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太子妃的咸鱼日常——青析
时间:2021-06-16 08:31:13

  “你、你这贱人!你胡说!”
  淑慧气地三两步跨过来,伸手就要甩个巴掌上去。
  半道上,却被德祐截了去。
  男子怒目而视,“太子和太子妃跟前,你胡闹什么?!还不滚回去坐好?”
  淑慧抽了两回手,都没抽回去,只恨声道。
  “你!你只知道帮着她,从来不肯偏向我一分!”
  她咬字用力极大,脸颊上的赘肉都跟着抖动。
  德祐看她一眼,默默别开目光。
  这女人真是个没脑子,若不是因着她是表妹的缘故,就凭她做下的那些事,哪一桩都够上一回家法了。
  如今焉能好好地站在他跟前?
  “罢了,你起来说。”
  柳儿确实是个有胆量的人,饶是宁容也没想过,明知道她和淑慧的关系,柳儿竟然还能不卑不亢,在她面前控诉淑慧,并要求她给个公道。
  这人骨子里装着傲气,不像是会自愿做妾室的人。
  难怪先前底下人说,柳儿曾经求着出府......
  柳儿摇摇头,身子跪的笔直,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妾身父母早就不在了,被卖入府,本来一心想出府寻个良人......如今、如今是什么也不想了......只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他为什么来的,却是活生生的一条命......”
  柳儿哭起来无声无息,眼泪珠子断线似的滚落,若不是宁容恰好看过去,大概都发觉不了。
  小曹佳氏生怕宁容被鼓动了去,也顾不得丢脸了,当着众人的面,一跪到底。
  “咚”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磕在青石板上,让人听了都疼。
  “娘娘......您不能听她的一面之词......她自己不小心掉了孩子,偏偏要诬赖在慧姐儿头上......闹得、闹得曹家氏一族都要休了她了......可淑慧向来胆子小,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您可别忘了,慧姐儿是您同出一脉的妹妹,若是她身上沾了污名......您......”
  小曹佳氏一番唱念做打,打死也不承认自己女儿害死的人。
  总之,她女儿是无辜的,全是这些侧室不对,要休也该休了底下这个贱人才是。
  “放肆!”胤礽不悦道。
  前面那些,他都能当戏看,牵扯到容容身上就不能忍了。
  说什么同出一脉,根本连根子上都不一样。
  说来曹佳氏也是老牌世家了,做出来的事,实在令人不耻。
  太子凤眼微眯,觉得这曹佳氏,也该好好整顿整顿了,若是他们自己不会,他不介意出手帮衬一把。
  太子一怒,连石文炳都跟着下跪。
  偌大的花厅,连着伺候的人一块儿,跪了一地。
  *
  曹佳氏和石氏的事,一团乱麻。
  胤礽怕宁容疲累,随意找了个借口,把众人打发了。
  两人躺在塌上,把胖团子夹在二人中间,一家三口躺着发呆的模样,看着就很温馨。
  “容容,孤想过很多次,你的闺房该是什么样的,却没想到是这般。”
  他们呆的这处,是宁容出嫁前住的闺房。
  位置很清幽,但进来却发觉里面一派热闹景象。
  整个儿房间的色彩很明丽,给人一种很强的视觉冲击。
  书架上没有摆什么经史子集、又或者诗词歌赋,全是些不入流的话本子,什么公子俏佳人之类的,装了满满一个书架。
  用来摆设的那张琴,都不知主人几年没弹过了,音调全都不准了,还尤不自知。
  都说石氏女端庄大方、有才有德,太子这会儿觉得有些言不符实。
  这儿一点不像个学霸的屋子,倒像个学渣躲懒的地方,偏偏还要装出一副“我是学霸”的模样。
  不过胤礽却一点不觉得如何,不管容容是什么样的,都是他喜欢的。
  进宫一年,只捡起原主一桩绘画技能的宁容,也不能硬着头皮非说自己是个才女。
  “咳,那什么看破不说破,倒是今日的事,殿下如何看?”
  太子也没有刻意为难她,跟着转了话题。
  “今日之事,若你正要秉公处理,恐怕会对你有些影响。不过有孤在,倒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在你下决定之前,不妨和石将军谈谈,说不定他有什么两全之策。”
  想到这位处处事不关己的父亲,宁容下意识皱眉。
  “两全之策?可淑慧本来就犯了错,如今全是咎由自取。难道他也同小曹佳氏似的,要我替淑慧撑腰不成?”
