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准太子是我!?——潇湘碧影
时间:2021-05-29 10:28:27

  齐府人口简单,颜舜华还真没听过这样的事。
  “另有两个宫里赏下来的宫女,秀英和秀艾。”杨景澄道,“最初我是有些防备,次后又接二连三的有事,顾不上她们。她们原先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你稍微留意着,有不错的后生就给份嫁妆许出去吧。”
  颜舜华大感意外,叶欣儿她知道是个管事,可也没料到杨景澄后院竟如此干净!不是说宗室都妻妾成群吗?
  杨景澄显然看穿了她的疑惑,解释道:“我既不许你镇日间争风吃醋,就的先做好初一,方能要求你做十五。再则,现东院是这般情形,也有文家把我的通房都弄死了的缘故。因此,以后有没有妾,有没有侧夫人……”杨景澄伸手点了下颜舜华的脑门,“看你自己了。你能生我也不想要后院乌烟瘴气,你若不能生,我也没法子。”
  颜舜华试探着问:“你这么不情愿的吗?”
  杨景澄郁闷道:“我好色是我的事,叫人摁着头做种,哪个男人能高兴了。”
  颜舜华再次笑出了声:“多少人羡慕不来呢。”
  杨景澄撇嘴:“羡慕个屁,一个两个缺儿子缺疯了。好了,你别顾着说话,先吃东西,吃完睡觉!”
  颜舜华的脸蹭的一下红了。
  杨景澄拍了拍她的脑袋:“想啥呢你?我在孝期你未及笄,办事且早着呢!认真吃点心!”
  颜舜华的脸更红了,未免尴尬,只好埋头吃东西。杨景澄晚上倒是吃了饭,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她啃点心。不一会儿,二人吃饱了,杨景澄喊人进来打水洗脸漱口,收拾干净后,又把丫头们全都撵去东边耳房,屋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把颜舜华赶上床,杨景澄在帐子外深吸了一口气,特娘的这叫什么事儿!?老子正血气方刚的年岁好吗!?圣上坑人真是一坑一个准!不带打折的!
  而听说不用办事的颜舜华,此刻却是生龙活虎起来。掀开帐子从里探出个头,问道:“我们怎么睡?”
  杨景澄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睡?你进去点儿,别占那么大地儿!”
  “小气!”颜舜华往里挪了挪,哪知不小心撞到了伤处,痛的呲牙咧嘴。杨景澄问:“怎么还没好?”
  “伤筋动骨一百天,”颜舜华道,“本来好了的,谁让你家这么宽,我从门口走进来,脚都走麻了。”
  杨景澄嫌弃的道:“小脚真废!”
  颜舜华眼睛一亮:“对吧!我也这么觉得!”
  杨景澄大手一挥:“那拆了吧。我看秀英和秀艾放了脚的走路比你们稳当些。”
  颜舜华当即抓住杨景澄的胳膊:“你果真让我放了脚?”
  杨景澄瞥了眼颜舜华的脚,新笋脱瓣、瘦欲无形;伸手戳了戳,红绣鞋包裹住的小脚柔弱无骨。于是道:“按那帮有病的人的标准,你脚裹的很不错啊!”
  颜舜华先被他戳脚的动作吓的不轻,又听道这般评价,不由的翻了个白眼:“你裹一个试试?”
  “我又不是女的。”杨景澄说着躺到枕头上,“你要舍得就拆了吧。不过据说拆了之后便裹不回去了,你别后悔。”
  颜舜华踟蹰了一阵,低声道:“我不敢拆。”
  杨景澄问:“拆了会痛?”
  “或许吧。”颜舜华道,“听说放了脚好一阵都使不上力。再说裹了八年的脚,说放就放了,外祖母和舅母非得气死不可。”
  杨景澄打了个哈欠道:“不妨,你就说是我拆的。”
  颜舜华哭笑不得:“个个男人都爱小脚,说你拆的,人家也要信啊!”
  杨景澄道:“我就说我听了个偏方,大脚女人好生养。”
  颜舜华连忙摆手:“千万别!万一我怀不上……”
  杨景澄的脸黑了:“新婚大喜的日子,咱能说点好听的吗?”
  颜舜华自知说错了话,干咳了两句,不好意思的道:“你有这心就够了,我且再想想。”
  时下大脚的女人是要被人嘲笑的,杨景澄也不勉强。想着明日还得早起,遂闭上眼开始睡觉。颜舜华却是睡不着,她刚换了生地方,旁边还躺着个男人,纵然是幼时伙伴,也觉得十分别扭。小心翼翼的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也不知熬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寅正,杨景澄准时睁开了眼,察觉到身边有人,不免怔了怔,方想起昨日他成亲了。顺手把颜舜华推醒,便下床唤丫头,准备洗漱。
  一宿没睡的吴妈妈走进房来,见杨景澄已经在穿衣裳,而颜舜华却迷迷糊糊的还在赖床,险些急的昏过去,赶忙走到床边一面推着她,一面低声道:“姑娘,快起来,你得服侍夫君穿衣裳!”
