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西钰
时间:2021-05-29 10:23:26

  同时,也是云竹“自封”的专属医师。
  女子款款而至,一身墨绿青衣,墨发如流水,松松散散用一根素带系在脑后,面罩黑纱,看不清五官。
  不过让云竹意外的是,她后面还跟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杏眼圆脸,生得俏丽可爱。
  “见……见过尊者……”
  路朝安怯生生地行了一个礼之后,就抱着一个小木箱站在外堂,规规矩矩的,不敢进入。
  霍兰进来也没打招呼,只是用平淡的眼神扫过云竹一眼,然后就直接走过来查看伤势,目光落到少年漂亮到炫目的容貌时,她几不可察地一顿。
  修真界美人众多,霍兰倒是第一次见长得如此昳丽的少年郎,不过这也只是一瞬的惊讶而已,她最爱的当然还是医术。
  片刻后,霍兰很明显地惊讶道。
  “嗯?竟然没死。”
  云竹:“……”
  尊者大人心疼徒弟得紧,也没时间跟她贫,只好软了语气,“好兰兰,别怼我了,快帮我看看我家小徒弟怎么样?”
  霍兰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虽然有黑纱罩着,但云竹确认那是一个白眼。
  “先不说外伤,”
  她用小刀隔开了少年的外衣,然后指腹虚浮在他的胸腹上扫过,“修为跌到了筑基初期,丹田受损,周围的经脉断四成……”
  她每说一个字,云竹的心就跟着跳一下。修为还好,虽然掉了一点,不过根本无伤大雅,甚至可能还会有所益处。云竹之前刻意压制过小徒弟的晋升速度,是因为修士的修炼速度并不是越快越好的。
  任何事情都有一个极限。每一个等级提升的,并不是简单的修为二字就能概括。
  还需要包括一个人的心智,丹田容量,经脉宽度等等等等,若是一昧追求速度,只会适得其反,比如滋生出心魔,损伤丹田等等。
  现在掉了修为之后,再慢慢稳打稳扎上来就刚刚好,甚至还有可能比之前更快。
  不过后面两者就伤得重了。
  她当初给江煜讲授梵雷咒的原理和应用技巧,只是为了让他能够用灵气凝聚出更加逼真的梵雷咒。
  因为这个套路一定会让魏萧然上当,然后重创对方,这下双方的胜率就五五开了。云竹对小徒弟的剑法和实力十分自信,就算是最后输了也没关系。
  至少堂堂正正跟金丹期的剑修交手一场,也是格外宝贵的经验。
  然而
  他竟然真的用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担忧。
  说到最后,霍兰再次强调了一句自己的十级迷惑,“这小子用了梵雷咒,竟然伤得这么轻?”
  担心到不行的云竹:“……”
  ——突然很想打人。
  这时候,霍兰突然看到了云竹放在少年额心上的手,顿时眉头一皱,然后严肃地看向她“不要这样溺爱徒弟,亲传弟子也不行。”
  “……”
  云竹一时语塞,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说她在溺爱徒弟啊,她只是养得比较尽心尽力而已。
  不过修真界一般养徒弟都是散养,咳,书面语叫做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比如越淮的亲传弟子元初,师徒俩几年,几十年不见一面都是常事。
  若是徒弟刚进门,也只是定个时间教教东西,然后就不管了。
  没有人像云竹这样时时刻刻蹲在徒弟身边,事事亲力亲为,更别提,浪费最为精纯的灵力帮忙减轻疼痛感了。
  要知道,修士的灵力分两种,一种是从外界提取灵气汇聚成灵力来引动术法,还有一种就是平时就专门引气入体,然后将其炼化成自身的灵力。
  两者的威力和效果天差地别,而后者对修士来说也十分珍贵。一旦体内的灵力枯竭,他们也就比普通人多了些强悍的体质,相当于失去了八成的战斗力。
  这对一个修士来说,是非常致命的。
  因此,云竹用自己的灵力来帮江煜减轻疼痛感,在霍兰看来无异于用金子拿去铺路。
  ——简直是浪费溺爱到不行。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直到霍兰帮忙修复完江煜的丹田和经脉后,云竹都没有放下手来。
  最后她又将血污的外衣和床褥换掉,燃了些静心聚灵的熏香。这时,江煜的气息已然趋近平稳。
  只不过少年一直攥着她的袖子不放,于是云竹只好把那一截减下来。
  “静养一月吧,我会让人定时送药过来。”
  霍兰收拾好东西,被云竹送到门外,她对后面跟着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后者忙不迭地踩着小碎步跑进来,“喏,就是这个,她叫路朝安。”
  这还是小伙伴第一次带别的人过来,云竹来了兴趣,问,“你徒弟?”
