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第二天醒来,神情无奈,也没有吵醒对方,自己便将头发解救了出来。
然而当天晚上,温以菱好似玩上了瘾,睡着睡着,手便摸索了过来。
齐延不厌其烦地制止了好几次后,最终认了命。
第40章 羊群
许是那牧草的原因, 温以菱养在后山上的羊个个膘肥体壮。
算算日子,再等一个月,羊群便能出栏了。
她心里打算着, 除了留些在家中配种以外, 其他的都是要寻个地方卖。
后山的山腰处,原为了方便修建了羊圈, 后来又另外砌了两间木屋,供晚上守夜的人居住。
现如今家中也有两百来头羊,值不少银两,晚上没人在山里看守着, 怕是会引得贼子动手。
这事还是齐伯父特意过来提醒的,开春时,他家中忙着种地,白天没空过来帮忙, 倒是晚上吃了饭后, 带着齐三达一起住在羊圈旁边的木屋里,帮忙在夜里看守羊群。
等第二日天亮了, 他又早早地带着儿子回自家的地里继续干活。
因有他们两个在,这几个月来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齐伯父两父子连轴转, 又绝口不要工钱,所以温以菱十分不好意思。
原想雇几个短工来接替他们守夜,可齐伯父又说外头雇来的到底不尽心, 最担心的便是他们见钱眼开, 监守自盗,那时可没地说理去了。
最后还是齐延拿了主意,齐伯父不要工钱便算了,等羊群出栏后, 给伯父家牵一头过去,也当抵了工钱了。
至于山上守夜之人,便命周叔去外面买几个干净的奴才回来。其一是有卖身契在手,不敢在主子面前偷懒,其二也是考虑到家中现如今没人养过羊,到时候母羊下崽,处处都需要人来照料。
不如买个以前养过羊的奴才回来,也算物尽其用了。
温以菱听后,只觉齐延句句都说在点子上,当即把话转告了周叔,命他在外面时记得打听打听。
过了几日,周叔去镇上时,果真带了一对老夫妇和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回来。
温以菱问了才知道,这三人是一家三口,皆是外地人。原是大户人家的奴才,后来主子犯了事,他们这些奴才就被卖到这里来了。
周叔给众人介绍道:“这是马叔,马婶,他们的儿子马三。”
马叔一家人显然都伺候过主子,十分规矩地跪下行了礼,又朝温以菱等人各自问了好。
温以菱叫他们起来后,便问了一句:“你们谁养过羊?”
马叔当即向前一步:“小的原在庄子上养过七八年山羊,大小事宜我一概清楚。”
温以菱听后,自是满意点头。又打量了一眼马叔的儿子,个头也不算小,就是身子单薄了一些,想必是被饿瘦的,不过爷俩在后山上守着羊群,也够用了。
温以菱干咳一声,道:“你们来得正巧,恐怕周叔也跟你们说了,我买你们回来,主要就是为了照管山上的羊群。你们一家人住在后山,倒也不寂寞,就是夜里需注意一些,防备着莫要让羊圈里遭了贼。”
想到这里,温以菱又补充了一句:“周叔,你哪天问问,谁家生了狗崽子,买两只放到后山上养,夜里也警醒些。”
周叔点头答应着,第二天,便从村里抱了两只黄毛的小狗送到后山上。
如今马叔一家的小日子已经过起来了,白天,马叔在山里放羊,马三则是在地里做些农活,马婶下山倒是勤快,经常给主子家中做些洗衣做饭的杂活。
因为三人的到来,家里的劳动力终于不似之前那般紧巴巴了。
尤其是周叔,自温以菱一拍脑门要买山的时候,每天便开始忙忙碌碌。如今终于有时间休息了,温以菱立马给他放了几天假。
谁知周叔只歇了半日,便又到厨房里做起饭来了。他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这里又没有任何玩乐的地方,要是不做事,这日子便太过无聊了。
温以菱无法,只得由他去了。
下午时,温以菱眼看太阳不那么炙热了,径直去了后山,环顾着她打下的“江山”。
一到山脚,便发现山脚的最边缘处,长了一整圈的灌木,将整座山给包了起来。
灌木上面布满了尖锐的刺,只是因为还未长成,所以高度仅到成年人的大腿处。有那个子高一些的,稍稍用些力,就能跨进去了。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能长到这种程度,温以菱已经很满意了。
这灌木是温以菱作主种的,却也实属她的无奈之举。
开春时,她想着西瓜长大之后不好运输,便将西瓜种在了山脚处。谁知自从瓜苗开始结果后,总是有那手痒的,明明西瓜还没有巴掌大,就摘下来,咬了一口觉得不好吃,便恶劣地扔在地里。
等温以菱第二日过来,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种的西瓜就这么被人给祸害了,差点被气死,可又抓不到人!
