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反派后我每天都在变美——姜困
时间:2021-06-01 09:33:27

  沈执挤出了几个字便停了声,俊脸瞥向了一边,有些发热。
  姜眠几步便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疑惑问:“你站在这做什么,这么冷的天,不会已经站了许久吧?”
  “只出来了一小会儿。”沈执的声音有些轻。
  事实上,若是姜眠手摸上他的几乎冻僵的手和发寒的衣袍,便知他不过是在说谎。
  他自起身之后,便在院中呆了一个多时辰。
  “你可要出去?”姜眠下意识的以为沈执想出去,往把手上搭,作势要推他出院逛逛。
  反正外头那些人也知道了些不该知的,再被看见也无所谓了。
  谁料沈执将她拒绝了,说得直接,“不去。”
  “我们回屋。”
  他话音极淡。
  姜眠不明所以,“那你站这儿对着大门望个不停,不晓得得还以为我拘着你不让出!”
  沈执面露薄红,“……可我此刻只想回屋中呆着,我记得你有一副棋。”
  姜眠奇怪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事相瞒,但又说不出个因果来,“有是有,不过我不会玩。”
  那是原主的东西,她确实不会玩。
  沈执轻咳了一声,“我可以教你。”
  姜眠不见有多欢喜,但沈执好不容易对什么生出些兴趣……那她就勉为其难舍身陪他一下吧。
  背对着他回去,姜眠并不能看见,身前沈执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冷寂。
  或许还是要出去的,只不过不在现在。
  **
  另一头。
  平乐寻到了去侯府祠堂的路,春桃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出了声,“郡主,私下相见……传出去对您一点也不好,何苦、何苦为了个对您狠言相向的死和尚坏了自个儿呢!”
  “春桃,莫要再乱叫!止霖……他不是什么死和尚。” 平乐又将这话说了一回,可分明她声音颤得几度停顿,捏着袖口的指节更是发白的厉害。
  “郡主,就您还维护着他!”
  平乐垂下了眼帘,她不想,可她忘不掉。
  在护国寺的那段时日枯寂无聊,每日都似前一日一般相似无趣,她自幼养在太后身旁,一言一行皆代表太后的脸面,从小便比年长些的人沉稳,学的规矩甚至能当饭吃。
  人人皆说太后疼爱她——是,太后确实疼她,但这样的疼向来是有代价的,离开父母是一,举止、言行与他人相比要占与上乘又是其一。
  她是家中独女,父亲母亲向来也疼爱她,可这样的疼爱也抵不过他人在父母身边长久的相伴。
  她回至家中,忠亲王和忠亲王妃是极其高兴的,可每每相处,却像与她隔了层什么东西,而后最终总会陷入尴尬当中。
  与自己不同,她的堂妹仿佛更像他们的孩儿,她能够亲昵的扑向他们的怀中,也能够说俏皮话惹得他们连连发笑。
  而这些……她早失去了能力。
  她是能够恪守礼节,做好太后身边一个美丽的瓷器,可并不能代表她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
  她自幼羡慕能与父母亲撒娇的女孩儿,她也想恣意欢愉的活着。
  她此生唯一叛逆的一次,只是单纯的喜欢上了个和尚。
  和尚唤作止霖,护国寺的的僧人,明明平日只一身着朴素的僧袍,刻板冷淡,不近人情,可就这样一个人,叫她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初入护国寺的一段日子里,平乐曾和侍女失散,误入了护国寺后面的山林。
  她脚扭伤了,又逢大雨,一人在林间孤助无依,又饿,又冷,竟然连回去的路也找不着。
  与那双清凌淡漠的眼相对上时,怕是平乐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
  她方摔了一跤,衣裙上沾满了泥泞,发髻散乱,受那场雨的摧残,浑身上下皆在滴水。
  少年显然认得她是谁,只淡淡地瞥了她扭伤的腿,而后只字未说,在天黑之前,将她背下了护国寺后门,放下她便离去。
  整个过程二人一字未说,平乐望着那道雨幕中离去的身影,只得艰难的回至屋中,她记得当时模样将伺候的侍女吓得跪地不起。
  那日的事情并未传出,侍女为不受责罚,也不约而同将她一身泥泞而归之事压了下去,就连脚伤也谎称是在院中不小心扭伤,太后一概不知。
  平乐后来才知,那个将她背回的少年和尚,他叫止霖。
  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秘密,或者说,这只是她一人的秘密。
  三月的时间很长,足够她将那日昏暗之际少年背上传来的朦胧的温热转为勃发浑然的某种情意,叫她深陷其中,无法逃离。
  她将这份情意藏在心底。
  直到,临走之时,她忘了何为人伦常理,何为规矩典礼,只顾将这满腔的爱意付诸少年。
  然而他冷然拒绝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向她。
  平乐从回忆之中脱出身来,目光落于定北侯府的一处花圃,冬日里只剩了几段枯黄的根茎,哪还见有什么花的影子。
  她眼底流露出一分忧伤。
  既然当日将话说得这般决绝,又为何还会给她递信相约?
