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整个白天的时间,她的心态调整得很是不错,再加上经过昨晚,她已经有了经验,今天肯定可以得手,此时便只耐心等着齐延睡下。
过了好半晌,温以菱觉得差不多了,将手中的书合上,极尽自然地说道:“夜里看书太费眼睛了,咱们快睡吧。”
齐延扫她一眼,微微颔首。
温以菱便顺势把他手里的书接了过来,放到一旁,再将床幔放下。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屋中一片静寂。
温以菱虽有睡意,却不敢睡过去,只在床上熬了许久,见齐延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动弹过了,便开始蠢蠢欲动。
如昨日那般,她先轻声喊了一句:“齐延?”
谁知,她话音刚落,齐延冷淡的声音就立马传了过来。
“有事?”
温以菱见他还没睡,忙打哈哈道:“没事,我就问你一下,你快睡吧。”
齐延没接话,他今天一回房,就看出对方色心不改,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毕竟昨夜才经历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夜,自是不会再放任温以菱继续做那等轻浮之事。
温以菱看齐延还没睡,不好动作,只好强撑着睡意继续等。
这般又过了许久,温以菱早已开始昏昏欲睡,觉得差不多了,便又低声问了一句:“你睡着了没有?”
“没睡。”齐延言简意赅道。
温以菱再次躺倒,她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明明困极了,却得这般生生地熬着,实在痛苦!
长夜漫漫,温以菱不记得自己又等了多久,她不敢闭上眼睛,只得用手指拉扯着自己的眼皮,才能勉强和睡意抗衡的样子。
她确实快熬不住了,这次她也不敢再问,只悄悄地支起上半身,想看看齐延是不是睡着了。
结果她一露头,便直接和齐延看了个对眼。
齐延的目光清醒且理智,丝毫不见倦意,正直直地盯着她。
温以菱呆住,脑子已经醒了大半,尴尬地笑笑:“我渴了,想下去喝杯水。”说话间,故作平常地从齐延的身上跨了过去。
待她喝完水回来后,齐延还睁着双眼。
温以菱有些急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呀?”
齐延淡淡道:“昨天睡得极好,现在还不困。”
温以菱只得再次躺了回去,回想起齐延刚刚的状态,压根没有困的意思。心知自己今天怕是没有机会再动手了,只能明天再说。
这个念头刚起,她意识一松,便沉沉地睡去了。
齐延见她睡着,也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又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从未听说过,一个女子竟也会如那登徒子一般,这般贪色!简直前所未闻!
就算是喜欢,也不能这般行事。
可看她今日的举动,也知晓她还没有放弃,明天恐怕还会有这么一遭。
齐延暗中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小心防备着她。
过了一会,又想到她小小年纪,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导,行事难免超过了一些。
但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了他,再怪她行事轻浮也没有任何用处。自己好歹也算是她的夫君,也该好好引导她一番,莫要再做错事了。
第44章 异香
翌日, 由于温以菱昨夜睡得太晚,起床时已近午时。
房中除她外,再无其他人。
将全身打理好后, 她动身前往灶房, 想看看还剩什么吃的?
她现如今生活悠闲,想吃就吃, 想睡就睡,比起富贵家的小姐还要多了几分自由,也难怪当初不舍得这里,不愿跟表哥去益州。
温以菱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灶房, 四处看了看。
因为天气热,家中清热解暑的绿豆汤基本没有断过,可惜没有冰。为了降温,绿豆汤一般都镇在水里, 吃起来倒也凉爽。
考虑到再过一会就该吃午饭了, 温以菱也不打算再大动干戈,仅用点绿豆汤垫垫肚子。
懒得再端着碗出去, 索性就站在灶台前,一边喝绿豆汤, 一边复盘昨天晚上行动失败的原因。
不知为何,只是一碰到关于齐延的事,就总是不太顺利。
昨天她不仅万事预备, 最难得的还是心态稳, 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占全了,却好巧不巧,碰上齐延失眠睡不着觉。
想到这里,温以菱深深地叹了口气, 时运不济呀!
连续两天的失败,她不免有些垂头丧气,只是想到背包里她花了大价钱的针筒,心中好似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这么多的贡献值,不能浪费了。
她这一针是扎也得扎,不扎也得扎,反正早晚都得扎,还不如痛痛快快的,也算了全了一桩心事。
温以菱暗中鼓励自己,这两次失败,压根不必放在心上,就当给自己攒经验了。
这般开解,心里果然好受了不少。忽而又想到,万一齐延今天晚上又睡不着了,该怎么办?难道又拖到明日?
