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的书生超宠妻——容黎
时间:2021-05-31 09:54:21

  两人只得原路返回,秀华不懂她为什么对一个小叫花子这么上心,甄妙笑道:“我头一回做买卖什么都不懂,原想在工地前好卖,不想被杜老给撵走了,眼看一筐饼子都要砸手里连本钱都赚不回来,正巧遇到他饿晕在路上,见他可怜给他吃了饼,许是做了好事的缘故后来我的买卖就顺多了。”
  说来之后和林书安有了来往也是因为陈良,帮她卖饼,她遇到麻烦他挡在前面为她说话,人非草木,一来二去竟生出几分遐思。
  …… ……
  往后三天生意照旧,对面吆喝声不断却鲜少有人光顾,而那双看甄妙本就不善的眼如刀般恨不得剜掉甄妙的肉。
  秀华喜滋滋地系紧钱袋,在甄妙耳边低声说:“能忍这么多天也挺有能耐的。”
  甄妙挺直腰杆淡淡地地看了眼对面,勾起嘴角:“兴许明天就不忍了。”
  她有预感不会是好事,至于能坏到何等地步明天就能见分晓。
  王氏这几天一直去老屋帮忙,累得浑身酸痛疲惫不堪,任她怎么旁敲侧击甄妙半句不提把钱上交的事儿,索性也不顾陈家人怎么看,做完饼洗去手上的油,笑说:“我也有镇阵没去镇上了,今儿也去看看,瞧着有什么好东西往家里添置些。”
  陈伯娘也不好多说,见甄妙心事重重以为她为王氏心烦,笑着接话:“大妹子多转转,有什么新奇东西回来记得同我说说。”
  灶膛里的火焰张牙舞爪,热气逼人,走出灶房清晨的凉风吹来,一冷一热,甄妙抖了下而后抿紧唇。
  王氏还是头一回见识这种阵仗,甄妙才放下竹筐就有不少人围上来买,眼看那钱一个一个往钱袋子里钻,还没拿到手乐得眼睛都忍不住眯起来。没高兴多久心里又不自在,凭什么让秀华一个小丫头收钱?这是自家的买卖,一个外人这么殷勤肯定没藏好心思,怪不得这几天陈嫂子一直问她家里事,怕是巴不得她们闹起来好让甄妙听他们的话,这用心真够恶毒。
  王氏往前挤了挤,笑着去拽秀华手里的钱袋子,圆润的脸小眼睛被挤成一条缝:“秀华到一边玩去吧,你和你娘帮了我们家这么多,还是我来做吧。晚些时候我买点东西你带回去,当是婶子的一点心意。”
  秀华越发为甄妙不平,她打小被爹娘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骄纵蛮横那套使的好,一个转身避开,装傻道:“婶子刚来手脚慢,我做惯了,我来就行。这天气在太阳底下站久了也热,婶子趁这个功夫去逛逛,早点买好也省得等到回家匆匆忙忙忘事。”
  竹筐里还剩少半筐饼子没卖完,掀开厚布一股热意和香味迎面扑来,就在这时对面传来力气十足的叫卖声:“好吃的肉饼一文两个,菜饼一文三个,过来瞧瞧。”
  甄妙撑在竹筐边沿上的手握紧,果然这一声吆喝让她旁边的老主顾动摇,有人干脆往那边走,给了钱的不好意思要回来,尴尬地等着,眼睛却往对面瞥。
  不管饼大小肉多少,同样一文钱买一个就亏两个就赚,大多数人都这么想,去往那边摊子的人渐渐多起来,这天早上甄妙罕见的没有卖完,好在只剩了几个。
  对面喜气满满的女子往过看了一眼冲她笑得分外灿烂,那些得意连藏都藏不住。
  王氏图谋的事没办成便想花钱消气,在摊子上挑了不少又贵又无用的东西让甄妙付钱,甄妙只是瞥了一眼:“二娘刚才也瞧见了生意不好做,明儿兴许连半筐都卖不了,不能乱花。面蛋肉油全是陈伯娘买的,赚的钱刚好够本金。”
  陈秀华饱含深意的一眼让王氏羞得脸通红,只能竭力给自己找台阶下:“你这孩子,我出门走得急忘了带钱,回去就给你补上可成?”
