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假面的盛宴
时间:2021-05-29 10:29:08

  难道说善元子还没出城?
  这个可能性不大。
  那就是善元子会飞,不用车马就能远行?
  这不是胡扯吗!
  建仁帝当即下命让人去查。
  可这个命令刚发出,又被建仁帝收回了。
  不知为何建仁帝收回了成命,而是改为了暗中查探,此事就派给了问玉。为此,建仁帝还把提督西厂的衔儿从乔安思身上扒了下来,给了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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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西厂,也算多灾多难。
  曾经也风极一时,甚至风头压过东厂,却惨遭被撤。
  原因之一自然是因为行事太过,以至于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群臣激愤,被先皇祭天用来安抚大臣们。还有个根本性原因就是西厂和东厂重复了,西厂之所以会组建,就是因为帝王需要制衡东厂,当不需要制衡东厂时,西厂也就不需要存在了。
  不过不管怎样,问玉从司礼监秉笔到兼任西厂提督,算是从无权派转为了实权派。
  同时他还摘了乔安思的桃子。
  本来西厂是在乔安思手里组建的,当初他为了挑衅孙宏茂,没少在组建西厂上下功夫,东厂有的西厂要有,东厂没的西厂也要有,力气没少下,还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谁知道自己这位置还没捂热,就被人给挤了下去。
  西厂又称西缉事厂,下设千户百户各一人,并有掌班、司房、坐记、番役等,直接听命于皇帝,和东厂类似,属于帮皇帝办事的机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侦查和监视之类的活动,所以这种需要‘私下办’的事交给他们再合适不过。
  这还是西厂复辟后,第一次为圣上办事,所以西厂上上下下格外振奋。
  也是问玉幸运,本来各处最忌讳的便是空降,可这西厂刚组建而成,里面的人都是各处禁军卫里抽调而来,自然不存在排斥什么的。
  再加上乔安思失势后,彼时西厂正处于刚组建成,突然生了变数,有人害怕被牵连报复,有人害怕花了大力气打点过来反而落空,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新来的提督俨然比上一位更得圣眷,众人皆是大喜过望,自然不会搞事情了。
  如此一来,上下一心,自然万事皆顺。
  问玉早就让人暗中盯着善元子二人,所以哪怕他们已经跑到千里之遥,依旧被缉拿了回来。
  被缉拿时,善元子二人正在船上,将要出海。
  善元子带着师弟乔装离开京城后,左思右想觉得继续待在大昌不安全,所幸他之前也算有机遇,当国师时认识了一个从东洋来的海商,他许以大价钱,又以替建仁帝办事做幌子,倒唬得那海商不但待他如同上宾,还同意带他出海。
  只可惜他瞧低了那位海商,只以为商人皆贱,自然粗鄙不堪,也愚昧不堪,哪知晓能当海商的都是刀林剑雨中走过来的。
  人前是商,到了海上就是盗。
  那海商开始确实被善元子唬过去了,又是替皇帝办事,又是许以事成之后皇商的名头,可哪个皇家办事是只来两个老道士?
  再加上二人形迹诡异,一副躲躲藏藏、生怕被外人知道身份的样子,海商暗中觉得事情诡异,果然一诈之后,从喝醉了的善成子口中得知二人是得罪了皇帝,这次前去东洋哪是替皇帝办事,而是逃命去也。
  是不是得罪了皇帝,这海商并不重视,想逃命于他来说也无所谓,可善元子二人这些年来积攒了很大一批金银,二人逃命归逃命,‘命根子’不能丢,毕竟哪怕去了东洋,也得吃喝花用,他们也不是真的食风饮露。
  在大昌境内他们还可以随身携带银票,可这出了海却没人认什么银票,自然要兑换成金银,善元子以随身用物为名携带了十多个半人高的大木箱,那木箱不光大还重,得五六个人才能搬动。能当海盗的哪里会眼中没内容,再一想这二人是亡命天涯,这不是送上门的肥羊!