  耳聪目明的杨景澄把吴妈妈的话听了个真真切切,笑道:“她不惯早起,你去拧块帕子给她擦擦脸就醒了。”
  吴妈妈讪笑道:“那个……世子……我们姑娘还小,您多担待。”
  “知道,”杨景澄毫不在意的道,“若非今日要进宫,我都不叫她起了。正是半大孩子睡不醒的时候呢!”
  吴妈妈听得此话,心里是又喜又忧。喜的自然是杨景澄的体贴,忧的则是居然把她们姑娘当孩子,这可如何是好?
 
 
第108章 入宫      颜舜华被弄醒时,看着陌生……
  颜舜华被弄醒时,看着陌生的帐子顶,登时吓了个激灵。前日舅母絮絮叨叨的话一股脑的回笼,赶忙爬到床边,却看到杨景澄已穿戴整齐,不由僵住了。杨景澄见她醒来,笑道:“快点儿,我们要入宫了。”
  颜舜华手忙脚乱的起身,白鹭与黄莺却有些摸不清方向。叶欣儿只得把她们拉到一边,要青黛上前服侍。平时屋里只有一个主子还不显,现添了颜舜华,丫头婆子挤了满屋子,看的好不眼晕。叶欣儿默默盘算着,看来从今日起屋里就得定个规矩,不能像以往那般都涌进来了。
  青黛原先是伺候小姐的人,上手极快,三两下便把颜舜华收拾的妥妥当当。寻常人家这会子该去给父母请安了,可作为宗室,大家长显然在宫里。因此瑞安公夫妇乐的晚起,只头天夜里安排好车马,方便他们夫妻进宫请安。
  宫门内等闲不得乘车坐轿,杨景澄于宫门前下马,掀开帘子扶颜舜华下了车,接着徒步往宫里走。从宫门走到慈宁宫,足足有二里地。颜舜华刚路过崇楼时,就快哭出来了。她的脚伤反反复复一直没好透,昨日在瑞安公府一顿走已经十分吃力,宫里更是走的脚底生疼。心里疯狂的骂着那发明裹脚的混蛋,只看别人裹脚好看,他自己怎不去裹了!
  好容易走到慈宁宫,果然像杨景澄说的那样,章太后根本不屑于跟寻常女眷闲话,而杨景澄这般小角色也还不值得她放在心上。随便赏了点东西,就打发他们去给顺皇贵太妃磕头。
  宁寿宫已经来了些命妇,看着新婚头一日便穿着素色的颜舜华有些同情,彼此寒暄了几句,又在灵前磕了头,接着往坤宁宫去。又是一里多地的路程。
  坤宁宫里一后四妃齐聚,还有几个得脸的嫔也在座。颜舜华却不能抬头,只按着礼仪不住的磕头。一路磕过去,已是头昏眼花。钟皇后才死了牌搭子,心情不甚好,这几日都恹恹的。唯有敏妃说了几句场面话,爽快把小夫妻两个打发走。
  因圣上不得闲儿,颜舜华个侄媳妇也不必去拜了,省了些许脚程。饶是如此,从入宫到出宫,夫妻两个也走了差不多六里多路。
  爬上马车时,颜舜华脂粉掩盖下的脸色已然煞白。就如《女儿经》中说:“为什事,裹了足?不因好看如弓曲;恐她轻走出房门,千缠万裹来拘束。”
  是以有些人家的小姐,休说四处闲逛,连房门都轻易不出,才叫规矩。哪知嫁做宗室妇,得惦着小脚在宫内这般狠走!今日还因顾及着顺皇贵太妃的丧事,不曾全套凤冠霞帔在身,否则她只怕已经走昏了。
  吴妈妈见了自家姑娘的模样,心疼的了不得。正欲说话,杨景澄掀帘而入,直接问道:“是不是旧伤犯了?”
  颜舜华硬忍着泪摇头。
  杨景澄不耐烦的道:“回家就把这劳什子裹脚布拆了,真个儿碍事!”
  吴妈妈唬的忙不迭的道:“使不得、使不得。只有下等人才放脚,夫人乃一品诰命,放了脚不是叫人笑话么?”
