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十分甜——枕上听笙
时间:2021-06-18 09:43:35

  徐学曜:“这么多年来唐时第一次找我讨要东西,居然就是要FCIAS的邀请函。没想到,这邀请函你却不肯收。没办法,我只能出面了。”
  徐学曜维持着递给她的姿势,纪初面露难色,犹豫着要不要接。
  “MIANG你认识吧?国际知名的一流画家,他是我的好友。这张邀请函我是找他要的,他这一次也会出席FCIAS艺术展。这些年我们偶有往来,我曾经给他看过你的这幅画,他非常欣赏你。如果他知道小樱桃就是你,一定会亲自发给你这张邀请函。所以,你完全有资格领这张邀请函。”
  徐学曜抬起纪初的手,把邀请函放到她手心,语重心长:“趁着年轻,要遵守本心。机会来了,就好好抓住。别忘了,你身上还背负着你外公的遗愿。”
  纪初一怔,她一直都记得外公一生所求就是办画展,用笔绘出胸中沟壑。
  纪初握紧手中的卡片:“我明白了。”
  ***
  莫特酒庄的侧面有一棵大树,据说几百年高龄了,上面挂着许多红丝带。听莫特酒庄的人说,它叫许愿树,每逢传统节日,他们就会在树下许愿,然后在树上系上红丝带。
  传说,系得越高,愿望就越有可能实现。
  酒庄的工人递给纪初他们几条红丝带,让他们也试试,说是在春节许愿的话特别灵。
  邵长跃跃欲试:“我要许什么愿好呢,钱,美女,豪车?”
  岳筠笑他:“你不缺这些吧?”
  “也是,你要许什么愿,说出来我参考参考。”
  “我啊,那就希望参加FCIAS艺术展的时候我的作品能被MIANG看中吧。我要当他的徒弟。”
  说这话时,岳筠有意识地瞅了瞅纪初。
  她说的是“我要”,而不是“我想”,野心勃勃写在了脸上。
  纪初默不作声,红丝带握在手里,被风吹得飘来飘去。
  邵长一听就来了兴趣:“你们都要去那个艺术展?那我也去凑个热闹。世界赌城拉斯维加斯,有趣!”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撞了撞刘尤的肩膀:“一起去呗?”
  刘尤:“行啊。”
  岳筠抬头看了看,指使刘尤帮她拉低一根树枝。刘尤长得高,随手帮了个忙,岳筠把红丝带系了上去。
  “这样,我的红丝带就是最高的了。我肯定能如愿。”
  纪初抬头,属于岳筠的那根红丝带明显比其它红丝带挂得高,随着风荡出红色的小波浪。
  纪初捏紧手里的红丝带,她并不迷信,但这仿佛是一个预兆,令她不安。
  正出神,手腕被人抬起,属于唐时的温度传到纪初被冻得冰凉的肌肤。
  唐时:“听说过撞衫撞车,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撞愿望的。”
  纪初看向唐时,唐时的目光温柔深邃:“许个愿吧,讨个好兆头。”
  纪初忽然就有了力量,把红丝带举到胸前,正要许愿,看了看四周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嘴唇开合,有点紧张。
  唐时会意,拍了拍邵长他们:“你们许完了吧?边儿去,别打扰人家许愿。”
  邵长暗暗吐槽一句见色忘友,拉着刘尤,推着岳筠去一边捡贝壳。被强行推着走的岳筠一脸不情愿,边走边回头张望纪初他们这边。
  四周安静下来,纪初的心也安定了。
  她双手合十,把红丝带压在手心,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参展、读美院、当画家、还有,为外公办画展。
  她的愿望有点多,闭眼许愿的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纪初觉得许愿树如果真的有灵,可能会笑她贪心。
  想到这她倒是自己勾起嘴角先笑了。
  睁眼的时候,唐时的脸放大在眼前:“终于舍得睁开眼了?”
  纪初眨了眨眼,眼神无辜:“因为不知道怎么说。”
  明明把愿望都在心里念完了,却仍然不舍得睁眼。隐隐约约觉得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愿望,似乎是和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有关。
  只是,心里默念着“唐时”的名字,具体的愿望是什么却说不上来。
  唐时勾唇:“就直说呗。”
  纪初微笑,不多做解释。
  许愿树比较低的枝桠已经挂了不少红丝带,位置不多了。高处倒是还有很多位置,但纪初够不着。
  纪初仰着头找合适的位置,有点苦恼,这时候就羡慕唐时的身高了,要是她也有他那双大长腿就能轻而易举地把红丝带系得高一些。
  不远处的岳筠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静,看到纪初踮着脚尖试图够着树枝,嘲笑道:“就那个位置,不还是比我低?”