  “去谈谈看再说。”
  宁容冷哼,“本就是要谈的,要不然他还以为,过去那些事,过去了,便没人计较了。”
 
 
第94章 她是君,石文炳是臣(一更)……
  正院里, 小曹佳氏还在抽抽搭搭哭个没完。
  “老爷,要不明儿您去同太子妃求求情吧?到底是父亲,您说的话, 她应该会听的。”
  本来把宁容请回来, 小曹佳氏是想让她给女儿做主的。
  如今那贱人横插一脚, 要是太子妃故意落井下石,那她的淑慧......
  可这么办呀?
  石文炳沉吟片刻, 经历风霜的脸上满是不悦。
  “我早说过了, 叫你别求容容......”
  小曹佳氏乜他一眼,拿帕子擦眼泪。“老爷到这时候, 还说什么风凉话?您当时若是肯强横些,也不至于要求情求到太子妃头上。”
  她心里还在怨怪石文炳不肯出头一事。
  老爷是伯爷,又是福州将军, 他若肯铁了心替女儿讨回公道,女儿哪还会被逼的, 不得不回家?
  “哼,你说的轻巧, 却也不看看, 你女儿都干了什么好事。”
  石文炳压根就没想过要出头,说到底是他女儿理亏, 害人子嗣,伤人性命, 确实该动动家法。
  他们家几辈子了, 都没出过这么心狠手辣的姑娘。
  其实还是小曹佳氏不会教孩子, 前头两个可都不是这样。
  尤其今儿看见了宁容,那模样和曹佳氏长得像了个十成十,让他乍然想起前妻的模样。
  “老爷要冤死我儿?淑慧的性子您不是不知道......她是真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小曹佳氏年岁不小了, 眉眼经历风霜,多少有了些褶子。
  这会儿她哭得眼角通红的模样,更是没法看。
  若是她年轻十来岁,他大约还会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
  如今......不提也罢。
  “今儿我睡书房,明日太子妃不是还要在府里待一日?届时我会试着求求情的。”
  淑慧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她和太子妃同出一脉,若是她身上有了污点,难免影响太子妃。
  更遑论,底下还有个未嫁人的淑文。
  小曹佳氏没感觉到他身上的情绪变化,只听他语气松动了,对于老爷睡书房这件事,丝毫不以为意。
  “好、好......老爷慢走......”
  *
  翌日天刚亮,宁容刚睁开眼,便听见弘昭在暖阁里的喧闹声。
  听着奶嬷嬷也快哄不住了,索性喊了丹桂把孩子抱过来。
  这孩子昨夜睡得早,又换了新地方,醒来不见她和胤礽,能安生才怪。
  弘昭已经吃过了奶,小肚子鼓鼓的,穿着一个薄薄的小褂子,暖阁里暖和,脚上袜子没穿,露出一双胖嘟嘟的脚来。
  见了额娘,小猪似的往她怀里拱,哼哼唧唧直撒娇。
  小小的身子从塌上横过去,小脚正好怼在胤礽身上。
  大概是觉得脚底下有什么软乎乎,暖和和的,他来劲似的一踢一踢。
  胤礽睁开眼,俊脸直面一只小胖脚。
  他险险往后一避,正好躲开弘昭的攻势。
  “弘昭!”
  男人早起嗓音低沉慵懒,语气里怒气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弘昭一无所觉,无知者无畏地重新对着亲爹伸出了小胖脚。
  幸好宁容眼疾手快,把儿子一把捞过来。
  这孩子还是天真,以她的经验来说,真要惹恼了太子,如今暂且看他小不计较,长大了必定十倍百倍折腾回来。
  胤礽被她这幅吓过头的样子气笑了,“孤又不吃人,做什么这么害怕。”
  宁容嘿嘿笑两声,却不敢把真相说出口。
  一家三口起床,安安静静的用了一顿早膳。
  小曹佳氏估摸着还打着讨好她的算盘,早膳准备的异常丰盛。
  虾仁小饺、蟹粉小笼、还有各式点心,鳝丝面。
  宁容对端上来的蟹粉小笼格外捧场。
  她去年秋岁,最遗憾的是,因着怀孕的关系,并未吃螃蟹饮菊花酒。
  如今这一碟子小笼包,倒也算是小小慰藉。
  弘昭拳头大的小笼包,塞得鼓鼓囊囊,那皮薄的成透明色,都能看见里面黄澄澄的蟹黄。
  一口咬下去,口中瞬间爆满了汤汁,顿时蟹的香味、和猪肉的鲜甜混合在一起,格外惊艳。
  就着小笼包吃粥,宁容吃了满满一碗才放下筷子。
  一抬头,正对上弘昭直勾勾的眼神。
  小胖娃娃收拾一新,胖脚裹上了袜子,套上了虎头鞋。
  呆在奶嬷嬷怀里也片刻不安分,只在看宁容吃东西时,小家伙一动也不动,眼神着迷,雪□□嫩的脸上,一道口水蜿蜒而下。
  胤礽一转头:......
