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直女与男仆——鹿十七
时间:2021-06-20 09:13:41

  苏桉楠想起楚时瑜,突然有些鼻酸,伸手拿了块桂花糖放进嘴里,轻抿。
  糖在嘴里化开,她没有尝到半点甜味,反而有些作呕。
  楚时熙紧张道:“你怎么了?”
  苏桉楠勉强笑笑:“没事,可能不太喜欢这个味道。”
  “那你尝尝蜜饯。”
  苏桉楠摇了摇头,对楚时熙道:“你还是快些离开罢,别牵扯进来。”
  楚时熙:“我若是走了,你一个人待着准会胡思乱想,我陪你说会话。”
  苏桉楠没心情交谈,只想一个人待着理理思路:“当真不用,这里还有云兰在,算不得只有我一个人。”
  “你在这边时间长了,难免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说不清楚就麻烦了。”
  楚时熙拗不过她,叹了口气起身,三步一回头往外走,出了静安宫之后立即去紫宸宫传消息。
  苏桉楠看着门口发呆,她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参与了,同时操控宫内宫外的事情,能做到这些的,宫里没有几位。
  慢慢排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齐充仪。可若是她的话,会在自己脸上下手么?
  太阳西落,夜色铺开,静安宫安静到如同一座废弃宫殿,唯有苏桉楠的屋子还亮着灯。
  “殿下怎么过来了?”她偏开头并不看楚时瑜,担心自己绷不住情绪。
  “孤听说你情绪低落,胃口不佳?”
  “是想饿死之后让孤进来替你收尸么?”
  “我不是……”被他这质问的语气一弄,委屈瞬间就涌了上来,鼻子酸到不行。
  “哭什么?”楚时瑜将她的头转过来,面向自己,大拇指轻轻抚落眼下滚落的泪水,“不相信孤么?”
  苏桉楠突然扑进他怀里,委屈到不行。
  泪水浸过外袍,湿意漫过中衣传达到皮肤,他的眼底泛起戾气,声音沙哑:“别哭。”
  “楚时瑜,是不是有人想害你?”
  楚时瑜将苏桉楠推开,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笃定:“不是,你马上就能离开了。”
  苏桉楠抬头看向楚时瑜:“那到底是谁要这么害我?”
  楚时瑜没有正面回答:“等你出去便知道了。”
  “你在这里安心待着,不许绝食,也不许寻短见,否则,孤便让你在这里待上一辈子。”
  “我知道的,我没有绝食也没有想寻短见,我挺好的,真的!”她看着楚时瑜,着急证明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原本平复的心情又激动起来。
  楚时瑜本就是暗中进来的,见苏桉楠情况不算糟糕,便打算离开,刚有动作,衣袖就被苏桉楠拉住:“殿下明日还会来么?”
  楚时瑜罩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全,背对着苏桉楠的脸上出现纠结神色,半晌没说话。
  苏桉楠慢慢松开了手指,却在下一秒被楚时瑜捉住:“孤明日便带你离开。”
  苏桉楠在他离开之后抱着自己哭出声来,被关在这里之后,第一次将自己害怕的心情宣泄出来。
  她其实很怕皇帝对她存了杀意,害怕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静安宫了。
  她其实很想见楚时瑜,这么久他都没有出现,她还以为楚时瑜压根不在意她的死活。
  系统:“好感度+5,解锁香发粉和澡豆,请宿主查收。”
  这几日撑着苏桉楠没崩溃的便是他每日雷打不动的两个好感度增加,没想到短短几日就解锁了新产品。
  只是,这些东西好像没多大用处了,她如今被关在这里出不去,自然没办法制作,许泽耀也将宫外的铺子关了。
  想着宫外又突然想起来楚时瑜方才的话,他说明日便会带她离开,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已经解决了,明日便能知晓真相如何了?
  到底是谁要如此陷害她,会是齐充仪和齐家么?