  话音刚落,就见唐时带着纪初绕到树的另一边。唐时的车就停在那。
  唐时扶着纪初站上了布加迪威龙的车顶。
  纪初站在车顶,一下子就跟许愿树差不多高了,可以轻而易举地把红丝带系在最高的位置。
  岳筠暗暗捏紧拳头。
  “我靠!”
  岳筠吓了一跳,一看是邵长喊出了她内心的粗口。
  邵长:“靠靠靠,这个纪初在干什么,时哥的宝贝居然被她踩在脚下!”
  邵长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的时哥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的车现在居然被人当垫脚的踩着,他简直义愤填膺,气冲冲地跑过去。
  借着车的高度,纪初已经系好了红丝带。
  邵长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唐时跟她说:“下来。”
  邵长补充道:“对,快下来!”
  滚下来!!
  纪初没说什么,扶着唐时的手缓缓蹲下,正想跳下来,唐时直接拦腰把人抱了下来。
  邵长忿忿地扯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唐时:“你的宝贝脏了,擦擦。”
  快把被踩的车顶擦干净!
  唐时顺手接过,擦拭纪初裤子蹭到的灰:“还挺眼尖,真蹭脏了。”
  这就是宝贝的参差吗?
  邵长目瞪口呆,他的世界观崩塌了。
 
 
第59章 这画的明明是唐时哥……
  明月高悬, 夜深了,酒庄逐渐变得静谧。以海浪声作安眠曲,一群人在莫特酒庄度过了大年初二的晚上。
  第二天, 纪初自然醒来时, 走出房间来到大厅, 便看到徐学曜蹲在纸箱前面, 正将一幅画卷起来放进纸箱里。
  他的面前还有好几箱的画。
  外公一辈子都在作画,留在家里的画作寥寥无几, 纪初能预料到留在徐学曜这边的作品一定很多。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
  画作有的仅仅画在宣纸上未装裱,有的则装裱成镜框、立轴或条幅的款式, 还有画成扇面的。画作的尺寸不一。据说酒庄的工人来回从书房搬了几趟才搬完。
  大厅里不见其他人的身影, 徐学曜说他们都还没醒来。
  纪初随手抽了一幅画展开来看,这么多年了, 作品上面没有一丝灰尘, 可见徐学曜是真的用心在对待这些作品,尽管她的外公并不出名。
  纪初由衷地感谢他:“我替我外公谢谢您。”
  徐学曜摆了摆手:“你外公有才华,只是生不逢时。要是我再早一点遇见他就好了。”
  他看了看纪初的神情, 组织措辞道:“梁老的画基本都在这了,不过我这藏画多, 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的。过段时间我清一清,要是还有就让人给你送去。”
  这是为那副被高泰擎拿走的画留了余地。
  毕竟那副画拿不拿得回来还未可知,接下来是参展的关键时刻, 徐学曜思虑再三,决定还是不要说出来影响她的状态。等唐时把画买回来再说吧。
  “好的。”
  纪初随手又抽出一张制成扇面的画,中国风的水墨画古色古香。
  “这幅画力透纸背,运笔自如。也不知道我要练多少年才有这样的技巧。”
  徐学曜欣赏过不少名家之画,这幅山水画确实是上乘之作。
  只是这幅画能拔群出萃, 并不是因为它展现出来的画者的技巧。
  徐学曜:“画技是作画的基本要求。但所有的技巧都是为作品服务,中国画的精妙之处在于‘以形写神’,作品表达的意境才是核心。你切莫本末倒置了。”
  纪初仿佛醍醐灌顶:“差点走进误区了,谢谢徐先生指点。”
  纪初察觉到徐学曜在赏画方面具有独到的目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于是又拿了另一幅画跟他探讨起来。
  两人都是爱画之人,聊起来便忘了时间。
  唐时踩着楼梯下来都没人发现,还是他凑到耳边提醒说“该回去了”,纪初才从讨论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跟徐学曜道别的时候,他十分不舍:“难得有个后辈如此投缘,怎么不在我这多住几天?”
