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童话——七宝酥
时间:2021-06-01 09:38:44

   《庸俗童话》作者:七宝酥
  文案:
  一开始,周谧以为张敛是她的童话节选,
  不料后来,他却成了让她冷笑三声的现实文学。
  一开始,张敛以为周谧个性柔驯极其省心,
  不料后来,她却成了除他以外谁都对付不来的事儿精。
  一个精致利己主义者为爱从良的故事;
  本文又名《上班第一天发现公司老板与自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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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婚”后爱,上级下级,渣男作女,开开心心;
  *不是真·结婚
  *角色不完美【加粗】观感不对时可退出多读几遍文案
  内容标签: 业界精英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谧 ┃ 配角:张敛 ┃ 其它:努力写成正剧叭
  一句话简介:上班第一天发现老板不简单
  立意:先有自我,才无枷锁
  作品简评:
  实习第一天的研究生周谧在电梯中偶遇曾有过长达一年隐秘关系的男人,并震惊发现他居然就是公司的老板。两人在团建时再续前缘,不想周谧竟意外怀孕,并牵扯出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双方家庭的助力下,两人开启了上下级的办公室恋情。本文笔触细腻,行文流畅,童话现实风交加,将不同层次都市男女间的暧昧、情愫刻画得丝丝入扣,引人共鸣。
 
 
第1章 
  周谧三天前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她月经推迟了整整一周。
  这种情况在很多女人身上并不罕见,但放周谧这儿就有些不正常了,她姨妈一向守时,十年来都如此,造访前后偏差极少超出过两日。
  起初她没有特别当回事,决定等上一等,可到了第九天,身上也无一丝一毫腰酸腹痛的征兆,人难免起疑。
  周谧回忆了下,越发不解,临睡前上网偷搜与之相关的问答。
  结果指向明确:“如果是生育年龄的女性,出现了月经推迟10天,这种情况要高度怀疑是怀孕的可能性,所以最好用早晨的第一次小便检测是不是怀孕。”
  这下岂止是惴惴不安,简直云霄飞车,周谧心提了老高,拿不准到底是什么缘由。
  她不是那种粗线条的人,相反神经还比较激敏,这个晚上毫不意外的失眠通宵。
  后半夜,周谧在淘宝下单了验孕试纸,最大的购买动力并非为了一测究竟,而是评论里有不少买家说:这是催姨妈利器。
  可这点玄学方面的侥幸未能带来任何成效,翌日清早,她的内裤干干净净。
  延期十天了。
  周谧开始发傻。
  答案呼之欲出,她却不敢面对,更不敢声张,包括自己的至交好友。
  当然,她也惧于在家验尿,生怕遗漏蛛丝马迹,叫父母看出端倪,拿盒快递也跟走私火药似的小心翼翼。
  所以,第十一天的大早,她把它们揣到了公司卫生间,按步骤规矩操作。
  说明书上要求静置平放10-20分钟再看结果,但她手里试纸上的两条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至血红。
  这种现象还有个学名叫“强阳”,表明怀孕已经是板上钉钉,绝无炸胡的可能性。
  她怀孕了?怎么可能?
  回顾上一次性生活,已经是近一个月前。
  那天是奥星大团建,在隔壁城郊区一个叫星月湾的原生态小镇,全国各地分公司的人都奔赴而来,五湖四海,彬彬济济,她一个小实习生跟在里边凑热闹,是没见过世面的小鱼苗。
  上午开大会,下午做游戏,过得还算充实。
  当晚回到酒店,屁股还没坐热,总监就在群里吆喝,请他们去码头那的酒吧嗨一把。
  周谧的总监姓原,是个业务能力极强的女人,但她并不一板一眼,好相处又玩很开。
  众人围坐在包厢里饮酒,喝高了难免精神亢奋,侃侃而谈。
  周谧酒量一般,酒品更是一言难尽,所以不敢多酌,只安安分分窝在沙发边角,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不时跟着大家一块儿笑。
  后来包厢里抽烟的人多了,跟炼丹炉似的,烟熏火燎,周谧浑身难受,借机尿遁,逃出酒吧透气。
  室内跟外面仿佛两个世界。
  一边妖魔鬼怪震耳欲聋,一边却不沾浮华,天与地是恰到好处的静默,只有灯火在颤抖,铺席出水面的银河。
  沿湖走了一段,周谧眺到个熟人,与她隔着道修窄的码头,身姿颀长,单手搭着栏杆,似乎在讲电话。
