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西钰
时间:2021-05-29 10:23:26

  “嗷呜噜噜噜噜……”
  少年垂下眼眸,喉咙里发出了低落又焦躁的呜噜声,最后连头顶上毛绒绒的猫耳朵也不得不耷拉了下来。
  他的小星星不见了……
  不见了……
  江煜坐不住,焦灼地在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一边转一边忍不住地甩尾巴。偶尔扫过地面时,就会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纹。
  这时,他忽然像是嗅到了什么奇怪的气息,倏地转头看向某个方向。细细地确认几秒过后,紧接着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几秒后,江煜又折回来,拿起放在一边的长剑,然后才再次离开。
  百里之外的山林中,一队修士正在列阵,而阵心的中央,是一只白色的雏鸟,四周还有些破碎的蛋壳,它被无数血红的锁链束缚住,只能发出嘶哑又恐惧的叫声。
  “不会错,这的确是是银鬃雪雕。”
  “虽然提前破壳,但品相倒是上乘。”
  几个人一边兴奋地低声交流着,一边掐着法诀将雏鸟死死锁住。
  “还好是是刚破壳的雏鸟,若不然……”
  话及至此,为首的玄衣男子突然感知到了什么,蓦地转过身。只见一位银发的少年站在黑暗的阴影处,血红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着不详的光。
  “妖……猫妖?!”
  他立刻警惕起来,下意识准备施法降妖,然而下一秒却感知到了浓郁到恐怖的魔气。
  “不……不……他是魔族,魔族!”
  【——不是说魔族已经全部退入魔域了吗?!】
  这般可怖的魔息,怕是个了不得的大魔。剩下几人的脸上瞬间出现了畏惧又惊愕的神色,纷纷做出了戒备的姿态来。
  但是如果现在动手的话,怕是到手的雪雕幼崽就得跑了。他们咬了咬牙,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很默契地收拢了队形。
  玄衣男子戒备地看着他,额角沁出了密密的细汗,“仙魔双方刚刚休战,还望阁下自重。”
  江煜扫视一圈,视线在那雏鸟的身上也仅仅只停留了一秒。最后,他看向为首的那个玄衣男子,从阴影中走出。
  少年过分精致昳丽的面容终于全然显露出来,明明是诞生于禁渊的魔物,化作人形时,却有着这般极致的美丽。
  甚至于,一只戒备警惕的几人都忍不住流露出了惊艳以至迷恋的神色来。
  江煜浑然不觉,只是伸手拿出了一直带着的长剑。
  “云……”
  “云竹……”
  脆生生的少年音带着几分怪异的腔调,像是刚学说话的小孩。
  几人回过神,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所举之后,立刻狼狈地退后几步,整张脸涨的通红,将刚才自己的失神尽数归咎于的魔族邪术“魅术……定然是蛊惑人心的邪术。”
  “大家凝神,莫被这魔族蛊惑!”