  一番设计之下,金银上了海商的船,善元子二人也上了船,却是以阶下囚的身份。
  “你二人既要出海逃命,我就带你二人出海逃命,也算是信守承诺,只是白坐船可不行,那些东西就当船资了。”
  海商哈哈大笑得意离去,善元子二人满脸死灰、狼狈不堪。
  舱门紧闭,不大船舱中只剩下二人。这是位于海船底部的舱房,常年不见阳光,阴暗不堪,散发着浓郁的霉味儿。
  “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沦落这番境地!”善元子对善成子一番拳打脚踢,喘着粗气跌坐在了地上。
  善成子鼻青脸肿,像条死鱼一样,弹两下,起不来,再弹两下,还是起不来,索性放弃了,躺平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吃多了酒,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善元子冷笑:“每次都是我替你收捡烂摊子,次次叮嘱你皆是不听,这次烂摊子不用收拾了,你就指着走到半途这人不会把我们扔下海喂鱼!”
  善成子如丧考批,善元子坐在角落里懒得搭理他。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走了!”善成子喘着粗气道,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说我不走,你非要我走,你不光自己走,还得带着我。你说有人杀你,让我说就是你犯了癔症,你要走自己走得了,带我做什么,我还没说你害我呢……”
 
 
第161章 小皇后(七十一)   病了
  善元子被气得七窍生烟,直打哆嗦,话都说不出来了。
  相反善成子越说越有劲儿,痴肥的身体竟从地上翻坐起来了。
  “明明是你害我,现在反倒说我害你,别以为你是师兄,我就不敢还嘴了,我……”
  “啊!”
  善元子仰天一阵嘶吼,从地上跳了起来,以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矫健扑向善成子。
  “你这个害人精,还敢还嘴,我打死你……”
  “师兄你做什么!哎……你再打我还手了……”
  两人宛如孩童一般扭打成一团,善成子连连吸气,又是叫疼又是威胁,可善元子宛如疯魔了一般。
  终于善成子忍不住了,仗着体重就是一压,压在善元子身上。可善元子完全不怵他,明明被压得脸红似滴血,还用手去撕打对方。
  “我真还手了……”
  “你还敢还手!你还敢还手……”
  “我可真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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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玉到时,两人死狗一般瘫倒在舱房里,已经是多日未吃饱肚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进气没有出气多。
  “你还当我是你师兄?你竟然连师兄的饭都抢……”
  “这不是师兄你嫌弃饭菜都酸臭了,无法下咽,我想着饱死总比饿死好,就替你吃了……”
  两人嘴唇翕张,要凑到很近的地方才能听清二人在说什么。本来跟随问玉出来办差的番役还不敢置信这两人就是陛下要找的国师,可有人凑近了听到这番话,又看二人身上那布满脏污的道袍。
  “厂公,人找到了。”
  问玉微微颔首,示意手下上前确认身份。
  几个西厂番役走上前来,忍着臭气将二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一直被关在这种地方,天气又极为闷热,善元子二人不光身上酸臭熏天,还披头散发。因为多日未染发了,两人的黑头发早就长了出来,头顶是黑的,其他地方是白的,看起来极为怪异。
  “果然是!”
  到此时,西厂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俩道士竟然欺君罔上,也因此看二人的眼神极为不善。
  “带走,有什么事等回京再说。”问玉道。
  “是。”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甲板上。
  叫刘金水的海商凑到问玉跟前,低头哈腰地赔着笑:“大人,您可是瞧着了,小的一开始也是被他们骗了,后来发现不对就暗中让人回京报了信,这可真不关小的事儿。”
  问玉眼皮子都没动,嗯了一声:“行吧,算你将功折罪了,只是你知道规矩,管住自己的嘴。”
  一听这话,刘金水喜出望外,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大人放心!”
  一行人下了船。
  船上,刘金水眯着眼看那黑色披风下,一道晃眼的金色随着行走一晃一晃地下了船去,越看眼睛眯得越很。
  “老大,你何必和这些番子低声下气,不行就都干掉,反正咱们马上就出海了。”一个黑脸汉子凑上来道。
  刘金水给了对方一巴掌:“张口闭口都是干掉,别忘了咱们现在是在陆地上,不是在海上,现在是海商,不是海盗,看谁都想干掉,没看见那人披风下的飞鱼服?”
  “飞鱼服?你是说这些人是——”黑脸汉子吓得差点没吞了舌头。
  他虽然是个海盗,可这几年没少在陆地上跑,尤其在京城待的多,自然知道飞鱼服意味着什么。
  “行了,干你的活儿去!找些人把那几个箱子送下去,就说是那两个道士的东西。”
  “老大,你舍得?”黑脸汉子十分诧异,要知道老大为了那些金银可没少费力气,就这么给人送去了?