  对甄妙来说钱如今是她的救命良药,信黄鼠狼都不能信王氏的嘴,真当别人不知道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九九?嘴上说补上实际不过是装傻赖掉。
  秀华却一脸担心:“被那人抢了生意以后怎么办?也跟着降?那可就真连半分利都没了,天天累死累活图了什么?”
  甄妙摇头不假思索道:“她卖她的,我卖我的,明天是得少做些了,等什么时候缓过来了再说吧。”
  秀华的心沉下去,无奈叹气。还以为甄妙的好日子要来了,这才几天就摊上这种事,要是赚不到钱王氏肯定又要借机刁难她,真就黄连堆里爬出来的每一天不苦。
  王氏没得逞一路上脸拉得老长,到了村口要分开,甄妙叫住秀华才那钱袋子里一大半的钱给了出去,瞧那干瘪不成样活像被抽了精气神的钱袋子心里闷闷的。
  待回到家王氏的怒气终于忍不住发作,站在院子里食指指着甄妙的脑门怒斥:“你故意在外人面前落我脸面?你吃穿喝用的哪样不是这个家的?真当自己能耐了,亲外人以为能把你老子给丢了?以后赚得钱必须给我交上来,谁知道你和老陈家是不是串通好了骗你爹?”
  甄娟听到脚步声就出来了,见王氏作势要打妹妹她赶紧将妹妹护在身后。
  甄妙拉着姐姐避开那只快要戳进眼里的手指,冷笑道:“没本金拿什么赚钱?难道二娘想光靠一张嘴皮子就有饼卖?肉蛋面哪样不金贵?有本事二娘自己支个摊去,兴许你还真就赚个家财万贯,别说镇上去城里也没人敢多嘴。”
  王氏气不打一处来,偏这时隔壁老周家的长舌妇儿媳也凑嘴嚷嚷:“婶子,妙娘说得在理,好东西都贵,陈伯娘家最是讲理公平,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家?”
  最后扭头回屋去了,今儿为了去镇上她没让甄大去地里在家看孩子,重新缩回被子里朝问怎么回事的甄大甩了个眼刀子:“还不是你的好女儿,在外面落我的脸面不说,死活不交钱,我在你家好歹算个管事的,她眼里没我这个二娘,瞅着想造反。”
  甄大左右为难,原来的妻子性情温顺凡事都由他做主,而他是个温吞没什么心思的老实人,那些年他没少焦头烂额,直到王氏进门大小事一把全揽了,他的日子才好过了些,眼看乱起来他也得跟着难受,劝道:“不是赚不了几个钱?她不给你也就别要了。”
  王氏瞪大眼冲甄大呸了一声:“放狗屁,我拿不到,我也要把数给记清楚,到时候她全给我吐出来。”
  只是之后连着三天甄妙的摊子前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来买,让王氏大为意外,合着几天的罪都白受了?再这么下去连这个摊都支不起来了。
  那女子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朝筐里看了一眼,止不住地得意,连声啧啧道:“这怕是要全剩回去了吧?多可惜,一个饼子卖一文太贵了,都是穷苦人家哪个吃得起?要不你也少卖点?总好过一天的功夫白费。”
  王氏也赶紧附和:“是啊,早些卖了吧,留在手里才是回不了本。”
  甄妙望着女子的眼,淡淡道:“做买卖各有各的法子,我这饼子本就值这个价,多谢姑娘好意,我就祝你生意兴隆吧。”
  “要不这样,你把饼子卖给我,按原价买如何?别人可买不了这么多。”
  甄妙像没听到一般径直要走,女子被驳了脸面不快道:“往后这买卖要想做下去要么换地方要么死心,我也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往后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你随意便是。”
  女子被甄妙平淡如水的反应激怒,干脆冲过去张开双臂挡住甄妙的去路,一本正经道:“明儿你别来这里摆了,反正也卖不出去还给别人添堵。”
 
 
第21章 (小修)   这饼不卖这些双目浑……
  秀华脾气一个收不住冲那女子不客气道:“凭什么?这条街又不是你家开的,要管也轮不到你,有本事请官府来说话。”
  那女子眉眼间笼罩一片阴云,似是今儿非要从甄妙这里得到个答复。
  甄妙:“姑娘怕范景再来?腿长在他身上,你与我说何干?”
