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直女与男仆——鹿十七
时间:2021-06-20 09:13:41

  楚时瑜的庄子已经快要出京郊了,偏僻得很,却也大得异常。
  里头假山,湖,九曲回廊一应俱在,比楚时骞那个庄子可要气派多了,这是皇帝刚登基时赐给皇后的,后又交到了楚时瑜的手上。
  楚时瑜似乎早就同这边的打好招呼了。
  两人刚到,苏桉楠便被人丫鬟引着去了准备好的房间休息,她的房间在云来阁,底部镂空,倒像是建在空中一般。
  推开窗户能将远处的皇城尽收眼底,转向另一边,便是笼罩在云雾里的山川,景色甚美。
  “公主,膳食已经准备好,还请移步用膳。”
  这边的管事倒是机灵,知晓皇城什么都有,便弄了点新鲜花样给他们尝鲜。
  暖锅,吃法同火锅差不多,但在皇城中却不多见,鲜少有人会弄来吃,苏桉楠跟在楚时瑜边上捡了个便宜,这会儿对他那当真是半点气都没了。
  唯一不美的便是不够辣,应当是顾及楚时瑜那不太行的身体,但浓汤锅底烫些新鲜时蔬和菌菇倒也不错。
  吃饱喝足之后,她便半躺着,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了。
  楚时瑜:“现在可还生气?”
  苏桉楠:“若是待会儿殿下不去选什么腊梅树,让我好好睡上一觉的话,大概是不生气的。”
  楚时瑜冷笑一声:“呵,不识好人心。”
  “你才是狗。”苏桉楠反驳。
  “孤许你睡上一个时辰再去挑选,孤送你的东西,便是不喜欢你也得接着!”
  苏桉楠懒得出声反驳,歇了半炷香之后,又在外头走了一圈,消食成功之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一觉睡醒,太阳已然西沉。
  两个丫鬟进来伺候她梳洗,随后便去前院准备用晚膳,席间楚时瑜当真没一个好脸色。
  苏桉楠倒是吃得开心,甚至还好心情的开口询问楚时瑜要不要同她一起出去走走,消消食。
  便是再不悦,也没开口拒绝她。
  两人在外头散步,楚时瑜突然开口:“现在天色已晚,今日便在此处住上一晚,明日一早动身回城。”
  “那我哥……”
  “孤自会同他解释,你安心住着便是。”
  月亮高悬,楚时瑜站在苏桉楠的床前,轻叹一声:“苏桉楠,你不要怨孤。”
  ***
  第二日,苏桉楠做贼似的潜回房间,忐忑地等着苏炀过来询问,可眼见着一上午便要过去了,也没见苏炀出现,她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怪异。
  事情不应当是这种发展,她同楚时瑜外出一夜未归,苏炀竟是半点不满都没有么?
  直到夜色再次降临,苏桉楠怀着不安地心情入睡。
  夜静悄悄的,安静到有些不同寻常。
  紫宸宫也是一片寂静,楚时瑜睡得颇为不安,额头上已经冒了一茬又一茬的冷汗。
  火光弥漫,楚时瑜抱着皇后没了气息的身体,浑身发抖,脸上挂满了泪水,哭到接不上气:“母后,母后……”
  房梁猛然砸落,他将脸埋在皇后的脖颈处,幼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紧紧抱住皇后的身体,掩盖自己的不安。
  呼吸越来越困难,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同皇后一同死在此处时,有人破窗而入,语气急切:“娘娘,殿下,你们在何处?”
  他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隐约中也瞧不清来人的脸,只知道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被人抱了起来。
  原以为一睁眼会回到皇帝下旨将皇后草草下葬的那天,却不想突然以如今的身体出现在火场外围,亲眼看着未央宫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他一步一步朝着大门靠近,却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呼救声。
  待走到门口时,便听了个清清楚楚。
  “殿下,救我,殿下……”
  里头传来苏桉楠藏着恐惧的呼救声,楚时瑜大脑一片空白,想要不管不顾冲进去,却在下一秒再次睁眼。
  屋里很黑,只有他一人。
  他呼吸急促,半晌都不能从心悸中缓过神来,坐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意,唤了庆春进来:“外头何事吵闹?”
  “听说是行宫突然走水,刚传回来的消息,如今宫里已经乱套了。”
  他光着脚下床,准备换衣裳:“行宫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暂时还没有,殿下可是要亲自过去?”
