他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马车上,甄洛自从和秦彧上了马车,便一直安安静静的,不折腾人也不矫情惹事,乖巧得很。
  秦彧在一旁握着卷游记看,有些渴了,扬声道:“送些茶水来。”
  他原是想喊外间的婢女,也没指望甄洛会伺候他,却没想到,甄洛倒了盏茶捧到他唇畔,极为乖顺的服侍他饮下。
  这般待遇,倒惹得秦彧有些诚惶诚恐。
  “这几日怎的回事?怎么这般乖巧?嗯?”秦彧抬手接过甄洛手中的杯盏,一连道了三句疑。
  甄洛闻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几日表现的十分不对劲。
  她知自己是心虚,故而今日才格外顺从乖巧。
  可这话却是不能说出口的。
  “乖巧还不好吗?难不成你就乐见我凶巴巴的模样。”甄洛横了秦彧一眼道。
  眼前人冷眉横眼却别有一股艳质风情,秦彧带笑打趣她:“乖巧自是好,只爷偏就乐见你使性子的矫情劲。”
  甄洛暗谇他神经兮兮,手中攥着绣帕摔在他脸上,娇声斥道:“我可从不使小性子,爷你莫将旁人作的恶事安在我头上。”
  娇滴滴俏生生,正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最打眼的模样。
  秦彧也最喜她如此。
  “瞧瞧你这模样,真是纵的没边了。”他嘴上如此训她,眉眼却始终染着笑意。
  说着话就在马车内纠缠闹了起来,甄洛自是敌不过他力道的,几回合下来就气喘吁吁被他扯在了怀中。
  甄洛慌忙要推开他起身,秦彧却压着声咬着她耳畔低吟道:“大半月过去了,待回京你这身子也该调养好了吧?”
  此前郎中说甄洛体弱,房事需节制,又委婉暗示秦彧,若求长久,调养的这段时日不能越矩。
  秦彧还想着要甄洛给他生个子嗣呢,自然是皆依医嘱行事。
  甄洛羞得面色绯红,不肯与他说这些,挣扎着起身端坐在一旁。
  他两人都没有意识到,方才打闹时马车的帘子被风吹的扬了起来,那扬起的帘子一角正好给了外间人窥探马车内景象的机会。
  马车出城儿去,荡起一阵尘土飞扬,尘土落地,若是尚有人在路边,一眼便能瞧见,不远处的树荫下立着赵迢和邢鲲二人。
  “主子,您暴露在人前还是过于危险,要不属下先安排您去扬州,待在金陵城郊的寺庙接到夫人后再上扬州与您回合。”邢鲲踌躇道。
  赵迢默了默,想到方才马车行过时,自己在车帘子一角掀起时瞧见的景象,低垂眉眼,压下沉沉的情绪。
  “走吧,在寺庙周围都布置好了吗?”眼见马车渐渐消失于眼前,赵迢回身离开,又问了句。
  “回主子,一切皆以妥当。”赵迢恭声应下。
  另一边,甄洛和秦彧两人在马车上呆了好一阵,甄洛估摸着时间,唤了春婵,让她将那膳房的小丫鬟叫过来。
  “一碗甜粥罢了,你这婢女跑一趟不就成了吗,怎的还要特地唤膳房的丫鬟过来。”秦彧嘟囔了句,又问道:“特意从膳房要了这丫头带在身边,这丫头是多讨你的喜欢。”
  甄洛闻言,眯眼笑道:“算不得多讨喜,只是伶牙俐齿合我心意罢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那小丫鬟已经端着汤碗过来了。
  甄洛接了汤碗,摆手让那丫鬟下去,自己却只稍闻了闻味道,并未入口。
  时间一点点消磨,甄洛掀起车窗的帘子,隐隐约约瞧见了寺庙才放下帘子,安生坐在秦彧身旁。
  她凝眉思量,抬手捧着碗,几瞬后,抿唇喝了几口。
  甜粥入口,不过几瞬,甄洛便有些腹痛,不甚剧烈,但十分磨人。
  “前面可是有间庙宇,我肚子不舒服,想去寺庙喝口热水,咱们带着的东西,许是放在壶袋中不新鲜了,我一入口就难受得紧。”她软着嗓子求秦彧。
  秦彧瞧她面色痛苦,不似作伪,当即道:“走,我陪你去。”
 
 
第28章 
  秦彧话落,……
  秦彧话落, 便让侍卫停下马车。
  甄洛闻言,动作猛地顿住,僵了瞬, 才又开口道:“我腹痛难忍, 你去作甚,平白添堵。春婵扶我去就是。”
  她说着快步下了马车, 扶着春婵就往寺庙走去,秦彧在后面还未反应过来,只来得及扬声唤她,让她注意脚下, 慢着些。
  甄洛摆摆手,意思是知晓了,脚步却是半点未停。
