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春厌
时间:2021-06-24 09:38:55

  他愤恨看着她,不答话,连指尖都是软的,根本没法反抗。
  燕攸宁愉悦地低笑,像是摇铃,悦人心。
  窗外起了风,由缠枝的凤尾纹窗棂吹入殿中,却无法吹淡殿中的温度,纱幔轻轻扬起又落下,在两人身旁轻拂。
  烛台上的火光摇摇晃晃,明灭闪烁。
  殿中细细碎碎的声响,忽而压抑轻盈的一声口申吟,连接虚软惹人的气骂,“禽兽!你简直太过分了!”
  “你喜欢的,阿玉。”她俯身到他耳侧,笑意地低语,“都沾在我手上了。”
  一旁的人细细喘息,“你闭嘴!”
  她低低地笑,笑声在大殿里格外清晰,伏缉熙侧着头气得说不出话。
  燕攸宁挪过他的头,在他额上吻了一下,“说些我爱听,否则还没完。”
  “你!”伏缉熙气得险些喘不上气,抿着唇咬牙。
  “那就再来一次。”
  “公主!”
  他服软了。
  “你要听什么?”
  “我是公主的人。”
  “我……我是,公主的人。”
  “真乖。”
  燕攸宁看着他,若不是光线太过稀少,现在想必能看到他的脸红透了吧。
  伏缉熙侧过头,根本不再理她。
  第二日晨时,燕攸宁才离开焦离殿。伏缉熙这次是真气了,后半夜到今早半句都不理她,十分冷淡。
  燕攸宁也不在意,醒来后强迫地吻了吻他下床离开。大殿的门又再次锁上。
  伏缉熙听着锁链的声音向殿门看去,眸光暗淡。
  缓缓坐起身,着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床边。
  他或许……要求她放了他吗?
  抬手解开上衣,看着白皙肌肤上点点的痕迹,像是开了一树红梅。两点粉杏更是艳的像染着血色。
  她就那样衣衫整齐地玩弄了他半夜,将他弄得神智涣散。
  ……
  伏缉熙就此被关在了焦离殿,燕攸宁每日闲时都会过去。
  燕洵来时不见伏缉熙,在殿中四处找着人,扭头看向坐在案后的燕攸宁,“阿姐,人呢?”
  “你怎得这么关心他,都不关心你阿姐一下。”燕攸宁举着酒盅缓缓斟满一杯酒,饮下。
  燕洵到她对面坐下,端起酒盅直接喝了一口,燕攸宁瞥他一眼,他嘻嘻笑,“阿姐一定好,我自然关心阿姐。”
  “他不在这儿,我安排他到别处去了。”
  “我还以为阿姐让他离开了呢。怎得不与阿姐同殿了,难道,失宠了?”
  “你管的多。”
  燕洵走后燕攸宁便去了焦离殿,殿门打开殿中才显得亮堂起来。关了他许多日似乎有些恹恹的。
  看到她来也没什么反应。
  燕攸宁走进大殿,“阿玉。”
  “公主要如此关着我到何时?”他坐在床沿看着踏进大殿的燕攸宁,连殿外投进的阳光都觉得刺目了。
  燕攸宁到他面前,倾身将他的头抬起,视线落进他眼底,指腹摩挲着他似乎越发白皙的脸颊,长睫毛软软的遮着琥珀般的眼瞳。
  真是看不够。
  “关着你才听话,否则总想逃。我若一个没忍住,将你弄坏了,就可惜了。”
 
 
第43章 ……
  伏缉熙愤愤的,将她的手扯了开。
  “阿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乖呢,总是不教训就不乖。”燕攸宁眸里略略的危险,又偏头笑看他,“阿玉的身子都是我的了,该听话才是。”
  伏缉熙越发羞愤,眼里恼恨像是跳起了火苗,“你卑鄙!”
  “我一直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倒是阿玉总爱口是心非,哼哼唧唧的让人不想放过你。”她意味深长地笑说。
  伏缉熙耳尖都羞红了,揪住领口防备看她,恨不得要离她远远的。回想起那日,他总觉自己反应太过,那样的事他未经历过,不知是不是就该那样。
  好似她给了他那颗饧球后便不对劲,身子软的厉害,发烫,血液像是在身体里奔流,横冲直撞,折磨着他忍不住口申吟。
  她一吻他,更觉酥软,全然控制不住飘离的思维。羞愤欲死,“你给我吃的什么?”
  “让阿玉享受快乐的东西。”
  “你当真是卑鄙!”竟给他下药,卑鄙无耻龌龊下流!
  他起身推开身前的燕攸宁愤愤走向一旁,又转回头看她,眼里愤怒,像冰浴火,“我要离开。”
  “只不过一点点的催情,哪知阿玉敏感得过分,如何怪我?”
