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男配们的追妻日常(快穿)——唐乐亦甜
时间:2021-07-01 10:17:04

  绿柳摇了摇头,“刚刚差点将明管家撞个仰倒,想来还能如此活泼,应该伤的不重。”
  明姝听了这话,面色不变,沉稳道,“看来,这是把我们侯府当秋风来打了。”
  那老妇人不依不饶,叫嚣着富贵人家要草菅人命,让上下山的村民们都远远聚拢过来看热闹。
  村民们听了她的话,低着头窃窃私语,不时地用手指指点点,让外头的景姑姑和明管家看了,紧皱眉头,恨不得立时捂住她的嘴,将此等污蔑侯府的妇人扭送官府。
  这头宋祁孟本是照常下山去书肆领取分红,没想到半路上正好看到这全过程。
  这富贵人家想来必定极为爱护名声,不然早就将这妇人赶到一边,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哼,你们若是不给出五百两银子,我今日就撞死在你们车上。老妇人不识字,却也知道这害了人要赔偿的道理,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权贵人家,撞到我,竟然不给个赔偿,我家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儿,还有我那瘫在床上的老汉,我儿子又痴傻,全靠我一人养家,如今我又受了伤,老天爷竟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呀。乡亲们,给我评评理呀!”
  听了这话,看热闹的人立刻动了恻隐之心,纷纷让明管家出钱了事。
  “这位大娘,寻常人家,一年用度不过二两银子,您这一要就是五百两,可见家中十分艰难。”
  宋祁孟本想远离人群直接下山,但听到这老妇人咄咄逼人又荒唐的话,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五百两怎么了,我们这一家子病的病,残的残,若是要少了,下半辈子如何过哟。”老妇人眼珠子滴溜滴溜地打转,就是瘫坐在马车前,不肯起来,“再说这人家,如此富贵,难道还出不起五百两吗?救济救济我们穷苦人家怎么了?”
  围观众人本是想打抱不平,但一听到五百两这个数,都沉默着不再说话,毕竟数额庞大,恐怕自家一辈子也赚不了如此多的银钱,还是不掺和了。
  明管家心里气的呕血,便想直接让护卫将此人送去官府,却听到宋祁孟朗朗道,“说的没错,大娘,我看刚刚那一下,撞得确实是重了,您快动动您的左腿,看看严不严重?我看您那左腿刚刚直接撞马车前,实在大意不得。”
  地上坐着的老妇人听了这话,立刻□□地摸着左腿,“哎哟,我的腿诶,这下终于有个明眼人啦,哎哟,我的左腿诶。”
  宋祁孟对着人群演示道,“大娘,我们刚刚可都看到您沿着下山路往车上撞,明明擦过的是右腿,如何能伤到左腿?”
  “噗呲”,突然一阵笑声从马车里传来,明姝掀开车帘,在绿柳搀扶下出了马。
  宋祁孟看到记忆里魂牵梦萦的女子朝着自己走来,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全然没有刚刚的从容。
  地上的老妇人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尴尬地抱住右腿,“那是我记错了,是右腿,右腿。”
  明姝柔声道,“大娘,您若是受了伤,便由我家护卫护送您下山救治,医药费全由我明家出,另外,还会给大娘十两银子补偿。”
  “再多,恐怕就要去官府让县官大人定夺了。”明姝收敛了神色,厉声说道。
  “嚯,这是明侯爷府上?”围观的路人小声嘀咕道,“这大娘可真不长眼,这样的人家也敢讹。”
  地上坐着的妇人面色变幻不定,听了路人的议论,还是狠下了决心,点了点头,有总比没有好,“多谢这位小姐。”
  拿了钱的妇人,匆匆钻入人群,消失不见,而路人们见没有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开。
  徒留宋祁孟呆傻地站在一旁,明管家上前道谢,“多谢公子仗义执言!”
  宋祁孟猛地回过神来,摆摆手,“没有没有,都是宋某该做的。”
  待到明管家告辞离去,他不由得抬头看向重新进入马车的明姝,接着又刻意转过了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你这登徒子,竟然盯着明姝小姐看,真是无耻!
  宋祁孟在心里暗自唾骂自己,等到许久以后,他才敢重新抬头看向朝着山顶离去的马车背影……
  马车里,明姝接过绿柳递过来的一杯茶水,抿了一口,“祖母,没想到,还有人能替咱们仗义执言。”
  绿柳不经意地说道,“小姐,刚刚那书生好眼熟,啊,我记得了,这不就是我们刚进定州城救下的那呆书生吗?”
  明姝回想了片刻,果然将两人对上,“那还真是有缘。”
  说着便将来时遇到的事说给祖母听,老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这少年,心性不错。”
  等马车行到山腰,看到那巍峨壮观的书院门坊,明姝好奇地问道,“祖母,我在京城便听说祖父的白鹭书院名声极好,经常有大儒坐阵讲课,是真的吗?”
