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成了太子——路枝摇
时间:2021-06-27 09:35:29

  再有半个时辰,宫门就要下匙,宫门口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道路十分拥堵,好几辆马车挤在路中间动弹不得,守城门的铁甲军不得不站在其中调度。
  幸好有阳蒙相陪,他是铁甲军首领的公子,所有铁甲军都认识他,林萱跟在他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宫门口。
  在他们身后,姚允正亮出了相府的令牌,正在拦路的铁甲军看清楚令牌后,主动对他放行。
  裴云瑾刚从宫城角楼处下来,看向林萱身旁的阳蒙,再看向她身后匆匆赶来的姚允正,眸色微深:“你病才刚好,就到处去招花惹草!”
  “百花芳草竞相绽放,不就是给人欣赏的吗?”林萱微笑着纠正他的话,“裴世子乃端方君子,当洁身自好,最好不要靠近我这种拈花惹草的女子,当心毁了您的清誉。”
  裴云瑾立在城墙边沿,目光凝视着马上的人儿,她绷着那张稚嫩的脸骂时,总带着一种勾魂夺魄的妖娆魅惑。
  他想起了巧儿生崽的那天晚上,有一朵娇花在他舌尖绽放。
  他的耳朵被抓得通红。
  有人却承受着暴风疾雨,享受极致欢愉。
  裴云瑾是贱骨头,被骂了也不生气,反而舔着唇,眼角眉梢含着无限宠溺。“萱儿向来惹人疼爱,偶尔被外面的野花野草纠缠也是正常。”
  阳蒙骑马上前,与林萱并肩,不甘示弱地看向裴云瑾:“世子说得不对,林姑娘聪慧敏觉,能识别真正的善恶。不会被一时的乱花迷了眼睛,看不清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林萱讶然,阳蒙今年才十八岁,语气这般老气横秋!
  要不是因为他那张稚嫩可爱的脸,林萱都要以为他是内阁里那些爱讲道理的老头子。
  “贵主,我有话要对你说!”清明的嗓音响起,原来是姚允正终于追过来。
  宫城内,排队出宫的低品级官员还有许多,在他们八卦的目光里,姚允正下了马,一步步走向林萱:“萱儿,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我、我跟云湘之间是清白的,明日我会去临湘侯府取消与她的婚事。可是,萱儿,你愿意原谅我吗?”
  阳蒙看看系在腰上的的圆环子辰佩,子代表鼠,辰代表龙,寓意吉祥。如果是长辈送给晚辈,有望子成龙之殷切。如果是女子送给男子,有望夫成龙的期盼。
  入城后,林萱买了这块玉佩送给他,答谢他赠书之情。
  林萱看了看阳蒙,她送这块玉佩,完全是长辈送给晚辈的意思,没想到还是被误会了!她现在已经恢复记忆,前世她去世时,与阳夫人年纪差不多大,自然把阳蒙当成了晚辈。
  现在这情况,要让裴云瑾和阳蒙同时死心,答应姚允正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
  反正她跟姚允正也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拿这个便宜哥哥当个幌子?
  只是,林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裴云瑾说:“贵主,日前您跟我提的那些药材,独羚角和月影苁蓉已经找到了,只剩下一味沙丘黑枸杞还在路途中。”
  那是吕思净复阳药方里缺的三味珍稀药材,世面上根本买不到。
  因为莫卧儿国与西境长年战乱,药材流通艰难,这几位药材有市无价。
  阳蒙倒还好,姚允正却知道,独羚角、月影苁蓉、沙丘黑枸杞都是补肾益气的良药。
  裴云瑾前日才从他家里拿走一盒月影苁蓉,他把这些药材送给林萱做什么?
  林萱犹豫了一阵,人活着,总是难逃向五斗米折腰的际遇。
  并非她信念不坚定,为了哥哥的身体,她愿意暂时委屈自己。
  相通后,林萱一声长叹,缓缓抬头,与姚允正视线相触,笑如春风道:“最近宫中事忙,还未来得及向姚兄道喜,实在抱歉。”
  裴云瑾从城墙边沿一跃而下,主动牵着林萱的马,微笑着看向姚允正:“姚公子可听到了?一个人,对于她自己从未想过要得到的东西,哪怕失去,也并不可惜。”
  姚允正并不接受这番说辞,他还记得在明月楼听戏时,裴云瑾对林萱百般讨好,林萱却只对他一个人语笑嫣然。那时候,林萱心里分明有他的!
  他心有不甘:“萱儿,你不是很喜欢听我弹《广陵散》吗?从今以后,我只为你弹《广陵散》。”
  林萱嘴角的微笑尽数消失,她记得刚才在街上遇见时,崔云湘主动去牵他的手,他并没有拒绝。
  他果然是镇南王的血脉,风流又滥情,哪怕他与她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她也没办法忍受这样一个滥情薄幸的哥哥。
  只是前世,他们并不熟悉。那时候,姚允正为何要帮她逃离皇宫呢?