 
 
第50章 病得不轻   孤送你回去
  翌日, 苏桉楠还躺在床上,外头却突然喧闹起来。
  门外隐约传来云兰的声音:“公主还在休息。”
  “什么事?”苏桉楠睁开眼睛,缓了缓神嚷声问道。
  云兰:“公主, 是御前总管传皇上口谕, 说已查清所有事情, 请公主去安清宫一趟。”
  “我马上就来。”苏桉楠蹭得一下坐了起来,瞬间来了精神, 快速扒拉两下杂乱的头发, 从床上下来。
  淑贵妃的宫里早就来了许多人,惠妃跪在中央, 一旁的齐充仪脸上带着面纱,露出来的眼睛里藏着愤怒与一丝得意。
  皇帝:“既然你来了,明福, 将方才的情况再说一遍给公主听。”
  苏桉楠视线转向明福,看着这场面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她怎么都没办法将惠妃同这件事联系起来, 胡家是楚时瑜的人,不可能对她的铺子做出这种事情来。
  殿中鸦雀无声, 明福的声音显得有些尖锐剌耳:“此事是惠妃娘娘伙同齐家二小姐齐明珠犯下的, 齐明珠因对赐婚一事心生不满,萌生了报复公主的念头, 于是先雇了一批人将铺子里的东西掉了包,意图闹事。”
  “惠妃娘娘因为与齐充仪不和, 先前又同公主有了嫌隙, 被人挑拨两句, 便生了恶念。”
  苏桉楠还是觉得说不通,惠妃和齐充仪不对付,又如何会与齐明珠联手?
  苏桉楠抬头看向皇帝, 却发现他正好也看着她,立刻低下头,担心自己的想法被他察觉。
  淑贵妃:“惠妃,你可还有要辩解的?”
  惠妃此刻像是被拔光羽毛的孔雀,失了颜色,双目空洞地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帝谁也没问,饶有兴致地看向苏桉楠开口:“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此事全凭皇上做主。”苏桉楠对皇帝的感官十分差,并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过多,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皇帝把玩着自己的玉扳指,似乎有些不满:“太子为了此事忙前忙后,身体都垮了一次,你当真半点想法都没有?”
  苏桉楠后背紧了紧,仍是开口:“桉楠相信皇上定会公正处理此事。”
  皇帝勾了勾唇,神色平静异常:“既如此,惠妃胡氏,夺其妃位,贬为贵姬,迁至冷秋阁,非传召不得踏出宫门一步。”
  “齐充仪言行无状,降为齐嫔,迁至绯烟宫后殿,撤牙牌三月,罚俸半年。”
  皇帝说话时自始至终没有看向任何人,好似下令处理的人不是他的妃子而是两个陌生人一般,他留下这两句话便离开了安清宫,任凭齐嫔在他身后求情,他的步伐也毫无半点动摇。
  仿佛这是很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惠妃却半点动静都没闹出来,宫女将她扶起来之后,她呆呆愣愣地朝外走,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身体,再也翻不出任何浪花来了。
  看热闹的,还有不甘心的都从安清宫离开了,淑贵妃这才同苏桉楠说上话:“这几日委屈你了,好在此事终于查清楚了,你也可以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了。”
  苏桉楠:“谢贵妃娘娘宽慰。”
  淑贵妃促狭一笑:“快些离开吧,莫让人等急了。”
  从安清宫离开,苏桉楠都有些不真实感,同当初突然就被关起来时一样,她完全就是个局外人,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参与感。
  就像是个工具人。
  她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朝着皇帝寝宫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仿佛背后有人追她一般,快步离开。
  楚时瑜在宫门口等她,仿若心有灵犀,她刚出现,他便转过身,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相望。
  苏桉楠率先绷不住表情,扬起了笑容,一路朝他跑过去。
  “□□,也不知道矜持些。”
  庆春偏开头,都不愿出声提醒他该收一收自己外放的情绪。
  苏桉楠缓缓直起身体,耳尖泛红,声音十分小:“谢谢。”
  楚时瑜心情十分不错:“不若等事情结束了再一并感谢?”
  “现在,孤送你回去。”
  来时,一辆马车,带着茫然的她前往皇宫认罪;去时,一辆马车,载着她和楚时瑜回行宫,心中没有半点不安。
  夜幕降临,宫中今日安静非常。
  楚时瑜的书房烛火摇曳。
  庆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中拿着的书信,像是妥协了一般,问道:“殿下当真要如此做?”
  楚时瑜面无表情将东西收好,冷声问:“你觉得孤做错了?”
  “老奴不敢,只是担忧殿下会因此受到牵连。”
  楚时瑜冷笑一声:“孤倒想看看他会如何做。”
  片刻后,有人推开门进来,跪在屏风外面行礼:“属下云沉见过殿下。”
  “事情都安排好了?”