  瞬间黑了脸,嫌弃地扔了帕子,喊奶嬷嬷给他擦脸。
  教胖团子这件事,任重道远,在这小子开蒙之前,能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饭后,小夫妻两个带着胖团子,在花园子里散步消食。
  这边的花园不大,和御花园自然没有什么可比性。
  才二月份,温度尚低,花都还没开呢,树上还是光秃秃的枝丫,自然也没什么好瞧的。
  倒是廊下养了一对相思鸟。
  两只小家伙披着银绿色的羽毛,肚皮那块却成红金色,两双一模一样黑豆眼,隔着笼子和弘昭对视。
  弘昭从没见过鸟类,见它们动来跳去,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声,兴奋极了。
  胖手拍着巴掌,指着鸟笼子,非要凑过去看。
  相思鸟:“唧唧、唧唧唧......”
  弘昭:“啊......啊?”
  胤礽:......
  石文炳就是这时候,派了小丫头来请。
  宁容一股脑地把孩子塞在胤礽手里,“殿下,我先过去了,你陪弘昭玩一会儿可好?”
  慌手忙脚地接过胖团子,胤礽问,“需不需要我同你一起去?”
  儿子什么的,交给丫头们就行啦。
  “不用了,弘昭很喜欢殿下呢,平日里见阿玛的时候少,殿下这会儿无事,不如陪他玩一玩?”
  宁容说着,跟着丫头往书房的方向走。
  根本不给胤礽拒绝的机会。
  徒留胤礽站在原地,和怀里的胖团子,大眼瞪小眼。
  弘昭也没工夫看阿玛,他对这两只鸟正感兴趣,指着鸟笼子要往那边去。“啊、啊......”
  太子什么时候干过伺候人的活?
  可对着胖团子清澈的眼睛,只得不情不愿地抱着人过去。
  *
  书房里,四下静悄悄的,并没人在里头伺候。
  石文炳隔了许多年,再次和自己的女儿面对面,看着她冷着脸,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忽然想起,从前两人在书房中的情形。
  只不过,从前他坐在上首,女儿站在他身边,低头听他吩咐。
  那时的容容温驯、谦和,和如今迥然相异。
  现下两人位置彻底颠倒,女儿见了他连个笑脸也无,脸上偶尔露出几分不耐。
  “容容......”
  宁容端坐着,下巴轻抬,问,“阿玛今日特意找我,有何事要吩咐?”
  一模一样的话,从前和现在听来,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石文炳却不敢挑自己女儿的理,犹豫道,“淑慧那事......”
  “阿玛要为淑慧求情,也和夫人一样,要我出言保淑慧?”
  石文炳一怔,感受到女儿言语中的讽刺,瞬间沉默下来。
  他心里确实这么想,淑慧如何,其实他没这么关心,更主要的还是为了宁容和石氏的名声考虑。
  宁容端了茶盏捧在手心里取暖,并不着急喝,闻言语气淡淡的。
  “昨日,那妾室的话,阿玛应该也全听见了。我知你为了石氏考虑,可石氏难道就能容得下,淑慧这般的刽子手?”
  石文炳:“淑慧确实不对,私底下怎么样都行,但能不能压着曹佳氏的人,别闹到明面上来?”
  “那您为什么不自己做?非要叫我开这个口?您好歹是伯爷、是福州将军,你若出面和曹佳氏对上,难道还不能保住你的女儿?”
  这是宁容最厌恶石文炳的一点。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一位做什么事都要反复考量,权衡利弊、明哲保身。
  说是父亲,可他做的哪点事情,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了?
  当年他和小曹佳氏的事也是如此,旁的女人勾引他,他都能忍着不为所动,为什么小曹佳氏勾一勾手指,他就跟过去了呢?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曹佳一脉的权势。
  所以,也顾不得原主的母亲尸骨未寒。
  宁容里的厌恶毫不遮掩,石文炳不用费劲,就能看清楚女儿心中所思所想。
  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心中悚然一惊。
  “你、你竟是如此想我?”
  宁容轻轻啜了一口茶,语气却冷了下来。
  “否则呢?夫人磋磨我的时候,您心知肚明,却一直眼睁睁看着。如今,淑慧出了事,您不也照样如此?”
  “你如此也好,我不仅不会帮淑慧,还要要替那妾室讨公道。昨儿她说得也没错,不管是妾室还是婢女,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有了背景、身份,谁又比谁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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