  江煜听不懂,茫然地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继续执拗而笨拙地比划着。
  “□□……宗……”
  “樱花……星星……”
  他只记得这几个她说过的最高频率的词,最后拿着剑,强调道,“云竹……”
  “凌云峰……”
  不过这时,对方看到那把熟悉的剑,又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眼神一瞬间就变了。
  “云竹,果然是她……”
  “竟然都寻到了这里……勾结魔族……”
  “缉拿令……背叛师门……”
  江煜听他们激愤地小声说着什么,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些人的言语眼神间,都带着明显的恶毒的怨怒。
  少年茫然的神色顿时一凝,下一秒,那为首的玄衣修士就被捅碎了胸肺。
  鲜红的血液瞬间爆开,悉数喷在后面几人恶毒怨恨的面容上。江煜安静地站在他的身边,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满是血色的手。
  黏腻的艳色顺着修长的指骨流下,在尖锐的指甲尖端一点一滴地落在地上。
  整个过程就发生在眨眼间,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做出丝毫的反应。
  “……”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静,紧接着,恐惧和鲜血的味道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对于出生就拥有杀戮本能的禁渊魔物来说,几个金丹的修士根本不足为惧。
  单方面的屠戮仅仅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迎来了终结。
  少年随意甩了甩手上湿淋淋的血液,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长剑上溅到的几分血渍细细地擦拭了干净。
  之前疯狂挣扎的雪雕幼崽,在江煜出现的瞬间就噤了声,将自己团成团窝在碎裂的蛋壳里,宛如一只装死的鹌鹑。
  不过,该来的总是回来,当那恐怖的视线真的落到身上的时候,小雪雕立刻抖成了筛子。
  天知道,这只魔族的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气息。就连拥有意思凤凰伸手血脉的自己,都难以自控地感到了极端的畏惧。
  江煜把疯狂颤抖的雪雕幼崽提起来,嗅了嗅,然后又捏了捏。眼神里露出几分嫌弃的神色,【肉好少……】
  【——不过也应该能吃。】
  于是,他伸手就拔掉了小雪雕脑袋上的一撮毛。
  “啾!”
  【等,等等!】
  “啾啾啾!”
  【啊啊啊啊啊救命!】
  瞬间秃了的小雪雕疯狂挣扎起来。
  天呐,要知道若是落在那群人类修士手里,好歹也只是失去个自由,这下它都要没命了!
  “啾啾!!”
  【等等!】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这位大人,大人!我知道□□宗!】
  “啾啾啾!”
  【□□宗!】
  “……”
  虽然很奇怪,但江煜就是听懂了鸟语。他停了手,定定地看了对方几秒,眼神明显带着怀疑。
  “……喵?”
  【真的?】
  “啾啾!”
  【真的!】
  小雪雕顶着自己的小秃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写满了真挚和求生欲。
  于是
  在这片黑暗阴森,充满血腥和尸体的树林中,不停地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喵喵?”
  “啾!啾啾啾!
  “喵喵喵……”
  “啾啾啾!”
  “……”
 
 
第38章 三十八只偏执小徒弟
  作为整个初灵界第一大宗门,□□宗的名声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至少,小雪雕破壳的时候,听那些人谈论过几句,大致是在南方。虽然不甚了解,但总地来说应该是人类修士的一个大门派,到时候随便出去问一两只当地的小妖应该就知道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
  保命要紧。
  【天知道,这只恐怖的魔物为什么是大猫的形态啊啊啊啊】小雪雕耷拉着光秃秃的小脑袋,勉强在满是魔息和血腥味的空气中,找到了南方。
  “啾啾……”
  【这边。】
  然而等小雪雕一回头,却发现对方猫蹲在几十米外的小溪边,慢条斯理地洗脸。
  远处的黛山斜斜地倚着一轮明月,岸边的青草湿了新芽。
  月光清澄如水,映着漾动的水波,在少年琉璃般的眼瞳深处透出几分瑰丽的碎光。
  小雪雕睁着一双湿漉漉的豆豆眼,一时看出了神。
  【明明是只魔物……】
  【怎地生了这样一副皮囊。】
  然而下一秒
  江煜伸爪一捞,水花四溅。再转过来时,他的嘴里就稳稳地叼住了一条鱼。
  “嗷呜。”
  他抖了抖毛绒绒的猫耳朵,然后一口吞掉了。
  “……”
  小雪雕沉默了片刻,抱着自己的小秃脑袋别过了脸。
  【这家伙……真的是一只很厉害的大魔么?】
  不过,它又低头看了看满地的鲜血狼藉,和对方身后如有实质的恐怖魔息,到底还是规规矩矩地把自己当作了指路的鹌鹑。
  小雪雕扬了扬小小的翅尖,
  “啾……啾啾……”
  【这……这边……】