  “都已按照殿下吩咐准备妥当。”
  “把这些东西暗中送到韩尚书府上,过几日,孤想听到这些消息传出去。”
  “属下明白。”
  庆春将楚时瑜手上的东西交了出去:“你退下吧。”
  屋里的灯火很快被吹灭了,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
  距离齐充仪被贬为齐嫔没几日,齐家便从权力中心跌落,坠向无底深渊。
  这事发生在苏桉楠回行宫之后的第四天,韩尚书在早朝时突然起奏齐家暗中同梁国探子接触,意图谋反。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危及到江山社稷,皇帝自然震怒,立即下令彻查此事,就连楚时瑜也被此事波及,得了皇帝的斥责。
  齐家一应人等,悉数被捕。
  树倒猢狲散,与齐家交好之人全部撇清关系,闭门谢客,半点消息都不愿意透露,生怕此事牵连到自己。
  隔日,皇帝下令将此事交由楚时瑜全权负责,限其在十日之内查清真相,务必将梁国探子悉数揪出。
  在所有人怜悯的目光下,楚时瑜苍白着神色接下了任务。
  刑部大牢。
  楚时瑜闲庭漫步般走到了齐国公面前:“外祖父,近来身体可好?”
  齐国公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隔壁房里的齐夫人却冲了上来,双手紧紧握着牢房门,她如今发髻散乱,毫无贵气可言,晕化了妆的脸上带着恳求:“太子殿下,你想想办法,救救齐家吧。”
  “救?孤为何要救你们?”
  楚时瑜变了神情,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当初你们又有谁救了孤和孤母后?”
  “从母后离开到现在多少年了,你们可还有谁记得?”
  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些遗憾:“孤等这一天太久了。”
  齐老夫人突然疯了一般叫骂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有齐家,你以为你能当上太子么?”
  “狼心狗肺?哈哈哈哈哈哈……”楚时瑜突然大笑起来,“外祖母可是老糊涂了,居然以为孤是有心之人?”
  “孤留着你们便是为了这一天,”他凑近身体,压低声音在齐老夫人边上开口,“孤,会亲手送你们下地狱,告慰孤母后在天之灵。”
  “你有什么都冲着我们来,和明珠明远没有关系,你救救他们,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磕头……”
  齐夫人被楚时瑜失控的样子吓到了,知晓他不会帮齐家,相反,还会狠狠踩上一脚,此刻,她只想让他放过她的两个孩子。
  楚时瑜弯下腰,仿佛是地狱来的恶鬼,要索人性命:“齐明远最是孝顺,又怎会离开父母独活,孤自是要成全他这一番孝心。”
  他刻意加重语气,齐夫人已经被他的恶劣吓到一句话都说不出了,身体抖如筛糠,只盼着他快些离开,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楚时瑜却仿佛还不够,继续道:“至于齐明珠,孤会替她打点好舞乐坊上下,日后定会好好关照她。”
  “楚时瑜,你不得好死!”齐夫人目眦俱裂,眼底的恨意喷涌。
  楚时瑜毫不在乎道:“有人说孤定会长命百岁,齐夫人怕是要失望了。”
  齐国公见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话而乱了心神,开口斥责:“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楚时瑜嗤笑一声,朝他走近:“外祖父还是如当初一样,没有半分改变。”
  “孤记得年幼时同你求助哭诉,你也是如此回答孤的,并且送了人进紫宸宫监视孤的一举一动。”
  “孤母后去世未有白日,你便送了齐嫔进宫,意图让皇帝立她为后。”
  “从那时起,孤便想着该让你们付出什么代价才好。”
  “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齐国公说完这句话便背过身去,不愿再多说一句。
  “七日之后,孤便会送你们上路了,安心在此住上几日罢。”
  他从阴暗潮湿的狱中出来,外面阳光正好,颇为伤眼。
  庆春迟疑道:“殿下,齐家若是倒了……”
  “连你也觉得孤是靠着齐家才有今日么?”
  庆春十分担忧:“老奴并无此意,只是齐家若是不在了,殿下日后应付起来是否会吃力许多?”
  “一个齐家而已,孤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他冷嗤一声,“吩咐舞乐坊的人,好生照料齐明珠。”
  “敢动孤的人,就该明白会有今日。”
 
 
第51章 病得不轻   皇兄什么都替你做好了……
  齐家为何会同梁国勾结, 还得从皇帝赐婚说起。
  梁国国内已经出现改立世子的呼声,梁昊焱如今还在大楚已然鞭长莫及。而梁国二王子,本就对世子之位觊觎已久,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可以上位的机会, 他又怎么会放过。
  于是暗中同齐家搭上线, 并且承诺未来会以皇后之礼迎娶齐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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