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反派后我每天都在变美——姜困
时间:2021-06-01 09:33:27

  他心中一时间不知作何想,蹦出了某个念头,又不敢深想,低声问道,“荷包……我也有份吗?”
  “啊?”
  姜眠一愣,这才想起他说的是自己不久之前给裘洛楚的那个。
  也不知他怎在这项上纠结上了,姜眠挑眉笑道,“有啊,别人家有的我们家大可爱当然要有啦!”
  沈执垂着眸眼睫一颤,他想驳回那声“大可爱”,又有些心生不舍,可爱不是形容婴孩的吗,他分明是一个大男人……
  她……未将他当男人不成?
  沈执此刻真想为自己正名。
  然而便听见姜眠继续轻笑道,“本来就是要给你的,方才给出去那个是我练手所用,难看得紧,不送可就丢了……还有啊,里面的银钱可比他那个多了去了,你给我好好收着,别败家!”
  姜眠的语气恶狠狠,一副容不得他拒绝的架势。
  “好……”
  沈执将东西捏在手心,拼命压住想疯狂上扬的嘴角,心中郁结的那点怨气也即刻消散,荷包上的鸟儿像蹦到了他心中,雀跃畅跳。
  原来是沾了他的光,倒是便宜那没脸没皮的了。
  -
  年节一晃而过。
  年后连着几日来皆是个见晴的好日头,京外抱佛山上和山脚下浣衣处栽的桃柳梢隐隐要勃发出新芽儿。
  今日永宁巷定北侯家自天擦亮起便忙开始活得厉害。
  京中凡是有些脸面的侯爵家族一年到头来总会办一两场宴,用以和朝中各个官员和宅府联系感情,称为寻青宴。
  这般做的人多了,为了日子不相撞,便约定俗成地将寻青宴的日期固定了。
  今日正月初十,正是定北侯府办寻青宴的日子。
  这个习俗自定北侯沈敬德前两代便有,那时的沈府在京中尚且称得上官位繁盛,自兵权被收后,到这一代,这宴再办实属沈敬德强行挽尊。
  眼光总是往高处看的,帖子是送出了没错,但并不意味着能将人请来,而往下家族相差较甚的又总不屑人来攀,定北侯府这寻青宴连着几年,再也未见有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
  今年却有些不同。
  沈敬德在院内,吩咐侍人将几个方至且关系得近的官员领进了厅中奉茶,回来便见沈汶将一人接应了进来,侍人和其他官员问安皆跪了一地。
  来人身着蓝袍,上边绣有金丝蟒纹,华贵得不可说,正乃二皇子萧逸。他一双眼睛狭长锋利,俯视人时有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严感,嘴边噙着笑,那抹笑却不达眼底。
  二皇子前来,这像是一个信号,惹得嗅见了风声的人纷沓而至,比以往不知多来了多少官员。
  沈汶将二皇子迎过去,笑道:“爹,二皇子来了。”
  沈敬德眉梢尽是喜意,虚胖的腰身一弯,拱手做礼,将人迎进去:“殿下来敝舍,蓬荜生辉,乃是臣与小儿之幸,快往里请!”
  二皇子摩梭着手中的一块芙蓉玉,笑意浅浅,“侯爷不必多礼,虽说君臣相隔,但今日您才是主,本宫为客。今日听阿汶说起此事,才来一观,多做打扰,未让众位受惊才是。”
  沈敬德笑脸相迎,一伙人浩浩荡荡朝内走,“殿下言笑了!怎会有所惊扰,倒是汶儿,历事不足,未给您带来困扰便好!”
  “阿汶在我身边助力颇大,是本宫该夸侯爷教导出的孩儿品性俱佳。”
  “殿下谬赞了。”
  沈敬德脸上笑出褶子来,“但汶儿能有助与您,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客套声你来我往,一句接一句的冒出。
  ……
  若说今日这身份贵重之人,来定北侯府的却不止二皇子一位。
  定北侯府门前,一架马车平稳而至,车壁由白玉砌成,图案嵌有红玛瑙为饰,奢华无端,显然是某位贵族女子所用的马车。
  车内传来的声音清如音泉,“可是到了?”
  随侍声音平稳如钟,“是!”
  不消多时,马车的帘子掀开,跳下一位粉衣杏腮的女子,紧接出来了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由着粉衣侍女扶下了马车。
  女子长了副好容颜,鹅蛋脸,细眉弯弯,拖尾的裙袍映出几分清贵昳丽。
  她还未启唇,旁的侍女便忧得皱了眉,“郡主,那人真在里面不成?”
  “春桃,不可无礼!”
