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瘦马——义楚
时间:2021-05-29 10:31:27

  这些字眼,这些眼神,比刀子还要刺人。
  “说的好听一些,也能叫清倌…”
  话音还未落下,玉笙的巴掌就落了下来。她那一下,用的是十足十的力道,打的玉笙的巴掌都开始发麻了。
  跟别论元承徽的脸。
  捂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脸颊,元承徽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了好几下:“你……你敢打我?”
  “本宫为何不敢?”
  玉笙上前一步,挡住了元承徽挥过来的手。
  “你不过是个瘦马……你敢打我?”元承徽快疯了,“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下贱的玩意,你还敢爬到我头上来!”
  她今日是要将之前受到的侮辱全部还给她的。
  却没料到反而是自己受了玉笙一巴掌。元承徽气的浑身哆嗦,拼了命的想要反击。
  “本宫就算是瘦马出生,也是殿下亲封的良媛,你以下犯上,本宫为何不敢?”事情已经发生,玉笙知道于事无补。
  只要她腰杆挺直一日,她就不能容忍元承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
  “良媛?”
  始终站在一侧的太子妃笑了,她走出来,挡在了玉笙面前:“殿下带你入宫,是特意瞒着身份的。你的出身连宫女都不如,若是被陛下与皇后娘娘知晓,砍头都是轻的。”
  陛下最看重的便是皇族的颜面,如何会允许一个瘦马来辱了皇室的名声?
  “本宫一早就去皇后娘娘那儿请了懿旨。”太子妃朝着身后伸出手,丁香立即将懿旨奉上。
  玉笙在看见懿旨那一瞬间,到底还是认了。
  太子妃这一场仗,打的是志在必得。准备的过于充分,她到底还是满盘皆输。
  “贬良媛玉氏为庶人,逐出宫去,永生永世不得入宫。”皇后娘娘的懿旨就在她面前,身后不知是谁一脚踹了她膝盖一脚,玉笙几乎是砸在了地上。
  膝盖骨之处,传来一声闷响。
  玉笙跪在地上,疼的浑身发颤。惨白的脸上没了血色,她伸出手,到底还是将那懿旨接了回去。
  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就算是太子殿下也是不能违抗的。
  玉笙盘算了这么长时日,到底还是认了输。哪怕是她之前与殿下说出了实情,有皇后干预,太子殿下只怕也是护不住她的。
  眼帘垂下来,玉笙抓住圣旨的手,指尖都开始泛着白。
  她后背绷的笔直,额头落在了地毯之上:“玉笙接旨。”
  “玉庶人。”
  元承徽轻笑着,拿起桌面上的茶壶,对着玉笙的脸就浇了下去。冰冷的茶水,连带着茶渍,从头到尾浇透了玉笙一身。
  那件嫩黄色的纱裙之处到底还是显露了出来,纱裙遇水便黏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整整一壶茶水几乎是为她准备的。
  从领口,至于腰间,再往下,纱裙黏在肌肤上,犹抱琵琶般的让她的身段透了个形。这是太子妃给她准备的,这件裙子的妙处原来就在这里。
  其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出丑。
  又或者是贞洁烈妇的人,几乎就要活不下去。
  “主子……”
  一屋子都是女人,小太监们到底还是没了胆子去看。这样的情景,让三七等人几乎是红了眼。
  三七推开困住她的奴才,脱下身上的衣裳就要披上去,可还没刚走几步,就被人一巴掌扇了脸,活生生的将她的脸按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是没人了帮她的。
  窗外的风还透着些冷,太阳才至完全升高,这个点,太子殿下还在朝中,未下朝的。整个广阳宫都是太子妃的人。
  殿门一关,屋内一只苍蝇都出不去,更别说去找人来救她了。
  脸上,头上的水顺着脖子一路滑到领口,黏在身上的衣服不动都瞧的出里面的肚兜,玉笙只能是个环胸的姿势。
  低下头的时候,甚至想着,这个时候若是昏死过去就好了。
  “玉庶人,滚出去吧。”
  那壶茶水到底还是倒完了,元承徽拍了拍手,满是笑意:“我洗去了你身上的肮脏,就这样干干净的出去吧。”
  那扇门被人打开,玉笙看了过去。
  四周都是看好戏的身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哪怕是说上一句话。门外无数的人,无数双的眼睛,她若是出去,从此以后,身败名裂。
  这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恶毒。
  这跟死了,也没区别。她自嘲一声,伸出脚。一小宫女跌跌撞撞的忽然跑了进来:“不好了,娘娘……”
  小宫女吓得脸色煞白,抬手哆嗦着往外指:“恒……”
  她话音还没说完,那隔着老远的广阳宫殿门发出一道道剧烈的声响。如晴天打雷一般,吓得所有人往门口看去。