转而又想起等山上的果树都开始结果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少。
一咬牙,便又花了贡献值,兑换了带刺的灌木,直接围着山脚处种了一圈。等灌木长得比人还高时,便是保护山上的果树最天然的一道屏障。
至于这段时间,温以菱暂时从村子里寻了一个十三岁的小伙子,名叫阿飞,黑黑瘦瘦的,家里只剩一个寡母,看着还挺机灵。
温以菱对自己家种下的西瓜十分看重,在灌木还未长起来前,便雇阿飞每天过来帮她照看西瓜。瓜田旁边,另外搭了个简陋的棚子,阿飞晚上也睡在此处。
因为给的工钱不低,所以阿飞整天都待在这里,只他母亲平日过来送饭,时不时给他替个班。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活计可遇不可求,所以照看瓜田时,十分尽心。又看地里的西瓜一日大过一日,更是不敢放松警惕。
温以菱今日进来察看,见西瓜长势喜人,估摸着应是熟了。
又看阿飞母子都在,便摘了个下来,环顾四周,又没有看到刀,她便稍稍用些力气,在外面一拍,西瓜就裂开了,里面红透的瓜瓤也露了出来。
温以菱早已发现,或许是因为这个品种的西瓜皮太薄了,所以十分的脆。只是这样一来,以后要是想运输就麻烦了。
她并未继续深想,很是大方地递了几瓣西瓜给阿飞母子俩,两人推辞一下也就接了。
温以菱自己也尝了一小块,味道和她在院子里种得差不多,给两人又另外留了一块后,剩下的她便都带给在山上放羊的马叔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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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温以菱躲开了太阳,从山上回来时,她也早已经汗流浃背。
一到家,急急忙忙地跑回了卧房,随便从衣柜里翻出几件夏天穿的衣物后,便连忙赶去浴堂洗澡。
齐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步伐凌乱,便知道这是温以菱从后山回来了。
他将最后一笔稳稳地收了尾,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推着轮椅出了书房。
温以菱快速冲了个澡,将黏在自己身上的汗液洗干净后,这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从浴堂里出来时,见齐渺渺他们正忙着端菜,便知道快开饭了。先回房略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便径直赶去堂屋里准备吃饭。
现如今天气热了,她也不爱往灶房里去了,只每天早上给大家弄个早饭。
中午时是马婶在做,晚上则是周叔动手,因为天气热,大家的胃口都差了许多,所幸西瓜还是管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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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夜,温以菱便趴在了自己冰冰凉凉的凉席上。今日趁着齐延在外面洗澡,温以菱迅速将他这几天的工作成果录入。
却没想到,她这几个月每天半哄半骗地逼着齐延写字作画,不知不觉中,已经累计了10000点的贡献值。
此时,系统已经自动为她打开了二级权限。
温以菱当即点开商城,搜索了药物两字。果然,这次出现的药物种类便多了非常多。
温以菱一目十行,快速浏览着各类药物的图片。
不多会,一个叫做重塑身体的药物名字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潜意识里觉得这东西应该对齐延的腿有用,点开药物的说明书,里面还详细写明了它可以治疗的病症。
温以菱逐字逐句地读了过去,想看看是否能对上齐延的症状。
待看到末尾时,她心中又惊又喜。这药就同它的名字一样,可以帮助人体恢复残缺的身体,就连那失了手脚的,也能凭借此物慢慢重新生长出四肢,实在神奇。
像齐延这种情况的,双腿尚在,一次便能药到病除。
温以菱看了看所需要的贡献值,2000点,温以菱觉得这个价格并不贵。尽管她买下来后,自己的贡献值就再次见底了,但一想到能够把齐延的双腿治好,就再没有什么不舍得的。
温以菱火速下单,又看四下无人,大着胆子将药物的盒子从背包里取了出来。
这盒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入手极冰。温以菱摸索着寻找机关,好一会才把盒子给打开。
里面冷气袅袅,最中间的位置上放了一瓶药剂,然后在药剂的上方,是一根针管。
隔着些距离,温以菱都能看见针头上那不带任何温度的银光,心中蓦地一抖。
温以菱傻眼,等等……这难道不是那种一粒下去,就能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吗?
在未来,打针这种老土的治疗方式,竟然还没有被淘汰?!
温以菱猛地将箱子重新关上,翻阅了一遍使用说明,然后发现,这特么还得打屁.股针!
第41章 头发
这个消息对于温以菱来说, 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晕针呀!
