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佳辞——阿猛崽
时间:2021-06-07 09:07:03

傅佳辞情绪低落的时候,会比以往更凌厉。
“我知道怎么把他留在这里,还会追到这儿?你看得起我了。”
“我相信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一定能达成共识的。难道傅小姐就不想知道,江律在美国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回国?”
李正比傅佳辞想得要聪明一些。
她深吸了口浑浊的空气,“你想让我和你一起算计江岷。”
“不…这不是算计。凌空做大了,江律也是受益人。”
她扫了一眼发霉的天花板,根本无法接受江岷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她不是什么善茬,李正想和她谈生意,没那么容易。
“把江岷留在这里,我有什么好处呢?”
“这取决于傅小姐想要什么。”
她想要他们像八年前那样。
傅佳辞并不想江岷一辈子呆在这个洗手间都没有的律所李,屈于人下。
但是,李正有句话说得的确没错,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想知道江岷回国的原因。
得知江岷这八年中回过津州,傅佳辞再也淡定不了。
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他不是不回来,只是把她从他的世界踢出去了。
她快速回想这八年,胸腔燃起悲愤的火焰:原来这就是被背叛的滋味。
傅佳辞在写字楼里呆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了江岷会特意避开她出现的时段。
之前她总在为江岷找借口,试图理解他,可到头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离开抽烟室,她放任自己冲动,直接冲到了江岷办公室。
李正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疯,开始后悔今天跟她说的这一番话。
也是在这个时候,傅佳辞第一次看到了那个叫冯玉的女人——传闻中的江岷女朋友。
冯玉身材高挑,同她差不多高,样貌不算非常出色,但身材很好,运动服也遮不住她的前凸后翘。
那个女人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只有被保护长大的花朵,才会流露出那样自信的神情。
傅佳辞看了他们一眼,冷冷说了句:“走错了。”
江岷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再怎么改变…傅佳辞终究是傅佳辞,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下午他开车送冯玉回酒店,离开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车在尾随。
男人对车的研究都颇深,江岷不例外。
那辆车,价值至少百万起。
他隐隐听说过傅佳辞的酒庄很挣钱,如果从她显露出来的车、穿着来判断,她已经过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不再是需要寄人篱下强颜欢笑的傅佳辞。
江岷不知不觉踩下油门,在闹市里,他开的很快。
导航传来超速提醒,他如若未闻。冯玉握紧安全带,提醒他:“江岷!你超速了。”
路过居民区,江岷才慢了下来。
可尾随的那辆车不但不减慢速度,反倒加速。
江岷没办法,只能被迫加速。
他熟悉路,绕道人多的闹市,试图用几个红灯甩掉后面的那辆车,但那辆车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
砰。
一声剧烈的撞击,在市中心响起。
行人纷纷停步,望着这一幕车祸。
追尾了,前面那辆车的车位被撞塌陷,后面撞人的那辆车情况也不好,整个车头都被撞没了。
在人群担忧之下,车里的人才慢慢走出来。
冯玉知道是后面那辆车故意追尾,她气愤地要去理论,被江岷拦住,“你打车回酒店吧,剩下的我会处理。”
越过江岷的身体,冯玉看到了那个女人。
是今天闯进江岷办公室的女人。
江岷给交警打完电话,再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他程序化地处理着眼前的一切,没有露出半分多余的情绪。
挂断电话,他走到那个嘴唇苍白的女人面前。
“傅佳辞,别闹了。”
傅佳辞。
冯玉听到这个名字,心口一颤。
在美国的时候,她和江岷的林云飞也是相识。
她得知江岷和很有名的也格斗教练林云飞认识,几次央求江岷带她去都未果,后来一次酒会,她见到林云飞,问林云飞为什么不带她去他的拳击馆。
林云飞喝过酒,话说的含糊不清。
那天,他说:因为你,不是佳辞。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睡过去了……忘了更,sorry啊
第67章 破坏秩序
 
直到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纷纷赶来,傅佳辞才回归理智。
交警在记录现场,保险公司的人要先评估车伤,双方争执了起来。
两个车主似无事人,冷眼旁观着他们的争吵。
傅佳辞希望他们吵得更久一点。
她双手抱在胸前,盯着惨烈的车祸现场,说:“我不闹,你还会继续躲着我。”
“先处理车的事,剩下的去我家说。”
