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反派后我每天都在变美——姜困
时间:2021-06-01 09:33:27

  四目相对。
  空气一滞。
  姜眠的心跳瞬间增到一百八,那只伸去的张开,手掌“啪”地一下落到他俊美的脸上。
  沈执的脸被她掌心压着,他极缓,茫然地,眨了一下眼。
  “……”
  姜眠生怕他误会些什么,牙关轻颤着,艰难地和他解释:“你的脸上……有一只蚊子。”
  她假意捻起来往地上一松,还用衣袖帮他擦了擦脸,强颜欢笑道:“看来是今年冬天不够冷,没能冻死它们,不过不要紧,已经被我拍死了。”
  她起身,给沈执搭了把手,将他扶起来坐。
  大概还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姜眠乖巧笑着,举止收敛得很。
  沈执却比她还局促,眼神掩闪,安静得不像话,许久才见他轻咳出声,“你的伤……还疼得厉害吗?”
  姜眠手掌握起又张开,认真的感受了一下。
  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冬日伤口愈合得慢,姜眠现在多用左手,就是怕受伤的那只稍微用力伤口便会再裂开,渗出血来。
  但她说,“不怎么疼了。”
  沈执也不知信没信,眼睛却不看她,将外袍扯了过来,作势要起身:“我先起来,待会帮你换药。”
  -
  节日里欢悦气氛还未过去,然而定北侯府今日的气压格外低沉。
  徐氏今日正闹头疼,砸了个青釉瓷瓶,发了通脾气。
  平日近不得徐氏身边的几个丫鬟躲了出来,倒是落得个清闲,小声说起昨晚那件事。
  “听说了吗?昨夜桐院着了火,夫人和几个爷他们过去,府里两个少爷都在那!”
  “两个?大少爷不是……”
  “是啊,听说是坐了把长了轮的椅子才起来的,救火的下人都看见了!”
  “什么轮什么椅?闻所未闻!”
  “我哪知道!还有啊,二少爷额上的伤就是在那受的,回来之后二爷三爷五爷几家没待多久便回去了,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的几个诧异,“难道大少爷打的?夫人就是在为这个发火不成?”
  “哪成啊?我听紫萃姐姐说的,老爷昨夜不知出了什么事,回来就生夫人的气,岁除呢!跑去柳小狐媚子那宿了整晚!”
  “柳小狐媚子”是沈敬德的妾室,徐氏对她恨得牙痒痒,平日沈敬德眼皮子底下以外,都是这么喊的,底下人依葫芦画瓢,学了个精通。
  府中换了几拨人,早没有多少人知道徐氏自己曾经也是她口中的狐媚子。
  “你们几个,说些什么!还敢议论主子?都下去领罚!”
  几个丫鬟抬头,先是见到了老爷身边的随身侍从,再来看见老爷站在她们身后,脸色黑沉,不知已经听出多少。
  她们知道自己犯了大祸,瞬间脸色巨变,几张嘴不敢再多说一字,哗啦啦跪了一地。
  “老爷!”
  徐氏闻见了声儿,颤抖着手从屋中出来,脸色憔悴至极,以为他终于消了气。
  不料便看见沈敬德冲她怒目而视,指着那一地的下人:“女儿教不好也就罢,看看教出的狗东西又是一副什么样子?都给我滚!”
  他怒骂一句,摔袖而走。
  昨日在宫宴上,柳国公爷盯上了他一般,当着皇帝的面,当众揪了他错处指责,害得他当面失了丑,皇上听了进去,也恼得罚了他两月的俸禄。
  后来塞了银钱问国公府的人才知,是他府里的女眷得罪了柳国公府家备受宠爱的柳三小姐!
  柳三小姐不过十一二岁,能被谁得罪?除了自己那个年纪相当的女儿,还能是谁?
  可恨徐氏竟还帮着遮拦,叫他糟了这罪!
  气得昨日他回来忘了这什劳子家宴,骂得徐氏在下人面前没脸,哪还记得分了家出去的那几个没什么脸面的兄弟。
  “汶儿去了哪?”
  沈敬德怒气冲冲走出去,没忘记问自己的儿子。
  谁知昨夜府中竟也发生了事,还有,说到的那个孽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随行的侍从支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查!都给我查清楚来!”
  *
  此时的沈汶坐着马车去了一处酒楼的一间厢房。
  他额上包着厚重的纱布,周身满是阴戾的气息,昨夜那事情一幕一幕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被那个女人砸中的位置还痛得厉害,脸上有瑕者不能入朝为官,若非府医称他伤处无碍,否则他定当连夜去那院中,将她的脑袋割下!
  他就不明白,昨夜怎就变成了那样一番境地?
  沈执……沈执!这个人腿虽未好,却能出入而行了!