  闻言,路朝安立刻抬头,紧张又无措,最后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不,我只是御药谷的内门弟……”
  “嗯,对。”
  小姑娘的话还没说完,霍兰就截断了她的话头,以一种很是稀松平常且理所当然的语气。
  高贵冷艳的医师大人双手环胸,对云竹微微扬了扬下巴尖,“怎么,不给个贺礼?”
  ——这话一眼看就是跟云竹学的。
  “……”
  后者愣了一瞬,随即莞尔。霍兰的医术有多好,她的性子就有多古怪,这么多年总算有了一个顺眼的弟子,倒也是不容易。
  云竹想了想然后从储物袋里面找了找,翻出个小扇子来。
  “上八品的银骨冰扇,进能攻退可守,打家劫舍哦不,行走江湖必备!”
  霍兰看了一眼没说话,这时候,深谙其性子的云竹只好对小姑娘笑着道,“怎么,不谢谢我啊?”
  路朝安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眼睛一亮,然后小心翼翼接过去,认真道里谢。这时候,云竹一个不察,就被霍兰把腰间的一个素色香囊拿了去。
  “这个当诊金。”
  “……好吧。”
  云竹笑笑。只是一个香囊而已,也不值几个灵石,只是那上面有化神的气息,对某些修为低的修士到算是一张保命符。
  ——看来小伙伴对这个徒弟很上心。
  云竹忽然想到了之前,霍兰一脸严肃让她别溺爱徒弟的模样,现在看来大家不过半径八两罢了。
  ……
  把人送走再回来的时候,云竹一转头,就看见少年睁着一双圆圆的猫眼趴在床边一语不发地……
  盯她。
  以及……手里还攥着她割下来的那截袖子。
  盯
  总感觉有点心虚的云竹:“……”
  怎么说呢,有时候总觉得她养的不是徒弟,是猫。
  少年黑发如水般散落满褥,面色因为失血而显得冰白,眉眼深邃幽黑,极致的颜色对比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江煜勉强用手肘支起身,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幽深的眼瞳中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依恋,轻声唤道
  “师父……”
  那声音除了平时冷淡的少年气之外,染了几分虚弱的哑意,听起来让人耳尖发软。
  不过对于云竹这个钢铁直女来说,除了心疼之外就别无任何旖念。她走过去揉揉江煜柔软的发旋儿,轻叹一口气,“……这次太冒险了。”
  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云竹看不出来,那梵雷咒根本就不完全,形似而神非,江煜用手抵住刀刃的时候不知道和对方说了什么,吸引走了对方的注意力。
  最后才得以成功。
  不然如果真的以筑基之身引下梵雷咒,怕就不仅仅只是丹田受损这么简单了,灵根破损都有可能。
  “那我赢了,师父高兴吗?”
  江煜抬头望着她,那双漂亮的猫眼干干净净的,像是澄明的湖水,清晰地倒映出了云竹的面容。
  “嗯……”
  那眼神太过于干净真挚,犹如稚子一般,以至于云竹一时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来。所以她微微笑起来,回以温柔的夸奖。
  “我徒弟真厉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江煜满心满眼都装满了师父的影子。
  他参加各种试炼,比试,每日习剑,修炼,阅书,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什么修成大道,飞升成仙,而是因为……
  ——师父喜欢。
  她期待着他成为强者,还是那种万人敬仰的,正直而善良的正道修士。
  师父的期待如此强烈且不加掩饰,甚至于某些时候江煜还会产生她就是抱有这样的目的来找他的。
  但是
  师父身为紫/阳宗的尊者大人,怎么会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屈尊降贵去到凡间去找他呢。
  大概只是……
  她本身就是那样的人,强大而温柔,在江煜眼中,就像是光一样的存在。
  所以,师父只是期盼着她的徒弟也成为这样的人吧……
  相比当初,云竹被称为烬生尊者的亲传弟子,她只感到了不适和陌生,于是她花了千年的时间化神,让自己只是“云竹”。
  但是对江煜而言,比起他自己,他则是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云竹尊者的亲传弟子。
  后者会给他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那代表,自己和师父是捆绑在一起的,有着千丝万缕不可斩断的羁绊。
  尤其是凌云峰的传统中,云竹此生只会有一个亲传弟子。
  “唯一”这个字眼太过滚烫,几乎戳得江煜的心脏一阵一阵地发颤。
  不过这些想法云竹完全不知道,她还沉浸在自己养成了一只正直又优秀的天才小徒弟的臆想之中。
  虽然内向了点,腼腆了点,但哪个正道之光是话多的?