  被长辈这么夸奖,纪初有些腼腆,对徐学曜的百般挽留不知作何回答,向唐时投去求救的眼神。
  唐时看了她:“FCIAS艺术展开展的时间快到了。为了不辜负您的邀请函,她得回去好好准备参展的作品了。”
  理由正当,徐学曜不得不放他们走,亲自送到了酒庄大门口。
  唐时对徐学曜的说辞当然不是假的。纪初确实该准备参展的作品了。而且,在纪初提出要去住酒店时,唐时以“这么多画作放在酒店不安全,而且春节画室不营业”为理由,径直把纪初带回山顶别墅。
  在唐时的极力劝说下,纪初被说服了,同意继续借助在他那,直到完成参展的作品。
  别墅的空余房间很多。纪初以为随便选一间给她当画室就好了。
  没想到唐时把几箱画都搬到了他的书房,把自己的书房腾出来给她用,他自己则搬去隔壁的一间客房办公。
  纪初没有直接开始作画,她决定先把外公的画一一看完。作品能体现创作者的心声,看过这些画,便仿佛又一次走过外公的生平。
  不知过了多久,纪初从赏画的状态中剥离出来,伸了伸酸酸的脖子,望向窗外,错落的山景笼罩在蔚蓝的天空之下,此处居高临下,远处枫城繁华的市中心仿佛被踩在脚底。
  迷人的景色仿佛有魔力,将疲惫驱散了几分。
  她想起唐时把书房腾给她时说的话:“这间视野最好。”
  她忽然就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
  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纪初拉开门,看见刚想起的人出现在眼前,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看到她,唐时也挂上了笑。她大概不知道,跟她重逢后他露出的笑比过去的七年还多。
  “你弟弟来了。”唐时说。
  纪初一怔,跟着唐时出去见纪见。
  纪见不是空手来的,他手里还拿着一些东西,见到纪初,献宝似地把带来的东西展开:“姐,我给你把以前的画带来了。你看看能不能拿去参展。”
  以前的画?纪初心里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随着纪见的动作,宣纸上的画面逐渐展现出来,纪初定睛一看,不好,那是唐时的画像!!
  “等等!”纪初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想阻止纪见。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了唐时家有多大,她跟纪见之间的距离竟如此之远。
  待纪初跑到纪见面前,画作的全貌已经完全展现在唐时面前了。
  纪初急得踉跄了一下,唐时刚好从后面赶上来,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把她扶正:“一天没见而已,不用这么急吧?”
  目光落到纪见展开的画上,唐时气定神闲地接过来,避开纪初想抢的手,逐一欣赏起来,越看笑意越深。
  事到如今,纪初放弃挣扎,颓废地坐到沙发上,捂脸,好丢人。
  身旁的沙发塌陷下去,是唐时坐到她身边,语气听起来很是得意:“这画的是哪个帅哥,看起来很有魅力呢。”
  明知故问!
  画上人物的五官那么明显,纪见都能一眼认出来,他能看不出来?
  捂在脸上的手被人握住,纪初反抗的力道如蚍蜉撼树,手掌被人拉开。
  眼前正正地摆着自己的画,画中人的桃花眼尾翘起,那欠扁的笑容跟身边的人一模一样。
  唐时:“告诉我,画的是谁?”
  他明明知道,就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纪初偏不如他愿。
  “我大学的一个师兄,我偶尔练画人像就拿他当原型了。”
  唐时的笑容如变魔术一样倏地消失了,坐直了身子,仔细观察起这些画像。
  可能是心理作用,越看越觉得不像他自己了。
  唐时嘴角拉直,语气平淡地把画塞回纪初手里:“仔细再看,长得也不过尔尔。”
  纪初偷拿眼神瞄他,憋着笑,想看他能气多久。
  但她少算了纪见这个变数。
  纪见拿起画纸翻了翻:“不是啊,这画的明明是唐时哥。你看,这还有他赛车的图呢,这是今年枫城站的比赛吧。”
  纪初心里疯狂吐槽自家弟弟:吃里扒外的家伙!
  唐时抬起眼皮,一下子来了精神:“我看看。”
  纪见挑出了几幅给他看,果不其然是他赛车的照片,里面的赛车还是他独一无二的法拉利红色超跑。
  唐时嘴角疯狂上扬,拿着那些画爱不释手,画上有落款时间,有的是重逢之后画的,有的则是在分别的那七年里画的。
  原来念念不忘的人一直不止是他一个。
  唐时心情愉悦,连带着看纪见也顺眼,招呼他:“留下来吃了饭再走吧。”
  纪见一屁股坐下:“好勒。”
  唐时问纪初:“今晚想吃什么?”
  纪初撇过头,赌气般的说道:“随便。”
  纪见掰着手指数着:“我有肉就行!”
  唐时置若罔闻,询问纪初的意见:“糖醋排骨怎么样?”
  纪见:“不错,我喜欢!”
  纪初睨了纪见一眼:“不想吃酸的。”
  唐时:“那红烧肉?”
  纪见:“好像有点肥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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