江岷讨厌喧闹的这一点特质还是没有改变,反倒变本加厉了。
傅佳辞自然不会认为这是旖旎的邀约。
“我现在就要知道。”
江岷低头看她,今日她将长发扎成松散的低髻,露出细长又脆弱的脖颈。
她的衣领很宽,连着后背一大片瓷白的肌肤,都落在他眼底。
“四年前你回过津州,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很在意这个问题,或者说,她只在意这个问题。
有了答案,他们便银货两讫,各走一边了。
“八年前那通电话,我已经说过,如果你不回来,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我不接受。”
“这不是你能否接受的问题。在法庭上,两名共犯只要有一人招供,他们就会立马变成对立的立场。出了法庭也是如此。”
“我不想听你说这个的。”
江岷自然知道她想听什么。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不论是在什么场景之下,为了一时情绪的波折,丢了立场,得不偿失。
“傅佳辞。”他望着不远处忙前忙后的交警和保险员,目光淡淡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但是兴趣来的快,去的也快。对我来说,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以前他很少会对她说这么长的句子。
这样诚实的剖白,听上去多少有点冷漠。
傅佳辞不是轻易流泪的体质,但此刻她的眼睛有一些湿意。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八年前他们最后在一起的夜晚,他说过,什么都能给她。
是热恋的时候,总容易许一些不切实际的诺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他们没想到当事人一句也不吵,竟然这么冷静。
没有故事发生的地方,就不会有人聚集。
还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围观,想看看事故处理结果。交警拿着记录单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哄散,“散了吧散了吧。”
交警还没开口,江岷先说,“我们私了。”
交警今天处理三趟事故了,难得碰到一对同意私了的当事人,他也不找事,按程序教训了傅佳辞几句就走了。
两方的保险员各自开走车,这场事故也算解决了。
傅佳辞问:“你怎么回去?”
“公寓就在附近,走回去十分钟。”
“你住公寓么?”
“刚回来,还没正式找地方住。”
什么叫刚回来…据她了解,回来至少有两个半月了。
“一起吃饭么?”
“不必。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需要再陈述一遍么?”
傅佳辞没穿高跟鞋的情况下,仰头看他,只能看到他凌厉的下颌线。
她以前也只看得到他这处,可那时,从不觉得他是这样不近人情。
当所有人都说他是个自私冷漠的人的时候,只有傅佳辞的感受是不同的。
从他们因为台风被困在青溪的第一夜开始,她在江岷身上所感受到的,一直都是淡淡的温热。
江岷已经有要走的打算了,傅佳辞看出他的意图,一步不离地跟着。
他走了几步,无奈转身,“傅佳辞,你到底想要什么?”
傅佳辞想当街问个清楚,但是她几次三番告诫自己,江岷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
她不想他刚回来就不开心。
也不想闹得自己这么不开心。
“可以去你家里说么。”
“我已经说清楚了。”
“你没有。”
在分离第四年的时候,傅佳辞曾决绝地想过,江岷让她等了这么久,以后就算求她回头她都不会的。
她也以为自己足够洒脱,能够像当年和赵安阳分道扬镳那样告别江岷。
眼下,就在此时此刻。
她真想抽这个当街死缠烂打的女人两个巴掌。
她执拗地拽着江岷的衣袖,工整熨帖的衬衣被她捏出了难看的褶痕。
“回去说。”
江岷不愿意当街和她撕扯,最终松了口。
傅佳辞一路跟着他来到一间高端公寓,从进园区到进入大楼,一路都有穿制服的保安打招呼。
这是一栋冰冷的玻璃建筑,比起住宅,更像一栋写字楼。
园区里健身房、游泳馆、跑道应有尽有。
江岷住在顶楼,电梯抵达需要一段时间,傅佳辞跟在他身后很安静,他不愿意开口,她就固执地等。
她怕自己情绪上头,一冲动又作出不可理喻的事,把他推得更远。
傅佳辞极力忍着,终于忍到了他住的地方,望着冷冰冰的房间,她失神了。
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看到江岷家里的情形,眼下这间房子,比八年前那一间好不到哪里去。
江岷换上拖鞋,对站在玄关的傅佳辞说:“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你自己找。”
傅佳辞蹲下身,在鞋柜里找一次性拖鞋。
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宽松衬衣和紧身牛仔裤,蹲下来的时候臀部紧致圆润,江岷的视线停了一秒,立马移开。
终于找到拖鞋了。
傅佳辞换上拖鞋,才敢踏入他的领地。
本来正要去倒水的江岷,忽然折回。
傅佳辞对江岷没什么防备,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值得她百分之百的信任,只会是江岷。
他的靠近带着压迫感,傅佳辞不由向后退了一点。
身后就是玻璃橱柜,她背抵在那里,退无可退。
江岷捏起她的下巴,没有言语,吻了上去。
傅佳辞眼睛瞪圆:还可以这样???
