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赫跟她笑:“能有什么事,就是爸年纪大了,就希望看见你和小宣都在身边而已。”
“……”
“对了,小皙啊。”
终于开始进入正题。
“沈家那孩子回来了,你周末回一趟江城,两家正式一起吃个饭吧。”
原来还是这件事,梁皙按按眉心,有些烦了。
“不去不行吗?”
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想拒绝。
梁赫也是一怔,对她的拒绝感到意外。
“怎么了,小皙,你那天有事?能推的话,就尽量推了,这次是两家人正式见面,吃过饭以后,两家联姻的消息就会对外公开,之后一系列合作要跟进,有这层关系在……”
梁赫开口闭口无外乎是这些,梁皙听得不耐,语气还是维持尊敬:“好,我会去的,没什么事就先挂了,我这忙。”
说完,喉咙发痒,没忍住咳嗽两声。
梁赫得到想要的答复,这时才注意起其他来,听到咳嗽,他一回想,好像声音也有些哑。
“小皙,感冒了?你这样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叫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待在外面。周末回家,爸让阿姨给你煲汤喝,补补身体。”打一巴掌,再做出关心模样,给个甜枣,梁赫的惯用手段。
当局中人时,梁皙看不透也不想看透,可当跳出这局时再看,痕迹明显得近乎可笑。
只能说当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梁皙平淡道:“好,那周末见吧。”
这通电话打完,梁皙再也睡不着,想着这事儿该怎么办。
中途又接了个姚婉婷的电话,她也没办法,但不妨碍她觉得还挺乐,调侃道:“说不定,你说他们俩名字里都有个‘冽’,万一就是一个人呢?”
这得多说不定。
梁皙反问:“你觉得姚婉婷和李婉婷是一个人吗?”
姚婉婷一惊:“你别说,我差点就叫‘李婉婷’了!”
梁皙正色:“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姚婉婷说,“我妈姓李,出生那会儿,我爸妈闹离婚,差点离了,我当时大概率是跟我妈,就会叫李婉婷。”
这一段梁皙还真不知道。
姚婉婷又说:“不过,也不是谁都跟我一样,差点跟了妈姓。”
“这倒是,”梁皙顺口一接:“毕竟不是谁都有妈。”
姚婉婷:“?”
不是,怎么骂起人来了?
梁皙反应过来,改口道:“我是说,不是谁都有一个离婚以后能抢到抚养权的妈。”
姚婉婷又说起最近一件烦心事,是她前男友对她念念不忘,当着她现男友的面倒追她,场面一度十分修罗场。
但她是绝对不会吃回头草的人,所以只觉得很烦人。
梁皙只get到一个点:“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念念不忘?”
姚婉婷:“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我跟他上.床最合拍,灵魂共振你懂吗?算了,你不懂。”
灵魂共振?
挂断电话后,梁皙犹豫地打开浏览器,指尖停顿良久后,在搜索框里飞快输入男人和性的有关问题。
看完,怀揣着一肚子的千思万绪,梁皙披上睡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休息已经快两天,但面色依然寡淡,远远看着,真就像座冰雕。
她挑了支最艳丽的口红,薄涂上一层,跟冷白肤色一对比,整个人看上去立马就有了精气神。
又把睡袍往左边拉下一小截,香.肩半露,肩颈线上只挂着跟吊带,很是勾人。
犹豫就会败北,果断才能白给!梁皙没有犹豫,跟一阵风似的卷进对门。
沈冽刚跟沈泽生打完电话,收到周末两家人要一起吃饭的通知,前一脚挂断,后脚就听到门被打开,他回头,梁皙正站在身后,定定看着他。
“你……”
沈冽话没说完,直接被梁皙截断,她按着胸口,装的有模有样:“我好像有点不舒服。”
沈冽皱眉:“哪里不舒服?”
梁皙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他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往胸口摁:“心脏有些难受。”
心脏?
沈冽皱眉,还未及思考,先感受到了手下的一片温热,他一怔,抬眼看到梁皙正灼灼盯着他,睡袍半滑下,眼神赤.裸裸写着——
我在色.诱你。
这本该是件风情万种的事,但硬是被梁皙做出了种程序化的感觉。
她手一顿,拉着他的手往下走了点:“哦不,心脏应该是在这儿。”
沈冽没反应。
梁皙快速分析他的脸色,不像是踩雷,但也不像是作战顺利,干脆人一歪,跌进他怀里,假装倒吸凉气:“脚也痛。”
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来这出,但沈冽确实是有点想笑。
眼下这个画面说色.情,倒没有多色情,但她一点一点试探他的反应、以及生硬且毫无技巧全靠脸撑的硬撩,都比她的目的本身更有趣味。
沈冽一只手抄在兜里,另一只手抽出来,落在梁皙腰上,慢声道:“那腰痛不痛?”
