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小徒弟在火葬场哭着求我别走[穿书]——西钰
时间:2021-05-29 10:23:26

  “他给你妹妹了,是不是?”
  最后一个字落音的瞬间,霍兰失态地打翻了茶杯。
  同时,路天逸的瞳孔也因为惊惧而骤然放大,他的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因为……因为尊者从蛛丝马迹中所推断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相。
  无论,无论他怎么给自己洗脑,无论他怎么在心中抹黑江煜,将妹妹的死尽数推到那个人的身上。
  在这一刻,他一直以来避免回想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云竹抽丝剥茧的分析中放到了最大。
  【多么,多么可怕的洞察力……】
  路天逸终于明白为什么玉佩中的那人为何会说那般的话了。
  【这,这简直就像……就像她在现场似的。】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路天逸却感到了更让他惊惶的恐惧。
  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这位尊者大人会不会拆穿他仅剩的一点谎言,然后发现他才是一击碎了江煜心脉,将他推下悬崖的罪魁祸首。
  【如果……如果她真的发现了的话……】
  不知道想到了怎样可怕的场景,路天逸面前的地板已然被他落下的汗水浸湿出一片暗色,【那么毫无疑问地……】
  啪嗒。
  ——他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第81章 八十一只偏执小徒弟
  “弟子……”
  【就算,就算不是江煜直接杀死了朝安……】
  路天逸的嘴唇哆嗦着,所有的思绪在无形的威压下仿佛都在战栗。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他愿意帮一下忙的话……】【——潮安就不会死。】
  “弟子当时痛失亲妹,脑子混沌,心中痛苦不堪,只能……只能无脑地把江煜视为仇敌,才能让我在那段最痛苦的时间活下去。”
  【是他……是他间接地害死的……】
  很奇妙的
  此时此刻,路天逸说的话和所想的事,仿若两条泾渭分明的河,向着看不见未来的黑暗无止境地流淌。
  “所以,所以弟子一时……一时不能如尊者大人这本敏锐聪慧,从中窥见端倪。”
  砰!
  路天逸突然狠狠地将头磕在地面上,
  “弟子一时糊涂,错人了仇人,请尊者恕罪!”
  “……”
  云竹冷冷地盯了他片刻,陡然,整个房间内压力骤轻,随即她便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
  咚。
  惊惶的少年瞬间瘫在了地面,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沉溺在深海中,终于挣扎出水面的人。
  还好,不管怎么说。
  ——这算是暂时认同了他的说法。
  【但是……】
  若是他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的话……
  如果他也像江煜那样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师父的话……
  路天逸咬紧了牙关,
  【那今日又怎会受如此折辱……】
  不过,对于活了千年的云竹来说,之前那点浅薄的话术伎俩根本不够看。
  不论路天逸是否是真的故意把江煜塑造成杀死路朝安的凶手,他言语间的嫉恨不会骗人。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看似真实,但是漏洞倒是千疮百孔。明明打算刻意隐瞒才故意诱导,但是殊不知,这些刻意隐瞒的细节便像是密密的点。
  只需要将它们连起来,就勾勒出了整个事情的真相。
  甚至还有,路天逸并没有说,他们为何会惹怒伴生兽。由于这种秘境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一句话,听者就会自动补全细节,或者干脆忽略。
  作为所有悲剧的□□,路天逸将其略过这样的行为一般并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作为最后的受益人,云竹就不得不恶意地揣摩一下,毕竟那净莲之子虽然是极其稀有的珍宝,但是对于拥有雷系天灵根的江煜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云竹并不想再继续追寻这些细枝末节了,她只想搞清楚那个所谓的黑衣人。
  “已经很清晰了。”
  云竹转过身,目光落在了霍兰身上。
  “某个求宝心切的人惹怒了伴生兽,路朝安因此掉队,被人杀害同时抢走了剑意符。”
  “那么再大胆推一下,偷袭路朝安和江煜的人,应该是同一个。甚至于真正的目标是后者才对。”
  【那个小姑娘大概……只是顺带。】
  云竹眯起眼,
  【又或者,是因为那张化神剑意符惹来了杀身之祸。】“……”
  【竟然几乎是……】
  路天逸闭上了眼,
  除开最后那一剑是他下的手之外。
  【——全中。】
  只不过,事件的真相还原到这里,所有的线索也断了。不仅仅只是因为秘境关闭,更是因为,凶手已经死了
  “你杀了他?”