  楚时瑜没有回答他的话,手上的动作又快了几分,“孤现在出宫一趟,宫里的事情你看着办。”
  他很快就没入夜色之中,此时京郊的行宫已然成了一片火海。
 
 
第53章 病入膏肓   孤自然会满足你
  楚时瑜出现在行宫时, 火已经被扑灭了,院中央摆着三具盖着白布的尸体,云兰站在一边抹眼泪, 楚时瑜脑子嗡的一声, 走到面前, 想要掀开白布却被云兰制止了:“殿下还是不要看了。”
  楚时瑜的手颤了颤,收了回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边上有人认出来这是太子殿下, 突然记起这里头的燕国公主好像就是太子未婚妻,一时间放在他身上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前脚刚失去自己外祖齐家,后脚未婚妻就丢了命,安慰都显得过去苍白无力。
  管事:“是突然起火, 暂时还不知道缘由。”
  楚时瑜质问:“你们不知道进去救人么?”
  管事冷汗涔涔:“火势太猛,寻不到机会……”
  “一群废物!连主子都护不住, 养着你们还有何用?”
  “殿下饶命。”院中央乌泱泱跪下一片人,低着头肩膀发抖, 生怕当真会丢了命。
  很快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到了, 大理寺少卿沈则和刑部尚书宋然拱手行礼:“见过太子。”
  楚时瑜冷着一张脸同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而后他便直接离开了此处。
  天边渐渐染上颜色, 太阳缓缓升起,行宫如今的样子露出全貌。
  “咳咳咳……”
  苏桉楠缓缓睁开眼, 却又在下一秒将眼睛闭上了, 浑身酸痛无力, 后脖颈以及背部有刺痛感,缓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眼睛。
  她昨晚本就睡得不踏实,没多久她就感受到一股热浪, 睁眼时外边已经是火光冲天。
  她慌张穿上衣裳,避开火势朝外走,却发现门被人锁住了,无法出去。
  她用力砸门:“云兰,你在不在?”
  她企图撞门时,余光瞥见一边的房梁撑不住重量,似要倒塌。
  她慌张退开,环顾四周,却发现屋内什么都没有。
  火势越来越大,眼看着这里马上就要塌了,她从心底弥漫着一股绝望,突然记起系统的话,是不是因为她没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攻略任务,所以现在这是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放弃挣扎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屋里的热度已经快要将她灼伤,她蜷缩在一边,等待着最后的审判,意识模糊之际,窗户被人破开。
  有人将她扛在肩上离开,原本她还有一丝意识,被这么一折腾便彻底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已经在这里。
  她的嘴唇因为缺水已经起皮,起身后试图开口叫人,却发现自己声音小的可怜,才张开嘴喉咙便带着灼烧感,能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于是只能弄出些动静提醒外面的人,她已经醒了。
  她原本以为昨晚出现出现的人会是楚时瑜安排的人,却没想进来的人却是许泽耀。
  “姑奶奶,你终于醒了。”许泽耀简直是喜极而泣,昨日他被人拦在了城门,去得有些迟,他提心吊胆了一晚上,生怕苏桉楠出事。
  苏桉楠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摇了摇头。
  许泽耀懂了她的意思,开口解释:“大夫替你看过了,修养几日就好了。”
  他体贴地倒了杯温水给她润嗓,又问:“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桉楠摇了摇头,张嘴做嘴型:“我哥呢?”
  许泽耀脸色难看了许多,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装作看不懂她说了什么:“你这没声音,我哪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起身欲走,苏桉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带着急切,手指来回不停的比划,也顾不上自己嗓子的疼痛,试图发出声音来。
  许泽耀怕她急出问题,将人摁在床上不让动,讨饶道:“姑奶奶,你别折腾了,我出去替你打听打听。”
  苏桉楠的情绪这才稳定下来,可一直到午膳时分,许泽耀也没回来,反而是云兰端着汤药和午膳出现。
  “公主,先将药喝了罢。”
  苏桉楠没有动作,盯着云兰上下打量。
  她有很多话想问云兰,为什么昨晚房门会被锁上,行宫又是为什么会突然起火。
  昨天发生的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公主有什么话,不如等嗓子好些了再问。”云兰手上动作自然,轻轻吹着汤匙上的药,然后递到苏桉楠嘴边。
  苏桉楠收回眼神,云兰的表现不像是有问题,昨日之事应当与她无关。
  那纵火的到底是谁?