  她轻声斥了一句,语气却是虚弱的,“……他既递了信来,约我相见,那此约定不会负我。”
  “我只愿……能再同他说说话。”
 
 
第33章 喜欢什么样的男儿
  平乐郡主望着门匾挥斥劲道的定北侯府四字,眼底生出了几分伤潮。
  她伸手去寻春桃的手,露出一抹苦笑,“既都来了,我们进去罢。”
  走至门前,定北侯府在门前迎宾客的管事远远便见人而来,见眼前的女子清姿昳貌、飘然若仙,相貌衣品皆为不凡,但一看那驾华贵不已的白玉车架,便知家中较侯府高出几个品阶,一点也不敢松懈怠慢,笑脸迎上去, “小姐可是来参与侯府这寻青宴的?还不知您作何称唤……”
  她只身一人,只带着一个丫鬟,虽身份贵重,但京中贵女比比皆是,来者皆与家中长辈同行,然而眼前这位不仅眼生得紧,还是独份的单人而行,叫人看不出家从何父的同时,不免让他疑惑。
  春桃脸色忿然,竟不知定北侯府的人如此没眼力见,“大胆,可知你面前的……”
  “春桃——”
  平乐轻声将她的话打断,眉眼微微蹙起, “越发毛躁了,我素来不常出门,认不出实乃正常,不得无礼。”
  管家口舌一哂。
  她转过身温声解释道:“家父乃忠亲王。”
  管家眉眼一变,有些慌张,忙拱手连连深弓,“是平乐郡主……怪老奴眼拙,未能认出!”
  任他如何也猜不出,京中也便几位郡主,唯有这位最低调,偏偏寄养在太后身边,最是身份高贵,与众不同。
  “无妨,”平乐温声解释道,“本该是我请帖也无便冒昧前来……可知能否入这宴?”
  “当然、当然!您快往里先请!”
  管家连连抹汗,他怎会敢拦呢?
  他在沈府干了多年,虽说二少爷今年也为侯府挣回几分脸,得皇帝几分薄面,而今日这样一个受宠的郡主赏脸能来,在外人眼中,只会更显得侯府荣恩不减。
  幸好这位平乐郡主脾性温吞得紧,未多对他有怪罪,虽不知她因何而来,却还是先以礼迎了进去,一面又赶紧通知了徐氏。
  女眷这方,基本是由徐氏照应,先找她定然出不了差错。
  徐氏闻声时正在花厅与各府众位女眷品茶谈笑,沈思玥一副小女儿娇憨姿态,正在徐氏身边依侬,受得众人连连打趣。
  命妇们捧她捧得热忱真切,连往日里那些同岁的闺阁小姐今日也怯怯的,不似平日里那副爱答不理的劲儿。
  沈思玥渐渐有些飘忽,多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得意。
  她先前惹柳国公府三小姐被禁的足早解了,幸好那事传得不广,知道的人甚少,柳国公也未曾在明面上将事儿说出,否则不知会有多少人会疏远她。
  只是父亲被罚,她这段时日也不太敢再到父兄身边靠了,母亲虽在前几日生过她的气,但也便那几日而已,现下还是同往日一样心疼她的。
  管家身边的小厮,一进来便招了众女眷的眼,顶着压力报出声儿:“夫人,平乐郡主来了。”
  厅中的女眷俱怔了一下。
  还是徐氏最先反应过来,“哟”了一声,她惊喜道:“可是太后身边的那位平乐郡主?”
  小厮笑笑,“是真的。”
  下边未见安静多久,有人牵强起了头,“徐妹妹真叫我们艳羡,这位郡主多年伴在太后身边,连家中的宴都不一定回去参与,今日竟来了妹妹家中——”
  那夫人掩唇一笑,“莫不是……是太后的意思。”
  座上人的神色各异,然而这话却极度取悦了徐氏,她脸上一度春风满面,但嘴上掩唇笑着道,“宋夫人说笑了,太后终日礼佛为大梁祈愿,又怎会惦记我们这点小事,大概是郡主自己兴起便来玩儿了。”
  几位女眷的脸面越发古怪起来,此话听起来似推脱,但没谁比徐氏将这话信了去。
  “还得先将郡主迎进来,总不能好失了礼数,让众位姐姐见谅了。”
  “这是应当的。”
  徐氏起了身歉意的对她们笑了笑,随即提着衣裙,让小厮带路引她出去。
  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
  “母亲,我也去!”
  沈思玥窣地起身,和徐氏出去,还不忘乖巧地与众位夫人揖身作别。
  剩下的人在几人走后表情倏而一蹋,久久不见声儿再传来。
  半晌,有人笑言,也不知指的何意,“二皇子今日也来了,看来,定北侯府说不准会再起呢!”
  众人抬头看去,竟是女眷来宾中之首,太常寺少卿的夫人方氏,又是一阵沉默。
  二皇子背靠丞相府,他来了,便是认定了定北侯府这门势力,那……平乐郡主呢?