  说是熟人,也不尽然。
  他大约也发现她了,目光没有轻易掠走,只安静地停在她脸上,上下唇亦未停止张合,看起来专心又散漫。
  风将男人的话语挟来,不是那么清晰。
  也将他纯黑的衬衣鼓起,衬得他面色异常白亮。
  对视片刻,周谧当机立断调头往反方向走,选择打道回府,变回群居动物。
  兜里的手机倏而震动。
  周谧取出来,瞥见名字,似被捉个正着,心脏用力激跃了一下。
  她抿抿唇,按下接通。
  还没开口,对面先说话了,混着风声:“跑什么。”
  周谧被这三个淡却好听的字眼钉在原处,从唇瓣间逼出干巴巴的问候:“老板好。”
  对方笑了下,低低的音节,好似石子坠到湖水里,漾出一圈碎光,也将凉意溅来人耳上,周谧不由缩起脖子。
  而她刚刚的称呼似乎让男人接下来的话语加持上一层BUFF,那就是命令感与压迫性,他言简意赅道出四个字:“过来说话。”
  这一说就说进了酒店客房。
  位高权重当真了不起,单人套房要比她们一群喽啰的标间大上数倍,壁纸繁复,灯光晃目,像只美丽而空旷的金笼子。但周谧无暇细赏,男人对她轻车熟路,很快把她拿捏得嘤咛迭起,被压下去的时候,周谧恨不能拱成一张弓,只为让他快些抽箭入弦。
  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周谧完全无法抗拒,只能任由自己窒息在激涌的浪头里。
  中途,他还是慎重地撤离,翻抽屉找出东西。
  结束后,周谧面朝男人胸膛,被他拨开湿漉漉的刘海,第一次听见他叫自己名字:“周谧。”
  接着又重复,像是克制已久:“原来你叫周谧。”
  周谧抬眸,捧住他脸学他腔调:“原来你叫张敛。”
  他笑:“不叫老板了?”
  “不叫了,”周谧翻了个面,背对着他列出逻辑:“床笫之上无阶级。”
  张敛被她的话逗乐,手肘抵高上身,吻了吻她肩头。
  周谧拱了下,无意撞到他下巴,心知力气不小,却也不道歉:“我要睡一会。”
  张敛面不改色:“估计不行。”
  周谧唰得回眼,柔顺的发丝从枕头皱褶里滑过:“为什么不行,你下半场还要换个人?”
  张敛未答,只问:“夜不归宿不怕被发现?”
  周谧在挖苦人方面很有一套:“是你更怕被人发现吧。”
  可张敛好像从不会恼,情绪鲜有程度较大的起伏:“你今天跟谁住一间?”
  周谧随口谎报了个同部门男同事的名字。
  冤大头,张敛失笑,陪她演:“谁安排的?”
  周谧说:“你的人事。”
  张敛躺回去,信手揽住她:“尽不干人事。”
  周谧被捞了个措手不及,直直撞回他怀里,没好气瞥他:“说得跟你干得都是人事似的。”
  张敛眼微垂,对上她视线,懒态里透着点不合时宜却又恰如其分的坏气:“我不刚干完人事吗?”
  周谧不轻不重蹬他一脚,光着身子下床,从地毯上捡起短裤,抽出兜里的手机:“快三点了,我真要走了。”
  张敛坐直上身,望着她穿好衣服,再目送她离去。
  —
  回到自己房间时,同住的女同事已经睡了,发出轻微均匀的鼾声,周谧坐在晦暗的床头,一点点褪去裤子与上衣,皮肤滑不溜秋,不知是汗渍出来的,还是原本质地就如此。
  绝对的刺激过后,往往伴随着灰心与落差,周谧心道她可真像个午夜的灰姑娘啊。
  多愁善感了会,她蹑手蹑脚溜去了盥洗室。
  张敛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或深或浅,大小不一,像皮下四处陷落的玫瑰花瓣,但都避开了直观位置,潜伏在足够掩人耳目的地方。
  张敛是只狡猾的雄兽,即使激素统领大脑,也能有秩序地表达领地意识。
  明早的她,穿上掐腰白色连衣裙,就又变回那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女大学生了。
  周谧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几个鬼脸,套上睡裙,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登上返程大巴前,她又在停车场见到了张敛。
  他在走道里跟一个短发女人讲话,女人说不上青春貌美,一颦一笑却有股少女身上难见的风情,有如六七十年代画报里的歌星。
  与人沟通或倾听时,他惯常带着笑意,但不是从内而外渗出来的,很浮,很疏,好像罩着层薄而极具欺骗性的假相。
  周谧心猜,这不会就是他的下半场吧。
  三十三岁的人还这么行的吗?她深表怀疑。
  仰靠到椅背上,周谧从窗后觑着这双登对男女上了同一辆车——张敛的车,全黑卡宴,她一次没坐过。
  周谧无故一哂,取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
  “我昨晚又跟狼人哥哥那个了!”