腰际间那片温热的存在感极强,一时间甚至要超过心跳!
梁皙哑然,却还记得,“腰痛”这一项似乎并不在她网上查到的那份攻略里,不知道乱答会不会有差错。
她犹豫道:“可能、有点儿吧?”
梁皙背贴在沈冽怀里,他微低下头,声音落在她耳旁,一开口,热气喷薄,包裹着耳郭,钻进耳洞,心脏都跟着发痒。
他说:“那你。”
嗯?
“自己克服一下吧。”
……?
梁皙憋着口气,强忍住想瞪死他的冲动:“我能克服,但我的脚不能克服!”
说完,她反身抱住他,睡袍借势滑落两边,露出肩颈和大片胸口,白皙瘦薄。
她放低声音,开始卖惨:“而且,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手在他后背上,一点点不老实。
沈冽胸膛微震,声音从头顶传来,似笑非笑。
“嗯,看出来了。”
“还没到痛不欲生的地步,”沈冽低头打量她一眼,“但至少也是生龙活虎了。”
“……”
梁皙手一僵。
作者有话要说:沈某,老阴阳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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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真的很忙,尽量更新!
第41章
梁皙的别扭和不快一直持续到晚上,吃晚饭时,用筷子戳碗底,力道大得整张桌子都跟着震。
沈冽吃得慢条斯理:“不高兴了?”
梁皙看他一眼:“谁说我不高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就这么点小事,我至于不高兴吗?”
对,她就是不高兴了,他就不能什么事都顺着她一点吗!她不要面子的吗!
怎么又不说话了,现在快多说两句好听的话哄哄她啊!!
沈冽笑看她一眼,继续安安静静吃着饭。
笑个屁。
吃过饭,梁皙贴墙站着有些犯困,但又嫌饭后马上坐着长胖,她慢悠悠走到阳台,半边肩膀撑着墙,看沈冽正在给阳台上那些花花草草浇水。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侧脸,凹凸成一道俊朗而认真的流畅线条,他好像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非常认真细致的态度,尤其是此刻,对花草这些不起眼事物也照顾得很认真。
沈冽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浇水壶,水将光线折射成七彩色,像是从浇水壶里倒出一道彩虹。
有风吹过,花动,草动,心动。
两人都没说话。
沈冽倏然开口,慢声道:“梁皙,别生气了,生气会变老的。”
很普通的一句话,梁皙心像却是被人捏住,有蜜糖爆浆而出。
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嘴角想笑,往上翘着,心情飞扬。
她高傲地哼了声,纠正道:“‘生气’会变老,我可不会。”
只是下一秒,脑海里诡异闪过宋觉浓的脸,再往下,还有她能与她媲美的身材。
梁皙手摸向饭后微凸的小腹,心里顿时警铃大作,什么调情的心思都没了,转身就往自家走。
“我有事,先回去一趟。”
等沈冽回头的时候,梁皙人都跑没影了,他眉稍一挑,有些不解。
对门。
梁皙已经重新换上一身运动装备,站在跑步机上,调整坡度,又把速度先调到6km/h。
她大迈步走动热身,脸紧绷着,眼中迸射两道激光。
看人射穿人,看墙射穿墙,别说情敌了,这架势直接脚踩博尔特!
就为“绝对不能输给情敌”这个想法,梁皙一连好几天,坚持跑步三十分钟,雷打不动,风雨无阻,甚至在办公室里也买了一台。
林理听到梁皙要买跑步机,还以为她是最近看上哪个健身男了,买回来装装样子。结果连续好几天,看到梁皙亲自站在上头,吭哧吭哧,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透过落地窗往外面看了眼,只觉得今天晚上,怕不是要出太阳了?
两家吃饭的时间是周日,梁皙准备回江城。早上在对门吃过早饭,梁皙坐在沙发上,忽然就特别不想走,一会儿摸摸狗,一会儿浇浇花。
直到时间快到,接到林理的电话,说司机已经在楼下,问她大概想要什么时候走?