  话音刚落,小雪雕就觉得脖子一紧,下一秒就被少年提着后颈就瞬间出现在了千米之外的高空。
  原本参天之高的古木森林,如今只变成了芝麻大小的密点。小雏鸟漆黑的豆豆眼先是一怔,紧接着就被惊得瞬间睁大到了极致。
  【好快……仅仅只是一瞬间就……】
  而且是
  【很轻松的样子,完全没有使用魔力。】
  【如果完全是仅凭肉/体机能的话,那得是……】小雪雕悄悄地抬头看向江煜。
  【——何等恐怖的实力。】
  ……
  合泽谷。
  为了帮助伤势更快恢复,以及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越淮特地让霍兰在药里加了不少安眠成分。所以直到一周后,云竹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不过依旧,比越淮估计的要提前了三天。
  少女安静地坐在窗边,外面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落在侧脸上,映出一种病态的雪白。
  满头青丝缱绻地堆在肩头,显得她越发清瘦了。
  霍兰的医术很好,原本胸腹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好了七分。只是有时候依旧会头疼。
  但是……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明明她从禁渊中出来了,被越淮救下之后,却不是回到宗门,而是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山谷里“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云竹垂下双眸,密长的眼睫打下一片浅浅的阴翳,她隐隐猜到了什么,但是却不愿意深想。
  “……”
  越淮沉默了许久,最后只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别想多了,你的伤还没好……”
  “——到底什么事?”
  少女打断他,虽然声音轻轻的,但语气却开始凉了下来。
  “……你若是不说,我自己回宗门问。”
  越淮把手里端着的药递过来,脸上的笑越发绷不住了。他不接话,只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先喝药吧……过两天,过两天等你好起来,你想听什么都行。”
  云竹侧过头,对眼前浓稠发黑的药汁视若无睹,只是直直地盯着越淮的脸。她沉默片刻,惨白的唇瓣不易察觉地嗡动了一下,才切入主题,“什么罪名?”
  “……不是,你别乱想,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
  “宗规里面的重罪无非,也就那么几条……”
  云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莫名带着几分讽刺。她轻轻皱起眉头,像是被难题困住的小孩,“只是我想不通,越淮,我就是想不通……”
  她转过去望向窗外,堆簇在肩头的青丝倾泻滑下,遮掩了少女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自魔族破开结界入侵之日起,我便随师父四处征战,不说立下过多少战功,但至少是……问心无愧。”
  她说着,五指下意识将衣袖攥得发皱,甚至过于用力而不断轻颤。
  “可是,可是我不过只是因为受伤失踪了几个月……为什么……”
  “为什么……”
  云竹很聪明,从越淮第一次见到她的反应到现在不断的回避,就足以让她窥测了不少。
  她只是想不通,也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连回到宗门解释的机会都不留有半分?
  “云竹……”
  越淮捏紧了端着药碗的手指,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一手将她带大的师父说,她背叛了师门。
  一同征战数年的师弟说,她害死了掌门的亲子宴成渝最后,放置在凌云峰底下的魂灯,染上了污秽的魔气。
  所以,他们……整个□□宗的人,整个仙门的人都将最后之战中,仙门的重创归咎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所有人都说,云竹勾结外敌,叛师背道,堕入魔道。
  可是……
  越淮自幼和她一同长大,他知道,在云竹心里,没有什么比尊者更重要了。
  自从烬生尊者从那片死地中,将七岁的云竹带回来之后,后者的满心满眼,就只有那个男人了。
  更何况,前途一片光明的仙门天才,有什么理由,又有什么好处去勾结魔族,落得个万人唾骂的下场呢……
  但是,没有人去深挖其中的隐情。
  魔族退了,痛失所爱的人们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素来位居仙门首位的□□宗也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可磨灭的污点。
  若是凌云峰后继无人,那么日后的第一宗门之位,就不再是一家独占了。
  【带她走吧,别回来了。】
  霍兰看得最清楚,也最透彻。外宗觊觎和野心只是顺手推舟而已。
  尊者金口玉言,掌门死了亲子,这两者就足够了。
  林烬生不保她,一旦回去,云竹就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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