  “让你送你就送,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除非你打算这趟以后我们不回来也不进京了,就一直在海上飘着。”
  黑脸汉子想了想也是,只能不甘不愿去干活,可到底还是心疼。
  一想到那么多银子飞了,他就替老大心疼。
  刘金水自然舍不得,可他更惜命。
  若是没被人抓住现行,他自然可以打死不认,可谁能想到他前脚刚下决定把那两道士黑了,后脚就有人找上门。
  像做他们这行的,出海前的行踪向来十分隐秘,毕竟每一船的货都价值不菲,经常走黑路的自然也怕被人给黑了,谁知竟这么容易就被人摸上了门,人家还知道他干了什么。
  再加上后续发生的这一系列事。
  方才刘金水其实是故意配合演戏的,可害怕也是真害怕,他怕对方事后会翻脸,更怕自己被灭口。
  只要一想到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干系,他就不寒而栗。这些事明显不是他能知道的,可偏偏叫他给撞上了,也是怨他贪心,当初若不是看重那道士的身份和他给的好处,他也不会……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打算这趟出去后过几年再回来,最近还是不上岸了,先避避风头再说。
  ……
  “厂公,就这么放过了这些人?”李百户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这船可不小,最近这些年,随着海上贸易的发展,现在少有人不知道海商们都是富得流油。
  李百户在来西厂之前,就是禁军卫里的老人,当初他来西厂,就是冲着厂卫办差油水多,又被人巴结,指不定哪天就登了天。当时与他竞争这个位置的有好几个,若不是他下了大力气,现在站在这的也不会是他。
  可他到底只是个百户,又是跟着厂公出来办事,厂公都说不再追究了,他自然不能说什么。
  也许厂公是不懂?毕竟他这么年轻。
  李百户有些感叹,即是感叹问玉这么年轻都提督西厂了,也是感叹他的‘不懂事’,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大的肥羊。
  其实问玉又怎可能不知李百户在想什么,且他初来乍到,自然要笼络手下。
  “此事不小,回京后还不定什么结果,不宜节外生枝。”他边走边说道,眉眼不动。
  闻言,李百户心里先是一惊,再是满身冷汗。
  他眼含感激地看着问玉,心有余悸道:“谢厂公提点。”
  问玉微哂:“不过说不定这刘金水是个聪明人……”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大人,我们东家说这几个箱子是那两位带上船的,您看……”
  李百户目光一闪,和问玉对了个眼神。
  等偌大几个箱子被运上车后,李百户看那深深地车辙,道:“厂公果然料事如神!”
  这哪算什么料事如神,不过这话问玉也不会和李百户明说,只是吩咐道:“略微犒劳下兄弟们便罢,之后这些还要交上去,还是那句话不宜节外生枝。”
  “是。”
  .
  善元子二人被秘密送回了京,当天晚上建仁帝在西厂大牢里审了两人。
  是问玉亲自审的。
  建仁帝就坐在外面。
  在场的没几个人,除了隐在暗处的建仁帝和荣庆,便是这次问玉带出去办差的几个人。
  善元子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原原本本的招了,其实他不招也没用,之前他还狡辩过,直到问玉让人扔了个镜子给他。
  在看清镜中人的头发后,善元子就放弃了挣扎。
  墙上插着的火把噼里啪啦地炸着响,已经快烧到末端了,这种浸了油的特制火把虽然足够亮,但一支只能烧半时辰,如今已经换了几次了。
  牢房里,是令人窒息的静。
  所有人都如坐针毡,却没人敢动。
  只有问玉不为所动,他也是这间牢房里唯一能够坐着的,他毕竟是主审。他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案,把方才所有他亲手记录下的口供收成一摞,才起身出去看了看。
  牢房外,已无一人,建仁帝竟不知何时离去了。
  他转了回来,露出一抹笑。
  “都散了吧。”
  “陛下走了?”
  几个番役俱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还有一个最夸张,竟然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可没人笑他,只有在场的人才清楚方才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危机,随着善元子说出的那些话,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他们头顶上,时刻担心掉下来。
  办皇差自然有办皇差的好处,可弊端也显而易见,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因此丢了性命。如今陛下都走了,他们自然安全了,毕竟要想封口早就应该有了动作。
  “还是厂公最镇定,英雄出少年!”
  李百户夸得一点都不含蓄,不过他这话也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毕竟方才连他都吓得冷汗直冒,
  所有人都在笑,唯独问玉心中有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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