  沈汶一张扭曲的脸上露出阴狠的表情。
  他当时,怎就没要了他的命!
  沈汶匆匆往厢房赶去,到了门外,才缓了下来,换上了一副好脸色。
  守在屋外的公公一眼睥睨,拂尘一扬,语气颇为古怪,“沈大人终于来的,叫人好等!”
  沈汶忍着脾气,脸上陪着笑:“今日出些事耽搁了,还望公公同殿下通报一声,下官去给殿下好好陪罪。”
  里边的人似乎听见了动静,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公公面上露出了一个淡笑,迎他进去:“沈大人,进去吧。”
  沈汶这才得以进入。
  进入一道帘帐,沈汶瞧见坐上那人一身玄色衣裳,上面绣有金蟒图案,他面前放着一副棋,手中百无聊赖的执着一颗白子,正静静把玩着。
  正是他倚仗的主子,二皇子萧逸。
  沈汶低头行礼:“殿下。”
  “沈卿终于来了!”
  那人随意将棋子抛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出来,起身将沈汶扶起,看见他额上的伤,愕然,“沈卿这是如何了?”
  沈汶勉强一笑,“晚间喝了酒,神志不清,不小心磕在了桌角,让殿下操心了。”
  沈汶未说实话,一方面还不知如何开口,另一方面……二皇子萧逸从来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好主子。
  此刻沈汶有些庆幸,自己未提前同他说大皇子罪证之事,否则……邀功不成,未拿到那东西叫二皇子吃到利处,怪罪下来的恐是自己。
  二皇子显然只是随口一问,也不管他解释了什么,笑道:“孤今日有一桩事,得劳沈卿帮忙——平乐郡主近日要回京,陛下有意让她选一位夫婿……
  “沈卿年后家中历来有宴相请,邀一邀这位郡主如何?”
 
 
第30章 他将脑中某种不断浮现作祟的……
  沈汶听了萧逸将完未完的的一句话,已经将他的意思理解了个通透,几乎是在瞬间陷入了沉寂。
  平乐郡主是朝中异姓忠亲王独女,忠亲王原名梁昭元,战功赫赫,女儿一出世便封为了郡主,封号平乐,自幼养在太后身边,深受宠爱。
  二皇子之心昭然若揭,他想……得郡主为妻,好将忠亲王纳入麾下。
  见他久久不出声,二皇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沈卿以为何意,莫不是有什么难处?”
  沈汶如鲠在喉,觉得不止是额头,现在竟连脑子也疼的厉害。
  三月前,平乐陪太后去了宜山的护国寺参佛,如今方回。
  平乐郡主婚龄已近,皇上太后宠她,有意为她择出一门婚事,但前提是,得是平乐本人满意的。
  二皇子还未娶正妃,若能得平乐为二皇子妃,那便等同得到整个忠亲王府的助力,自然对二皇子大有脾益,这毋庸置疑。
  只是以何种手段、又用何种法子达到……事发于定北侯府,事成与否,恐怕与定北侯府这个靶子脱不开关系。
  可若得手,莫说二皇子离皇位更进一步,他在萧逸身边,必然连带他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他压下了思绪,咬着牙强笑,“殿下误会了,只是沈汶不知您如何打算?”
  “沈卿的顾虑本宫知道,不过没有几分把握,本宫也不会动手。”
  二皇子负手而立,那双带着笑意的眼落在他额上的伤处,“侯府只需配合备好些事情,至于事后如何,本宫只保你荣华不倒——如何?”