  平乐苦笑一声,怕不是要同她将那些见不得人的情爱说个透彻,叫她不要坏了他一介出家人的清誉罢。
  -
  还未至沈府祠堂,便见两个侍女自一处屋中出来,嘴边还在说话,“那位小师父长得真好,你说好端端的来给我们府中做法,怎会身体不适了呢?”
  另一位嘻嘻笑,“谁知道呢,不过这个小师父不仅人长的好,名字也好,倒是不太像寻常的和尚。”
  “他叫什么?”
  “他呀!我听其他师父说的,他叫止霖!”
  平乐的双腿突然僵得厉害。
  许久,她呆呆朝那处屋子走去。
 
 
第36章 “平、乐、妹、妹。”……
  花厅不远外的光景湖人影萧瑟,柳枝只剩光秃的抽条,湖面结着冰,透过冰面,偶见鱼影滑动。
  裘洛楚挺拔的身材在湖边空荡的石几前驻足,往日里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微翘,竟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分尖锐。
  “想不到今年咱们府中这宴来了这般多的显贵,竟连果酒都供应得有些紧凑。”
  “是啊,酒水倒还好,就是冬日未过,新鲜的果子难寻,幸好府务那里也存了些。”
  “那人是——”
  两个碧色衣衫侍女提着食盒走过,见到那道高大的身影立足于此,相互对视一眼,另一个附耳悄声而谈。
  本想行个礼便往花厅奔去,不料那男子突地转过了身,一双轻佻的的桃花眼瞬间撞入眼中,将她们弄得个脸红心跳。
  裘洛楚方才身上无法屏住的几分肃气霎时烟消云散,他也不嫌脏,半倚沾了湿气的石桌,手边握着把半开的扇子轻摇,桃花眼微弯,“两位姑娘看衣束是在侯府当值?”
  回答的声音怯怯的,“是、是啊。”
  男子轻飘飘地“哦”了声,轻叹:“怎的侯府的姑娘皆生得这般好容貌?叫人看晃了眼。”
  一句话将她们说得热气上腾。
  这人好生奇怪,大冬日的,手中却摇着扇,明明是来赴宴的人家,却着了身没这么庄重的窄袖,叫人看不出身份来,更不知官职衔位。
  思及此,二人脸色微微一变,这才想起来来此的人都是有名有姓之人,连忙屈身行礼,“大人说笑了,给大人请安……”
  裘洛楚眉一挑,将二人叫起来,不禁感慨若是知道他身份,难保还有这番好脸色相对,他调笑道:“我方来,不认得路,方才听闻说侯府来了不少显贵,不知都来了谁,我也好去拜见一番。”
  见他语气温和,那位方才附耳悄言的侍女红着脸道:“来了二皇子,先前去了前厅,就是那座堂屋——”
  她将手往前边远处指,“女眷这边……来了个平乐郡主,不过不知去了哪。”
  裘洛楚:“哦?我倒未见过平乐郡主是何样子,听说十分绝色,我倒不信,想来也不会有姑娘颜色好,也不知她在何处。”
  侍女听得心花怒放,又太不敢表现而出,“大人说笑了,奴们怎可与郡主相比……大人去一观便知,不过方在花厅之时她曾说与来侯府祈福的僧人有几分渊源,不知是否往祠堂去了。”
  “竟是如此……”
  裘洛楚话未说完,猛然朝湖前边去,定北侯府沈二公子的身影来势汹汹,他身后跟着几个短打服饰的男人。
  “少爷!”
  两个侍女不明所以,见着这副架势心中吓得没了底儿。
  沈汶抬眼扫了两眼两个侍女,随后目光死死盯住了裘洛楚,剑弩拔张,他声音中透露着一股寒意,却是朝身后的人说的:“下去!”
  二人攥着手中的食盒,慌慌忙忙地退了下去。
  沈汶目光不善,连同他身后的几个打手也虎视眈眈,裘洛楚眉眼不见丝毫慌张,摇了两下扇子,脸上还流出几分无缘美色的失望,只惆怅道:“沈兄这般警惕是作何,裘某心慌得很。”
  沈汶顾及他的身份,未直接动手,僵持许久,才冷脸道:“定北侯府的请帖未曾递去给侍郎家中,今日乃我府要紧之时,侍郎何故来捣乱?”