  许泽耀再次出现已经是三天后了。苏桉楠的嗓子还略微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但已经能出声了。
  他是过来给云兰传话,自己却被苏桉楠抓住问话。
  “你不是说替我打听我哥的消息?打听了三天?”
  许泽耀尴尬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话。
  “我哥是不是出事了?”苏桉楠如今声音本就不大,这会儿更是轻不可闻。
  许泽耀沉默了。
  苏桉楠往后退了一步:“你同我说实话,这场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凶手还未找到,此事还未有定论。”
  “你撒谎,你那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行宫,又刚好将我救出来?”苏桉楠嗤笑一声,“你应该早就知道这里会出事,对吗?”
  “是楚时瑜让你过去的,对吧?”
  许泽耀脸上的尴尬藏都藏不住,支支吾吾开口:“你别多想,此事自然会有人查清楚。”
  苏桉楠一脸冷漠:“我要见楚时瑜。”
  许泽耀十分为难:“殿下现在很忙,没办法出来见你。”
  苏桉楠:“他是没时间见我,还是不敢来见我?”
  许泽耀发现苏桉楠误会楚时瑜,顿时急眼:“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是一直想离开京城,如今如愿以偿了难道不该开心?”
  “往后京城再没有燕国公主苏桉楠了,你以后自由了,这不是好事吗?”
  “所以,是他做的么?”
  许泽耀:“是什么是,这把火是你那个好哥哥亲手放的,如今他只怕身体倍棒,日夜兼程正往燕国赶。”
  苏桉楠惨淡一笑:“果然如此么?”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想到楚时瑜对他的警告,此时后背的皮一紧,十分慌张:“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那天他这么异常就是为了将我支开让他们布置现场吧?”
  她早该明白的,或许是猜到了却不愿意承认。
  许泽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桉楠,转身想离开却发现云兰站在门口,正用死亡视线凝视着他。
  她缓步走进来,经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开口:“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同殿下解释吧。”
  所有人都以为苏桉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现实确是他们整日提心吊胆,苏桉楠却很快平静下来,仿佛前几日焦躁不安的人不是她一般。
  楚时瑜到底是担心她的情况,隔日还是出现,想要亲眼看看她的情况。
  苏桉楠正在院中纳凉,躺椅摆在树下,脸上盖着一柄薄扇,呼吸缓慢均匀。
  楚时瑜弯腰小心取下她脸上的扇子,苏桉楠却猛然睁眼。
  他的动作顿住,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她转开视线,取回他手上的扇子,侧过身去,浑身都透露着拒绝交流的信号。
  “苏桉楠……”
  “我今天不想和你说话。”
  楚时瑜并不同她计较,伸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从她颈下穿过,微微用力,将人从躺椅上拉了起来,而后自己蹲下,同她平视:“苏桉楠,孤不是有意瞒着你。”
  “嗯,你是故意的。”
  “孤这是为你好。”
  “狗屁!谁稀罕你们自以为是?”苏桉楠眼眶发红,却死死忍着,不想示弱,“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上回过来不是说很喜欢?”
  “不是说这场火就是为了让我离开京城么?现在你将我关在这里想做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过想将我关起来,就是现在这样,对吗?”
  楚时瑜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失去理智的苏桉楠,一时间头疼不已,语气带着命令:“你冷静一点。”
  “你告诉我该怎么冷静?我现在恨不得咬死你。”
  “那你咬罢,孤不还手。”
  苏桉楠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底委屈更甚,满是憋屈。
  下一秒头上落下一片阴影,楚时瑜站起身将人拥进怀里:“别生气了,孤向你保证,此事一结束就送你离京。”
  他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一句安慰,不曾想却是将人惹哭了,他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布满了无措。
  一个如今只想发泄情绪,一个僵着身体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端着汤药过来的云兰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微微叹了一口,又端着药离开了。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苏桉楠终于哭够了,楚时瑜的外袍已经没法看了,腹部湿了一大块,罪魁祸首偏生还红着一双眼睛瞪他:“我偏不走,我就要赖在这里等皇帝查过来,大家一起玩完。”
  系统:“好感度+20。”
  楚时瑜替她将额前的润湿的碎发整理好,心情大好:“那你就赖着罢,孤养一个你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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