  剑修嘛,肯定是昆仑白雪,崖上冰莲,要矜持如高岭之花般遥不可及的。
  这样反倒更好,免得被某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接近。毕竟,想要攀上凌云峰的关系户可不在少数。
  “说吧,这次想要什么?”
  完成一件任务得到一次奖励,这样的约定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们之间默认的事情。
  “那……师父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吗?”
  江煜很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不过也只是虚虚地捏住了云竹地指尖。少年垂下眼眸,长长的鸦睫掩住了瞳中的紧张。
  云竹本以为他会要什么吃的,毕竟这一点当初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后面为了修炼,云竹还专门控制住了江煜的进食量,用桃花糕作为了替代品。
  再加上
  由于这几个月江煜一直不动声色地做了很多亲昵的举动,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师徒间拉一下手有什么不对。
  只是小徒弟的手实在太冰了,云竹甚至还忍不住主动握过去帮他暖暖。
  “冷吗?”
  【不……】
  这样默认甚至于纵然的态度让江煜的心情一瞬间明媚起来。
  少年怔怔地看着她,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否认立刻被咽了回去,他像只猫咪似的蜷缩着,然后把另一只手也伸过来,说,“冷……”
  江煜的手也生得很好看,修长白皙,指尖泛着淡淡的浅红,让云竹联想到曾经的世界中,那些橱窗内的工艺品。
  但,怎么说呢,现在看来就有点像是……
  【来,爪爪给你】
  ……这样的即视感。
  作者有话要说:    云竹:接……接爪?
 
 
第25章 二十五只沙雕师父
  紫/阳宗,卢岩峰。
  这座侧峰是专门用来招待外客的地方。
  此时,魏延正颤巍巍地站在阴暗的内殿之中,眼前是一面讯境,然而里面一片漆黑,唯有因为反光而映出一点魏延自身模糊的倒影。
  “兄……兄长,此次是我办事不利,可,可谁也未曾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掌控了梵雷咒。”
  说这话的时候,细细密密的汗水从魏延的额上沁出来,顺着侧脸一路滑下。
  “魏萧然的身体我已经让最好的医师去治疗了,保证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他下意识吞了口唾沫,垂眉低眼,
  “兄长放心,所有的尾巴我……我都扫干净了。绝对不会让人发现那魏萧然是您……”
  “——是我什么?”
  死寂的讯镜中终于传出了一丝声响。光滑平整的镜面犹如水面过风一般泛起了丝丝涟漪。
  纵使兄长现如今只是个没有双.腿的残废,魏延也在第一时间怵得双.腿发软,他吞了口唾沫,那张惊惧紧张的脸上再次流露出几分愤恨的神情来,看着又滑稽又可怖,“没……没什么,兄长我下次一定让那小子……”
  “闭嘴。”
  嘶哑的嗓音像是在粗粝的砂纸上磨过,带来一阵阵让人心烦意乱的刺啦感。
  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身影从镜中显现出来,过于狭长的眼眸在黑暗中多了几分阴鸷之感,薄唇无血,原本还算俊美的面容由于身上的病气而稍显阴柔。
  “你以为她察觉不到么?”
  “这……”
  实际上,魏游原本也以为这件事情应该天衣无缝。
  但当时谁知道宴凉竟然如此之快就能修复好水镜,而一个筑基少年竟然能够一眼看穿他的身份。
  两者铺垫之下,云竹就不可能不知道了。
  魏游坐在一具紫木打造的轮椅之上,双手无意识地抚摸着下面厚厚的绒毯,即便这毯子再厚,却也掩饰不住那下面的空荡。
  ——被雷劫之息斩断的双.腿是无法接上的。
  甚至于,连安上假肢也会痛苦万分,以至于在断腿之后,他只能铺上数层绒毯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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