  林萱不自觉地皱眉,她看见不喜欢的食物就是这种表情。
  裴云瑾喉结滚了滚,每当林萱生气的表情,很容易能让他情动。
  当然,他更乐意见到林萱对姚允正心生厌恶。
  林萱没好气的看向裴云瑾,朝他伸出手,示意他过来扶自己下马。
  裴云瑾摸到林萱的手,便不肯再放,直到林萱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下,才舍得松手。
  林萱对姚允正侧身行礼:“多谢姚公子美意,让您心生误会,这是我的过错!”
  裴云瑾眼疾手快的扶她起身,顺便将她带到怀里,淡淡对姚允正道:“上个月东江苑来了位琴师,弹《广陵散》乃是一绝。可他心性高洁,只弹给有缘人听,我有幸听得一曲,如仙音飘渺耳畔,久久不忘。可惜那位琴师已不在京城,他离开后,我竟听不得任何丝竹。听闻姚公子的琴艺当世无双,不知比起那位乐师如何?”
  姚允正因博学多闻,很有才华,且睿智机敏而少年扬名,他与莫卧儿国使者交锋的那一场辩论更是被人整理成文字,在书院学子间互相传阅。
  但他有个最大的缺点便是情绪容易激动,轻易便陷入了悲戚中。
  又很不巧,遇上裴云瑾这样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当即被气红了脸,临走前,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林萱。
  “等一等!”
  在姚允正惊喜的目光中,林萱拿出另一个子晨方佩递给姚允正:“你和云湘郡主好事将近,这是我补送的贺礼。”
  姚允正立刻泄气,接过玉佩,道:“多谢贵主!”
  姚允正走后,林萱对阳蒙道:“今日多谢你陪我走一遭,我与裴世子还有事相商,你就送到这里吧!”
  阳蒙对林萱点点头,道:“好,以后但有事,随便找哪个铁甲军都可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赶到你身旁。”
  林萱笑着再次道谢。
  阳蒙看了一眼裴云瑾,朝他拱手行礼,然后退下。
  终于只剩下林萱和裴云瑾,她笑都懒得笑了,也不管那匹马,自己一个人走了。
  裴云瑾虽心里不好受,却不敢发作,让人将马气走,然后上前截住林萱,将她拦腰抱起,熟门熟路地飞檐走壁,很快回到晴云阁。
  林萱被裴云瑾压在那张宽大的书案上,听他压低声音在耳边道:“你倒是挺心疼吕思净,自己病了都咬着牙不肯来求我,为了给他调理身子,却半点都不犹豫。”
  林萱无力的攀附在他省上,眼里迷离,呼吸微微紊乱。
  “我还没开始,你就不行了?”裴云瑾笑着亲亲她,越说越过分:“贵主欲念这样重,像阳蒙那样的傻小子,他知道怎么讨好你吗?”
  林萱瞪他,眼角通红:“你闭嘴!”
  裴云瑾突然抽出手,抚上她的脸颊:“萱儿,我只是想提醒你,人只有自己的身体忠诚时,才能看清楚自己的本心。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可是我也说过,从头到尾,我只有你一个。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他突然停下,林萱求而不得,身体悬挂在半空,如同风雨中的孤舟失去方向。
  正好,清醒的神志得以从紊乱幻觉中清醒,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傻到心里眼里只有你的蠢女人?你以为只凭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会忘记你正在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每个人都有缺点,我也有!”
  “你能做到的事,别人当然也能做到。而且,我并不觉得羞耻!”她用力推开裴云瑾,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我心里厌恶着你,哪怕你轻易能挑起我的欲念,操控我的身体,也改变不了我恨你的事实。你的手段我很清楚,你先将我陷入意乱情迷,然后再花言巧语来攻破我的心防!”
  裴云瑾铁青着脸,双手没如锦衣下,胡乱吻她的唇:“我不信,你是故意气我的。”
  林萱暗自半咬下唇,提醒自己不要再陷入那虚妄的困境中去。
  裴云瑾尝到她嘴里的血,终于停下,叹道:“萱儿,你若真的恨我,就该嫁给我,把我囚在身边,日日折磨我!”
  “你休想!”林萱淡淡看着他:“我就算再一次跳进湖里喂鱼,也绝对不会便宜你!”
  已是初夏,窗外鸟叫蝉鸣,裴云瑾却觉得浑身寒意弥漫。
  一会儿后,他终于放开林萱,“好,是我不对。”
  他将林萱的衣服整理好,扶着她起来,站好,对她道:“你要的东西,我已经送去青玉宫。”
  林萱离开后,安瑞看见裴云瑾匆匆往御花园的方向,关心道:“世子,马上到用膳的时间了,您要去哪里?”
  裴云瑾含着脸道:“我自有事,你不许跟着!”
  虽然林萱眼中的裴云瑾是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但是在安瑞他们这些下人眼里,裴云瑾温文尔雅,对身边的人体贴大方,很少发脾气,几乎是个完美的人!