梁皙起身,看向一旁正在逗狗的沈冽,倏地问:“江冽,你去过江城吗?”
沈冽手还落在小柴犬的下巴上,闻言,侧头看向她:“怎么了?”
梁皙双手环胸,踩着细高跟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想去吗?我带你去,包吃包住。”
沈冽没说话,看着她,良久后,低头笑了声,他一边起身一边应她:“行,那就一起去吧。”
这话乍一听有点奇怪,一起去?但梁皙也没深究,反正愿意去就行。
一出门,再下楼,她的心情明显好转,连带着走到车边时,还是她亲自给沈冽拉开的车门,纡尊降贵地给他递出一个“上吧”的眼神。
司机吃惊地偷偷看向沈冽,这男人一身普通的衬衫牛仔裤,休闲得叫人看不出身份,但气度却卓然拔群,居然还能请动梁总亲自给他开车门,好大的面子。
车一路疾驰向江城,梁皙三不五时往旁边瞥一眼,沈冽安安静静坐在另一边,目光看向窗外。
这男人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带他来江城?
算了,不问也好,省得她还要给自己就想看见他这个理由,找借口来掩饰。
开到江城后,梁皙让司机直接开去博萃湾,是她在江城常住的房产之一。
电梯坐上楼,梁皙把门口密码告诉他,又丢了个车钥匙在桌上,在他旁边坐下,说:“我下午要回家一趟,你如果要出门,就开这辆车吧。”
沈冽嗯了声,坐在沙发上回复消息,对新环境表现得非常适应。
梁皙靠近一点,交叠着腿,斜睨一眼:“我待会就走了。”
沈冽没反应。
梁皙又不动声色靠近一点:“你可别太想我。”
人都快贴上身了,沈冽想发现不了都难,他收起手机,转头跟梁皙说:“已经在想了。”
梁皙嘴角隐隐翘着,故作为难:“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沈冽笑笑:“那就别去了。”
“惯的你。”
梁皙拍拍他的大腿,而后起身:“我走了,晚上见。”
车在开去观天下的路上,林理报说留在博萃湾那辆车已经被开出去。
梁皙正在看时尚杂志,往后翻一页,闻言,轻扫了眼林理,目光又落回杂志上,不在意道:“他去哪儿关我什么事?”
只有不自信的女人,才会想要时刻监控对方的动态。
马屁拍到马腿上,林理连连答是,梁总哪是这样的人呐。
又过三秒,梁皙瞟他一眼,刚好和林理偷偷打量的目光撞到一起。
只那一刹,林理瞬间懂了,他继续说:“现在车还在人民路上,不定要去哪儿。”
说完,他马上道歉:“是我多嘴了,梁总也不一定想知道。”
梁皙目光深深看着他:“林理,你这样让我很苦恼。”
林理认错第一名,马上把锅都往自己身上揽。
司机默默开着车,简直不敢吭声,手里没几座奥斯卡,都不敢来FB上班了。
梁家此刻。
钟晴正在厨房忙里忙外,今天梁宣也从学校回来,人肉眼可见的瘦下一圈,就这么一个儿子,她心疼得不行,要亲自下厨给梁宣做一顿补补。
客厅里,梁宣刚从书房下来,喝完水准备上楼,听到旁边的阿姨们在低声交谈:“快快快,大小姐到大门口了,她房间早上让人打扫过,现在再去检查一遍卫生,还有,她房间里的法国玫瑰赶紧去换一束最新鲜的。”
旁边那位年轻女人是新来的,皱着眉,面露焦急:“可是夫人昨天把备用的法国玫瑰都拿去跟太太们插花了,已经没有了。”
阿姨深知梁皙最是吹毛求疵,无语瞪她:“说过多少次,给大小姐准备的东西不要乱动,不用就丢了,你居然还拿去给那群太太们插花!看待会你怎么交差!”
新来的女人欲哭无泪,可是夫人要用,她也不好不给啊。
梁宣一只脚已经迈上楼梯,闻言,又掉头朝沙发的方向走。走过女人身旁时,脚步顿了顿,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东西是他妈用的,得罪的人是他姐,而且他姐这人,脾气确实又大又臭,分分钟开除你的那种难搞。
梁宣从女人身旁走过,丢下一句:“我姐问起来,你就说花被我拿去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