  金色琉璃瓦下那扇朱红色的殿门被人踹开。
  一人身披赤金盔甲,手持长枪,坐在战马之上。马蹄跨过门槛飞跃而入。
  恒亲王带着一队人马,闯入了广阳宫中。
 
 
第193章 圣旨 命中注定的救赎。
  枣红色的骏马犹如一道金光闯入众人的视线之中。
  马蹄还未落,那身披盔甲之人便从马背上飞跃而下,赤金的盔甲在阳光之下散着耀眼的光。直到那双玄色的长靴跨入进来。
  这才不知是谁捂着唇,哆嗦的喊了一句:“是恒亲王。”
  恒亲王的名号是人尽皆知的。
  在西北那么多年,立下不少的功劳,战功赫赫。人人都称呼他为战神。入了京都之后,纵使知晓他的名号,但却从未有人见识过他上阵杀敌是何模样。
  可如今,恒亲王挥着马鞭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面无表情的从台阶之下朝着众人走来,冰冷的盔甲在行走之间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张脸上眉眼间的都是戾气。
  “恒……恒亲王……”
  接二连三的颤抖声,拥出去看热闹的人脚步一个个的往后退去。恒亲王这个模样实在是太过令人害怕,那满是戾气的模样,犹如是杀人夺命的恶魔。
  太子妃同样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立即训斥了一声:“恒亲王,你这是做什么?”
  陈珩并未说话,只他身后的一群侍卫跟着进来,二话不说将广阳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整个屋子都被侍卫团团围绕住。
  刺骨的弯刀在这些侍卫的腰间别着。
  太子妃肉眼可见的慌了,她掐紧手心,又是一声怒吼:“你疯了不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东宫。
  在皇宫这样的地方,恒亲王居然带着亲兵带刀闯了进来,只怕没一会儿,整个皇宫都将要人尽皆知了。
  “恒亲王这样,莫非是要谋逆!”
  谋逆二字一落。在座的所有人谁的心中都落下一块石头。恒亲王这样,只能用谋逆来形容,带刀闯入太子府,让亲兵困住太子的女眷。
  除了谋逆,如何解释?
  被众人注视着的恒亲王从始至终一句话未说,他径直从台阶之下往上走,一直走到广阳宫正殿的门口。
  穿过游廊,跨过门槛,他的脚步却从未停下。
  行走之间,他周围之人全部跪倒在地,直到走进屋子里,后院的女人们连着太子妃,都是克制着不住地原路后退着。
  那股由内之外的震慑力,让人双腿之间都在泛着软。太子妃扶着丁香的手一哆嗦,脚步却是又接连往后退了一大步。
  人潮褪去,随着陈珩走进屋子里,那掩藏在众人之下的玉笙,就这么被暴露了出来。
  直到看见那件嫩黄色的衣裙,那一直往前的脚步这才停了下来。
  玄色的长靴在原地站定住。
  陈珩的双眼看向中央。
  她站在大殿的最里侧,所有人都默契的与她隔着最远的距离。
  那瘦弱的身子双手环着胸,低下头。整个人呈现的是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姿势。此时她身后空无一人,无人为她撑腰。
  胸口之处,那早已愈合的伤疤开始泛着疼。
  这一幕,与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极为的相似。洛家那场大火,一把烧灭了她的所有,从那个晚上开始,她便从千娇百宠的千金小姐,受尽了这世间的所有磨难。
  陈珩有时候会想,若是他当初没有找错人,这一切又会是什么模样。
  上天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只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直接间接都是他害的她如此。
  从此以后,他便是来赎罪的。
  茶水与茶渍泼了她一身,玉笙的整个人狼狈不堪。她自然看见了前方的身影,还有那落在她眼皮子下面的玄色长靴。
  厚底的玄色长靴之上,绣着赤金翻滚的云纹,这双靴子的主人又上前几步,玉笙没忍住,也跟着往后退了。
  只她背后,空无一人。
  腰肢被桌沿抵住,玉笙退无可退。她低下头,嫩黄色的纱裙黏在身上,瘦弱的身段纤细又妖娆。
  这副样子,是很暧昧的。
  起码,在玉笙的身上是。她太过瘦弱,肌肤也过于地白皙,透了水的纱裙根本遮挡不住什么,白嫩的肌肤从里面透出来,清纯却又勾人。
  影影绰绰,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片月光之下,什么都看不见,却又什么都藏不住。
  恒亲王站在她的正面前,玉笙是感受得到那股注视的目光的,哪怕只有那么稍微一会儿,可能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抹目光就消失不见。
  但……玉笙还是察觉到了。
  那眼神很是克制。