  这样一个人,突然间说起了狠话,吓得安瑞不敢再往前。
  天黑的时候,邧帝枯坐在凌霄殿内,忽觉索然无味。往日吕守一在他耳边唠叨时,他只觉得聒噪,恨不得拿阵把他嘴巴缝上。如今吕守一死了,他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能细想这个问题,再细想,他会将所有低落的情绪迁怒到林萱身上。
  静坐了许久,他忽然站起来,往宜心殿去。吕长夜要派人跟着,被邧帝阻止:“朕自己走走,你们不要跟来!”
  徐妃正在教养子练字,她身体不好,不能生育,便从低等嫔妃中包养了一个小皇子到膝下养着。
  小皇子天资有限,一个字,教了一个下午都没学会,气得徐妃脸色煞白,拿着戒尺要打他手板。
  邧帝到到时候,小皇子正在哇哇大哭,板子还没落下去,他便已哭声震天。
  乳母见邧帝过来了,赶紧将小皇子带下去。
  这个时候,邧帝忽然来了她的宫里,徐妃有些惊喜,她整理好仪容,向邧帝请安。
  邧帝叹气:“他要不是块读书的料,你也别太折腾,当心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当。与其费尽心思帮别人养孩子,你倒不如好好吧身子调理妥当,替我生个像萱儿那么聪明的孩子。”
  “萱儿那么聪明的孩子,可不是臣妾这样的庸人能生出来的,这样的念头,臣妾想都不敢想!”
  这马屁拍得恰到好处,任谁都别想越过溧阳长公主在皇帝心中的分量,果然,邧帝笑着搂过徐妃:“能不能生,得试过才知道。”
  徐妃嘤嘤一声,软软倒在邧帝怀里。
  这日晚上,邧帝享受到了很久没有过的快乐。
  只是,他刚从徐妃床上起来,还未来得及整理好衣服,便听见吕长夜过来禀报:“陛下,裴世子不慎坠入御花园的湖里,被湖中锦鲤咬伤。”
 
 
第62章 
  邧帝问:“裴云瑾伤得怎么样?”
  “据说被啃伤半条胳膊, 能清晰看到肉里面的骨头。”
  邧帝听说裴云瑾受伤,心情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无波的湖水中, 立刻惊起水花四溅。
  保证裴云瑾在京城安全无恙,是他和裴奕秋达成的共识。可是裴云瑾却被湖里的锦鲤咬伤, 此事将两方暂时回避的矛盾摆在台面上。
  不要说镇南王府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会有多愤怒,连邧帝心里都在暗恼铁甲军护卫不周,居然会让裴云瑾掉进湖里。
  但同时他又担心,这是镇南王府在故意试探他的态度, 若他处理不当, 镇南王府很有可能拿这件事做文章。
  徐妃刚承宠,心中仍然柔情满满, 她给邧帝斟杯茶, 递过来, 手搭在邧帝肩膀上, 朝他埋怨:“金鳞湖里怎么养了那么多吃人的鲤鱼?臣妾每次从桥上走过的时候, 心里都十分害怕。”
  邧帝摩挲着她的手, 沉吟道:“那御花园金鳞湖中养着的锦鲤是本朝太=祖皇帝从龙时养着的,有大吉祥瑞之兆, 朕也不喜欢那湖里的鱼, 每次说要将湖中的鱼处理掉,都被大臣们否决。”
  邧帝不是不想杀死湖里的鱼,是他不能杀死湖里的鱼,看样子, 他已经有主意, 只是还在犹豫而已。徐妃这些年受宠,便是因为她能猜透邧帝的心思, 每每在邧帝犹豫不觉时,为他犹豫不决的心事加一把柴添一把火。
  久而久之,邧帝便会觉得这世上只有徐妃最懂他。
  徐妃踌躇半晌,没想到什么好的说辞,正无可奈何时,忽然想到主意,缓缓道:“陛下,凡事不破不立,既然出现危机,便要想办法化解危机。镇南王世子受伤,这事咱们必须给镇南王府一个交代,陛下不如派人在湖中投入生石灰,将湖里的鱼煮熟,待到明日,湖里那些鱼已经无法生还,大臣们即便想反对,也无能为力。”
  邧帝立刻站起来,将徐妃搂进怀里,笑里弥漫着欣喜和满意:“说得好,果然只有你最能明白朕的心思!”
  他对吕长夜使了个眼神,让他退下,按照徐妃的意思去办!
  此时,传闻中“伤可见骨”的裴云瑾正打着绷带,在看镇南王府呈上来账本。
  安瑞领着宁先生和岑先生进来,听到他问王府易总管:“父王在西境迎敌,每月需花费两千万两银子,南境所有的税银加起来有多少?”
  易总管回禀:“一千五百八十六万余。”
  岑先生听到银子就头疼,想去院子里逗逗狗再来,他刚要挪步,便看到宁先生对他使眼色,只好顿住。
  他今日先斩后奏,惹世子生气,此时不宜再仗着自己是世子箭术师父的身份,没有规矩,失去礼节。
  裴云瑾又将账本往后翻几页,沉思片刻,才做出决定:“通知咱们镇南王府的财神爷陈实先生,我要调用他的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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