  伏缉熙不理她了,转身往敞开的殿门走去,燕攸宁在床边坐下看着他,“回来。”
  话声阴冷。
  伏缉熙脚步一顿,咬牙,转过身来。
  “你要关着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情愿你便强迫,你羞辱我也够了,还要如何。将我日夜囚做你的玩物吗?”
  “过来,你以为没有我的允许你能离开?本以为关着你,能让你乖巧些,看来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乖了。”
  伏缉熙没有动作,两人僵持不下。
  燕攸宁脸色越发阴沉,“让我说第三遍的话,你可就不好过了。”
  伏缉熙越发咬紧了牙关,最终向她走去,站在燕攸宁身前却不看她。她拉着他扯到身前压在床上。
  “阿玉,不乖总是没有好果子,你却时常没有记性。”
  她起身离去,殿门无情合上。
  接下来的日子,燕攸宁未再到焦离殿,除去照顾起居的一个小宦人亦无人再出现焦离殿里。
  殿中仅东西两扇小窗,进入殿中的光亮只一小方,入夜后的大殿更是光线暗淡伸手难辨五指。
  *
  眨眼二月,春分日。
  草长莺飞,杏花春雨。
  燕京城外一支队伍拉着装饰华美的车马进入城中。
  守城的士兵快马加鞭赶往燕宫。
  高平宫信殿。
  薄姬拿着一卷手书的绢帛坐在案后,看完上头的内容便起身出大殿。
  寝乐殿外,燕攸宁在长廊的庭中与燕洵喝酒,忽宫娥来禀薄姬来了。
  薄姬进入庭院,径直往燕攸宁的所在,燕攸宁见她命人添了席位。
  她在燕攸宁身侧坐下,“阿宁,苍梧的使臣来了燕京,估摸着今日便能到。我方才收到苍梧的消息,苍梧要来求娶燕国的公主。”
  燕攸宁端着酒杯的手一顿,默然了片刻放下酒杯,看着燕洵,“小洵要同我去看看吗?”
  “去去!”燕洵当即也放下酒杯,激动地应声。
  燕攸宁于是站起,看着薄姬。“那阿娘,我与小洵去宫中,不在此陪你了。”
  薄姬点头,她其实还想说什么但作了罢。
  苍梧的使臣入朝宫见燕寿,燕攸宁在路上还听闻带了一车珍宝。这次求娶的事,或许与两月多前燕国对苍梧出兵援救有关。
  但燕国只有两位公主。
  今晚,宫中必然设宴招待苍梧来使,求娶的事看苍梧,也看燕国。
  燕国打算嫁谁,苍梧又想要迎娶谁,为谁娶。
  是为苍梧太子,还是苍梧王上。
  燕攸宁等在朝宫外的路上,看着两苍梧衣饰的人跨出朝宫。
  来使有两人。
  由燕国一位大夫领着离开,出宫去厩置歇脚留宿。
  燕攸宁并未让两人看见她便转身离开。她前来只不过是确认一下,其他的待晚宴再说。
  她让燕洵回了长杨宫,自己回高平宫。薄姬还在寝乐殿庭院中的回廊里坐着,见燕攸宁回来站起身。
  “阿宁打听到如何?”
  “也未打听什么,只是远远的确实瞧见两个使者。”燕攸宁在小案边坐下。
  薄姬也坐下,“苍梧求娶燕国公主,多半是你。公主卉虞毕竟年纪还不大。”
  “阿妹必然比我想嫁得多,无论是苍梧太子芝玉还是苍梧王阚。”
  燕攸宁显得冷淡,薄姬微微皱起了眉,“阿宁,无论是太子芝玉还是苍梧大王阚,都是极好的。往后衣食无忧。”
  “我如今也衣食无忧,甚至还自由,不必瞧人脸色。此事阿娘就莫操心了。”
  “阿宁,你嫁到苍梧阿娘才会放心。”
  “我如今在阿娘面前,阿娘不放心吗?”燕攸宁抬眸看她,若是燕国到了毫无选择的余地,必须和亲,那她会去和亲。
  如今燕国昌盛安稳,并无和亲的必要,远嫁异国不是个好选择。
  “此事阿娘莫与燕国暗里协商,若让父王知晓会令他不快。”
  薄姬点头,轻轻叹息一声站了起来。
  她看出燕攸宁还是不愿,但和亲的最佳人选必然是她,怎会是较她少了数岁的公主卉虞呢。
  “阿宁,你再好好考虑。我回去了。”
  “嗯。”
  薄姬离开,燕攸宁独自坐着饮酒。因着上次警告,燕卉虞已然几乎消失在了她面前。
  半句话都不曾听闻她的。
  尽管如此,她也仍旧关着伏缉熙。免得让燕卉虞再生心思。
  有许久未去看他了。今日和亲的事令她心烦。
  暂不打算去见燕寿,等着晚宴上静观其变吧。
  宴
  燕攸宁入场时碰见苍梧两名使臣,一人抬头刚巧见她。
  俊秀的脸上惊艳之色,燕攸宁正想着苍梧派来的使者如此年轻,那人已经走上前来。
  “想问姑娘姓名,可是燕国的公主?”