想到这里,温以菱当即摇了摇头。
她自己知道,要是再拖下去,只怕下次动手就更加遥遥无期了。还得快刀斩乱麻,免得自己也跟着遭罪。
她琢磨着,要是齐延今天又失眠了,那也不碍事。
自己就是太老实了一些,谁说只有等齐延睡了,才能动手。别忘了这香囊的效果,本就是为那些有失眠困扰的人来准备的。
就算齐延没有睡意,自己只要偷偷摸摸地将香囊塞到齐延的身边,待他一闻,不怕他不倒下。
思及此处,温以菱心里彻底舒服了。
她自觉自己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次必定万无一失。
喝完绿豆汤后,温以菱便乐滋滋地准备去齐渺渺的房间里跟她说会话,等吃完午饭,她就又能回房间睡午觉了。
倒也不是她偷懒,只是这里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随便走几步都会出一身的汗,压根提不起什么兴致做事。
谁知路过书房时,齐延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你进来一下。”齐延的语气颇为严肃。
温以菱脚步顿住,看看四周,独她一人,便从门外往书房里伸脑袋:“你在叫我?”
齐延颔首:“我有话要与你说。”
温以菱只得进去,见齐延正襟危坐在书案后,脸上又面无表情,仿佛是要盘问她似的。
温以菱缩了缩脖子,试探性地问:“什么事呀?”
齐延扫了温以菱一眼,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近日观你爱看那些淫诗艳词,很是忧心。你我虽拜了堂,你也已成人妇,可我们却并没有夫妻之实。你如今也只比渺渺大上几岁,那些杂书不宜多看,容易偏了你的性子。”
齐延担心自己说得太过隐晦,对方听不懂,所以刚刚这番话很是直接。
温以菱闻言,振振有词道:“可是我无聊时又没什么事情做,只能看会杂书消磨时光,更何况那算什么淫诗艳词嘛!”
她买的都是些在市井里最受欢迎的杂书,写的虽是些情情爱爱,但尺度压根就不大,听齐延这般说,自是不甘心。
齐延见她反驳,可惜他并不是个会与人争辩的性子,只得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不许你看,只是让你不要乱学,你到底是个姑娘家,言行还是庄重些的好。”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偏好性格沉稳一些的。”
温以菱不太高兴,但还是配合着点了头:“我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齐延狐疑地盯着她,不甚相信。
温以菱点头如捣蒜:“我真的明白了!”不就是让她以后少看点那些书吗?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以后偷偷摸摸地看。
齐延见她一脸肯定,也不好再继续说教,只得让她先离开了。
当天夜里,齐延躺下后,久久不见温以菱的霸道睡姿。便知今天上午,自己苦口婆心的那一番话全是在对牛弹琴,温以菱还在憋着那一股劲呢。
果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齐延心道,这般下去不是办法,身边有这么一位一直觊觎他身体的人,实在难安。
温以菱今天确确实实憋着一股劲,她就是不甘心。这一针可是她千辛万苦才得来的,为此她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没道理扎不下去!
为了今天晚上的行动,中午时,她还特意睡了个午觉。就是为了养足精神,免得一到关键时间她就犯困。
这次,她耐心渐涨,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床顶。
前两日她还翻个身,今日却是一动都不动。
齐延见状,暗自心惊,一个平日沾床就睡的人,这几天日日都跟熬鹰似的,就为了扒他的裤子?
有这样的意志力,做什么事不成,就为了占他便宜?这也太过痴狂了。
齐延自是不理解温以菱的所作所为,只是等着对方先出手,他好见招拆招。
果然,待屋中一片静谧的时候,身旁的人动了。
温以菱捏住自己的鼻子,偷偷从背包里将香囊取了出来。她生怕吵醒了齐延,手中拿着香囊,匀速接近对方。
整个过程虽缓慢,但她不急不躁,很是小心。
好不容易,将香囊送到了齐延的枕边,离他的鼻尖只有短短的几厘米。
想着这样的距离,应是能闻到的,便不再乱动,只用力伸着手。
过了一小会,温以菱觉得差不多了,刚准备把香囊收回来,却见本该睡死过去的齐延突然动了。
温以菱心中一跳,快速避开齐延靠过来的手,将香囊拿开了一些。
谁知齐延并未睁开眼睛,只是伸手扫了扫额前的头发,就再度恢复平静。
温以菱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不晕呀?难道是之前隔得太远了?