不不不。
她还清晰记得八年前江岷的吻,他所有的热情,对她的珍惜都蕴含在吻里面。
这个吻,不如八年前有占有性,它很轻,也很慢。
江岷的舌头用一种磨人的方式撬开了她的牙齿,慢慢厮磨着。
傅佳辞并没有因为这个吻而发热,反而不寒而栗,他好似一把刀子,在她脖子上温吞地摩挲。
傅佳辞双手无处放置,只能抵在两人之间,在江岷看来,这是一种拒绝的、防备的姿态。
她退缩了。
在傅佳辞急促的呼吸中,江岷结束了这个吻。
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你认为和从前一样吗?”
他的答案,语言信服力不足,再加上这个吻就很清楚了。
“以后别这么随便的跟到男人家里。”
眼前这个人和她记忆里的江岷明明一模一样,同样干练的寸头,同样冷冽的眉眼,同样一副眼镜,同样的白衬衫,还有抖动的喉咙…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江岷转身去倒水,片刻后,他端着两杯水回来,傅佳辞仍靠在玻璃柜上,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诚然她十八岁的时候就是美丽的,江岷还能记得她故意用浓重的化妆品遮住的那张脸,再厚的粉饰都遮不住她眼底的天真和乐观。
那些都消失了。
他把玻璃杯塞进傅佳辞的手里,水里放了冰块,傅佳辞被突如其来的冰冷吓到,忽然松了手,水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玻璃炸裂的声音唤回了傅佳辞的魂。
江岷的喉咙抖了抖,这女人…真是一出现就要破坏秩序。
“你站那儿别动,不要踩到。”
他用命令的口吻说,然后拿来扫帚扫了碎片。
江岷常年一个人生活,做家务的时候十分干练。
傅佳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扫地,回来不久的魂又没了。
“江岷,我这些年没别人。”
江岷扫地的动作停顿,他微微转头,狭长的眼睛露出一抹冷漠的讽刺。
岷倒掉垃圾,洗过手,江岷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走向傅佳辞。
傅佳辞仍站在原来的位置,他让她不要动,她倒真乖乖呆在那里。
傅佳辞这个女人,远没有她表现出来那样厉害。在她内心深处,依然是个传统的女人,有强烈的道德感,善恶分明,渴求他人怜悯。
说不好听一点,她是外强中干。
江岷在一开始就看透了她,所以当年他可以用一些小恩小惠,就让她轻松上钩。
都不用旁人多嘴,他心知肚明,自己把这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
“傅佳辞,从我公司旁边搬出去。你的时间和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么?任你这么挥霍?”
傅佳辞回想自己这些年挣钱,在旁人眼里,也许是辛苦的,但她从不这样觉得。一份付出一份收获,付出越多收获越多。
挣钱比猜人心容易多了。
她已经平复了情绪,仰着头,镇定地同江岷讨价还价:“我搬走,你就不许再躲着我。”
“我什么时候刻意躲你了?”
傅佳辞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如他所说。他只是没有主动找她而已。
她大脑飞速运转,酝酿出一句肉麻的台词。
“江岷,我为了你能搬过去,也能为了你搬走。你…照顾好自己。”
江岷面无表情,显然对她的恶心人的话产生了免疫。
傅佳辞知死缠烂打是对付不了江岷的。
以前不行,现在她更是没底。
她说到做到,第二天开始把酒铺里的东西往外搬。
电梯口碰到李正,她打了声招呼,李正不解:“这不才搬来吗?”
傅佳辞故意说:“哦,江律不喜欢我离他太近。”
“啊…这…”
这这这。
傅佳辞眼看李正一步步落入自己的圈套,又补充道:“我没关系的,他开心就好。”
江岷是个心很重的人,愧疚感尤其强,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这栋楼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为了江岷才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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