  裘洛楚厚颜无耻不是一时而已了,他握着扇的手有下没下打在另一边掌心,姿态闲适,“沈兄多虑了,我不过是恰逢路过贵府,进来讨杯佳酿,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你看——”
  裘洛楚拍了拍自己的身子,面露无辜:“除了夸那两个侍女貌美,别的我可什么都未做,沈兄可不能冤枉了我!”
  沈汶冷笑,什么也未做?怕是来不及做些什么罢了!
  “既然侍郎说来我府上讨杯佳酿,那未让你喝上倒显得我招待不周了——临安,带侍郎回前厅!”
  裘洛楚身后即刻出现了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裘洛楚察觉到,轻笑了一下:“沈兄这样做不好吧?”
  “寒天露重,好不好我与侍郎得回屋中商议商议便知。”
  裘洛楚面露难色,“回屋中作甚?沈兄要对我做什么……这样不好吧,再如何,我喜欢的也是女子,不能强迫的。”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汶瞬间产生了怒色,身躯逼近了过去,生出些许压迫感。
  “你可别靠近……”
  沈汶充耳不闻,他想将这人的嘴脸给生扒下来,这里是他的地盘,周遭都是他的人,他有何可怕的?
  只是他脚步再一次动作时,境况却猛然相转,裘洛楚的动作杂乱得看不清晰,等他反应过来,他被一股强筋的拉力拉扯着,脖间架着一把短刀,沈汶青筋暴涨:“裘洛楚!”
  “别动啊……”短刀贴在了他脖颈,裘洛楚站在他的身后,一手拽着他背部的衣裳,目光一寸寸扫过其他人,还不忘低头在他耳边道:“都说了别靠近我,沈兄实在不听话。”
  沈汶压着怒火,受他摆布,那把刀贴在他的动脉,他却似感受不到剑器的冻意,动也未动,“你想如何?”
  “我啊?”裘洛楚笑着将他正摆在几个守卫的跟前,贴着湖,那面,一点一点后移,“你先叫他们别动,否则可就掉下去了。”
  沈汶脖颈有刀,脑袋被迫仰着,只得眼神朝他们一扫,以临安为首的几人终于不再逼近,却也未放松警惕。
  却在他们谁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裘洛楚侧过身,逃走之际一把将沈汶推向了湖中去——
  “主子!”
  “公子!”
  冰面太薄,沈汶一个措不及防,扑通一声便坠了进去,几个人急忙去救,临安对着湖面迟疑了一下,随即往裘洛楚逃开的方向追去。
  裘洛楚比不得临安,但遁地的功夫实在了得,二人过了两招,临安便中了招。
  裘洛楚踩着轻功往沈府的祠堂而去——早前他找沈执人的时候,曾途经这处地方,还有些印象。
  他急于脱身,出了险招,虽然成功了,但在谋划的事情便也瞒不住了。
  之所以这般作为,他方才突然反应过来,沈汶不和二皇子在一处,反倒有时间过来拦他,恐怕是另一头鱼儿收网,正要下手了。
  不能再耽搁。
  他赶至沈家祠堂,往内去,却只见一堆秃子跪于地面,个个垂眸喃声,诵经声整齐有度不绝于耳,然而对是何状况一概不知的裘洛楚只对这声音吵得嗡嗡响。
  裘洛楚随手抓起一个和尚,“平乐郡主在哪?”
  被他拽起的小和尚瑟瑟发抖,“贫僧、贫僧不知……未见有哪位主子来过。”
  不在这……不在这还可上哪去找?
  他踉跄起身,最后转头看了一眼这些秃子,有个和尚转过了身来,竟在这时,裘洛楚还能注意到他面容白净出尘,不似寻常僧人,便连眼中那股泠然之感也奇异得很。
  裘洛楚未多想,转身而出。
  -
  “春桃,你在外边看着,见人来了机灵些。”
  春桃面露难色,看着平乐那两弯秀眉,不情不愿应了声好。
  平乐只好道:“……只是说几句话,不用担心。”
  她抬脚踏入那处屋中,这儿像是被临时整理而出的房间,稍微空荡,不知以前是谁的住处。
  她有些心情复杂,止霖为了此约竟会称病,她垂下的手掌轻握,极是不安。
  她不明白……止霖到底要做些什么?
  屋内略有些发潮,垂卷的幔帐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平乐并未闻出,因为这空气中散漫着另一个味道。
  是一种香气,或许是人来了之后侍女点上的熏香,平乐轻嗅着,只觉得原本发寒的体温有些长了。
  “止霖?”
  平乐眉头轻蹙,未为听见有回复。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