  “那倒未必。”
  方氏身边的一位高眉的女眷浅笑着,她此前一直未参与到这些无趣的话中,闲得将台面的果脯吃得七零八碎,此刻却语气暧|昧起来,惹起了众人的注意。
  话只起了个头便断了,被她声音勾住的几人抓心挠肺起来,只想着知道怎么个未必法儿,“眉莘,你倒是说呀!”
  女子唤作常眉莘,她徐徐道,“徐妹妹说的虽客套,我倒有几分信了,近日圣上和老祖宗有意为郡主选亲——嗳,姐姐们知道吧?老祖宗疼惜郡主,又是忠亲王心尖尖上的人,不得选个郡主自己喜欢的?”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近日来我在坊间听见些传言,说的是二皇子和平乐郡主这两位……虽说传得有鼻子有眼,我却是不怎么信的,毕竟他二人自幼便在宫中长大,若说有情,总不会得瞒到今日才传出。”
  常氏停了嘴儿,啜了口茶润喉。
  其他人思考,渐渐也恍然,“是这个道理!”
  常氏又道:“虽说人言可畏,可今日二皇子一来,平日几乎不参宴的郡主竟也跟来了,我也因此有了几分动摇,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们倒也说说,这是个什么理儿?”
  听了她的话,有人神色微怔,正作思考,也有人不以为意,驳道:“不尽然,郡主与二皇子既是宫中人,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在宫中不是易事?何苦跑到外头来招人眼?”
  “宫中啊……”常氏笑了下,“一个是太后身边的人,一个正受圣上忌惮着,要想躲过双方的眼线可不太容易呢,太后前些日子去敬佛可是去了三月有余,许是二人许久未见,这才按捺不住也说不定。若我说此次机会众位姐姐多放些心眼瞧瞧,还怕看不出来么?”
  “若是真的,圣上能许他们在一起么……”
  这句说得格外的小声。
  可却在所有人心中无限放大,最后得出一个准确无比的答案。
  不能啊……
  -
  那边的徐氏见着了这位平乐郡主,看着她摇曳的华服,当真是一副国色天香的面容。
  她虽是位侯夫人,可就是在侯府风头最盛的时候也从未去过什么宫宴,此前有在因缘巧合之际同太后打了个照面,她身旁时时跟着的这位郡主也远远的瞧过一眼,窥得几分真容,而现在已然没了什么印象。
  但她行礼之后,却亲热的握上了平乐郡主的手,仔细地盯着她的眉眼看,笑道:“郡主光临,臣妇有失远迎了……”
  平乐平日在太后身边呆久了,并不畏事,何处都能坦然处之,她温声道:“侯夫人严重了。”
  徐氏也不知该对这位郡主说些什么,又不回直白问是否太后太后发话派来的,只得套近乎道:“郡主出落得愈发漂亮了,前几年臣妇还见过您的,当时您在太后娘娘身边,几年间竟长这般大了,我如今看在眼中,竟也觉得奇妙。”
  平乐勉强笑了笑。
  徐氏这话委实算不上什么漂亮话,她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太高,用这种好似长辈的口吻说出来,一点也不得当,甚至称得上僭越。
  平乐是封了郡主的,与公主皇子虽不同,但却是与寻常官员便天然相隔着君与臣的礼节,出了皇室和家中人,谁能称她的长辈?
  春桃都快将白眼翻上天了,偏偏郡主拦着她不让生事,否则她早该将这君君臣臣的礼节搬出来,砸到徐氏脸面上去,教她讲一声规矩!
  徐氏真是荒唐得过分,继续抚着平乐郡主的手前行,“您往这边走,咱们女眷皆在花厅里头说着话呢,那里和暖,又栽了不少花,此刻都开着呢……”
  平乐面上有些尴尬,徐氏手上力气太大,却又大力不好将她的手拂开,只得由着她握着,本不知向何处去的寻人步子也被迫跟向前。
  春桃简直不能忍,她家郡主虽说性子好,可平日多少也有禁忌,太后身边又最讲究礼数,怎能任由一届命妇动手动脚?
  可徐氏竟半分未注意到他人脸色,她将目光朝平乐望去,后者只是回了个为难的神色。
  春桃憋着一口气,由着主子被拉到了花厅中,与众位夫人打了照面。
  平乐来了之后,自然而然便成了主位上的人,与徐氏并坐。
  平乐郡主在太后身边见过的人和物皆多,小小一个花厅的人并不足以让她失了分寸,相反,无论何处,她也能维持一副平稳温和的模样,心中更是极少会慌乱。
  可现下却有些坐立难安,她心中记挂着一个无法摊之明面的人,叫她一刻也安歇不下。
  那个人,现在或许便在此处。
  但她如今看不见、摸不着,连证实也不知从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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