  “姬卉虞。”
  那人点头,闻是姬姓,知是燕王室,露出些喜悦。
  宴上时使臣中的另一人便起身与燕王寿定下了求娶的人选——燕卉虞。
  燕寿欣然答应。
  席位上原心神不宁的燕卉虞忽闻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喜出望外。燕寿也在此时出声。
  “卉虞,见见苍梧的来使。”
  燕卉虞站起身,向着苍梧的使者席位浅浅行礼。
  柏芝玉看着她,愣住,目光落向在她一旁另处席位的燕攸宁,她淡然的饮酒,气质淡薄清冷,却引人注目。
  像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抬头,望他露出一笑,清冷艳丽,如雪地里枝头盛开的零星红梅。
  稀少清冷孤傲,远远的一眼就能瞧见。
  丝毫没有骗了他的歉意。
  柏芝玉知她是无心嫁他,作罢。然心里到底还是失落。
  夏诸早注意到了两人,瞧着柏芝玉脸上的失落弯唇浅笑。又一个被她吸引而求不得的人。
  想着视线落到燕攸宁脸上。她就像是天上落到人间来玩乐的,万事万物都只在她眼里短短的停留,而无法得她多看。
  谁都无法入她眼,到她心里。
  在燕攸宁注意到他之前,夏诸垂眸饮酒。
  赵毅看他望着公主发呆又低头喝闷酒,也抬头去看燕攸宁。
  他也想像夏诸大人一般去肖想,但他知道那朵高岭之花是他无法肖想的,不曾肖想,遂不会如夏诸大人这般愁苦。
  偶能瞧上几眼就是他这个凡人的满足了。
  宴席散,众宾离席。夏诸寻到燕攸宁,与她同行。
  “我以为公主会去和亲,还有些担心。”
  燕攸宁笑,“我以为得当众拒绝,哪知他们要的是我阿妹。”
  夏诸不置可否,片刻后,“已是春色渐浓,此事过,公主可要一同去踏春?”
  燕攸宁思忖,“倒是好。”
  苍梧的使者离去,接下来便是等候迎娶的队伍前来。
  燕卉虞像是得了天大的美事,又开始到燕攸宁面前蹦跶。
  第二日便来了高平宫,像是得了偏宠的孔雀张着尾羽高傲地不再畏首畏尾,有所顾忌。
  一入寝乐殿就闻自高自傲的讽刺。
  “阿姐,我要嫁去苍梧了,我都要出嫁了你可怎么办呀。你宫里养着男姬,唉,怕是苍梧太子也知晓吧,竟是不求娶你而选了我。”
  燕攸宁在案后悠然饮茶,闻言抬头看她,燕卉虞站在殿中,真就像是一只站在了高阶上的孔雀。
  “恭喜阿妹了,去了苍梧可就再难回来,往后一切靠你自己。不过有燕国在,有事传信回来,当是也不会受到怠慢。”
  燕卉虞沉了脸色,心觉燕攸宁是在酸她,“我过去怎么也不会差,毕竟是苍梧亲自求娶过去的。”
  燕攸宁淡笑摇了摇头。
  不过是为了稳固邦交的政治联姻,能有几分真情实感。如今是燕国尚强,若苍梧不必再依附燕国,联姻的公主就不知处境了。
  “总之阿妹多保重了。燕宫里只你和我,我会纵容你,苍梧王宫里的人就不一定。”
  燕卉虞本是来让燕攸宁不爽快的,离去时却是自己的好心情变得一团糟,烦躁极了。
  她竟然真的不稀罕,也不知她到底稀罕什么。
  薄姬听闻苍梧求娶的人变成了公主卉虞,脸色不好看。燕卉虞前脚离开,她后脚便入了寝乐殿。
  “阿宁,这是怎么回事?苍梧不可能要娶公主卉虞的,你说了什么?”
  站在大殿中,还未坐下便不悦地询问。
  “我不是与阿娘说得很清楚了?此事阿妹会很愿意的,自然让愿意的人去。”
  薄姬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让她气着了。
  “你不愿嫁去苍梧,日后想嫁去哪里?”
  “哪儿都不想,我会去承阳,养个男姬,生个孩子,代代世袭。”
  薄姬无言与她再说,离开寝乐殿。
  燕攸宁将杯中温茶饮尽,放下青瓷杯站起身来。走出寝乐殿,往焦离殿去。
  自上回离开,已有许久都不曾再来。
  打开殿门上的铁锁,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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