思及此处,温以菱便慢慢俯起上半身,她另一只手还捏着鼻子,看了齐延一眼,见他睡颜平静,应是睡着了。
胆子也大了些许,悄悄凑了过去,将香囊放在齐延的鼻间,又等了一会。
然而很快,齐延又动了一下,看模样,像是睡梦中突然觉得鼻子痒,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
见状,温以菱颇为费解,怎么回事?香囊今天是不管用了吗?难道是一次性的?
温以菱紧皱着眉头,慢慢松开了自己一直捏着鼻子的手,将香囊放至鼻间,试探性地吸了一口。
这不是有香味吗?
很快,温以菱便觉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整个身体头重脚轻,也分辨不出方向,只顺势向前栽了下去。
这一倒,脑门径直往齐延的胸膛上砸。
这一下太狠了,要是往常的话,她早已痛得跳了起来。可今日或许是这香囊的效果太强,尽管她疼得两眼汪汪,但这睡意袭来,她照样抵挡不住,直接睡下。
力是相互的,齐延本来一直在闭着气,谁知胸膛上忽有重物袭来,他全无防备。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鼻间传来一阵奇异的香气,他道:糟了!
原想避开,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下一秒,他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45章 尊重
近几年来, 齐延从未像昨天晚上睡得那般沉过。以至于他醒来时,只觉脑中一片清明。
所以,他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身后那不可言说的部位上, 有些许酸胀, 甚至还带着微微的痛意。
齐延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眼眸幽深, 正准备伸手检查一下,就听到有人从外间往里面来。
齐延想着自己这动作看起来实在不雅,只得暂时停手。
温以菱一进来,就看到齐延睁着眼睛, 语气很是惊喜:“你终于醒啦!”
齐延瞥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才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温以菱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还早着呢,我也刚刚才起来。”顿了顿, 用自认为隐晦的眼神扫了一遍齐延的全身, 试探道:“你怎么样?”
齐延一听,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便知昨天夜里,还是让温以菱得了逞。
只是不知什么缘由, 总觉得后面胀得痛,这种痛楚十分奇特,他一时半会儿形容不出来, 只知不似寻常的那等伤口。
恰恰又因为痛的位置十分刁钻, 他自己是看不见的,让别人来帮忙看也不像样。
此时见温以菱明明演技拙劣,却还在强装镇定,有心套她的话:“不知为何, 总觉得后面有些疼。”
温以菱闻言,有些慌张地说道:“哪里痛?我现在就给你揉揉。”
齐延只得悻悻地摆了摆手:“罢了,并非什么大事。”
温以菱一听,这哪能行呀?忙道:“你跟我说吧。”她自认为自己售后的服务态度极好,自是要问详细的。
齐延失了兴致,再加上后面的疼痛逐渐减轻,心道栽也就栽了,不愿多谈。
温以菱瞧他面容平静,并非有什么不适的样子,再加上算算时间,药效应是还没有发挥,怕是还得再等一会儿,齐延身上才能起反应。
她今天早上这一针扎得比较慌乱,因为不知道齐延什么时候会醒,所以并未来得及纠结,只是一心想着赶紧把事情给办了,这才得了手。
果不其然,她刚刚将东西收拾好,又去外面洗了把脸,齐延就紧跟着醒了。要是她再晚上几步,必定会跟齐延撞上。
温以菱暗自庆幸:好险。
齐延此时却不免有些糟心,无论是谁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体遭受到了其他人的毒手,便笑不出来。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温以菱昨天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这还是这几年来,头一次有什么事情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心中的憋闷难以排解。
他抬了抬手:“扶我起来。”
温以菱闻言,当即变了脸色:“不可!”
说罢,又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强势,干咳了一声,语气渐弱:“我看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现在再多睡会儿吧。”顿了顿,含含糊糊道,“况且我们两个今天都起晚了,灶房里没剩下什么吃的,我刚准备做些其他的。你再睡会儿懒觉,等醒来后就刚好可以吃了。”
齐延见她说话时目光躲闪,言辞间又都是为了让他继续睡觉,眼眸半阖,再次重复道:“扶我起来。”他语气虽淡,眼神却不容置疑。
温以菱想说些什么,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阻止对方起床的理由,只得磨磨蹭蹭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