  云竹看向路天逸,语气中带了几分诧异,
  “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有戒备……”
  “……是么?”
  尊者大人眼底漆黑,然而还未等她继续问下去,门外传来了一道急迫惊惶的声音。
  “大、大长老大人,刚刚得到速报,说是境域结……结界被魔气侵蚀,如今已然危在旦夕!”
  那弟子匆匆忙忙闯进来便直接扑在地上,
  “什——”
  云竹的眼瞳一紧,
  “现在各大宗门已经派人在玄真殿商议此事,请大长老和尊者大人立刻前往!”
  “老夫知道了。”
  比起周围人或震惊或慌乱的表现,大长老的面色仅仅只是稍微凝重了些。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老人看向云竹,语气淡漠
  “封燃,把人安置一下。”
  “是。”
  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将失态的路天逸带了出去。
  “啧……”
  云竹眼神一沉,不过最后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
  很明显
  大长老在维护他。
  但是为什么?
  云竹并不意外可能会有某位大佬对“男主”有所偏爱,但是,即便是结下金丹,路天逸作为一个逆袭的外门弟子,仅凭这点还并不能打动大长老。
  换句话讲,
  ——他有着别的底牌。
  而这张让大长老愿意庇护他的底牌,不可能是什么天材地宝,要么就是路天逸有什么与之相关的隐藏身世,要么……
  云竹眯起眼,
  ——就是他有着足以让大长老动心的秘密。
  不过,这些事情云竹都不感兴趣,她只想找出那个黑衣人背后的人。只是现在,到底计划赶不上变化。
  ……
  □□宗,玄真殿。
  “现在的情况如何?”
  云竹到的时候,整个玄真殿几乎都坐满了人,中央是用虚空水镜投影出的画面,幽幽的蓝线勾勒出了此刻整个境域结界的样子。
  ——就像一座历经万年的长城。
  这个世界被一分为二,光和暗的界限泾渭分明。
  作为十方宗的宗主,叶时也在场,他见到云竹的瞬间便眼神一亮,不过接着,整个人的神色便凝重起来,“情况不太好,临近冥烬裂峡的结界碎了约有百米,不过万幸的是结界破碎的地方是冥烬裂峡,四周人迹罕至,魔气侵袭后并没有太多的伤亡。”
  “但是——”
  他话锋一转,
  “冥烬裂峡之下……”
  “——是禁渊。”
  归元宗的魏延面色难看地接了后半句。虽然两宗素来不和,但是作为宗主,他到底还是有些脑子。
  毕竟,境域结界如果真的全部碎裂,倒时候魔族卷土重来,他们这边唯一有能力重建结界的就只有一个人。
  魏延看向云竹,
  “虽然破碎处在冥烬裂峡附近,不会伤人,但是同时其下的禁渊之息也会助长魔气以十倍之速扩散,那么结界能够支撑的日子便是寥寥可数。”
  云竹安静听着几人一言一语的分析,思绪在大脑中迅速转动。
  这时,大长老在那水镜上轻点了一下,
  “……不仅如此,这样的破损程度和裂口,很明显不是因为时间久远而导致力量流逝所导致的。”
  “……”
  她的目光随着老人的指尖落在那断缺的地方,眉头一皱“的确是……更像是被某种庞大的生物,不,魔兽给撞开的……”
  “鸟……那是鸾鸟。”
  一直保持沉默的归元宗二长老开了口,他先是阴沉着眼神扫过云竹的脸,然后拿出了一个木盒,打开。
  “想必尊者大人定然记得这个。”
  ——里面是一片漆黑的羽翼。
  当然一片羽毛并没有什么特别,重点是,那上面隐隐萦绕着的不详魔息。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云竹皱着眉注视了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一线什么,“血鸢。”
  ——曾经被封印在冥骨钟之内的魔族大将。
  当时血鸢在冥骨钟内耗尽了肉身,又被她用剑阵束缚住,谁知道半路归元宗的人来抢,被生生夺了金丹不说,恰好那女子所乘的七彩鸾鸟给血鸢送了肉身。
  所以说境域结界受损破裂的主要原因是