从小到大,无论是打针还是吊点滴,她都会刻意避开针头扎入身体时的画面。
而且这打针, 也是要技术的, 不能让她胡来,最好是有专业的医护人士。
可一想到贡献值都花了, 这药也来之不易,哪里有不用的道理?
温以菱心中天人交战,实在是太过担心了,尤其害怕自己关键时候掉链子。
最后, 还是给齐延治疗双腿的念头占了上风。
温以菱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一针,必须得扎!
温以菱咬着牙, 将装着药物的盒子重新放回了背包里, 然后又复习了一遍药物的使用说明。尤其是肌肉注射的详细过程,定要反复翻阅, 绝不能出错。
心中虽是这么想,可看得越具体她就越紧张, 开始打起退堂鼓来。
齐延回来时,便见温以菱正平躺在床上,一脸复杂地看着床顶, 时而皱眉, 时而又幽幽地叹口气,心事重重的样子。
温以菱早就知道齐延进来了,只是明白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光屏,便不似以往那般容易慌张。慢悠悠地关上光屏后, 朝外侧卧着,右手撑着下巴,打量着正让她犯难的齐延。
因是夏日,她早已经换上了单薄的寝衣,此时大片皮肤都半露在外,萤白得让人挪不开眼。
齐延心中一紧,蓦地收回自己的视线,随手从温以菱的梳妆台上拿了本书,只望自己能尽快静下心来。谁知一展开,便是什么“好哥哥,快饶了奴家吧”的虎狼之词。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齐延好似拿了烫手山芋,将手里的东西直接抛回了原来的地方,又去将自己往日常看的书翻了出来。
温以菱尚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身段太过风流,只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齐延瞧。
看着齐延,她倒是想起除了她自己心理的这一关,齐延这边她也还没搞定呢。
思及此处,温以菱倒是暂时忘记了自己内心的纠结,注意力落在了齐延的身上。见他此时坐在灯下看书,一身的书生气。
她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子,暗中琢磨着怎么让齐延乖乖躺下。
趁他晚上睡觉的时候?
温以菱猛摇头,她就算大着胆子偷偷扒了人家的裤子,可这一针下去,齐延只要还是个活人,就肯定会醒。
更何况她还是个生手,打针的时候必定紧张,为了留够充足的准备时间,齐延最好是处于人事不省的状态。
她得好好想个法子,砸晕齐延显然是不行的,这样太危险了。
或是给他弄点什么东西,能够让他暂时昏厥就好。
这样的东西她倒是好弄,温以菱想着商城里就算没有迷.药,麻醉药、安眠药肯定是有的。反正只要让齐延丧失了行动力,她便可以随便动手动脚。
思及此处,温以菱的目光越加狡黠,看着齐延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偷笑几声。
齐延压根不用回头,仅听女子差点憋不住的笑声,也猜到她现在恐怕正谋算着什么。
此时只装作不知,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
温以菱自己乐了一会,又看齐延迟迟不休息,只顾着喝茶,忍不住念叨了一句:“你少喝点,等会睡不着觉了。”
齐延“嗯”了一声,还是纹丝不动。
温以菱见了,便极尽做作地打了个哈欠,暗示道:“你不困吗?”
齐延不答,只将手中捧着的书又翻了一页。
温以菱翻身坐起,直接下床:“我先帮你安置好,免得等会我睡着了。”
“我头发还未干。”齐延终于开口。
温以菱刚刚在想事情,轮椅的靠背又挡住了齐延披散的长发,她这才一直没有注意到。
此时听闻齐延这么说,语气诧异:“你以前不都是中午洗吗?”
齐延并不接话,犹自喝茶。
温以菱如今已然走到了齐延的背后,见对方未束发冠,一袭长发整齐地垂在身后,衬得肤色更白了几分。
齐延的长发又黑又亮,温以菱眼馋了好一段时间,一直想上手摸一摸,只是担心齐延不高兴,所以才一直不敢行动。
今日大好的机会,自是不能错过,甚至连理由她都已经想好了。
温以菱干咳一声,冠冕堂皇道:“我摸摸你头发干了没有?”
话毕,不等对方拒绝,直接向齐延的头发下手,嘴上还振振有词道:“你看看,像我这样时不时把头发翻一翻,干得快!”
温以菱一上手,便觉得这手感和她想象中完全一模一样,柔顺且丝滑,甚至摸起来还莫名有些熟悉感。
齐延的身体却一直在紧绷着,在头上穿梭的那双手,是来自另一个人的,这样的接触于他来说,实在太过亲密了一些。
甚至对方的指腹,偶尔还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耳廓,因为动作太轻,反倒像是在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