  “主子当真想好了?”春婵忧心的问。
  甄洛颔首不语,只往那寺庙走去。
  两人入了寺庙, 便消失在秦彧眼前, 他心中有些不安,起身也下了马车, 往寺庙走去。
  一旁的小丫鬟瞧见,神色微慌, 跟了过去。
  “秦将军,姑娘许是来了月事,这才腹痛难忍, 咱们这次出门走的急, 奴婢听春婵姑娘说,还未来得及备下月事带,您看是不是吩咐人回府去取?”这小丫鬟强自镇定开口拖延秦彧。
  秦彧闻言想到郎中叮嘱说女子月事于身孕有影响,照顾不好不利于于有孕, 他停步凝眉,略一思量道:“让一个侍卫带着你回去金陵城中取月事带,另外请个郎中随行跟着照料。”
  两人说话的功夫,甄洛已经和春婵到了寺庙后门。
  寺庙后门候着赵迢的人手,其中有几个还是甄洛从前在王府见过的府上亲卫。
  “世子夫人请。”他们依着赵迢的吩咐请甄洛出了偏门上马车。
  甄洛依言上去,带着春婵进了马车,道了句:“还是唤我甄姑娘吧。”
  亲卫不曾应声,驾马离开此地。
  就在甄洛上马车的当口,秦彧已经进了寺庙。那小丫鬟和侍卫也动身回了金陵城内。
  秦彧一入内,就撞见了庙中住持。
  那住持见他笑得端庄慈严道:“老衲见过施主,不知施主上门有何贵干?”
  秦彧这人身上的杀伐气太重,住持一眼便知他不是常人。
  毕竟是佛门清净地,秦彧也不能硬闯,他温声道出来意:“家中女眷身子不适,方才说要入寺中讨杯热茶,在下忧心她身子,这才跟了过来,打搅方丈清净了。”
  “女眷?”住持愣了愣,又道:“施主在寺中自寻吧,老衲也是刚到此处洒扫,并未瞧见生人。”
  住持这话一说,秦彧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未曾见过生人?”他反问道。
  住持见他神色,笑道:“老衲确实未瞧见,施主家中的女眷许是已去了正殿,您去寻一寻,看看人可是在正殿。”
  秦彧冷了眉眼,抬步入内去寻。
  他人往正殿走时,甄洛的马车已经动身离开。
  马车绕过寺庙往南边走去,与秦彧一行人背道而驰。
  秦彧人到了正殿,却没瞧见人,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
  他抬手解下腰间鸣枪,燃了一支。
  不过片刻间,寺庙正殿便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秦彧轻车简从不假,可他身边却一直藏着不少暗卫,就连甄洛身边,也被秦彧安插了几名暗卫盯着她。
  一众暗卫叩身在地,秦彧眯眼扫过,见少了他此前安插在甄洛身边的那几个,神色愈发阴沉。
  “去查暗六、暗十和甄洛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秦彧冷声吩咐。
  秦彧这人,我行我素,桀骜狂傲惯了,心情好时顾忌佛门清净地,心情不好了,这尊杀神哪还在乎什么佛门。
  不一会儿,暗卫抬了两具尸首回来,正是暗六和暗十。
  秦彧捏着腰间玉佩,气极反笑。
  他手底下的暗卫,以一敌十不成问题,要把这两人杀了,又带走甄洛和婢女,只怕起码有三十个高手。
  三十个人出现在这处寺庙,这庙里的人焉能不知道?
  “去将这庙里的和尚都给爷捆过来。另外派人去搜查寺庙方圆百里,爷倒要看看一个大活人能藏到哪里去。”秦彧一脚踢倒了庙中经幡,仍觉不解气。
  庙中众僧悉数被绑了过来,包括方才与秦彧说过话的住持。秦彧瞧见那住持,一想便知他拦住自己多话,目的是拖延住自己的脚步。
  “出家人不打诳语,住持说谎倒是顺溜,想必这舌头是不想要了。”秦彧折眉寒声道。
  那住持倒是个有些胆气的,旁的小僧们见这阵仗哭个不止,住持却一直稳着,便是被秦彧威胁也不曾露了怯意。
  这处寺庙的住持曾受过赵迢大恩,因此这次才会冒险帮他办事,暗中让他藏了人手接出了甄洛。
  “佛门之地,还望施主慎行。”住持同秦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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