  女子闻言脸色微变,有种被戳破心事的气恼:“我同你谈买卖,你却急于泼我脏水还拉无辜人垫背。既然受不住,你不妨当着众多街坊邻居的面哭嚎一番,兴许会有人冲你这张脸来同情你。”
  甄妙如墨点漆的眼眸平静无波,微微侧首一丝浅笑溢出嘴角:“无辜人?姑娘当真是向着他。我自问与姑娘无冤无仇,大道两边各凭本事赚钱,你几次三番挑衅与我,为的不就是范二郎,敢做不敢认?”
  女子眼中光芒闪烁,看向别处:“他是何人?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甄妙娇脆的音调上扬:“哦?你既然不认识他,为何范景几次三番来寻我都能看到你?你不认也无妨,我虽不喜他,倒也愿意去和他问个究竟。”
  原本甄妙并没有将这个上辈子的妯娌放在心上,再说常梅是她进了范家门两年后才嫁进来的,模样多少有些变化,直到遇到常荣她才嗅到几分怪异。
  常梅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甄妙已然心中有数,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背着竹筐往观阅书斋去。
  秀华快步追上去揪着甄妙的袖子摇晃:“范家个个都是害人精,妙娘,你真要把地方让给她?饼子卖不出去这买卖就做不下去了,还真愁人,你得快些想个法子。”
  甄妙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我也没什么法子,卖一天是一天,兴许明儿就来买卖了呢。”
  秀华听罢更觉心里没底,气愤道:“本来是你先占好的地,她后来的,凭什么要你腾地方?要不我们想个法子把她撵走,谁来揍谁一顿。”
  王氏走在后面心里也突突的,这买卖好了一天就不灵了?明儿她还要不要跟着来?来,又是无人问津怎好?不来,万一真好了呢?
  到了第二天到底还是来了,照旧对面生意好的很,而她们摊子前零零散散不过十来人,还多是面皮薄的人,还忍不住劝甄妙两句:“你的饼大,油和肉给的足,也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那边今儿卖的好似比昨儿小了些。”
  甄妙笑着道谢,无奈还是难扭转局面,只得走街串巷叫卖,明明做得数比往日都少却用了最长的时间卖完。
  王氏如此连着跟了两天见没什么盼头索性放弃了,回到家坐在树底下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抱着茶碗如牛饮水咕咕地往下灌。
  甄大刚从地里回来等着吃中午饭,瞧见王氏这副模样,奇怪道:“卖几个饼子而已怎么累成这样?”
  “快别说了,原本好好的,谁知道对面来了个抢生意的,都去那边买了,我们反而卖不出去,挨家挨户的问,可算卖出去了,白眼也没少受,当真不是人干的活。见天的这么熬,谁受得了?赚了钱也没命花。”
  甄大看向在井边忙着洗菜做饭的甄妙,头一回生出几分不忍,走过去在旁边蹲下来劝道:“既然这么难那就不做这买卖了,何苦遭这个罪,家里又不缺你吃的。”
  井水清凉,甄妙白皙的手指利落地在水中抓洗野菜,头也没抬说得随意:“之前赚钱是想买些新衣裳首饰,不想太过寒碜让外人笑话,现在姐在家养身子,我们一家人难得团聚,我想买点好的给我姐补身子。爹,你看我姐是不是瞧着比刚回来脸色好看些了?”
  甄大应了声,天天肉蛋补着身子哪儿差了?
