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崽登基了——蓝小岚ya
时间:2021-05-26 10:10:29

  徐夫人此时闯进大堂,看见儿子的惨状立刻眼前一晕,强撑着才扑过去这就开始哭:“我的儿……是哪个杀千刀的这般狠心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这一哭就想往儿子身上扑,好在被旁边的大夫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夫人节哀,令郎胸骨有伤,碰不得。”
  徐夫人的哭声伴随着动作一起戛然而止,脸上还挂着泪。
  徐家大郎徐文姜也是义愤填膺,但他大男人的多少比个妇人有定力,走上前去先客气的给京兆府尹拜了一礼才道:“大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凶徒敢当街行凶在您的辖区之内将舍弟打成重伤,着实可恶,您可一定要将凶徒捉拿到案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京兆府尹之前问了徐文畅几次徐文畅都缄口不言,他多少也明白对方只是不想说。
  京城之内的所有大小案件都归他管,但有一句话是民不举官不究,只要不是出了命案,其他案件只要受害人不主动报官他是完全可以不问的。徐文畅之所以会被带到衙门只是因为他当时口不能言,并且伤势看着挺严重的,百姓们都不敢管,他衙门不能放任叫人躺在大街上等死。
  他此时也不想做那个刨根问底的恶人,只对徐文姜道:“本官也想主持公道捉拿行凶者,可是方才已经问过多次徐三郎都说没瞧见殴打他的歹人面目。当时他连呼救都不曾,大街上人来人往,那附近的百姓也没有发现任何疑犯逃窜的迹象。现在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就算你们要报案……声音,样貌,或是穿着,好歹也要提供本官一些线索这才能查找拿人。”
  说起这事儿徐文畅简直吞了黄连一样有苦难言。
  真的不怪周遭百姓不够耳聪目明,沈砚带过去的帮手都从死巷里的废弃宅子取道逃窜了,而谁又能想到沈砚那么个看着文弱清白的少年郎就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匪徒?
  沈砚当时从他面前离开的情形他还记忆犹新
  那小子要了他大半条命之后竟然完全跟个没事人似的那叫一个从容平静,闲庭信步啊。
  若换成是他,哪怕亲眼看见这么个少年从案发的巷子里出去也打死都不会怀疑他。
  那是个正常的孩子吗?比催命的阎王还狠!
  徐文姜闻言就赶紧折回弟弟身边,鼓励道:“怎么会没看见是什么人行凶呢?三弟你再仔细想想,那凶徒究竟有何特征,大人一定会捉拿他到案给你公道的。”
  徐夫人在旁边也含泪跟着拼命点头附和。
  徐文畅此时心思却并不在这上面,他强撑着力气却是艰难的转头问身边的大夫:“大夫,我的伤势具体……怎样?”
  因为掉了牙齿,腮帮子整个肿了,说话也有些含混。
  大夫实话实说:“眼眶崩裂有轻微出血的症状,左边后槽牙缺了三颗,腮边的骨头没法细看但目测是该有点骨裂了,这些都还好说,只要静养就能恢复,比较重的是左侧胸部肋骨折了一根,隔着皮肉可能会有碎骨渣也不好扶正,可能需要划一刀把断骨直接取出。”
  徐夫人一听要破肉取骨,登时就腿软跌在了地上嚎啕起来:“哎哟我的儿……”
  徐文姜被她哭得心烦,压着脾气斥她:“娘,你先别哭了,三弟已经够难受的了。你让他清净清净好好想想,兴许还能记起来究竟是谁打的他。”
  徐夫人的哭声再次戛然而止,眼巴巴的看向小儿子。
  徐文畅心里也是恨得要死,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更恨,但同时
  胸中涌动的比恨更多的却是恐惧。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暴打才被伤成这样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头到尾不过挨了两拳加一脚,对他动手的人甚至可能还未用全力。
  就这三下,无一虚发
  三颗牙齿一条肋骨。
  甚至于那些人无意间随□□谈的话才更恐怖,他们说要将他装麻袋里敲成肉酱?又说要折了他写字的右手?
  虽然这些狠话最终都没成事实,可他就是知道那些人没有吓唬他,他们真的做得出来。
  这样的人,他怎么敢往外供?
  他们随随便便就去了他半条命,当时太恐慌了,现在让他回想他都记不得其中任何一个人确切的长相,就算知道是崔书砚指使
  他无凭无据,又抓不到崔书砚的那些爪牙,回头对方要报复起来叫那些人悄无声息的潜入他家他们一家子可能都要死于非命。
  “我不知道。”面对徐夫人和徐文姜的催促质问,他也只是强忍着把牙齿咬出血来,闭上眼艰难的忍耐,“当时我坐在马车里,半路马车突然颠了一下,然后拐了个弯,我想推门出去看,外面的人就拿麻袋套了我的头将我拖下车去暴打了一顿。太……突然了,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前后好像也没多长时间他们就全跑了,等衙役赶过去叫醒我……就只剩下小荀子昏死在旁边了。”
  这可不好办了。
  徐文姜当时就急了:“你再仔细想想,他们打你的时候有没有叫骂什么的?也没说为什么要打你吗?”