  血鸢故意选择了冥烬裂峡,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撞破了结界,回到魔域。
  “这件事,你们紫/阳宗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似乎是终于抓住了死对头的把柄,归元宗的二长老立刻咄咄逼人起来,“若不是你们未能看守好那魔物,又怎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依我看,那魔物必须剿灭,才能以绝后患,保我初灵界平安长久。”
  “……啧。”
  云竹阴沉着脸色刚要开口,就被叶时的低笑打断,“陆长老莫恼莫恼,”
  青年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看起来笑眯眯的,看起来像是和善着打圆场,“这不是当时我宗尊者大人太过心软,紧着去救贵千金了,现在看来,还当时应该以大义为重才是。”
  “你……你!”
  老头子被气得发抖,不过接着就被魏延不耐地打断,“叶时,无论怎么说,冥骨钟里面封印的大魔本来就是紫/阳宗镇守,如今那东西跑了,还故意撞碎了结界,这件事的责任你觉得,该由谁来负?”
  “唔……魏宗主言之有理。”
  青年阖上扇子,故作苦恼地晃了晃,
  “不过按照您的逻辑,再往前推推,手刃前代魔族君王,铸就境域结界的人……好像功劳更大吧。”
  叶时眉眼弯弯,
  “那魏宗主要不要行个大礼,再磕个响头,以表感激之情呢?”
  “你……”
  魏延被堵了一下,眼底涌动着难以克制的羞恼之色,“各位,到此为止吧。”
  坐在最上方的掌门敲了敲桌面,下一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境域结界对于我初灵界意义如何,我相信各位都心中有数。”
  “一旦结界破碎,当年的浩劫必然重现。所以,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尽快修复结界,因此还请诸位先放下成见,协力而行。”
  “……”
  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前剑拔弩张的□□味也就开始消散。
  云竹定定地看着那幻象中的结界,眼底似乎是涌动着某种情绪的暗流。
  坊间传闻都说,林烬生尊者亲手斩杀魔君,最后拼着重伤,以一身仙骨神魂才铸就了这处坚不可摧的境域结界,保得初灵界千年太平。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结界……就是林烬生。
  ——她素未蒙面的师父。
  如果一个人存在的标志是灵魂的话,那么人的灵魂若是变成结界之后,【——又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师父……】
  云竹很佩服那种为了天下大义而牺牲的人,即便她未曾见过那个男人,也能从那些流传下来的传言中窥见一二。
  据大长老说,她是他捡回来的,唯一的弟子。
  ——唯一的弟子……
  这个词汇让云竹突然想到了江煜。
  如果那个男人没有将她捡回来的话,她会不会和天道口中江煜本来的命运一样,成为身世凄惨,心理扭曲的反派角色呢?
  所以,无论怎么说,这份恩情得好好还才行。
  嗒。
  云竹站起身,
  “血鸢逃脱一事,我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
  她抬眸,平淡的语气却让人感到了悚然
  “在结界修复之前,我会进入魔域亲自将其斩杀。”
  “——以绝后患!”
  ……
  凌云峰,一个时辰后
  砰!
  宴凉一拳砸在桌面上。
  “云竹你这家伙是笨蛋吗?!”
  她似乎是真的动了怒,整张脸都气红了
  “结界碎了让人去修好不就行了,你在玄真殿放什么大话!还跑去什么魔域,你这家伙一天不装逼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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