  老夫人点头,不由得想到明姝从京城来到定州,这学业可不能落下,自己可以教着管家,女红之类,只是这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还是得请到正经的老师来。
  老夫人朝车外问了一句:“我听说,安阳崔氏的青山居士这几日会来白鹭书院游学讲经?”
  景姑姑忙回答道,“是的,老夫人,恐怕明日便会进入定州城。”
  “好,让明靖请人将青山居士好好招待着,老身明日上门拜访。”
  “是安阳崔氏的青山居士呀!”明姝听到这名号,有些吃惊。毕竟大儒们都喜欢远离喧嚣,四处游学拜访,提升文学造诣,甚少来京城。
  当今圣上又是崇拜文学之人,不愿以强权逼得大师们进京侍奉,所以像如今这样,离当世有名的大师如此之近,还是头一次呢。
  “是呀,祖母拜托他来为我们姝儿讲经。”
  “多谢祖母”,明姝听到这里,连眼睛都亮了几分,但是又有些担忧,“只是要劳烦祖母为我奔波了。”
  “傻孩子,这可算不得什么大事,这崔长卿是你祖父至交好友,你祖父生前和他相交甚深,想来请他来教导你,他必欣然应允。”
  听得祖母如此说,明姝便不再提起,只要一想到日后可以得到青山居士的教导,心头便雀跃起来。
  等下了车,见了这漫山遍野的梅花,也没吸引得了她的全副心神。
  第二日,老夫人就递上拜帖,着人准备了贺礼,登门拜访崔先生。
  等见过崔长卿,两人寒暄了片刻,老夫人便提到想让孙女接受他的指导。果然,崔长卿听说是好友的孙女,立马答应下来,说是每旬休沐,便会来府上叨扰。
  白鹭书院甲字班里,众学子都正襟危坐。院长正在台前介绍本学年来书院游学讲经的老师,赫赫有名的青山居士。
  青山居士崔长卿坐在上座,扫视了一眼众学子,抚着胡须,点点头,“不错,不错,正是少年郎最有朝气的年龄。如此,我便来考一考你们。”
  崔长卿提笔,写下一字,让书童举起来给众人观看,并问道,“此为何意?”
  众人抬头看去,皆皱眉不语。这是何题?大大的纸上只有一个“二”字。
  这题目也太难了吧,古往今来,多少名家名篇,如何能记得这单单一个“二”字?
  宋祁孟低头思考片刻,豁然开朗,朗朗回答道,“先生。哀公问于有若曰:‘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曰:‘盍彻乎?’曰:‘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对曰:‘百姓足,君孰与不足?百姓不足,君孰与足?’”。【1】
  崔长卿不动声色,但眼神却透露了他内心的欣赏,“哦?此为何意?”
  余下众人在宋祁孟说出那句论语之时,都恍然大悟。再看回答问题的人,宋兄,宋祁孟是也。难怪,难怪!
  宋祁孟接着崔长卿的提问,文思泉涌,侃侃而谈,引经据典,让众人又一次惊叹,崔长卿也不住地点头,嗯,此子不错,文思敏捷,善变通。
  观察了宋祁孟一段时日的崔长卿,起了爱才之心,在施院长的撮合下,郑重地将他收入门下,自此,宋祁孟便成了青山居士的得意弟子。
  这日,宋祁孟抄完书,沿着书院慢走,锻炼身体,为日后科考做准备。
  “宋公子。”
  宋祁孟停下来,见到青山居士的书童,叫住了自己,疑惑地问道,“子墨唤我何事?”
  “先生下山前,曾关照我告知宋公子,他这月都会待在山下,宋公子文章写好,若有疑问,可下山通知侯爷府门房,先生自会在兰庭湖畔等您。”
  “好的,多谢子墨告知。”
  宋祁孟送走子墨,心里回想着刚刚听到的兰庭湖畔四个字,种种滋味泛上心头,不知能不能见到明姝小姐,想到这里,宋祁孟在内心狠狠地唾骂自己,你这登徒子!
  “主人,想见到明姝小姐不好吗?为什么宋祁孟觉得自己登徒子呀?”懵懂的花念实在搞不懂人世间的种种。
  “好呀,当然好,他这种呀,就是口嫌体正直,别看他现在这样唾骂自己,等真的见到,不定有多激动呢!”
 
 
第3章 
  今日一早,宋祁孟早早就起了床,围绕书院慢跑三圈,换了身衣服沐浴更衣,想着早点下山拜访青山居士。看着衣箱里的三套衣衫,宋祁孟犯了难,该穿哪件呢?
  月白色显年轻,又精神,只是会不会气质太过跳脱?苍色倒是很稳重,有点显老吧?要不茶白色?宋祁孟坐在床边沉思起来,不知情况的人还以为宋公子在思考什么晦涩难懂的策论时文。
  “主人,男人都是这样的吗?”花念托腮问道,这实在也,太不大丈夫了吧?