  街上人来人往的,他家就算有点产业可是徐文畅一个读书人上街身上能带多少银子?他们没绑人勒索,甚至于这会儿徐文畅的钱袋子都还好好挂在他腰间呢。
  凡事总要有个动机不是?
  “没有。他们……就是打我,什么也没说。”徐文畅道。
  徐文姜当然不信:“那你是得罪什么人了?你再想想……”
  “他能得罪什么人?你弟弟是最知书达理不过的斯文人,每天除了去书院读书就是在家温习,怎么可能得罪人?大人……”徐夫人最疼的还是这个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的小儿子,心里越想就越气,转身膝行过去还要撒泼,徐文畅却一把扯住她袖子,“娘……我现在真痛得厉害,确实也不知道是谁行的凶,你先带我回家治伤吧?”
  再气再恨也终究是人命最大,而且他这样什么线索也提供不了,就算报案了也是白搭。
  徐家人现在显然也顾不上这个了,求了几个衙役帮忙又把徐文畅搬车上赶紧带着回家了。
  崔书清从陪着徐家母子进公堂又到跟着出去,始终一声没敢吭,崔夫人是有私底下把崔书宁说过的原话转述给她听过的,提醒她崔书宁在这时候出去相人必会惹怒了顾泽招来祸事……
  现在徐文畅三缄其口,还莫名其妙就被打成这样,她总觉得事情会是顾泽做的。
  永信侯府那样的门第,别说徐家惹不起,就是崔家吃了亏也都只能忍气吞声的憋着……
  这时候她就小心翼翼的藏着这点心事儿,唯恐婆家人发现真相迁怒到她。
  徐家人没有告状,只搬着重伤的徐三公子回府了,府衙外面看热闹的人山人海随后就也散了。
  桑珠是挤在人群里看着这件事有了结果才回家去给崔书宁复命的。
  崔书宁都做好了要陪沈砚上公堂的准备了,冷不丁徐家没告?
  她还很有点适应不来:“他们没告?崔书砚都被人当场看见了,这事儿硬栽都不能栽过去让顾侯爷做冤大头,我这小小一个畅园……按理说他们没什么好忌惮的啊?难道是想琢磨着私了,事后上门来讹银子?”
  也不应该!
  如果是要讹银子,那他们更要提前在衙门留个案底和一定的线索,这样才能拿着吃官司做筹码来逼她掏银子。
  徐文畅咬死了没见到打他的人,也不肯说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这就说明他们确实是不想追究了……
  桑珠是亲眼见过徐文畅的惨状的,倒是被她猜出了个大概,含蓄道:“姑娘,小公子下手……可能是有点太……狠了。徐家那个有可能是被打怕了,俗话说恶人怕菜刀,那徐家一个市井门户又没什么胆魄和气节,会被镇住了也不足为奇吧?”
  崔书宁仔细又琢磨了一遍,好像真的只有这一种原因可以解释了。
  再下一刻她突然就毫无征兆的高兴起来,喜滋滋道:“那熊孩子还蛮有点用处的嘛,你去让厨房加菜,多做点,晚上我好好犒劳犒劳他。”
  桑珠:……
  “您不觉得……是该约束一下他吗?徐家公子真被打得挺惨的。”
  崔书宁却完全的不以为意:“没废没残的,有什么好计较?伤重点他就多养几天呗,快去吧,问问常先生和小元崔书砚爱吃什么,让厨房都给他做。”
  桑珠:“行吧……”
  反正又是不我弟,您当家做主您说了算。
  徐家没拉着她上公堂,崔书宁是真觉得沈砚这事儿歪打正着干的漂亮,需要褒奖。
  如果沈砚是把人杀了或者废了,她一定也会胆寒怀疑这熊孩子三观和性格有问题,但既然就是普通的胖揍……
  下手不知轻重,重点就重点呗,反正姓徐的自找。
  桑珠去找常先生和小元问菜名,常先生毫不犹豫的捂住小元的嘴巴一股脑儿报了六个他最近特别嘴馋想吃的菜,桑珠不疑有他,便吩咐给了厨娘。
  小元到底还是年纪小胆子也小,惴惴不安的扯着常先生到一边咬耳朵:“少主晚上翻脸怎么办?”