  杨景澄没好气的道:“谁规定了裹了小脚才能得诰命了?我竟不知道女人家叫不叫人笑话,不看她夫婿,倒看她的脚来?”说着,也不理吴妈妈,拎过颜舜华的脚,就替她揉了起来。
  颜舜华十分不惯有人摸自己的脚,不由的挣扎了两下。杨景澄警告道:“别动!梁王府占地也不小,不给你揉开了,你可走不了。我揉着的时候应该有些疼,你忍忍。”
  何止有些疼!颜舜华疼的眼泪直掉。偏梁王府就在皇宫不远处,她还没缓过气来,又得接着走。咬牙跟着杨景澄下车,一双脚好似踩在碎瓷片上,宛如受刑。
  梁王正病着,得亏了前日杨兴云一阵风的来报喜,闻得他家一次怀孕了俩,方高兴的能起身。今日又见杨景澄带着媳妇儿来,虽还不能下床,却也一叠声儿的说好。可惜他精神不济,说没两句又开始打盹儿。杨景澄不敢多叨扰,连忙告辞。
  然而事还没完,辞别了梁王府,别的王府也得上门认亲。拜完亲王还有郡王,从安永郡王府里出来时,颜舜华只觉得自己快断气了。再顾不得羞涩,趴在杨景澄腿上不肯起来。
  可惜,马车再次停下,这次是华阳郡公府。一般来说,宗室成婚头一日,拜到郡王即可。国公以下的少不得往后排。但华阳郡公却不同,一则是他将来不凡;二则此乃杨景澄的上峰;三则杨景澄同他好,新婚不来拜访,实在说不过去。颜舜华只得继续坚持。
  好在华阳郡公府乃最后一站,梅夫人见颜舜华强颜欢笑的模样,知道她是累着了。温柔的笑道:“我们宗室的媳妇,谁都要过这一遭儿,日后就好了。”
  杨景澄笑道:“我们确实乏了,借哥哥的府上歇歇脚,蹭嫂嫂一顿饭吃!”
  梅夫人自然满口答应,立刻吩咐家下人预备中饭。颜舜华悄悄松了口气,她可是真的走不动了。梅夫人怕她新媳妇羞涩,引着她说闲话。华阳郡公不耐烦听妇人们的鸡零狗碎,直接把杨景澄带去了书房。
  杨景澄知道华阳郡公是什么性子,与他说话,风花雪月那是欠抽,于是问道:“京卫那处如何处置,朝堂上有结果了么?”
  华阳郡公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有说总旗以上的统统格杀,也有说物不平则鸣,全赖兵部不公,才引得将兵闹事。两下里正吵的欢,不知圣上如何决断。”
  杨景澄皱眉:“放任吵下去,不又把吴大人卷进去了么?”
  华阳郡公面色阴郁的道:“岁考猫腻早已有之,然兵部公然叫价,实在太过。吴子英并非良才,与其保他,不如选个得力的。至少不能再如此贪了。”
  杨景澄头痛的道:“朝中还有不贪的么?”
  华阳郡公沉默。
  “兵部尚书不能长期空悬,”杨景澄道,“吴子英案该有个结果了。”
  华阳郡公道:“此事你我说了不算。不过,几日后我打算提审耿德兴。他也是个不干净的,我总得给章家一点颜色瞧瞧。”说着又问杨景澄,“二所那头的事你理清楚了么?”
  杨景澄道:“还有些人不服,我预备年前弄个比武大赛。借此由头,把几个刺头统统清出去。”
  华阳郡公认真的问道:“有把握么?”
  “还在打探消息,我的身手……”杨景澄苦笑,“只怕依旧在花拳绣腿之列。是以此事还得请哥哥关照,暂别派我们二所活计,我趁机好生练练。到时候,似黄鸿安一般处置。我就不信有那么多不怕死的!果真有,我一个个打死打残了。那多闲在家里揭不开锅的军户巴不得入锦衣卫,我可不愁缺人使!”
  “好!”华阳郡公道,“这方是武将的魄力,你只管放手去做,有事我顶着。”
  杨景澄扬起个笑:“多谢哥哥了。”
  华阳郡公又叮嘱道:“尽快收拾好二所,待你把刺头都洗出去,我就该动一动五所了。”说毕,眼中杀意顿起,“他蒋兴利真当我奈他不何?”
  朝堂明争暗斗是永不停歇的,而他们兄弟两个可涉及的仅是冰山一角。想着自己完全无法左右的京卫处置,杨景澄也是有些不快。说了会子公事,华阳郡公忽然问:“杨兴云妻妾怀孕是什么情况?”
  杨景澄当即头大如斗,痛苦的道:“我真不知道。”
  “巧合?”
  杨景澄把脑袋磕在桌子上:“谁知道呢?我当时真就是随意寻了个借口,不会连你也信了吧?”
  华阳郡公淡淡的道:“我不信。”
  杨景澄松了口气,若是连华阳郡公都跟着发疯,他就得觉得宗室没救了。
  谁料华阳郡公补充了一句:“若是真的,也该你的妻妾怀孕才是。”
  杨景澄:“……”这日子没法过了!
  华阳郡公挑眉:“怎么?有内情?”
  杨景澄郁闷的道:“你该不会忘了,我的通房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吧?”
  华阳郡公惊讶的道:“你没补新的?”
  杨景澄摇头:“满院子都是……的人,我又没有色迷心窍。”
  华阳郡公却道:“子嗣的事得上心。”
  杨景澄低声道:“我且守了太妃的七七再说吧,我才不到二十岁,犯不着着急。再说我冷眼看着,父母年纪太小时生的孩子,夭折的实在太多。我媳妇年纪那么小,对她不好,对孩子也不好。大家伙都死命的催,你就别催我了。”
  华阳郡公道:“此乃宗室子弟应尽的责任。”
  杨景澄赌气道:“那你多生几个过继给我,我不就不用操心了么?”
  华阳郡公被噎了一下,他才不舍的自己儿子过继出去,果断把话题拐回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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