  还未等她有何反应,陈珩便开始动了。他低下头,解下了身上的披风。拿着披风的手上前,玉笙下意识地往旁边一偏。
  这是恒亲王,也是外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做出此番的举动,日后,便是当真都说不清了。
  玉笙眼中的不愿,陈珩瞧的一清二楚。那只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他犹豫了。
  但,下一刻,气息却是越发地逼近。
  既然太子护不住她,那便换个人来。
  日后的风雨,他来挡着。陈珩举着披风,不容拒绝的披在了玉笙的身上。玉笙低下头甚至能看见他那修长的十指在微微发着颤。
  却是又认真笨拙的替她系着披风的带子。
  这个高度,这个动作,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玉笙从未如此确定,面前这人就是梅林中的那人。
  那个跪在她脚下,替她穿着鞋的人。
  当时的他也如同现在一样,笨拙又紧张,双手都在发着颤。梅林中的人是他,她那次下雨迷路的时候遇到的人,便也是他。
  那把从始终放在她头顶的伞。
  还有火海之中,毫不犹豫飞来的身影,他上次也是这般,拼尽全力的护住了她。如今,又是这样,薄薄的一层披风,遮挡住了她所有的不堪。
  似乎她人生中的每一次难堪,他都来的不早不晚。
  像是命运的转折,又像是命中注定的救赎。
  “这……”
  一屋子,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幕,比刚刚还要令人震惊。恒亲王哪怕是谋逆,也没这个来的令人惊讶。
  恒亲王此番,是来为她撑腰的?
  “恒亲王这是何意?”太子妃拧紧了眉心,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预感升起来的时候,她甚至没去细想,恒亲王这个举动是过于暧昧的。
  她只想到了别的。
  恒亲王在朝中的势力,足以与太子抗衡。甚至他有隐隐压一头的意思,因太子不受陛下喜爱,哪怕是入主东宫八年,威望依旧没有恒亲王高。
  原因自然是恒亲王手中的十万大军。
  若是恒亲王当真要与太子殿下争夺皇位,谁输谁赢,未必可知。
  可是恒亲王平日里对皇位并不看中,向来都是一副志不在此的模样。更甚至于他的王府连个女警都没有,若是有谁能够得到他的支持,背后就是他的十万大军。
  所以,宫中那位洛乡君,才会如此的被人巴结。
  原因自然看的都是恒亲王的面子。
  可如今,恒亲王居然站在了玉笙的背后。太子妃轻笑一声,连带着那抹眼神都冷了下来:“恒亲王此举是何意?”
  “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恒亲王这番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主要是他平日里并未与女人有过接触,太子妃至今只觉得诧异,并未去想这两人之间有何关系。
  那件披风的带子总算是系好,从进门开始,恒亲王这才第一次看向太子妃:“那太子妃在宫中动用私刑,莫非就是顾及了王法?”
  狠厉的一声说出来,明显就是为玉笙撑腰的姿态。
  太子妃被吓坏的脑子逐渐的开始清醒,她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看了几眼,之后,有什么东西逐渐的从脑海中突破而出。
  这两人之间什么关系?恒亲王这又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眯着的眼神渐渐的放松,她扯了扯唇,狐疑的目光渐渐变得精明:“恒亲王,这可是东宫,您的本事再大,手也伸的太长了些。”
  恒亲王从来不是为人出头的性子,他这副模样本身就不正常。
  陈珩若是知道了太子妃的想法,那他的定然会回,他也不想正常了。他轻讽一笑,唇瓣里轻捻出两个字:“东宫?”
  “本王今日就闯了这东宫又如何?”话音刚落下,陈珩伸手抓住了玉笙的胳膊,转身便往外走去。
  这一下,吓得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
  连带着包括玉笙。
  “你!”太子妃怒急一声,立即伸出手:“给本宫站住。”今日,事情已成定局,玉良媛被降位为庶人,只要送出皇宫,日后这世上便就再也没了这个人。
  眼看着事情已定,太子妃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恒亲王将人带出东宫去。
  “快!快来人上去拦着。”
  太子妃着急的伸出手,可小太监们哪怕是有几个不怕死的。可只要刚冲出去,人还未碰到,就被一把冰冷的刀抵住了喉咙。
  那刺骨的刀锋泛着寒光,稍稍一用力,喉咙就被割为两半,溢出血来。整个广阳宫,如今都在恒亲王的掌握之下。
  四周所有的奴才都动弹不得,那么长时间来,恒亲王带兵闯入皇宫,也还未来人阻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