  常先生毫无压力:“他又不贪口腹之欲,吃啥都一样,不会计较的,放心等着吃。”
  崔书宁是真打算给沈砚庆功,晚上不仅给沈砚加了菜,还特意吩咐厨娘准备了大份,下人的饭桌上也每桌多加了一个好菜。
  入夜时分,整个畅园上方饭菜香气浓郁。
  坚守外围的欧阳简等人蹲在街口的小破摊子上吃着两文钱一碗的馄饨,个个味同嚼蜡。
  出力最大的大汉盯着清汤寡水的馄饨,如丧考妣:“捶两拳他们整个园子就都加菜吃这么好,头儿,早知道你就不该拦我,我要将那厮直接捶成肉泥,那畅园今晚是不是就得开门对路人布施饭菜庆祝了?咱们好歹也能跟着吃上一口。”
  捶成肉泥……
  欧阳简看着碗里的肉馅馄饨突然就吃不下了。
  畅园里胡吃海喝中的沈少主:你把他捶成肉泥?那现在你主子我就被扫地出门跟着你们一起蹲这冷风口里吃馄饨了……
  崔书宁的底线在哪里,他很清楚。
  一开始他确实也没想让徐文畅全身而退,但是欧阳简不经意间的那句话提醒了他
  把人杀了哪怕只是废了,他都没法对崔书宁交代。
  崔书宁只是个普通富贵人家养出来的闺秀,本质上还有那么一些明哲保身和贪生怕死,她不会敢于收留一个杀人如麻的疯子在身边。
  与此同时,永信侯府顾泽的书房里他派出来盯梢的人也终于摸清了徐文畅一事的来龙去脉回来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62章 愉快背锅
  “徐家倒是没闹,可那徐三郎昨日才同……崔氏夫人见过面,徐家陪同出行的下人虽说是偶遇,但这事情瞧着蹊跷,后来从大相国寺下来他还特意去了畅园一趟。”探子回禀的时候一直尽量低着头,有点不敢去看顾泽的脸色和表情:“今日徐三郎出事的地点小的后来也去查探过,就在崔家茶叶铺子的后面一条街上,当时崔氏夫人就在铺子里,所以……小的猜测……”
  顾泽刚回来洗了把脸,宽下外袍。
  闻言,手下更衣的动作一顿,猛然回头:“你怀疑他是去见崔氏的?”
  “事情太巧了……”
  说起来真的不怪他们做事不够细致,他们这次接到的任务仅是盯着畅园附近和崔书宁的大概行踪,确保崔书宁这边不要出现大的闪失就好。
  徐文畅昨日出现的确实蹊跷,但是一个外人,他离了长远之后没有人会去不错眼的盯他。
  探子也不敢过分跟顾泽这里推卸责任,只尽量言简意赅的禀明原委:“畅园里头没透出什么风声来,但是徐三郎讳莫如深,在公堂上不肯告发行凶者,所以现在……现在外头都在猜……”
  顾泽胸口憋了气,心领神会:“都在猜是本侯下的黑手?”
  “是……”
  顾泽一怒,一把将脸盆掀翻。
  他习武之人的力气原来就大,脸盆撞到旁边不远处的多宝格上将上面两件上好的瓷器撞到了地上。
  “侯爷息怒!”探子惶恐的连忙跪下。
  顾泽是真的上了挺大的火了。
  崔氏以往在顾家的时候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给他添了六七年的堵,好容易闹了一场和离以为可以眼不见为净了……
  没想到这女人的幺蛾子却好像刚开始一样,让他丢脸背锅的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这么比起来
  他仿佛还该谢谢她在顾家时候的安分守己不作妖!
  “去把这事儿给我确认准了。”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暴躁的撂下话来。
  彼时,徐府。
  徐家母子将受伤的徐三郎带回,花重金请了城里治跌打损伤和接骨最好的大夫过来。
  徐文畅胸口的断骨要接回去确实是个仔细活儿,徐夫人不想在儿子身上动刀子,就央着大夫外治,那大夫手艺倒是不错,折腾了大半天,一直到天黑才给他处理好告辞离开了。
  徐夫人守在儿子的床头抹泪,继续咒骂将儿子打伤的凶徒。
  徐文姜则是一脸的怒其不争,送走了大夫回来就又问徐文畅:“你到底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将你打伤的,我不信你就一点不知道,现在这里没外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就说出来。”
  徐文畅眼睛直直的盯着床帐已久,阴影之下的神色晦暗。
  这时候,眼中突然迸射出戾气,恶狠狠道:“大嫂和她娘家的人在谋算畅园的产业你们知道吗?”
  这件事崔书清母女不肯对他们透露实情,但崔书宁提醒过之后他是有和徐夫人商量的,商量之后还是抵不住诱惑,试图将计就计的继续与崔书宁亲近……
  这事情徐夫人是知道的,不明白他为何还要质问:“这件事你不是……”
  徐文畅打断她,仍是咬牙切齿的冲着徐文姜道:“回去好好问问你媳妇吧,她嘴上说得好听要给我牵线寻个好姻缘,实际上她是在算计人还被人家察觉了,现在报复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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