  沈汶心中猛跳,终于敛眉掩住那抹勉强,拱手恭顺出声,“得殿下的信任,沈汶自当鞍前马后,供殿下驱策。”
  -
  二人不知,他们的对话早被躲在暗处的人窃了个干净。
  小院内。
  沈执不论一二,先将姜眠手上的伤药和纱布齐齐换了,整个过程都未真切和她对视一眼。
  姜眠还在为早间被沈执抓包抓个正着的事儿有些尴尬,虽说她糊弄了过去,但却没糊弄过心里这一关。
  心中像有几只碍事的蚁儿任性爬弄,叫她心痒又别扭起来。
  因而她也未说话,只在他仓皇要出屋时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有些不大对劲。
  沈执一身衣服穿得凌乱,不让她扶着,也忽视自己从榻上移至轮椅时姿势诡异的窘境,借着手上的力便移到了轮椅上。
  “我去寻些吃的来。”
  姜眠在他身后愣愣的,半晌道:“奥……”
  沈执离开了主屋,转去了厨房,然后在狭小的厨房内,松了口气般,发起了呆。
  脸上的表情也松懈下来,他吐出了一口气息。
  像是在平复心情。
  刚才在姜眠面前镇定的模样全然是他在努力的掩饰的接过,沈执闭上了眼。
  小厨房的门窗四面通风,一点也无避寒的效果,皆往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吹去,沈执穿的少,却一点也未感受到寒冷,这刺骨的风并不能将他脑中的记忆吹去。
  他不知是身体的御寒机制起的作用,只觉得风呼在脸上,而后燥意愈加腾升。
  那些回忆冲入脑中,沈执的耳根生理性的发红。
  仿佛还历历在目。
  那句新年快乐晃了他的心神,叫他几欲陷下去。
  除此,昨夜姜眠还同他说了好些话。
  他不善言辞,又自幼身处的环境和旁人不一样,和女子谈笑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几乎为零,但听她的杂言碎语在耳边,一句接着一句,竟觉得如此简单的时刻好极,叫他想永远听下去。
  但是姜眠似乎困极了,本来前夜便发生了许多的恶事,身子招架不住实在正常,最后她的语气越发的不着调,见她脑袋斜着斜着,便落在了自己肩头。
  沈执压抑不住内心的狂跳,一边忍着血液的上涨,一边小心翼翼将肩部放得平缓。
  枕了好一会儿,耳边迟迟未见那道好听的声音说出下一句,才知原来是睡着了。
  沈执呼吸一缓,将脑中某种不断浮现作祟的情绪抑住。
  小心扶着她的脑袋,侧身往枕子上放去,他本想将她安置好便回床,不料太过高估了自己,未能将人放稳也便罢,反连自己也倒了下去……
  他手心几乎是瞬间生出了冷汗,然而姜眠却未醒,或者说她是困极了,睡沉得丝毫不想理会外界的环境。
  因为倒下去的姿势缘故,沈执和她侧着身子面对着面,腿却叠在她腿上,简直是亲密又诡异。
  沈执只觉得自己快疯了,连气也要喘不匀,身上还盖着厚实的棉被,没等他费劲地将自己的两条腿搬下来,那睡着的人却已经率先感受到不适,双脚蹬着踢开了压在自己身上那物。
  反客为主一般,压在了自己腿下。
  ……后半夜的事情,已经全然不在他预料当中。
  沈执是想离开的,可一想将腿抽出,女人便开始乱动,连嘴边也接连发出几声呓语。
  沈执不好将她吵醒,反复几次,只能做到上半身一点点移向榻檐,而后躺平放弃,迷茫着想等姜眠自己翻身将腿移开。
  这一等,差些等到了天明。
  此前说话的时候还未有发觉,等到后来那样一个寂静的环境之中,女子身上特有的清香仿佛无孔不入一般,扑向他的鼻间,就连耳边也是姜眠缓而悠长的呼吸声。
  令他心中的悸动一阵接着一阵。
  更奇异的事情在那之后。
  沈执睁开了双眼,手试探着往腿上摸去,仿佛昨夜的感受还未消去。
  他的小腿被姜眠压得太久,虽然依旧动弹不得,但在最后腿上竟有一阵一阵的麻意袭向他的大脑。
  或许真会像姜眠说的那般会好也说不定。
  沈执在这种稍痛又发麻的感受当中终于享受到了一丝真实感,不知在何时也睡了过去。
  睡得格外沉实,沈执想。
  不然不至于姜眠何时将腿从他身上放下也未可知。
  思及此,他俊脸又开始有些发热。
  不免庆幸,照她醒来时的那番反应,应该是不知夜里发生了什么的。
  *
  沈执收了神,将视线置于眼前的灶台上。
  未过多时,他开始生火,所需的东西大多触手可及,姜眠的受伤的身子需静养,他得弄些热食。
  不能将她饿着。
  火生起了,可那灶口里的那口锅却偏里面了些,等他贴近够着,那身白衣、脸面却也沾了些灶台的脏灰。
  裘洛楚来到时,见到的正是沈执这番灰头土脸的模样,倚着门栏嬉皮笑脸,“将军,你洗手做羹的样子好生迷人!”
 
 
第31章 “粥,我做的。”……
  裘洛楚生了副桃花眼,即便身着一身玄青色的长袍,将整个人跳脱的气质都压下去几分,但给人的感觉却还是来惹事无端的轻浮形象,更别提他常常爱挤眉弄眼。
  若对上个姑娘家,早该被安上地痞流氓的名头,骂他一句浪荡子。
  沈执斥过他,倒是让他没再敢乱喊称呼,规规矩矩喊他一声将军。
  也是与人不同,如今众人且当他将军之名早被虢夺,不过是在苟活于世,谁还喊他将军?
  倒是沈执,如今又见他不着调儿的模样,脸色也不见龌龊难忍,只淡淡觑他一眼,将手中刚抬起的锅柄放下,“你过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