  “不管男女,想给喜欢的人表现自己完美的一面,大概都会这样吧。我也不太清楚呢。”都弥也是托腮看着宋祁孟不断在纠结。
  “啊,喜欢的人?我,我这是觉得见先生应该庄重一点。”宋祁孟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哦?是吗,那我觉得吧,见姑娘的话,还是月白好看,有哪个姑娘不喜欢俏郎君呢?要是见先生嘛,自然是要稳重啦,苍色挺好,老沉又显得很有学问。”都弥好像自言自语般对着花念说道。
  宋祁孟看着自己的衣服,嗯,都弥小姐说的有道理,苍色确实稳重,然后手下毫不犹豫地拿起月白衣衫穿在身上,就着水盆里的水,快速整理了仪容,将早就收拾好的书笼背在身上,径直出了门。
  花念看着这一系列动作,目瞪口呆,诶,宋祁孟眼瞎了吗?那不是月白吗?诶?
  都弥嗤笑出声,白眼一翻,呵呵,我就知道。
  下山路上,宋祁孟越是临近山下,心里越是有些紧张,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敲了侯府大门,被门房请到了大堂,才被另一种忐忑所占领。
  崔长卿先生正坐在大堂品茶看书,看到宋祁孟,说道,“文章可是写好了?拿来给我瞧瞧。”
  宋祁孟恭谨地拿出文章,递了上去,才问道,“先生不是约在了兰庭湖畔?”
  “唔,侯府老夫人爱才,看过你几篇文章,听得你要上门来请教于我,又得知我们另外约在了兰庭湖畔,直言未尽到待客之道,所以让我在大堂招待你,中午用些饭食再去不迟。”
  “是,先生,宋祁孟得老夫人多次照顾,还请先生帮学生多谢老夫人盛情,学生感激不尽。”
  “这是自然。你这文章,今年科考,可以一试。”崔长卿抚着胡须,不动声色,心里头对其评价倒是很高,只是不欲让宋祁孟知晓,深怕他少年轻狂,骄傲起来。
  “这”,宋祁孟意在下届科考,现下只得想出些理由推说自己还需在书院求学,精益求精一番,崔长卿没另外说什么,觉得宋祁孟的决定也可,三年之后,以他的能力,六元及第,不在话下。到时,更能得到圣上青睐,这仕途走得也更稳一些。
  宋祁孟又向崔长卿讨教了一番功课,连连问了一些自己不太懂的问题。临近中午,侯府管家明靖行了礼上前来,告知,老夫人已在前厅摆了饭,还请两位前往。
  崔长卿应好,宋祁孟跟在老师后头,规规矩矩地走着,不曾东张西望。
  “明管家,明老夫人可在席上?”崔长卿问道。
  “老夫人和小姐在隔壁花厅用膳,竹帘相隔,届时老夫人应会来席上与先生和宋公子交谈几句。”明靖低头温声说道。
  宋祁孟感觉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地越发厉害,也不知道自己走路有没有手脚不协调,晕晕乎乎地跟着老师进了前厅,坐在位子上。片刻,终于命令自己镇定下来,敬了老师一杯酒,又向竹帘遥遥相敬,感谢老夫人款待。
  “宋公子文采过人,将来必能一展抱负,此等小事不必言谢。”老夫人端起茶盏,也对着竹帘回了一礼,“以茶代酒,敬崔先生和宋公子。”
  吃饱喝足,崔长卿言明要带弟子前往兰庭湖畔,在那里给宋祁孟上课,教学。
  明姝听到这里,眼睛一下子亮起,撒娇似的摇着老夫人的衣袖,“祖母,姝儿可否也?”
  “姝儿可是也想跟着出门?”崔长卿在隔壁听到了动静问道。
  “是呀,这姝儿,自打来了定州,就一直陪我这老骨头窝在侯府,鲜少有机会去城里见识见识,如今,听到你们要出门,心里自然雀跃了。”
  “哈哈,这是正常,既然如此,那姝儿随我们同去,正好你和祁孟,也算是同门师兄妹,不碍事。”
  “多谢祖母,多谢先生!”明姝立马谢道,生怕祖母反悔,“那先生在大堂稍等我片刻,我马上就来。”
  崔长卿和宋祁孟告别老夫人后,便在大堂静坐等待明姝,很快听到环佩叮咚,宋祁孟回头望去,一个身穿水绿春衫的明艳女子向他走来,眉如远山,美目流盼,身形苗条,英气却又不失柔美,行为端庄大方,却又不失娇俏活泼。
  “明姝见过先生,见过宋师兄。”明姝上前行了一礼。
  宋祁孟好似如梦初醒,赶紧回了一礼,“见过师妹。”
  明姝心里也好奇宋祁孟的长相,之前只是远远看他一眼,看得不甚清楚,如今看他,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虽然衣着泛白,陈旧,但眼神安然,宠辱不惊的样子,大概祖母说的谦谦君子就是这样的吧。
站内搜索: