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芷白笑了,惨白的小脸笑起来带起些红晕,没刚才看起的那么病态,反而瞧着有些娇弱似男子般的美。
“原来是表姐的小君呀,芷白见过小姐夫!”
孟桓倒被她整的有点不适应,他还是第一次在女尊见到这么‘男’的女人,乍一看和当下的一小段接触,给他感觉与现代女生有些相似。
他不说话没人觉得不对劲,毕竟男子都是腼腆羞涩的,而且女男大防在亲属之间也存在,他不说话被自动归类为正常表现。
这边温芷白含笑对他点点头,然后让身边的人提起那个装鸡的篮子,走向铁笼的方向。
似乎那兽能感受到久违的熟人到来,水面开始有了涟漪,孟桓聚精会神朝涟漪的中心看过去,不自觉的捂着嘴惊叫道:“妈呀!”
那,那水里正在游动的,不就是鳄鱼吗?!古代贪官都这么野吗?豢养鳄鱼取皮用,真的是狠人啊。
温昭昀赶紧将人搂紧了些,低声在他耳边安慰道:“别怕,铁笼结实的很,那兽不会出来伤人的。”
“而且它最近好似到了暮年,不怎么爱动,只会在投食的时候出现,吃到肉后便会安静的飘在水中。”
果然如同她说的一样,温芷白和侍人走进之后就开始飞速扔鸡,那鳄鱼咬住之后就疯狂在水了旋转,吃完之后果然就消停了下来。
这一幕把孟桓看的是目瞪口呆,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不看动物世界,还能这么近距离的见到鳄鱼。
温昭昀以为他被吓到了,环着人慢慢后退,“那兽就是进食有些凶猛,若怕的话咱们就回去吧……”
她的建议刚刚说完,孟桓就直接摇头了,“不不,我不害怕的,我想站在这多看一会儿。”
如果说让他像温芷白似的,凑到笼子边去看,他还真没那个胆。
因为他最知道鳄鱼多凶猛了,这只可能就是太咸鱼,一直被养着不愁吃喝才没伤人,正常野生鳄鱼可是相当厉害的。
但他虽然不敢靠近,但在远处看着还是很敢的。
那边两人继续投喂着,孟桓转过脸去问温昭昀:“你们都叫它那兽那兽的,它应该不叫这个名字吧?”
温昭昀眨眨眼看向他,没成想他还会提问,想了想回答道:“那兽叫鼍龙。”
“当年查处贪官时也有一条,说她私自龙,有豢养君后的意思,但女皇并不是很在意这些,让我自行处理即可。”
养龙在古代可不是什么好事,虽说女尊最尊贵的信仰是凰,但龙亦是比凰只低一点的存在。
凰代表女皇,龙就象征着女皇的君后。
孟桓唏嘘道:“胆子还真不小。”
那边温芷白已经和侍人喂完了手里那筐鸡,鳄鱼看样子已经被喂饱了,见人离开便沉到水中,只留下鼻子在水面上静止不动。
毕竟这玩意只是个动物,看久了也没什么意思,温昭昀在询问过孟桓之后,招呼着温芷白一同去别处走走。
温芷白言道女男有别,没走一会儿就拜别回居所去了,让人家两口子可以继续溜达。
孟桓见她走远了,才问起温昭昀,关于温芷白的事。
他也没具体的目的,就是走在路上有些无聊,所以随便问问罢了。
但是等温昭昀讲完之后,他却生出了些同情之意,感叹温昭昀的姨蹉跎一生,又感叹温芷白的孤苦伶仃。
也不知道怎么的,许是因为有孕的缘故,他都开始有点感性了。
温昭昀笃定说着:“表妹天赋卓绝,虽然身体不好,但却是意志坚定之人,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她自己的报复。”
这才是她真正把人接来的原因。
若那人是个无用的,她接来也没用,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反效果,所以直接定期接济一下就好了。
但温芷白是个很努力的人,而且以温昭昀所见,温芷白心智了得,是个入仕的好苗子,不接来培养一阵是可惜了。
“表妹还要在府中居住两月多,日常可能也会遇见,你不必觉得尴尬,正常说话就好。”
孟桓心想他还没在女生面前觉得尴尬过,更何况温芷白看起来就是个性子软好说话的,正常说话完全没问题。
“没事没事,我你还不知道嘛。”
温昭昀颔首微笑,孟桓虽然出身小户,但却没有那些小户男子的别扭,其实也挺好的,别说平常怎么样,起码会客时能拿的出手。
两人又走了一会会儿,她便说着要回去处理公文。
孟桓有点没走够,但因为身体原因也没用办法总走,只好跟着回去休息了。
第37章 小君与正君…… 众人说到这里,突然陷……
温芷白是昨日晚间到的, 因为路途过于奔波,来时也就去见了一下在书房处理事的温昭昀,然后就去休息了。
今日算是她正式入住温家, 怎么说都是要摆宴见见大家, 时间便定在明日中午。
祖君不想揽事,因为温芷白不是他谢家族中的人, 温家一个破落户的病女,他还真没啥心情管。
孟桓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但他情况特殊,一是有孕在身, 二就是进府一年多也没了解过家里情况,再者身份上也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事情就又压在几乎是万能的珮兰身上。
温昭昀有意在他这次生下孩子之后,迎他做侧室管理府内事物, 所以便指定他也要从旁跟着学学。
但孟桓不想学这些, 他才不会心甘情愿的又给她生孩子又给她管家,便派了身边的文喜去, 算是意思意思装装样子。
这回吃饭可不是简简单单几个人,温昭昀拟订了一个名单, 要请温家族中的几个支脉都来,在三日前就已经送出去了,但谁能来却是未知数。
温家全员从武, 唯有她与她姨温冽从了文, 她姨温冽没受到过半点帮扶便罢了,还会偶尔遭受家族中人的冷言冷语。
好像选择从文的人,就是家族叛徒似的。
温冽科举从文,却一再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贬谪, 其间一向团结的温家没一个人曾管过事,问过一句原因。
只冷眼看着人被贬,远去再远去,最终因为在路途中奔波,还有水土不服而去世。
温昭昀从小便受温冽指导,她之所以选择从文,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这里,温冽在她心中的地位绝对是不一样的。
但在她有能力能求女皇开恩时,却传来了对方的死讯。
还从未设宴过的她,这次借着温芷白的名头宴请温家众人,就是很想知道这些人是不畏权势,依旧排斥从文的她不来赴宴,还是会因为她如今的权势,不管怎么样都会来呢?
她想辨明,温家排斥的到底是从文之人,还是没本事的无权势之人?
自她获得女皇青睐,温家各支脉可没少在背地里找过她,她亦是看在亲情的面子上帮过一些忙。
现在她看到了温冽的客死他乡,温芷白的病中无依无靠,忽然有些领悟,若这些人是因她的权势而聚集,自然会因她的权势消失而溃散,到那时,又有谁会在想起她?
所以与其和这些人虚与委蛇,还不如彻底划清界限,什么忙也不帮。
——
天清气朗,温府门庭若市。
温昭昀携温芷白一起站在门口迎客,来者都带着厚礼,说是为温芷白接风,实际上东西都是送给温昭昀的。
有许多从前都不搭理温芷白的人,瞧见她如今得温昭昀扶持,也都转变了态度,站在门口便热情的交流起来,丝毫不觉得尴尬。
答案清晰明了。
什么武将气节,不过是说说而已罢了。
温昭昀笑脸迎客,却已经看清了家族众人趋利避害的本质,心中有些许凄凉,若是如此下去,温家的落败恐怕也只是早晚而已。
孟桓被安排在后院迎男客,女人们有的带着家眷过来,便都会被人领到后院入席。
在这个时代,女男是不同席的。
当然,孟桓本人可不想跟那些不认识的男人寒暄,一个个的比文喜还娘娘腔,真的很让他受不了。
尤其是一群男人坐在一起净说些妻主这,妻主那的,全都围着女人转,真的是相当没出息。
但没办法,祖君在上面盯着他,还有温昭昀半强制的安排,他必须得出来见这些男人,而且还得没事就聊上两句。
聊着聊着,这些话题就扯到了他头上,“听闻小君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真是可喜可贺。”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咳咳,高兴,我可高兴了。”被文喜暗戳戳的在背后怼了一下,孟桓才转言到。
众男子经过刚刚的接触,已经有些习惯他的画风,此时倒也不觉得十分突兀,只是不再继续说这个,而是换了话题。
“我从前怀孕时反应很大,一月出头便开始吐,一直吐到三月份才好了些,生个孩子啊,可真是折磨人……”
“我瞧着小君气色正好,想必没有那些反应,真是有福气。”
孟桓扯嘴笑了笑,那些反应他天天经历,疲惫乏累呕吐厌食等等,没有一样放过了他,他现在也就是看着脸色好而已。
见他不言语,旁人也不好接话,只能说起别的来,“现在温大人只有小君一个男人,若小君这次诞下的是个女孩,没准还会被抬为续弦呐!”
孟桓身份不正,所以正经的正君不愿意和他坐一桌,只是寒暄两句便去找相熟的兄弟一起坐了,只有一些侧室才会与他坐在一张桌上闲聊。
文喜是个激灵的,打今天醒便一直喊他小君,让这些对温昭昀后院不熟悉的男人以为,他的身份已经是侧室了,所以才会说到升为续弦的话。
这男人一说完,旁边另一个男人就出言打断,“怎么可能?侧室与续弦可有天壤之别,哪能是生个女儿就能轻松当上的?你还是说点实际的吧。”
没错,他就是酸了,孟桓虽是侧室,却独享一个妻主,哪个男人听后可都要妒忌的。
两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对付,他说不行他就偏要说行。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眼睛一瞪,手按在桌上说道:“我可是见过曾经那位正君的!小君与正君……”
他话刚说到一半,全桌瞬间变得安静起来,因为有大部分人也见过温昭昀原本的正君,更知道他此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温大人的这位孟小君,可与曾经那位正君长的极为相似,他们乍一看见到时还以为是人活过来了呢。
温昭昀能纳这样一个长相的男子进门,可见她绝对是个痴情的女人,借着生女的契机把侧室抬为续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事虽然是这么个事,但却不能当着正主的面说出来,万一惹怒了这位很有潜力的侧室,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孟桓愣愣的看着满桌人忽然不出声了,非常的懵,“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那正君怎么了?我还未曾听人提起过他,你们说我和他怎么的?”
刚刚说话停在半路的人尴尬的笑着,“哈哈,哈哈没事没事,就是觉得小君您与正君也丝毫不差,我刚才就想这么说来着,但又觉得有些不妥,才停下没继续说。”
剩下几人也跟着点头应和道:“是啊是啊,先正君已经故去,就不要再提了。”
桌上其它人听他说话,可都像是不知情的样子,就更不敢提起这茬来了。
孟桓疑惑的看着他们,虽说他们说的有点道理,但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若是一早就这样想,觉得先正君是个禁忌,那,那个人恐怕就根本不会说吧,哪可能会把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的。
孟桓觉得这里有问题,问题还不小。
不行,等今天的宴会结束之后,得搞清楚这里面到底是咋回事才行,他怎么觉得这事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又与这桌人说了几句话,也没打探出什么,孟桓心里好奇的很,便没有耐心和他们闲聊了。
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说不舒服离桌,转头跟祖君说不舒服去花园透气,实际上是要从花园绕过去回青竹苑。
他可不想再对着一群男人假笑了,还聊什么养孩子讨好妻主?也真是醉了。
这边文喜扶着他往花园去绕路,哪知道走到僻静处,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哭声。
孟桓一愣,心想不管男女,可都在前院后院的饮宴呢,怎么会有个人在这里哭,便让文喜悄悄去看一眼,若不是好人就赶紧叫护卫。
哪知道文喜刚过去就跑了回来,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小声对他说道:“奴看见温娘子正在花丛里哭呢。”
温府有俩个女人,温昭昀被称为家主,而能被称为娘子的,就是之前见过面的温芷白了。
孟桓对这个女人印象还不错,因此有些疑惑,为啥她要在她自己的接风洗尘宴上,偷偷跑来花园里哭。
要知道,女尊女人可很少会哭,其中以温昭昀为首,她的心简直就是钢铁做的,莫得感情的搞事业机器。
反倒是他,每每都会被她弄哭,真是丢人。
“咱们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孟桓一步一步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成功找到坐地上哭的温芷白。
她蹲在地上,双手环抱住膝盖,头埋在膝盖里,哭声也并不是很大,但却听得出挺伤心的。
孟桓寻来的时候没有遮掩,她听着脚步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哭的通红的眼,细声道:“小姐夫?你怎么来了?”
问完这话,她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便快速拿出袖中的巾帕擦掉脸上的泪水,然后从地上站起来向孟桓行礼。
“我路过这里,正巧听见的……”
孟桓盯着她的脸看,越看越好看,美的事物总要人去欣赏嘛,尤其他最爱看美女了。
温芷白接收到他毫不遮掩的目光,装作无事发生,大大方方的站着任他打量。
待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开口说道:“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小姐夫能否答应?”
孟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暴露,点头让她说事,“你说来听听,我能办到的肯定答应你。”
他也就是这么一说,实际上他自己也知道,他在温家做什么事都得通过温昭昀,能办的最大的事恐怕就是决定晚上吃什么了。
第38章 我看热闹啊 现在看热闹都不给座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