  劲爆程度让闺蜜怼来无数问号:???????
  同时疑惑不解:你们上个月没联系吧,不是说好知道对方身份了就立即结束这种关系吗?
  周谧微微蹙眉:我可不是那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闺蜜:他先提出的?
  周谧:对啊,他主动跟我搭腔的。
  闺蜜:昨天是你到他公司后第一次跟他说话?
  周谧:看起来是。
  闺蜜:他可是你老板诶,这算不算潜规则?
  周谧说:潜你个头,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又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当然我也不吃亏。
  周谧一直认为自己不亏。
  包括一年前第一次跟张敛上床,都美妙到令她难以忘怀。
  那天她失恋泡吧,偶然结识了他,说不上是艳遇还是荒唐。
  她在微醺间大悲大喜,一会哭,一会笑,把他当沙包,连嗔带打,又当只大熊玩具,倒豆子那般埋头诉苦,男人始终温文相待,后来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撺掇他开房。
  男人没有拒绝,且游刃有余。从前奏到终曲,他都是绝佳的钢琴家,带她领略行云流水的乐章。
  周谧在他怀里窝了一夜,时醒时眠,对他熨帖的体温格外依恋。
  翌日晨曦初上,日光薄薄贴来床帏时,男人起身套衬衣,眼见他捻起袖扣,她心生不舍,大胆提出畅想:“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就维持这种关系。”
  男人闻言一顿,垂手安静审视她。
  “愿不愿意嘛?”周谧未被他眼底那分研判击退,甚至激流勇进,像个小女朋友一般挺坐起身,嗲嗲撒娇。
  他淡笑一下:“好。”
  那一天,他们约法三章,仅在定下的酒店见面,不能暴露任何个人信息,不能在其他时间打扰彼此,并只交换了手机号码。
  第二次碰头前,他们秉持着极高的契约精神,一个字没讲,仅互发过三个月内划掉名字的体检报告。
  因为定在每个月十五号碰面,都是月圆之夜,周谧就将男人的名字存成“狼人哥哥”,跟友人聊起他来,也是这般戏称。
  思及此,周谧退出微信,翻至联系人列表看了眼。
  “狼人哥哥”四字仍矗立其间,在一溜烟的人名或昵称里显得不伦不类,但她没有将它更改为“张敛”或“老板”,也猜不到张敛会把她存成什么。
  她想,应该也不是多好的形容吧。
 
 
第2章 
  除去总跟密友提到的“狼人哥哥”,周谧还曾在心底将张敛定义为“crush”。
  所谓crush,形容得大抵是一种迅猛的爱恋,它很短促,但足够惊心动魄,如爆破的焰火,蝴蝶曳过水面,万木生长又极快凋朽,总之,是个美丽且高级的词汇,同时也是张敛给她的感觉。
  那会的张敛并非她老板,而是她的固定性伴侣。
  那会的周谧还是研究生,刚与她的工科男友分手。
  但每一次见面,他给予周谧的“被爱感”远比前男友给她的要多,他欲望真诚,情绪热烈,能在败类与绅士之间切换自如,能将她拆解为优美的文字,融入某本童话或诗集。她就是当中的叛逆女主角,可以对着魔镜做鬼脸,可以在南瓜马车里脱鞋翘脚,但王子永远爱她。
  天亮之后,这种令人浓情蜜意,心旌摇曳的魔法也不会立刻消失。
  王子会俯身与她吻别。
  睡眼惺忪时,男人的轻啄就像个梦,但又异常难舍,足以让她信以为真,并萦生一种错觉——他还会在午后或傍晚回家,并带着一束花。
  但事实上,关上门的一刻,书壳就阖拢了,她的光环也消散了。
  这也是周谧每每落差的原因。
  尤其第一次从酒店回来,她先是兴奋难耐了半小时,接着就在寝室枯坐了一下午,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像待在一条穿风的隧道,之前那些关乎失恋的不甘、难解荡然无存,被一种更隐秘,也更庞大的空落取而代之。
  “我好想他啊,却不能跟他说一句话。”
  第三天,她终于忍不住在语音里对朋友坦诚了一切。
  朋友起先诧异,震撼于她的放飞自我,随后又给出分析:“会不会是因为你刚分手急需移情,他正好又撞枪口上来了,所以你把他当消遣?”
  周谧感叹:“那也是老天赏赐的消遣!”
  朋友啧一声:“他那方面就那么好?路鸣也不差吧。”
  周谧皮笑肉不笑:“对比之后,路鸣就针线活吧。”
  朋友为她的刻薄前俯后仰。
  当然,这也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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