  “那焦家人真不是东西,把我姐欺负的没法活,要是他们上门来不能这么就把我姐带回去,你得给她做主,他们害死了你的亲外甥,说来也能去官府告他们故意杀人。”
  甄大没出息地晃了晃身子,吓得连声音都发颤:“谁家没个保不住胎的时候,怎么就要惊动官府?这话可别乱说,虎毒不食子。”
  甄妙听得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安抚道:“官老爷是好人,专断世上不公,爹怕什么?你怕了,他们更会嚣张欺负我姐。”虎毒不食子?亏他能说出这句话,与那披着人皮的畜生不过半斤八两。
  “二娘总找我要钱,做买卖都要本金,抛了本金剩下刚够买点给我姐补身子的,爹你说这钱我能给吗?我拿不出钱,你忍心天天看我姐在家里受亏待?难道爹真把我们姐妹俩当泼出去的水?挨了地就不管了?”
  甄大被因为劳累未歇好双眼泛红的小女儿瞪得良心不安,点了点头:“怎么不管?你们一辈子都是爹的好女儿。往后她再找你要钱你只管让她来找我,你说得对,得给你姐姐好好补补,晚点把家里那只老母鸡给杀了给你姐炖汤喝。”
  风钻过沾了水的指缝间有些凉,甄妙心里宛如烈火灼烧,孩子气地抿嘴重重地应了一声,浑身的疲惫顷刻间消散而去。
  吃完饭甄妙躺在床上补一阵觉,姐姐坐在床尾给她做鞋子,担心道:“往后买卖真这么难做,你这身子哪儿吃得消?男人还好,你一个女孩子又不是铁打的。在外头给人欺负,二娘那么凶也没同那人理论?她不是向来嗓门大?”
  甄妙哼笑,坐起身附在姐姐耳边小声喃喃:“也就是在咱们俩面前摆摆架子罢了,遇着凶点的外人连话都说不利索,生怕挨揍,说难听点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往后你也得硬气点,她肯定不敢惹你。买卖自然还是要做的,我这么做也是想甩开她,心术不正又贪财,我怕她给我惹事儿。”
  甄娟替她掖了掖薄被,柔声道:“你心中有数就成,快睡吧。”
  甄妙闭上眼,心里想的还是常梅,这回明摆着就是因为范景冲她来的。
  上辈子她和常梅做了几年的妯娌,此人为人处世行事作风甄妙记得一清二楚。
  常梅可比不得她兄长常荣勤快,只是生了一张巧嘴和转得活络的脑瓜子罢了,哄得范母心花怒放恨不得将她当亲女儿疼。每年过时节,甄妙备的都是两斤猪肉,猪肉是乡下人最稀罕的东西,可惜照旧敌不过妯娌耍一顿嘴皮子。
  常梅生性贪婪又抠搜,只要没人盯便爱犯懒,她倒要看看这买卖能不能做得稳。
  凡事都有三分鲜,所以这几天甄妙没去镇东口卖。这回多跑了些地方也不见得是坏事,有不少不便离家的妇人抢着买,倒是可以多做些。她上辈子吃尽了没钱受人拿捏的痛,别说多跑几趟,只要有力气便是爬也要爬过去。
  翌日去了镇上,久不见的陈良快步蹦到她身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姐姐,你怎么不去口子上卖饼了?我瞧有人占了你的位置,气不过说了她两句她竟然要抽我。”
  甄妙拿了个饼递给他,笑着夸道:“占就占了,不必管她。听说你和杜老去住了?收拾干净就是个俊俏小童,去哪儿都讨喜。”
  “我那几天帮工赚钱去了,活催得紧便没来得及和你说。”
  陈良插着腰撅起嘴瞪她:“让她占了?那怎么成?我听好些人传你做的饼用的是屠夫圈下来弃掉的坏肉,还说什么你勾引人不成自觉丢脸才不去那儿摆的,这话肯定是她乱传,你必须得去,怎么能让她将白说成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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